在家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整天陪着姐看那些酸掉牙的电视剧,陪她逛进去几分钟就一整天消不掉香味的化妆品商场,对我简直就像杀人。
姐夫说没事就去医院逛逛吧,就当陪他,我自然是愿意的。
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感觉比在家还自在。说实话,最近的生活过的是很惬意的,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心里没找落,没来由的就有点失落。
姐说“你那是没人陪你,无聊来的吧?”
我想想觉得应该是,好朋友都奋战高考了,我却无所事事,是有些落差的。
“姐夫,我真心想当个医生了,穿上白大褂就是帅!”我坐在属于姐夫的位子,把他排挤到一张小小的椅子上。
“你以前都不是真心的吗?”姐夫笑笑,问我。
“不知道,反正现在是真心的。”我诚实的回答。
“嗯,你记得答应过我的……”
“知道了,我会和你一起打理这家医院的,你一个人很辛苦,我们一起奋斗。”我打断他的话,在这件事上姐夫老是不停的强调,看他平时处事说话都干净利落的,就这件事上啰里吧嗦的。
“呵呵……记得就好,还有……”
“徐医生,有个病人指定要你看病,说你不给看就残废在我们这医院。”姐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年轻护士打断了。
姐夫的眉皱了皱“又是那个小孩?”
“嗯。”
姐夫无奈的摇摇头,对我说“你等我一起回家吧,再在这坐会儿。”
“不要了吧,你做一个手术还不得要花个几小时,我就先走了,顺便溜达一下。”
“不是手术,就是处理一些皮外伤。”
“你不是心外科的吗?什么时候做这了?”
“你还是等我一起走吧。”他没有搭我的话,自顾要求着。
“嗯,你快去吧,省的等下真给残了。”
姐夫这才带上东西匆匆赶去。那个年轻的护士还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人长得到挺水灵,我使坏的对她吹吹口哨,她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说“徐医生对你真温柔,我都没看他对谁这样过。”
“是吗?刚刚说的那小孩谁啊?”我不好奇但还是随便问问。
“什么小孩呀,跟你差不多大的呢。”
“哦,那我先走了,等下麻烦你跟我姐夫说声哈。”
“你不等他了?”
“等他干嘛,他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要是等你我倒是很愿意。”
她的脸又红了,连话都没说就跑了。
逗了她好像也没什么成就感,心里反而莫名的有股烦躁感。
刚推开酒吧的门,还没环视完周围,就看见宋可傻里吧唧的对我挥大手。
这是他们上了两个月课才放的两天假,福利啊,宋可一把搂着我就哭天抢地的抱怨。
“松开你丫的手。”我忍无可忍的推开他。
“你别怪他,最近他可是有的受的。好不容易才呼吸把鲜活的空气。”杨毅答话。
“呵呵…看来还是我过的比较轻松。”
杨毅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终只说了句“你现在过的很开心?”
我在这时竟有些梗住,不知道说什么,我应该过的很开心的,只是有时候那些说笑的话让我有些无力,没有以前发挥的那么潇洒自如了。
“你们少他妈的眉目传情啊,我可就坐在这呢。”看我和杨毅的相对无言,宋可适时的止住。
再次和宋可他们聚会已经是他们高考完后了,说来还是他们聚会顺便搭上我的。
但多都是以前我们班的人,见到我大家都表示遗憾说“本来可以早点结束,早死早超生的,没想到你的苦日子又延期了一年。”
“没事。”我客气的回答那个并不是很熟的人。
“那道也是,李子木的成绩跟我们可不是一个阶层,我们觉得受罪的事,他可不一定是啊,是吧?”
本来属于他们的聚会我发现我却成了众人的焦点,竟还有两个女生偷偷的塞了礼物给我,这让我很是意外。
他们好奇我的车祸,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含含糊糊的答了,其间杨毅很够义气的帮我解了不少难。就宋可那小子还煽风点火的,真他妈不够义气。
始终觉得有股火辣辣的眼睛在盯着我看,确切的说是在瞪着我。
转头,不正是王海吗?旁边的班长正拉他的衣角,好像是劝他什么,可王海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还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他,他也不闪躲,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至于那么仇恨的看着我?
“你说王海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我欠他钱了?他怎么这么瞪着我?”我拐拐坐我旁边的宋可问道。
“你脑子还坏的不轻呀,你不记得了,你那时候为了阮……唔……杨毅你他妈的混蛋,打我干什么?”
杨毅狠狠敲了一下宋可的脑袋“死猪头啊?你点那么多歌还不去唱,在这吹什么?”
“哦?到哪首了?唉!那首是我点的,朱杰你这找死呢,谁叫你抢我歌唱的?”
宋可那没脑筋的,刚说一半的话就这么轻松的被杨毅打断。
看着宋可那张牙舞爪的样儿,杨毅朝我无奈的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杨毅是故意打断宋可的话,什么我不能知道吗?宋可可以无所谓的告诉我,杨毅却小心翼翼的有所保留?
喝了两杯酒,看着他们的狂欢,这时的我无法融入到他们,总觉得却了点什么。自嘲的勾勾嘴角,我失去的是记忆,又不是缺了心,怎么就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呢?
房间的们被推开,我瞥了一眼,转头继续喝酒。这时气氛更火了,除我之外就宋可和杨毅没什么表情,其他的人简直就像看到圣母降临般的兴奋,当然很多女生也是要除外的。
来人正是吴晓雨,她看到我似乎很是惊讶,从进门眼睛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也是,我都半年多没上学了,现在班里搞晚会我还出现是够惊讶的。
王海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拉过吴晓雨很狗腿的说“坐这吧,怎么现在才来?”
那温柔的样儿,我都不敢认了。
“嗯。”吴晓雨这才回过神,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我这才明白,原来吴晓雨和王海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记得这女的以前喜欢我的,总靠着杜宇凡家那位和我接近。果然距离也是感情的致命刀啊,这才多久,就跟别人了,不过我倒不可惜,虽说这女的长得很漂亮,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现在看到她竟还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很强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因为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才这样。有时候感觉这种东西说不清。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这话是我问杨毅的,是的,这次聚会杨毅总是盯着我看,做什么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没事,看你也没什么兴致,要不我们先走吧。”杨毅说。
“你好好跟他们玩,难得一次了,在这瞅着我干嘛?”
“走了走了,这里玩着有什么意思。你少喝点。”说着就架起我的胳膊。
“宋猪头,走了!”转头杨毅朝正和一群女生胡侃的宋可吼道。
“,谁让你叫我猪头的?唉?走了?”
“你接着玩。”我说。
宋可愣了愣说“走!这玩着也挺他妈不爽的,真脏!”说着还意味不明的向某个角落瞥一瞥。
旅行
学校还真他妈的变态,高考完了还组织夏令营,宋可和杨毅当然就是其中受邀的人,而我已经不属于那个班级了,自然就没有我的份,宋可不情愿的在我耳边唠叨了半天还是被杨毅架走了。
这下我的生活还真就平静无波了,还指望着等宋可他们放假了好好玩呢,现在?可能半个多月他们都不会回来的吧,等到回来的时候我都提前开学了,就别指着还有玩的机会。
杜凡宇这时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去美国玩玩。
我一口否决“美国有什么好玩的?不去。”
“是不怎么好玩,我都想回来了。”
“回来?你老子肯?”
“有什么不肯的,当时也是我自己提出要出国的,现在说要回去能怎么样?”
“什么?杜凡宇你脑子没病吧?是你提出要出国的?干什么要出国?”我还真不知道是杜凡宇自己提出出国的,还一直以为是他家老头逼他去的,关键是他走时不情不愿的样子误导了我。
“你来不来,去夏威夷玩。”他们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发问。
“去,怎么不去,家里要是潮点我都该发霉了。”
我去夏威夷,和姐姐一起,姐夫本打算去的,可人都到了机场还被急事给召回了医院,他让我和姐姐好好玩,放松点心情准备上学。
此次旅行我是很满意的,尤其是见到差不多两年没见的杜凡宇。
本来是来旅游的,可第二天我就睡到日晒三竿,错过了很多精彩的节目,不过我也并不在乎这些,我只是想走的远一点而已。
住着海边的房子,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似是熟悉又有点害怕。
“扣扣……”门被叩响,我这才懒散的起床,估计是姐来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我不得不说我是激动的,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斜跨着单肩包,一副清爽自在的样子。皮肤比我白一点,身高却一点我亚于我,身材修长匀称,脸部轮廓刀削般的线条流畅。
“傻了?”他先开口。
我猛的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杜凡宇,你丫现在才来啊?”
“呵呵……忙着办学呢,才起吗?饿了吧?吃点东西。”说着他已经推开我走进房间,我这才发现他手里拧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些吃的。
杜凡宇还是那样,比我们这群粗糙的爷们,他始终要温柔的多,性子不温不火的,但我很是喜欢,和他做了多年的哥们,我也没搞清楚我交友类型怎么这么广泛的,像宋可那样脑子永远少根筋的人,杨毅那样城府很深的人,杜凡宇这样有脾气却始终温和的人,还有……好想没有了。
“子木,两年不见,你真傻了?”
“去你丫的,说谁呢?”我这才从游离的状态脱身。
杜凡宇看看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之后的两天玩的很开行,最让我搞笑的是,杜凡宇在看节目的时候竟被一个黑妞给强行脱了裤子,不要误会,那黑妞纯属是看杜凡宇长得帅把他拉过去跳草裙舞的。我躲在别处幸灾乐祸的看杜凡宇出丑。
忘记了一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教训,正乐的起劲,我就被一个大我三圈的大黑妞给逮住了,我当时想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样的身材扭的懂吗?可后来的所见证实了我的想法完全是多余,别看他腰大我三圈,扭起来可比我的柔韧多了。
姐也是不安分的主,白天没看出什么苗头来,只是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饰品,可到了晚上她竟然提出要逛酒吧。
其实我也是好奇的,就顺水推舟的应答了。杜凡宇说美国的酒吧都很乱的,听了他的话我反而有些期待。
可进了酒吧我就焉了气,这是什么酒吧?明明就是一场音乐会,我觉得无趣。杜凡宇倒是陪我姐听的起劲,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就是粗俗之人。
“你们听吧,我出去走走。”
“去哪儿?”姐转头问我。
“就随便走走,我不喜欢这个,瞌睡都给我催出来了。”
“那注意安全。”姐说完又沉醉在她的音乐之中。
“你陪我吗?”我朝看着我的杜凡宇问。
他摇摇头。没人性,我扭头走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海边,背后是灯火透明,前面却是一片黑暗,听得见海浪拍打的声音却看不见溅起的浪花,这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我坐下望着前方,几天来的旅行是快乐的,可此时却觉得很寂寞,还缺点什么,还少了什么呢?我反复的问自己,反复的想,回应我的永远是空白一片的记忆。
我有时候在想,我失去的记忆里真的就只是对车祸的恐惧吗?有没有一点我留念的东西呢?可惜答案无从知晓。
“跑这里伤春悲秋来了?”杜凡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身边,温柔的笑。
“你不是不来吗?”
“你姐一个人在酒吧呢,你心情不好可以跑出来,我能扔下她不管吗?”
“担心我姐夫抽你。”我暧昧的看着他说。
“他是要感激我,抽的人是你吧。”
我笑笑问“我姐呢?”
“回别墅了。”
话后竟是一阵沉默,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确切的说是我不想说些什么。
“子木,你变了呢,没有以前开心了。”杜凡宇偏着脑袋看我。
我一巴掌就朝他脑门拍去“你哪只眼看大爷我不高兴了?我高兴着呢。”
“子木,这里呢,这里告诉我的。”杜凡宇没有理会我的那巴掌,反而指着我心脏的位子说。
我没有说话,此时的我有些委屈,委屈的我有些想哭。杜凡宇,和我青梅竹马的男人,他懂我的比爸妈都来得多,还是他了解我。
我不开心,车祸后,失忆后,出院后,我本以为我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我发现不是了,那残缺的记忆我有想要回来的冲动,我觉得压抑,我会莫名其妙的伤心。
我明明害怕海了,却总觉得有声音跟我说‘我好喜欢大海’,所以我来了。
“子木,用快乐掩饰自己很累,不要这样。”
我没说话,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漆黑海面。
“子木我要回国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听了杜凡宇这句话,我几乎想要抱着他狠狠的发泄一顿,。他却比我男人,没有抱我,而是以哥们的方式狠狠的在我胸前锤了两下。
就那两下,我觉得我得到了安慰。
第二天,杜凡宇就回了纽约,我也要回去了。
临走时杜凡宇说“子木,我看好的就是真实的你,别给我玩虚的。”
我想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坐上飞机,看着脚下踏过的美景,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姐看出我的情绪了,还在我面前装嫩,搞怪逗我笑,这让我有些感动。
窗外层层叠叠的云雾飘渺,很不真实,我看着看着眼神就失去了焦距。
“想什么呢?带你出来是让你散心的,别给我搞什么艺术,在这儿跟我装深沉哈。”
我无奈的勾勾嘴角。
“姐,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的,以后我要是耍脾气你不要生气吧。”我没头没脑的冒出句话来,我都有些奇怪。可姐好像没那么觉得,反而点点头。
我没说话了,再次把头转向窗外。
同桌
开学了,这场被称作人生的战役我只能孤身奋战。
妈和姐夫是强烈要求我住家里,即使住校对我学习有很大方便,他们还是坚持,我有点不明白他们怎么同时变得‘任性’了。
姐夫送我去报的名,在姐夫眼里我似乎始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会帮我打理好一切,无论班主任还是校长他都会搞定的服服帖帖,学习的环境也帮我安排的明明白白,学习上也是百般叮嘱,搞得我真的和无能儿一样。
对这样的照顾我突生些反感,我不需要有人把我当个娘们一样什么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