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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 下——by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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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去偷玩一会儿,就放会儿风筝,马上就回来,不会被发现的。”楚楼继续鼓吹道。

仲仪还是放不下身段和面子,半呵斥道:“楚楼,你好大的胆子!”

“九皇子是我的主子,而老师不是我的主子,所以我只揣摩主子的意思,按主子想的事情去办事。”两年下来,楚楼的胆子被磨得愈加大了。

“谁想……”仲仪还想辩解什么,不料竟被楚楼再一次打断。

“看那俗气的花蝴蝶放了那么高,九皇子难道不想放一只老鹰与她比比高低么,窝在这里算什么。”

这下有了台阶,仲仪站起来,手上的书往桌上一摊,下巴一扬,道:“那就来比试比试。”

终究是说比做容易,仲仪从小就认为放风筝是女孩子家才做的事情,从来没有玩过,楚楼尚幼,大部分时间又陪着仲仪念书了,更不会玩。结果两个人从如意馆偷出了风筝,却怎么都放不上天,不由的大窘了一把。

仲仪性子急,几下放不上去,便扯着绳子随便折腾,没想到跑着跑着竟还让风筝飞起来一小段。两个人都兴奋了半天,可这一兴奋就容易做错事儿,果不其然,没放多会儿,绳子便断了,老鹰风筝晃晃悠悠地往宫里的某一处落下去。

也顾不上与“花蝴蝶”比高低了,两人你一前我一后地往风筝落下去的地方跑去,跑得气喘吁吁了,才终于看见一个椭圆形的门洞,风筝便是落在这个院子里了。

是楚楼先奔进的院子里,接着才是仲仪,两个人一进去,看见的便是满眼的桃花烂漫,像粉色的祥云似的。老鹰风筝在不高的一个树枝上挂着,楚楼跳了半天够不着,仲仪走过去,手一伸把风筝扯了下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宫里桃花始盛开。”楚楼擅自改了词。

“别半瓶子水晃悠,”风筝断的那时候起他便意识到自己今天放肆了,便有些急着想回去,“走了。”

楚楼连忙唤住他:“九皇子,等等等等……”

“什么事?”仲仪不耐烦。

楚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扯开口往手心里倒出两个看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说:“我娘给了我这个桃树种子,说是叫我开春的时候种下,若把它种在这儿,也不孤单。”

第四十一章:皇储

说罢,楚楼便捧着那两个桃树种子在桃林间穿梭着,四处张望着,想找一处空当的地儿。仲仪站在原地,看见他一张白玉般的面容与桃花相映,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溢着孩童性子,偶有桃花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的衣襟上。

终于找着了一处,楚楼抿唇一笑,蹲下身子来,从身旁捡过一根树枝,用力捣着地上的泥土。

不一会儿,身侧多了一块阴影,仲仪背着双手走过来,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在做什么?”

楚楼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埋种啊,不埋种树又如何能长得起来。”

一片桃花瓣落在楚楼的头发上,轻柔得不带一丝重量,叫他根本没有察觉,而偏偏仲仪看着心痒痒的,想要帮他伸手捻去。

“九皇子可也想种一个?”楚楼忽然抬头。

仲仪刚朝那片桃花瓣伸出的手猛地缩回来,尴尬地佯装握拳掩着嘴唇,清咳了两声:“我……我便不用了。”

楚楼的眼睛眨了眨,垂下去,依然用小树枝捣着地上的那个小坑,道:“按照大宸的惯例,到了十五岁,皇子到了娶侍妾的年纪,便不再需要伴读了。”

仲仪静了一刻,才道:“嗯。”

“那九皇子还是种一个吧,”楚楼挑出其中一个来,面上竟似带着倔强一般的神色,将种子递给仲仪,“尚有不到三个月,殿下就要满十五岁了,楚楼也该发愤读书好谋求功名了,到时候怕是有一段时日不能相见,倒不如殿下种一个,我种一个,算是个纪念。”

“一段时日?”仲仪闻言一怔,不禁反问道,“多久一段时日?”

“十年。”

仲仪露出明显的狐疑的神色。

楚楼复又笑开:“当然,即便楚楼不再任伴读一职,殿下想见我自然也是可以的,我只不过是想与殿下做个约定,十年后,不论人在何方,多久未见,都回来看一看我们亲手种下的桃花树,可好?”

那时楚楼的眼神干净、澄澈,目光中带着些对未来的期许,那是仲仪鲜少能在宫中看到的活泼生动的神情。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耐不住楚楼软磨硬泡般的模样,与他应下了这十年之约。

但谁曾能想到,十年的时光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也足以改变太多的事情,彼时你爱谈天我爱笑,然而不过只过了八年时间,便是风霜刀剑严相逼。

十年之期到时,二人,已是阴阳相隔。

那日从桃花苑回来,终不免还是被师傅逮了个正着,师傅的戒尺早已痒了将近两年了,这回好不容易可以派上了用场。仲仪站在玉萏阁的门口,侧耳听着师傅的戒尺抽打在楚楼掌心的声音,一下一下声音极响。他听着不忍心,便低声地吩咐了朱振,叫他拿些上好的化瘀止痛的膏药送到楚府去。

朱振应了声,当下便就着手去办了。

于是楚楼满头是汗从玉萏阁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就仲仪一人,楚楼冲他“嘿嘿”一笑,道:“没事儿了。”

仲仪克制着自己不去瞄他的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下次还敢这样大胆放肆么?”

楚楼一愣,不过很快,随后嘴角便又扯开浅浅的一抹笑:“不敢了。”

三个月后,九皇子仲仪的十五岁的生辰宴在筱竹馆举行,那一日楚楼乘着马车离了宫。仲仪的母亲是最受皇帝宠爱的言贵妃,列坐的王公大臣一个都不少,偏生就是少了他的那位小小的伴读。

楚楼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手上捏着仲仪给他发的请帖,撩开马车窗户的轿帘,在驶出宫门的那一刻淡淡的笑出来。

两年里拿命伺候着,今日终于能求一个解脱,九皇子乃辣手无情之人,只盼能从今日与他再无瓜葛,至于生辰宴什么的,自然也就不必去了。

月色皎皎,桃花苑里,若不仔细寻找,已是难觅当年二人亲手种下的桃花树是哪两棵了,亦或许是连发芽都没有,还记得直到楚楼十年前离宫的时候,那两个种子都还没有生长出来的消息。

仲仪再次睁眼看着前方的时候,楚楼的身影已然不见了,恍若一缕尘烟就这么消失了。他探着手往前摸,什么都摸不到什么都抓不到,是啊,楚楼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会站在这儿,又怎么会信守他们十年前的约定。

而就算他还活着,他见朕也只会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朕!

“那朕也认了,”仲仪对着眼前的空茫惨淡一笑,踉跄着伸手往楚楼方才所站的地方探去,“朕愿用一死,换你还活着,换你还愿看朕一眼……”

说着,他用力在前方一抓。

“皇上!”远远跟着仲仪,不敢出声儿的朱振此时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喊一声冲了过来。

谁在喊朕……

仲仪眼前漆黑一片,只听见有人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喊他,还没有看见来人,眼前的漆黑便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来人!快来人!”朱振扶着仲仪的肩头,满头是汗地大喊道,“皇上昏倒了啊!”

皇上夜里在桃花苑中了寒气,又加上醉酒的缘故,昏倒后一病不起,连着几日的早朝都没能上,前朝后宫慌做一团,侍疾的侍疾,探望的探望,都赶着在这个时候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关切之情。

今日便是轮着皇后侍疾了。

皇后将软垫拾掇软和了,把它垫在仲仪的腰间,扶着他坐起来,又从朱振的手中接过绿豆百合粥,勺子在碗中搅和着。

“天气一日似一日地热了,绿豆和百合都是消暑之物,也都清爽,皇上不妨尝一尝。”皇后盛了一勺,送到仲仪的唇边。

仲仪喝下一口,遂又很快皱了眉头:“御膳房是怎么一回事儿,这百合的土腥味儿怎么这么重。”

皇后一愣,把碗端近了闻了闻:“是么?”

朱振在一旁躬身道:“是御膳房念着皇上身体尚未大好,便在粥中加了两片山参,估计是山参的味道重了些。”

“罢了罢了,把粥放一边吧,朕现在不想喝。”

皇后的脸上有些讪讪的,没办法,只能将碗重新递回给了朱振。

“把大臣们的折子拿来给朕看看。”放下了粥,仲仪伸出手来,对朱振说道。

皇后道:“皇上病了好些日子了,人都消瘦了不少,折子繁多,皇上批阅起来实在是辛苦,臣妾看着心疼。”

仲仪拿过一堆折子上的第一本,翻了开来,道:“已经好几日都没能上朝了,必定耽误了许多国事,朕不能因病而懈怠了。”

“……其实皇上本不必如此辛苦。”皇后的手搭上了仲仪的手臂。

静了一下,仲仪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斜眼看着皇后:“皇后是什么意思?”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从袖口掏出另一本折子出来,双手递交给仲仪:“这是臣妾的哥哥掌沛进的折子,皇上请看一看。”

双手一合,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转而接过皇后递来的,仲仪缓缓打开,扫了一眼。

“这是……”仲仪的唇角勾了勾,“这是劝朕早立皇储的意思啊……”

皇后提着裙角跪下:“皇上,哥哥是好意,看皇上病了许久,不忍让皇上一人处理这么多国事,其次早立皇子,也可避免皇子们之间的争端,当初先帝就是……当初……”说到这里,皇后忽然顿了一下,她意识到她多话了,千不该万不该,提到这个啊。

然而仲仪却没有什么反应,他倚着床头,看着手上的折子,接着皇后的话说下去:“当初就是因为先帝迟迟不立太子,才会让朕和襄宁王争了那么多年,还死了不少人,是不是?”

“皇上登基是天命所归!”皇后惶恐地拜服下去。

仲仪放下折子,看着床檐上的流苏,扬了扬眉毛:“可那时候,先帝已经五十八岁了,朕才不过快二十六啊,不过是染了风寒,还不至于如此早作打算吧。”

“那便是臣妾和臣妾的哥哥多虑了,臣妾罪该万死,臣妾罪该万死。”皇后吓得不住地磕头。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起来。”仲仪道。

皇后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又在仲仪的示意下,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不过呢,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仲仪的食指抵着下唇中间,“依你看来,朕立哪位皇子比较合适?”

仲仪膝下现在有四名皇子,大皇子仲谦乃是早逝的容贤妃之子,现如今已经六岁了,养在皇后宫里。二皇子乃馨妃之子,不过四岁,另外两名皇子同龄,都才三岁多点,一是皇后亲生的仲臻,二是庄妃之子,名为仲柯。

“臣妾瞧着,臻儿少年聪颖,是块可造之材。”皇后低眉顺眼道。

“臻儿啊……”仲仪思量着,“的确聪颖活泼,只不过……年岁太小了,朕倒看着觉得谦儿不错,人如其名,恭谨谦顺,虽不如臻儿聪明,但是课业也一直不错,马上也快要到找教书师傅的年纪了,可以早早帮朕料理国事。”

皇后一惊,差点又要跪下去:“可臻儿他……臻儿他并非嫡长子。”

“都养在你膝下了还不算嫡长子?臻儿就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忘了朕将臻儿托付给你时说过的话了?”仲仪稍稍提高了声音。

皇后只得闭眼道:“臣妾不敢忘……”

“你下去吧,皇储之事不可儿戏,朕再想想。”仲仪手背冲她,朝外挥了两下。

“是。”皇后的目光黯然,拜退下去。

看着皇后退了出去,仲仪的目光落在了朱振的身上,朱振低眉站在一旁,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入耳。

“你怎么看?”仲仪问他。

朱振故作诧异地指着自己:“您问奴才?”

“这屋里还有旁人么,你只管说。”

“奴才愚钝,认为这件事皇上实在不必操之过急,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的好意和想法在,但皇上也可以询问一下其他大臣们的意见,这事儿来日方长,皇上身体康健着呢。”

仲仪冷哼一声:“就你会说话。”

朱振笑笑:“奴才也就这张笨嘴了,不然也不能服侍皇上到今天啊。”

仲仪无奈一笑,道:“去把那边的窗户打开,朕憋闷得慌。”

朱振立马便去开窗了,仲仪看着窗外的墙上爬着的蔷薇花已经落去了大半,只余下星星点点还缀着,而那青绿的叶子倒是爬了满墙。

楚楼,朕若是和你能有一个孩子,这江山,朕定不会给了旁人。

想到这里,仲仪怔忡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了出声。

没想到自己长久精明,竟也有如此痴人说梦的时候。

第四十二章:酒香

沙漠难行,又要循着水源走,所以又走了半月多,才走到西宛国的边郊。西宛国在这茫茫沙漠中的一处绿岛上,大军挨着一处名为牛鼻环崖的峭壁扎营,牛鼻环崖的形状与它的名字相同,如同牛鼻子上穿的铁环,拱处对着西宛国,形成天然的沙碉,十分隐蔽,不易被西宛的哨子们发现,且又易守难攻。

扎营后,琰元先遣了一名轻功好的士兵,叫他先与穆也王子暗中联系,等到他那儿也一切都部署好了,便可来个里应外合。

终于到了目的地,不少士兵都松了一口气,路上的艰难险阻太多,能活着走到西宛实在不易。然而真正的搏杀还没有开始,夜里,士兵们听着帐篷外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没有一人能够安然入睡。

“快了!”琰元与常明兮坐在牛鼻环崖的峭壁上,一条腿悬空垂下来,一条腿弓起来架着手臂,“打完这场仗,就能回家了。”

常明兮挨着坐他的身边,两个人的肩头抵在一起,他提起一壶酒,灌了一口,指着星空道:“在京城看星星可没有这么漂亮,你知道么,出宫以来的这些日子大概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若是可以,真想一辈子留在这儿,不要回宫。”

“的确是漂亮,的确可以忘忧,”琰元从他的手上接过酒壶,自己也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一直窜到胃里,“但是忘忧不代表无忧,京城有我割舍不下的东西。”

“割舍不下的东西,什么?”常明兮转过头来看他。

琰元一笑,把酒壶递给常明兮,常明兮抱着又饮了一口,琰元道:“有很多,有我追求的,有我要拿回来的,甚至……还有我的罪孽。”

“你犯下了什么罪孽?”

琰元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能说?”常明兮问。

琰元长叹一口气:“说不出。”

“罢了,”常明兮喝着酒,“我不逼你。”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琰元道。

常明兮懒懒地倚着他:“你问吧。”

肩头感受到他靠过来的那份重量,琰元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遗世》这首曲子的。”

冷风一吹,脑袋一凉,常明兮刹时清醒了一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隔了很久才应道:“我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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