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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 下——by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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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一根青筋霎时间跳的生疼,好像某处拧住了一般,仲仪立刻食指弯曲顶上额角疼痛的地方,连身子都忍不住疼痛似的微微弓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叫太医,叫太医!”朱振察言观色间一见不对,立刻紧张地问道。

“不用。”

咬在唇齿间的两个字轻声吐出来,仲仪伸出手拦住朱振,又似是强撑着,坐直了身子:“回宫。”

“皇上!”

“走那条密道。”

“回宫无疑是羊入虎口啊!”李建屏朝前膝行几步,劝阻道。

“无需多言!”仲仪闭眼打断他的话,过了会儿,像是沉下胸口里的那股憋了很久的气之后,才说,“朕不回去,留一个空宫给翊卫队的人,还有什么可守的,若那些士兵以为朕胆小如鼠,躲在宫外避难,那不就等于将皇位拱手让人了。”

“走!回宫!”仲仪喝道。

抬着轿辇的人再不敢耽搁,他们虽不知道什么密道,但是也匆匆地朝回宫的路加快了脚步。李建屏恨恨地捶地,但却不得不站起来。周围十二名皇家暗卫在隐蔽地随着轿辇而动,不见人影,只见树影婆娑,风声飒飒。

“皇上,除程乾、徐渭东之外,叛变的臣子共有七名,而除了襄……琰元之外,手握兵权的穆延王……”李建屏一路跟着轿辇,低声对仲仪说道。

仲仪的眉头皱的很紧,嘴角却泛起一抹苍白的笑来:“穆延王也要逼朕退位?”

“不,只是这样的时刻,他吩咐按兵不动。”

仲仪笑出声来:“这十弟啊,以前总以为他爱美人,不学无术,倒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心机。他是在等着,看哪一方大势所趋了,再送来手中的兵权来个锦上添花。”

“皇上,那这……”

“朕不怪他,都是为了自保罢了,他未曾主动害过朕。”

李建屏自己暗自纳罕,以往这皇上总是乖张暴戾,就拿从前琰元与他争位来说,当时的四皇子党在他登基后几乎被剿除殆尽,如今竟肯宽宏大量放过穆延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是手足而已?

天已微微透出薄亮的时候,朱振引着路,轿辇停在了宫外的一间普通屋子门口。此时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朱振四周看了看,让五名皇家暗卫先行推门而入,确定无事之后,仲仪再进去,最后是朱振和另外五名暗卫,抬轿子的人和最后两名暗卫留守在外。

暗道内迂回曲折,暗卫在前举着火折子,小心地摸索着,仲仪以前也从未走过这条暗道,不知道它究竟通向宫中何处。只是说来也难听,这条暗道始建的原因是为了让皇室成员在危急时刻逃跑的,没想到今日却反过来用了。

走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暗卫摸了摸头顶上的石层,回头请仲仪等人后退几步,然后扭动一旁的机关。只听“咔咔”几声,前方头顶的石块缓缓挪动了一下,随后灰尘落下,待到朦胧的天光透入,缝隙处落进来更多腐烂的落叶之类的东西,所有人纷纷捂住了口鼻。

这里究竟是何处?

石块终于完全挪了开来,暗卫朝上看了一眼,只这一眼看见了个圆形的天,便明白出口是个什么了。暗卫施展轻功飞到出口处,小心翼翼地探出来看了一眼,好在这地方实在是偏僻,并没有叛军在此。

“皇上,安全。”暗卫道。

仲仪自小习武,这么一个井口的高度自然是难不倒他,等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头顶一株冬梅半开半谢的模样,他心中一惊,又回头一看,起先还是几分错愕,随后,竟又哑然失笑起来。

可怜、可叹常明兮,一生想要逃离皇宫,却不知道,这皇宫密道的入口,就在自己居所的庭院古井之中。

昨夜,常明兮并未赴约,此时,仲仪忽然很想推开花榭的门,看看他是不是在里面,如果能看见他侧身躺在床上安眠的样子,倒也不会如现在一般的揪心难过了。

可是又如果,他不在里面呢?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他犹豫了,一名暗卫道:“皇上,此地虽然还没有叛军,但并不十分安全,还是先随微臣来吧。”

仲仪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闭上眼,转身拂袖,道:“走吧。”

走吧。

他不会在里面的。

给他出宫的牌子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做好了他会离开的准备,如今只不过是印证了而已,很好,没有告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死生都不要再见了。

因为只怕再见的时候,我会想把你温柔的掐死在我的怀里。

宸忻聿四年,以程乾、徐渭东为首的逆臣以拥立襄宁王为名,五更时分,冲破宫门,带兵攻入,直逼御和殿。

御和殿大门缓缓打开,殿内威严的色调被一分分铺上天光,程、徐二人趾高气昂地领兵站在御和殿门口。大门完全敞开后,只见仲仪一身黑色镶金边的龙袍,发上的十二玉旒戴得端端正正,与平日早朝一般无二。

而他的坐下,站着的不再是百官群臣,而是翊卫队的士兵们和几乎所有的皇家暗卫,将仲仪护了个密不透风。

程、徐二人起先只是一怔,随后脸上又露出不屑的神色来,程乾冷哼一声,道:“强弩之末。”

两军对峙,仲仪扫视了一下殿外的人,不急不慢地问道:“琰元呢?”

“只要暴君你走下龙椅,襄宁王自然便会出现了,若是你肯主动将襄宁王请上皇位,并向他行臣子之礼,我们自然会饶你一条命!”徐渭东高声道。

仲仪仿佛此时才发现这二人的存在一般,目光从他们身上轻轻一掠,随即嘴角处便落下一抹笑来:“琰元启用你们这两个蠢货,足可见他不会用人,且你们放着大好俸禄不拿,竟追随当年输在朕手上的穷寇,也足可见你们有多么的蠢笨。”

徐渭东暴怒,手执长剑便上前跨出一大步去,所幸被程乾冷静地按住,他知道,此时这般对峙的局面,非琰元不可破。只是他心中也在疑惑,天已经亮了许久,怎么琰元那儿还是没有传来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皇上!”

仲仪侧头看去,只见仍是那李建屏,慌慌张张地从偏殿跑进来,直接跪在了台阶前面,一脸的汗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分外突兀。

“有事便说!”仲仪略不耐烦。

“皇上!襄丘国师伊贡,领兵至封城脚下,放话说……说……若皇上不退位,就要下令屠城啊!皇上!封城内有数万名老百姓啊!”李建屏深深地叩首下去,身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第七十三章:笑声

犹如一声闷雷在大殿响起,再无旁的声响了,轰隆隆的声音带着某种钝痛感在仲仪的胸口里肆无忌惮的扩张开来。以老百姓的性命为砝码,简直在瞬间便将这个局势的天平压到了另一头,伊贡啊伊贡,仲仪的眼底抽搐着,你这一招实在是太狠。

“裴铭呢?”忍着喉咙底的干涩,仲仪问道。

李建屏哭丧着脸:“裴将军已经赶过去了,但穆延王不肯借兵,敌我兵力完全无法抗衡啊!”

这么多年了,从当初战乱抗襄丘,到领兵夺位,登基之后面对西宛、襄丘,仲仪自问没有一刻胆寒过,但是今日却不同了,那股彻头彻尾的寒冷逼着他双手发抖,那一刻,他甚至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当年自己费尽心机地夺来这个皇位,是不是错了?

程乾和徐渭东相视一眼,程乾道:“为免生灵涂炭,仲仪你还是乖乖退位吧!”

“好,好,很好……”仲仪缓缓地点了点头,双手扶着皇位两旁的扶手,看着竟如同有些艰难似的站了起来,起初是极低的一声,到最后的那一声“很好”,却叫殿内所有人都听见了他喉咙底的哽塞。

“你们,畜生不如!”仲仪伸出手来,指着程、徐二人,怒道,“竟叫外邦人来残杀我大宸子民,你们难道忘了,你们也是大宸的人么!就算这个皇位不是朕来坐,封城里的百姓,也是你们的手足同胞!”

程、徐二人面色稍异,仲仪如此一说,这二人部下的士兵中,也有不少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人露出自惭的神色出来,一时间对方军心不稳,这二人便不禁有些急了。

程乾咬咬牙,道:“若非你为君残暴不仁,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即刻退位,封城内的百姓便会毫发无伤!”

“呵……”仲仪盯着他们,发出一声冷笑。

那一声冷笑在大殿内回荡着,仲仪踉跄着走下台阶一步,朱振望着他的背影“噗通”一声跪下,哀唤了一声:“皇上!”转眼间,仲仪又走下一层,只剩下那最后一步,只剩下那最后一层台阶。

“朕……”

忽然,殿内深处响起一种异样的声音,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殿后的梁柱那儿“吃吃”笑着,像是在刻意隐忍着,有有些忍俊不禁似的,阴恻恻的声音如同一只寒冰里钻出来的虫子直往人脖子里钻。

殿内无人再发出丝毫声音,甚至也没人敢上去喝问一声——是谁?

就在大殿被这笑声衬托得安静到诡异的时候,一个人头,咕噜噜地从那根梁柱后面滚了出来。

人头上的眼睛,半睁半闭着,看着自己面容对着的地面。

春寒料峭,黄沙飞扬。

封城在京城以北,距京并不是很远,裴铭只带了不足一万名精兵,连夜赶往,才终于在天色初晓的时候赶到了封城。城内已经是一片慌乱,老百姓们对还没过去很久的七年战乱仍是记忆犹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襄丘军队已在城外,又下了屠城的命令,怎能叫人不慌。

封城太守倒是个好官,如今这样的时候,不仅没有携款私逃,反而尽心尽力地安抚民心,见到裴铭终于赶来,竟忍不住落泪跪迎。封城百姓一向敬重太守,见他如此,皆纷纷下跪,哀泣不已。裴铭骑在马上,看着这跪了满城的百姓,捏紧了手中的赤瞳长刀。

没有休息,裴铭道:“弓兵全部上城墙驻守,其余的兄弟们,随我出城迎敌,杀尽襄丘蛮夷!”

“杀尽襄丘蛮夷!”见着城中此景,又有那位士兵不被震撼,不觉肩头责任重大,见裴铭发话,刹那间一齐吼声震天。

城门缓缓而开,裴铭手拎赤瞳驾马而出,城墙下,千军万马踏出了一片黄沙飞舞,正值日出,一轮火日横亘于云彩和地平线之间,偶尔能听见马的嘶鸣,和数万名将士们粗犷的呼吸声。

“果然是你。”伊贡笑道。

长刀立马城墙下,裴铭放眼望去,大半个山头竟然都是襄丘士兵,黑压压的骑兵一直绵延到地平线的一边,可见人数何止上万。

“如果我猜的没错,琰元现在已经死了,伊贡,你的算盘已经落空了,现在退兵还来得及!”裴铭喝道。

听了这句话,伊贡的神色变了一下,随即眯起了眼睛:“你骗我。”

裴铭微微扬起下巴,难得的倨傲模样:“我从来就不会骗人。”

若不是早已摸清了裴铭的为人,这话换做别人来说,伊贡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但经裴铭的口中说出,伊贡的心不由的多跳了几下。

难不成琰元真的死了?若他死了,之前签订的协议不就算作废了?伊贡咬了咬牙根,果然不能把筹码压在一个败寇身上,大汗的孙子又怎么样,身上沾了一半汉人的血,果然不如纯血统的襄丘男儿,还是一样的不争气!

怒火上涌,伊贡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阴鸷,他盯着裴铭:“我本无意伤人,若仲仪肯退位,我便即刻退兵,但如今琰元既死,我也无需顾忌什么了,这封城,我是屠定了!”

裴铭闻言惊愕,他没有料到这伊贡居然要走这破罐破摔的一步。不过他既然来了,就是准备好要拿命来守封城的,封城内百姓的哀泣还在耳边回响,响的时间越久,他手中的赤瞳刀就捏得越紧。

“若要进城,须得从我尸体上踏过!”裴铭的长刀指向伊贡,刀锋在阳光下闪出一道冷冽的光。

伊贡看着他的刀,脸上的笑容一分分扩大,最后竟仰天长笑起来。裴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冷冷地盯着他,按兵不动。

笑声在某一点处突兀地收住,伊贡直视着裴铭,挑了下眉毛:“许由是在哪儿,你不想知道么?”

裴铭的马好像不知什么原因受了惊,在原地踏出一片凌乱的脚印。

伊贡拍了拍手,骑兵们让出一条道来。

被捆了个严严实实的许由是被一名士兵粗暴地推了出来,然后一脚踢在他膝窝处,让他跪在了裴铭的面前。

第七十四章:血战

风里好像携着什么血腥的味道飘了过来,裴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才发现这个味道来自于自己的口腔,但他连自己咬破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他以为他逃走了,想着,走了也好,一辈子不见面也好。

总好过如今这样的再次碰面。

“叫仲仪退位,可保许由是不死。”伊贡道。

耳朵里像是灌进了风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裴铭朝许由是望过去,恍惚中看见他好像也是望着自己的模样。只不过太远了,真的太远了,那个眼神里,他究竟想要说什么,裴铭看的并不清楚。

“那个许由是,不是叛臣么,何必管他的死活?”

身后的士兵这样嘀咕着,好像十分不理解伊贡拿许由是来要挟的原因。

“你不知道,将军以前和许由是是挚友,兄弟情义嘛,此刻难免顾及,不过将军向来是大义为上,想必不会为此多加犹豫的。”另一名士兵道。

不,不止是兄弟情义。

裴铭手背上的青筋爆了出来。

从看见对方一脚将许由是踢倒在地的时候,身体里就好像有一股血气在往上涌着,尽管自己压抑着,压抑着,仍然似乎止不住它想要咆哮着挣扎出来的欲望。

因为不止是兄弟情义。

因为我爱他。

“考虑好了没有,只要仲仪退位,许由是和封城的百姓都会……”

说到一半,伊贡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没有声音,他虚了虚眼睛。

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听得那样清晰,两军对峙间,竟只看见裴铭一人手执长刀忽然驾马朝着敌军奔去。副将贺归驾马追了两步,皱紧了眉头,大声唤道:“将军!!!”

裴铭就如没有听到,身子前倾,眼底含着血丝,双腿猛夹马肚,骑得愈加飞快。

别!别过来!

许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马蹄下飞溅起的黄沙。

别过来,就算是救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早就是要死的人了!

“国……国师……”伊贡身边的一个人怯怯地喊了声。

伊贡四周看了一眼,见裴铭已快逼至眼前,竟如一头凶猛的金钱猎豹一般,叫他这个征战多年的人也不禁心下胆寒。早在七年战乱之时,他便听过裴铭的名声,如果说自己是战场上的雄鹰,那么裴铭可称得上是沙场上的虎豹。

此刻,他竟敢这样单枪匹马的冲过来!

他要做什么?

……不,不对!

“给我看好许由是!快!”伊贡转过头,大喝一声,又喊道,“给我放箭!”

来不及了,看见裴铭这样奔来,押着许由是的那名士兵竟吓得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就在这时,裴铭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裴铭也举起手上的长刀,用力凌空划过。刹那之间,地上竟被裴铭生生劈出一道飞沙走石的沙墙,很快沙子落下,很多襄丘士兵来不及躲避,刚刚举起手中的弓箭便被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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