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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 下——by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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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反目

夜影婆娑,宫檐一角钩破夜幕,远处的宫灯映着逼仄的小道内二人的影子,随风摇晃的频率就和他们的呼吸声一样。

“……嗯。”久而,常明兮只能发出这样的一个音。

“是你提点的我,难道你就不高兴么?”琰元见他反应冷淡,不禁问道。

可是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常明兮就是连半分笑意都勉强不出来,他闭上眼,下一个动作竟然是下意识地推开琰元,道:“你要当皇帝了,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琰元定定地看着他:“可是我没有看出来。”

“可不可以放了我?”突然的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琰元朝前走了一步。

常明兮的手摸上身后粗糙的墙壁,指甲轻轻地扣着,面上云淡风轻:“你当了皇帝,能不能放了我,我不想在这个宫里待下去了。”

琰元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会让你享受万千荣宠,再无人敢轻看践踏你。”

常明兮的唇角淡淡一勾:“是么,如果我只想离开这儿呢?”

琰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常明兮的头微微的偏向一侧,明显的与他错开,琰元索性也看向别处,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你对我也并没有多少真心。”

“那你认为如何才是真心,牺牲自己,成全你?”常明兮轻声反问,就如同是在问自己。

被他反驳的心中怒气渐生,他不禁拧过常明兮的下巴:“你知道么,今天看你和仲仪那厮骑在一匹马上,我心中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

“骑在一匹马上算什么?”常明兮无所畏惧,一声哼笑,仰着面孔迎着琰元,“我与他一路都是同骑,而且……还做了其他的事情。”

捏住常明兮下巴的手骤然间捏紧,黑暗之中常明兮就这么镇定地等着,等着下一刻会迎来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倘若对面的人现在换做是仲仪,自己大概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也许不是在暴怒之下杀了自己,就是在这儿借自己发泄兽欲。

但是很快,琰元的手松了开来,他垂下手,一个人大步朝道口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重新在脸上绑上面罩。常明兮听着他的脚步声,没有片刻的迟疑,大概是根本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眼,果然,琰元很快便消失在了京城的夜色中。

淑节跑进道口里来,看见常明兮直直地站着,辨不清出去的方向。即使常明兮看不见,她也不敢偷看主子的表情,只不过在扶上去的一刻碰到了他冰凉的皮肤。淑节一惊,连忙道:“主子,天寒了,早点回去吧。”

猝然之间,常明兮一个反手将淑节的手握紧,握得很紧很紧,几乎要弄痛她了,而就在这时,淑节听见他有些发着抖的声音:

“……要宫变了。”

天一日比一日冷了,安宁进花榭之前往手上哈了一口气,白白的雾气吐出来,就和身后桐池上的缭绕的雾气是一般颜色。淑节垂着头从她手上接过披风,安宁却是一笑,牵过淑节的手往里面走:“淑节你现在与我是越来越生分了。”

“奴婢万万不敢逾矩。”淑节回答得小心谨慎。

安宁拍拍她的手背,笑得讳莫如深:“还是常大人会调教下人,叫昔日姐妹也能生分成这个样子。”

淑节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一阵寒意,再不敢多说。

安宁在花榭里坐了一会儿,不过也就是与常明兮下下棋罢了,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枚白色棋子,手背撑着下巴,思量了许久,才落下来。

“这儿。”

颜灯在一旁给常明兮念出棋子落下的地方。

常明兮听着点点头,想,倒是一步杀招,不算凌厉,但是就像是温柔的蛛丝紧缠密裹,叫人渐渐透不过气来。

踟蹰片刻,念出位置,由颜灯代为放下棋子,堵住她的去路。

安宁一笑,从棋盅里又摸出一枚棋子,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她迟迟不落子,隔了半晌,棋子一丢:“罢了罢了,总归也是输,懒得下了。”

听得她这样说,常明兮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浅浅一笑后,身子向身后的软榻一倚:“昭容的棋艺有进步。”

“还不是大人不在的日子里皇上陪着练的,为了下棋,缠得我好几日通宵未眠。”说罢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常明兮不语,安宁瞥眼扫了他一下,转而又笑开:“大人别多心,不过也只是下棋罢了,这宫里的恩宠,谁能比得过大人您呢?”

这一语出来,着实是惊着了不少人,就连颜灯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常明兮起初身子一僵,而后略微侧了侧身,又从容下来:“昭容,微臣实在是要提醒两句了,在这个宫里,什么话是可说得的,什么话是说不得的,‘恃宠而骄’这四个字微臣不敢安在您身上,但是也请您自己掂量掂量,莫辜负了您的好名字。”

话刚说出口,安宁便自己也察觉不对了,连日来的嫉恨如今竟一不小心便脱口而出。本来是打算赔礼的,但接下来听了常明兮的一番话,叫安宁觉得,仿佛自己的位分再怎么高,在常明兮面前,她依然是当年那个小奴婢,而他,依然是当年的那个主子,而且永远也摆脱不掉了。

想到这里,安宁不由地有些浑身发颤,脸色复杂地看着常明兮,接着猛然从榻上站起来。

“昭容隔三差五便往微臣这儿跑的目的,微臣心里也清楚,”她刚一站起来,便又听见常明兮道,“这会子不妨告诉昭容,微臣已经黔驴技穷,拿不出什么好法子帮您步步高升了,但同时微臣也想劝昭容一句‘知足常乐’,有的东西拿到了未必是好的,且昭容膝下有人,后面的日子自然已是一片光明。但若昭容执意如此,那么今后的日子请昭容一人独行,恕常明兮不能作陪了。”

安宁听得心口阵阵发冷,她在宫里除了常明兮无人依靠,皇上对她宠爱已有一年的时间,在后宫已成树大招风之势,然而却只有她一人知道,她这棵树,实际上是在为身后的常明兮挡风。

可难道从今以后,就连常明兮都要抛弃她了?

那一刹那无数思绪从脑海间穿过,从前的日子一片黯淡,今后的日子失去了方向,她该怎么办?她恼,她恨,但是另一种理智却在逼着她向常明兮屈服,让她先放下尊严,接着再一点点做着谋算。

“大人!”安宁朝常明兮跪下,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安宁口无遮拦,冒犯了大人,求大人原谅!”

“皇上驾到——”

仲仪一踏入花榭,看见的便是安宁跪在常明兮的脚边哭,诧异之间笑着“咦”了一声,伸出手指着问道:“这是演的哪出?”

第五十三章:入朝

常明兮坐着没动,一句解释都懒得给的样子。

谁能想到仲仪会突然出现,安宁脸上的泪都还挂在那儿,一时间她脸色煞白,好在她一向机灵,立刻抽抽噎噎又落下来几滴泪来,先是起身给仲仪行了个礼,才道:“臣妾是在哭常大人的眼睛,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常明兮的手撑着下巴,却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仲仪看看安宁,又看看常明兮,忽而笑道:“回宫都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怎么才哭?”

安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是……臣妾今日听常大人说起行军路上的事,才有些忍不住了。”

仲仪垂下眼睛,似是心中自有判断,他在常明兮的身侧坐下,手一挥对安宁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因为仲仪也没叫她平身,安宁仍是蹲着,抬头的时候看常明兮好像根本就没有给仲仪行礼的意思。仲仪现在是明面上的在给她下逐客令了,巨大的落差感叫安宁心有不甘,但是没有办法,她最终也只能轻声说了句“臣妾告退”,便由芹月扶着,退出了花榭。

“她走了。”仲仪说。

常明兮也不说话,径自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完全不想理仲仪的样子。颜灯去沏茶了,淑节也不在,此时也没有伺候在侧,他只能一点点往外挪动着步子,不知道想去哪儿。

仲仪也站了起来,从身后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手,柔声道:“你想去哪儿,朕扶你。”

虽有想法,但常明兮并不敢明目张胆地甩开他,只是颇为不情愿地回头“看”他一眼,而就是这一回头,常明兮没有料到仲仪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回头的瞬间嘴唇在对方的唇角微微擦过,柔软的触感叫两个人的心弦都跟着是一动。

起先是一愣,但下一刻,仲仪转到常明兮的面前,看见他白玉般的面颊上竟然泛出一点淡淡的红来,心中大为纳罕,同时也又惊又喜,不由的便生出了些捉弄的想法。

“刚才那是什么?”仲仪明知故问,走近了问他,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常明兮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想要后退,但两手的手腕又被他攥住了,挣脱不开。耳边只听见仲仪又是一声低沉的笑,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倔强,问道:“你说,刚才那是什么,不说朕就不放开。”

常明兮紧拧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而仲仪又是很有耐心的样子,似乎不得到他的回答不罢休。常明兮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才道:“微臣是不小心……”

话还没有说完,温热的身子便环了过来,将他紧紧包围住。仲仪抱着他,让他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闭上眼轻声道:“让朕抱一会儿。”

常明兮刹那间便有些怔然,眼前的黑暗仿佛是他也在对方的温存中闭上了眼睛一样,可若不是明知对方是谁,他也万万想不到,这会是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的拥抱。

已到了晚膳时分,看样子皇上应该是在花榭里用膳了,于是淑节特地去小厨房吩咐了一声。而等她回到屋里来的时候,还没走近,便隔着几层轻纱看见仲仪抱着常明兮的这一幕,她脸上一红,慌忙别过脸去,转过身想要离开。

然而还是慌乱了,转身的时候碰到了一旁的花瓶,花瓶在架子上晃了晃,很快便又被吓得半死的淑节扶稳,没有掉下来。

仲仪松开常明兮,回头看了一眼。

淑节一下子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上下打量了一下淑节,仲仪问道:“你就是曾经跟安昭容一起做事的宫女?”

“是……是奴婢。”

仲仪“嗯”了一声,淡淡一句“起来吧”,接着转回头来对着常明兮说道:“朕今晚在你这儿歇下了。”

仲仪的手还揽在常明兮的腰上,说完这句感到他身子明显的不自然的一颤,仲仪知道他在怕什么,虽然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竟也不解释。入夜的时候,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时而下着,时而又好像停了,只有风在“呼呼——”的刮着。

仲仪早早地便上了床,躺在靠墙的一侧,淑节帮常明兮宽了衣,身上只剩下亵衣,他坐在床边,也不躺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皇上还是回自己的寝宫吧……”他开口。

“这句真是写得极好,”仲仪恍若没有听见,打断他的话,又在自己身侧的床榻上拍了拍,“明兮,你过来,朕给你念书。”

常明兮叹了一声短促的气,只觉得自己说他也不会听,于是终于上了床,但是却不靠过去,与仲仪之间尚隔着一臂宽的距离。

仲仪看他一眼,笑了下,自己便凑了上去,把手臂枕在常明兮的脑袋下,让他的头倚在自己的肩窝处。仲仪一手捏着书,一边半侧着身子给常明兮念出来。

“你说,这句是不是妙绝了?”

听得他念出来,的确是佳句,心中也却是略有所动。但是暗自咂摸了片刻之后,常明兮说出的第一句,却是:“皇上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仲仪的眼神里黯了黯,可话语里没有表现出来,他点点头放下书,喊淑节熄了蜡烛。常明兮侧身,背对着他躺着,他看着对方的后背,想要伸手环住他的腰,然而又不知为什么,手才抬起,就在要碰到常明兮的时候,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常明兮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白布之后没有人看得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

半夜大概是雨停了,房檐上的雨滴落在地面上,滴滴答答地响着。

犹如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常明兮在某种感觉的驱使下睁开了眼,仍然是漆黑的一片,一点月光渗进双眸的意思也没有。但是空茫之中像是有人在看着他,常明兮伸出手,想要摸什么的时候,指尖却碰到了仲仪的胸膛。

仲仪的手覆上来,与他十指交缠。

其实仲仪很早就醒了,常明兮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仲仪一手撑着脑袋,借着迷离的月色欣赏他的面容,最终还是忍不住在他的嘴角亲了又亲,浅尝辄止。

但这一刻,看到他的面色变了变,呼吸也不如方才平稳的时候,仲仪知道,他醒了。

“皇上……”常明兮低声,带着些不解的意思轻唤一声。

“嘘——”仲仪的另一只手在唇上一抵。

“啪嗒”一声,是水滴落在地面上跌碎的声音。

“常明兮接旨。”

常明兮愕然,不知仲仪想要下什么旨意,翻身便想下床跪下接旨,但是刚要起身,却被仲仪扣住了手,不让他动。

“你听着就好了,”他说,“朕即日起,封你为中常侍,跟随朕左右,可入朝议政。明兮,天一亮,便随朕上朝吧。”

常明兮许久无言,直到仲仪在他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宠溺道:“怎么,不高兴?”才应道:“微臣看不见。”

“这不打紧,”仲仪道,“所以朕明日扶着你上朝。”

“皇上……”常明兮自然是觉得这样不妥。

无奈又被仲仪打断了话:“朕说过要给你一份大礼,金银乃是俗物,朕知道你有报国之心,所以许你官职,你看如何,若是不喜欢,朕可以给你更高的官阶。”

常明兮忽然觉得可笑,自己一直渴望着的,像父亲一样站在朝堂上议政,为国效力的愿望,竟然是此刻以另一人的身份完成的。

“除此之外,朕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了。”仲仪道。

常明兮微微垂下头,模样竟是难得的,完全的恭顺,道:

“微臣不敢抗旨。”

第二日上朝时的情景,自然是不用想也能料到,仲仪牵着失了明的常明兮的手,一路走过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面前,先将他安顿在殿中正三品的位置处,才一个人走上去,转身在龙椅上坐下。

而虽然看不见,常明兮却也能感受得到周围的官员们瞥来诧异、嫉恨、不屑又或是厌恶的目光,更能想象得到各位官员此时面上还有心里的各种嘴脸。

“皇上!”首先发难的自然是朝中分量最重的元老,辅佐仲仪上位的重臣燕朝泽,他抱拳问道,“皇上携此人上朝,是何意?”

仲仪从容道:“常爱卿在西宛一事中立下赫赫战功,理应封赏,朕已经封了他中常侍之位,此后便可以入朝议政了。”

燕朝泽向常明兮看了一眼,面色十分难看,身子依旧弓着:“可是皇上,此人身份……他曾经是……先帝爷的……以这样的身份入朝,当真是说不过去,叫臣子们也心中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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