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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赋:受与天齐 下——by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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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知道沐清寒有那么点看上我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死守阵地,坚决排外。

也所以,就算我知道咱老大有点陷进去的时候我也假装的不知道。有个人能帮我把情敌弄走,那还不是弄得越远越好,我傻了才会想要去提醒他。

“求我啊,求我就给你。”我故意眯了眼睛去勾他,这招百试百灵的,可偏生的这回瞎了,夫人脑顶冒烟,撇了脑袋干脆都不正眼看我了。

其实我根本没解药,这药都不是我下的,我哪来的解药,可自打我想通了自己的心思,尤其是看着咱老大那份苦逼象之后,我也不想再和夫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咱老大那就是苦逼中的擎天大树,用不着我再去做那树下装饰的烂草。

所以我把椅子搬夫人对面,懒懒的往上一靠,故意吊他胃口,每次看他因为我发飙,我都乐呵的能从心里笑出来。

“你去没用,他们俩的事儿啊,只能自己去解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些别的,你听了,自然就懂了。”

这话果然凑效,夫人舍得转过头看我,但眉毛还是皱的死紧,我看着都心疼。反正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我干脆就把昨晚的事儿都告诉他了,省的他瞎操心,还是替别的男人操心,反过来给我添堵。

我和宁子叙按着咱老大的要求易容之后在密道的尽头等着,石门开启之后换了他和司徒流景的位置,在德惠宫里面对面的吃茶闲聊。暗地里开始掐算着时辰。

密道的大门再次开启的时候,我心中不禁先是错愕了一下,咱老大不愧是老大,还真的就让他给说着了。

不简单,果然是不简单的,如此也好,我这万年老二当得也算甘心。

那小皇帝把身形隐在屏风后边,声音也是压得极低:“步朝歌,朕于你谈谈。”声音和他那人极其的相匹配,淡的飘渺。

我笑,抬头和对面带着人皮面具的宁子叙笑,用口型说:“兄弟,咱俩再赌一局如何?”

我这兄弟也的确是个聪明过头的人物,配着他那“三百年来第一军师的美誉”,名副其实,这会儿,露了个了然的眼神,也跟着我对口型:“老大。”

好吧,我和宁子叙虽然是有着铁盘一样的交情,但却总是没有铁盘一般的默契,我撇了撇嘴巴,表示了我的意见,宁子叙这厮笑得更欢,半天我算是明白了,这会儿我顶着那小皇帝的脸皮做这样的动作,还真是有点玷污神明的感觉。谁让咱老大的媳妇儿长得和个神仙似的。

屋子外边有很多官兵,但是离得都极远,就连司徒流景的贴身太监粽子都不敢靠前。我掂量了一下形势,继续和宁子叙对口型,让他坐过来一点,这个角度,外边的人看影子肯定是分不出来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然后才猫了腰往屏风后边走。

司徒流景看我那眼神里边儿带了点迷惑,我歪头想了一会儿,估计现在他看我肯定是云里雾里的,和照镜子一样,也是,换谁看见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肯定也得觉得惊悚,所以我勾了嘴角,软着嗓子,故意甜甜的叫他:“皇兄。”

果然,对面的司徒流景这回是连身子都颤了一颤,但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立刻就缓过神:“步朝歌。”

我还是笑,故意的弯了眼睛逗他:“皇兄有什么吩咐?”

“清寒说你很喜欢做交易。”

我点头,心里知道他这是想探我的口风,其实他不问我也会说,老大之前就把一切都布置的妥妥的了,我心里其实是替这司徒流景不忍的,换个人,找这么精明的媳妇儿那肯定是被吃的死死的,可咱老大是谁啊,这话便就要反过来说喽。

“你开条件吧。”司徒流景还是那个淡定的口吻,可我看得出来,他着急,特别着急,他脑袋里有想不通的事儿。片段虽然多,场景虽然齐全,可是差了一条能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的线,他这是找我要线来了。

我把身子往屏风后边又退了退,保证别人肯定是看不见这角落里发生的事情,然后才低声回答他:“母后没事儿。”

果然,他这下子再也是装不下去了,急的直接伸手过来扯我的衣领子,我也不躲,任他把我拽过去。

“你再说一遍。”司徒流景这会儿的声音都有点抖,我倒是不急了,抬手先把他死攥着我领子的手拿下去,然后才贴着他耳朵边重复:“母后没死,好好的。”

“她在哪?!”

我看他是真急,可又不想直接遂了他的心意。这人虽然是咱老大的正房,可我还没忘了他也是我情敌,之前因为他,我可没少堵心,这时候不报仇,难道等他和咱老大拜了堂之后?那我还有机会才叫活见鬼!

“皇兄,你不是说要和朝歌做交易的吗?”我故意压了嗓子引导他,果然让他上了道:“你说。”

“也没什么,朝歌只想朝皇兄伸手要个人。”

“沐清寒。”

“是。”

“朕准了。”

……

我笑,这回可是打从心底里边往外笑,既然司徒流景开了口,我也不故意再吊他,惹毛了大嫂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所以我就把那天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我步朝歌这辈子活得虽然算不上多滋润,但也叫一个潇洒。人世间的事儿看得也算是通透彻底。更别说人心,打小我琢磨最多的就是这个,可我没想到,司徒流景的心思,倒是和旁的人比不了。

我把那些我该说的能说的都概述了一遍,之后就巴巴的盯着他的脸看,咱老大是个变态,我承认我也是,特别喜欢看人激动时候的表情,当然我最想看的其实不是他司徒流景的,不过有的看总比没有强。

可我怎么着也没成想他伸了手就过来扯我的腰带,力气下得稳、准、狠,这身衣服果然也是不争气的,没两下就让他得了手,前襟直接开了。

我开始还有点慌,心说这是做什么?难道我真妖孽成这样,连咱老大的媳妇儿都觊觎上我的美色了?可转个心思就明白了,他是要验伤。

所以我也不慌了,摊了手任他去弄,不过我嘴上还是要说点什么,总不能好像我很乐意不是:“皇兄,你看,朝歌好歹也是个男儿身,那剑刺的是胸口啊,怎么可能留得下伤?”说完我就笑,这话我自己听着都像调戏,可他根本听不进去似的,还在那扯我里衣的带子。

还好,司徒流景的身高只比我矮了少许,缩骨功也只是用在了肋下三分,但他看见我那衣服之下的样子还是一下子就傻了,连手都有点抖,把视线从胸口挪回我眼里,带了点可怜。

我见不得别人拿这种眼神看我,直接拽回了衣襟弄好,然后才用自己声音很严肃的和他说:“我没必要骗你,当然,你不信就算了,朝歌的事情办完了,皇上,再下告辞。”说完我就想往那密道里走,可却又被他给拽住。

我回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只看司徒流景脸色不怎么好看,死死的盯着我胸口的位置,半天才低声的问我:“傅天是不是也学过这个?”

我愕然,然后突然间觉得,咱老大这回,说不定啊,是真的捡到宝贝了。

崩坏无下限版:朝歌看天下(二)

司徒流景的眼睛还黏在我胸口的位置,半上不下的,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来,他这会儿估摸是看不见我的表情,便低声应了句“是”。

“你和清寒……”司徒流景抬了头看我,可话说了一半自己就给打住了,我转了心思,然后明白,他是怀疑沐清寒,可是自己又是有些纠结的。

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的就替沐清寒这怂货不值。可又一想司徒流景被咱老大骗身骗心的这么折腾,也就明白他是彻底的怕了,好在这小皇帝的眼底还是干净清明的,那纠结的小模样倒也说不上做作。

我不接话,等着司徒流景自己想明白,沐清寒对他有几份忠心,轮不到我来讲给他听,再说,我讲了他也未必就信,人都是这样,什么事情只能自己去想通透,旁的人,说烂了嘴角那也就只是个过堂风,存不了心思的,还容易适得其反。

“你和清寒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我当真是没想到他能这么问我,坦白说,有那么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死盯着我的脸,好像非要看出点什么道道。

我无奈,只好开口把这茬给了了:“皇上,朝歌能说的已经说了,您别为难我。”他沐家和我们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早就打定了主意,死埋在心里,带进棺材入土了事,别说这会儿站我身前的人是他司徒流景,就是今天沐清寒亲自来问我,我也不可能再提。

提来做什么?父债子偿这不假,可我早打定了主意让沐清寒血债肉偿了,再提便是矫情,爷们不干那自找堵心的事儿,看咱老大那苦逼像我就彻底断了这念头。

他敛了眼睫淡淡的点头,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可突然眉毛锁了起来,眼皮动的厉害,我就有点冒汗,这小皇帝到底又要打什么主意?

果然让我猜着了,司徒流景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带了份执拗,看着莫名的瘆人。

“傅天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司徒流景不愧是咱老大的媳妇儿,上来那股子狠劲儿,真能把人逼到夹缝里边,好像你不回答,就真会没命走出去似的。

我淡定的摇头,死我不怕。更何况这些不是并我能乱说的事儿了,就算我知道,但也不能说,说不得,不得说。说了,必定是要生不如死的。所以我只摇头,希望司徒流景识相,不要再纠结这个我给不了他答案的话题。

再说咱老大的心思,那绝对是比女人还要深上几分,猜他的心思那不是自虐么,这买卖不划算,怎么想都是不划算的。

可司徒流景是铁了心要和我抬杠,我不答他就往我身前逼,我下意识的斜眼看了看,再退就露馅了,赶紧的伸手挡了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果然不再拿眼神逼我,垂了两手,低着头,不知道又在盘算些什么。

“听说,下个月初三是个好日子,适宜嫁娶。”

我听着他突然开口,又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歪了脑袋却想不出个所谓,咱老大那心思就够人自虐的了,这司徒流景说话怎么总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呢,一句一个坎,这是要培养我的应变意识还是怎么着?

“当初因为朕身体不适,误了你和清寒的吉时,为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

我挑着眉毛差点乐出声,可也就只是伸了手让他往后退退,我再贴过去:“这么大的手笔,皇兄是要打听什么呢?”

我当他必然是想从我打探咱老大的计划,然后先发制人,不觉的好笑,老大这会儿肯定就来密道那头候着呢,倘若我真的说了,明早就等着夫人来直接收尸了,还吉时?那是丧报!

可我万万想不到,他特认真的看着我问:“你和傅天是怎么认识的?”

这什么问题?

我眯着眼睛看他,半晌才算看出门道,他不是要刺探军情。可我怎么回答?本来我不愿意这个时候把戏子的那套拿出来,他司徒流景是个人物,他眼底的那份清明让我敬重,可我也不能真的什么都和盘托出,只好故作姿态的摆了一份高深莫测回他:“江湖。”

“认识多久了?”

“忘记了。”

“启月教的总坛在江南?”

“大概。”

“母后现在在哪?”

“朝歌不知。”我就知道他动了心思要套话,可惜了,这么些年下来,若真的被他几句铺垫的问题就乱了心神,我哪还有命活到今天。

果然我答完他的眼神又变了,带了点不甘心和愤怒。我淡着脸色,等他自己冷静下来放我出去。

“她还平安吗?”司徒流景这人真的太执拗,还是不肯放弃,知道我不可能直说,就拐了弯试探我,这回我再不上道,闭了嘴,连脸上的神情都一并隐了下去,只能他不耐烦,或者是放弃。

“朕知道,傅天便是前朝的太子,所以他究竟有多恨我,我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只是不明白,杀了我不是更加方便,可他偏偏没有。我以为那日里我便真的失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你今天告诉我,那日里被刺的人是你易容的。我本是不信,傅天行事诡秘,为人并不坦诚。可那日里,你和清寒半路出去就再没出现,我再醒的时候便是被清寒带回了皇宫。这说不通,若不是母后的事儿乱了我的心神,其实我早该看出端倪。所以我知道你今天的话并没有骗我。怕是那时候你们早就布置好了,几时下手,几时挡剑,恐怕就连我昏倒的时间,傅天都掐的准时,这样我便不可能在第一时间里去查看母后的伤势,这个局也就自然没了缺口。步朝歌,这些事情,我只要用心想上一想便就明白了。我只是不懂,傅天,为什么会放过我母后,为什么会放过我。”司徒流景说完就不再看我,我有那么一刻的错觉,我觉得他根本不是再朝我要一个答案,因为那答案几乎是昭然若揭,他有顾忌,这我懂,可我也不懂,换了我是司徒流景,这会儿就该回了那密道里边儿,以他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咱老大还在哪一端候着。

老大存了几个心思我和宁子叙也是真真的看着。想咱老大以擅于使毒闻名。这回他自己却着了道。

这世上哪里会有比“情”更毒的东西,所以说,这司徒流景不愧是咱老大的媳妇儿,手里可是握着这世间最毒的毒药,饶是咱老大顶着“毒尊”这响亮的名号,那也是一样要甘拜下风的,所以我现在心里基本是笃定了必须要赢宁子叙一局的。

“步朝歌,朕问你,那日里的事情,清寒是不是知道。”

我挑了眉毛不动声色,别看司徒流景这话是个询问的口气,那肯定的姿态在那放着,根本就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可我也知道他究竟是要问什么,斟酌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替夫人说了一句:“相比于朝歌的命,他更在乎太后的。”

我知道这话出口,司徒流景便是再不会多做他想,果然他了然的点头,然后绕过我去了前厅。

擦肩而过的时候声音极低的对我说:“我欠傅天的,迟早会还,你若还念在母后对你的疼爱,以后要好好孝敬她。”我愕然,司徒流景这话里,怎么听都带着几分托付的意味,这是做什么?圣旨还是遗言?

有很长一会儿工夫我就站在屏风后边考虑这个事儿。不对头,大大的不对头,他问的那些个问题,乍一听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可串起来就是条明线,他要的根本不是我怎么回答他。他是故意说给密道那边的人听。他是要说给他自己听。司徒流景这是有了打算了,还是个不怎么好的打算。

可我对咱老大还是信心十足,从来我都没觉得有什么是咱老大弄不上手的。司徒流景,肯定也不例外。

他再过来的时候脸上是深深的释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又好像是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一样的释然。

他与我说:“这里有三样东西,明日之后,交给傅天。”然后让我换了装束,说让我去御书房里等着沐清寒。

夫人听我说到这儿,很明显已经是傻了,眼里没了怒气,只剩下疑惑,我乐得他慢慢的去明白,可天上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闷雷。

“解药给我……朝歌。”沐清寒绝对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这时候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司徒流景自己选的路,你去有什么用?”我承认我有点慌,可我说不清楚究竟在慌什么,看着沐清寒眼里边的焦急和担忧我怎么还可能不慌。

“解药给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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