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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攻和他包养的炮灰受+番外篇——by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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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摇摇头,好笑地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从冰箱里多拿了些食材出来。来了客人,得多加些菜才行。

赵萧桐端着茶来到客厅,就看见周景文坐在火桶里,脸色白得跟什么似的,十分地难看。

“喏,茶。”赵萧桐将茶杯递给他。

周景文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后一口也没喝,就将茶杯放到了火桶前的茶几上,然后摸着暖和的火桶被笑了笑,说:“真暖和。”

“嗯。”

“你们怎么想起在家里放个火桶?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用这东西的。”

赵萧桐笑道:“夏阳喜欢这玩意儿。”

“哦?他是哪里人?也是湘西那边的吗?”周景文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可还是保持着微笑,状似随意地问。

赵萧桐挑眉道:“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周景文反问。

看着火桶,赵萧桐才想起夏阳和自己依偎着坦白家里事的时候,在提到母亲去世时,父亲不在,只有周景文陪着他。只是当时夏阳说得太轻描淡写了,而他又只顾着心疼他碰上这么个父亲,一时间竟忘了将这点线索联系在一起。

中午周景文说他和夏阳没有交集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起夏阳提到的这件事,现在他倒是想起来了,也不难猜出夏阳为什么对周景文深情至此了,无非是竹马和初恋,让人难以忘怀。

可是周景文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是高中就相识,怎么会不知道夏阳是哪里人?他可记得周景文小时候是在湘西长大的,毕业后才到本地发展。莫非是他和夏阳之间有什么误会?

想到这里,赵萧桐选择了沉默不语,他甚至有些后悔跟夏阳说要留周景文吃饭了。

早该知道这人一来就没什么好事!在门口就该将人赶走的!太失策了!

周景文见他不说话,咬咬牙,又问:“夏阳真名是什么?”

“真名?”赵萧桐愣了愣,答,“就叫夏阳啊。”

“不是艺名吗?”

“不是。”

“你没骗我?”

赵萧桐不耐地皱眉道:“我骗你干什么?房子过户的时候我看过他身份证,就叫夏阳。”

“哦。”周景文应了声,半晌又问,“能让我问他几句话吗?”

赵萧桐直觉这事非常不妙,很想拒绝他,可是看他这副样子又觉得不忍。再说他要真是想问夏阳什么事,自己今天将人赶走了,明天呢?后天呢?自己不在夏阳身边的时候呢?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戒指,想起他跟夏阳说的:咱们俩这就套在一起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都要一起面对。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啊,两人都已经套在一起了,说好了要好好过日子的,他应该要相信夏阳的。就算这两人真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过往,可是夏阳说过都过去了,他不会回头的。

想到这里,赵萧桐点点头,道:“好,我叫他过来。”

不过相信夏阳是一回事,担心和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夏阳看见赵萧桐带着几分酸意和几分怨气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连忙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又怎么了?”

赵萧桐撇嘴,说:“他还真是有事!专门来给我找事的!”

夏阳就差一边摸他的脑袋一边说乖哟乖哟了,听着他跟自己撒娇似的抱怨,无奈地应了声。

“那什么,他说想问你几句话。”赵萧桐牵起夏阳的手,说,“走一趟呗夫人。”

“少贫嘴了。”夏阳笑着骂了他一句,顺手关小了火焖着鱼。

夏阳根本没想到周景文会知道自己就是许言,他以为自己不说周景文就不会知道,所以他跟着赵萧桐走到客厅的时候,还在猜想周景文不是不为了临渊的事情来问自己话。

所以当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白雪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了。

周景文看见他的反应,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个称呼虽说高中同学都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和许言没有一个叫夏阳的同学,而且会对这个称呼反应这么大的,除了许言还会有谁?

他以前只觉得夏阳眼熟,现在越看越觉得像记忆里的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变化,可他变得也太多了。以前那么小小的个子,现在竟然有这么高了;还有那张脸,长开了之后比以前更加好看了,眼角眉梢更多了许多以前没有的风情。

这几年他偶尔会想,如果许言没有死,会变成什么样,可是怎么想都还是记忆里那个小个子天然呆,而当他遇见真人时,他竟然没有认出!

原本情绪激动的周景文,在注意到夏阳被赵萧桐握着的那只手上明晃晃的铂金戒指,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他的嘴唇抖了一会儿,才勉强自己笑着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夏阳已经调整好情绪,就等周景文开口了,可是这句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什么意思?谁说我死了?”

赵萧桐知道这一说没个半个小时是搞不定的,干脆拉着夏阳坐下,顺便再度显示了一次自己对夏阳的所有权。

“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第三十三章

赵萧桐大方地揽着夏阳,而夏阳已经习惯到甚至像是没有察觉腰上有另一个人的手似的,他现在倒是对自己的“死讯”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因为被父亲卖了之后,他就跟过去的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络,等恢复自由身之后,他也回过原来的城市。周景文一家搬走了,他们俩算是彻底地断了联系;而外婆还住在县城老家,可是他不敢回去见他们,也不想拖累他们。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于是坐下来之后,他立刻追问道:“谁说我死了?怎么死的?”

周景文此时也已经适当地调整了一下心情,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既成定局是无法挽回的。虽然心有不甘,可又能如何?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如果能幸福安康,即使不是他给的,也总是值得祝福的一件事。

“高考结束后我本来想邀你一起去旅游写生的,但是打你家里电话没人接,从那时起就联系不上你了。然后是去大学之前,我问到了你外婆家的电话,老太太一听你的名字就哭了,然后她告诉我,你车祸去世了。”

周景文说到这里就停了,这显然跟事实有着极大的出入,他在等待夏阳告诉他真相。

夏阳想了一会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知道心里是生气和愤怒更多一些,还是无奈更多一些。无非是那个混蛋父亲将他卖了之后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告诉其他人自己车祸去世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可怜他外婆一大把年纪……

想到这里,夏阳就有些伤心。前年他偷偷回去县里老家,那儿已经没人住了,问邻居才知道,外婆年前摔了一跤,没有熬过春节就去了,他这个不孝的孙子,连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他正伤感着,身边的赵萧桐发觉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于是握了握他的手。夏阳打起精神来,对着赵萧桐笑了笑,然后才对周景文说:“外婆被那个混蛋骗了。”

“谁?”周景文问。

夏阳冷笑一声,说:“卖儿子还债的混蛋,你说是谁?”

周景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抱歉,我那时并不知道……”

话说到这里周景文也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对方的苦衷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糟糕。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道歉一句也就算了,毕竟双方都不会在意太多。可那时他面对的是夏阳,是许言,是他最不愿伤害的那个人,可那时以及之后,他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夏阳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时候,于是也跟着沉默了。

明明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可再见面却是那种场合,实在难堪。如果周景文认出他了,或者没有表现出嫌恶的态度,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偏偏他没有认出,偏偏他讨厌牛郎——偏偏两人是在那种场合重逢。能怪谁呢?也只能是怪命运弄人吧。

赵萧桐看这两人都沉默了,也觉得不自在起来。

这明明是该叙旧的场合啊,为什么两人都沉默了?莫非是自己在一边所以不好说话?好吧,他也不想两人叙旧加深感情什么的,可是这不说话脉脉对望什么的也很糟糕啊!还不如早说完早吃饭早走人,然后自己就能早点安慰夏阳了。

——用身体。(喂!)

反正他从两人的对话和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已经能大概推知事情的始末了,也就没必要再旁听。而且夏阳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次就让他们俩多说几句话也没关系,人也丢不了。嗯,就这一次。

“咳咳。”于是赵萧桐假意咳嗽一声,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看着去,要不鱼都要糊了。”

说罢,赵萧桐就起身走了。人是走了,可心留着呢,他在厨房里还竖着耳朵,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大概说了什么也还是能猜到的。他就准备着,如果提到什么敏感话题,他就装作端茶送水或者上菜之类的出去晃一圈。

不过夏阳和周景文真没提到什么敏感话题,周景文说了些读书和创业的事情,也提到了和赵萧桐在大学里认识相处的事,而夏阳就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他并不想和周景文说起当牛郎的日子。

不过周景文倒是没忍住,还是问了他:“既然还了债,为什么还……是有什么难处吗?”

“也是我这个人倒霉,大半年里找了不少工作,没有一个长久的。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总是流言不断。”夏阳说着,苦笑了一下。

在临渊也是,最后也是被辞退了。来恒逸之后不是没有流言,只是赵萧桐都给压下去了,而身边吃货组的人都将他当自己人,从来不理会这些流言,就算有人跟他们提起,都被他们给瞪回去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作流言和公司的无情,也许坚持下去总能找到不会赶他走的地方。可是那会儿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顾虑也少,吃饱穿暖有地方住比面子和骨气更重要,所以最后他才会去干老本行。

原本他打算干几年赚够了,就买间房,一个人过清静日子。没事去公园帮人画画肖像画,或者接点画画的活,赚点小钱。如果没有生重病或者出意外的话,他就能这么悠闲地过完余生。

可谁知道后来会遇见赵萧桐,然后才有了这一系列变故:与周景文重逢,被赵萧桐雇用,死心放弃,来恒逸加入吃货组,和赵萧桐交换戒指……

想到这里,夏阳就忍不住微笑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周景文看在眼里,也是一阵涩然。

赵萧桐告诉过他,夏阳喜欢他,可是他那会儿不知道夏阳就是许言,甚至在他知道夏阳有这个心思之前,就彻底地将夏阳给推开了。自此,他们两个就再无可能。

可是他明明那么喜欢许言,即使知道他的死讯,到现在也依然放不下,怎么再见时却连人都认不出了?他喜欢许言,却没有喜欢上夏阳,那么他究竟喜欢的是许言这个人,还是他记忆里,或者是他心里以为的那个许言?

……不不不,他得承认,在夏阳和他拼车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确有被夏阳打动,那些美味可口又精心搭配的餐点,他都还记得。如果自己没有去保安室,如果没有注意到那份催缴名单,如果自己没有心血来潮……如果自己没有推开他,也许他会再一次……再一次……

周景文猛然从自己的设想里惊醒,然后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这种如果再想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他现在过得很好,那就好。自己没什么不甘心的,没有!

可是真的没有不甘心吗?真的……没有吗?

如果夏阳不是许言,在他还没有对夏阳动情之前,他不会不甘心的。就像之前他看见赵萧桐霸道地搂着夏阳宣告所有权,就像赵萧桐跟他炫耀他们交换了戒指,那些个时候他不会不甘心,他甚至还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夏阳就是许言,是他喜欢了那么久至今还放不下的许言,如果没有这重重误会,甚至只要自己那时在晚一点发现夏阳受雇于赵萧桐,也许他会再一次爱上的许言。他怎么可能会甘心,怎么可能不嫉妒!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看着夏阳抚摸着戒指微笑的样子,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就更别说出手抢人这种不地道的事了。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打乱夏阳现在平静的生活。

目前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

“你好像过得还不错。”周景文最后笑了笑,说,“祝你幸福。”

夏阳看着他,也笑了,回道:“谢谢。”

第三十四章

说完这番半是真心半是违心的话,周景文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告辞就要离开。想他总共来夏阳家拜访不过两次,可前后心境却大是不同。

这突兀的告辞让夏阳一愣,他下意识地就脱口道:“萧桐说要留你吃顿晚饭,你……”

“不了,我还有事。”周景文摇摇头,他现在只想远远躲开,哪里还有勇气留下来看着这两人甜蜜恩爱,只好借口说有事。

夏阳也不再留人,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口。

将门关上的一瞬间,两人竟然都感到一阵怅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此刻画下了终止符。那些发生的,逝去的,错过的,和没有来得及萌芽的一些东西,在此刻彻底地被埋葬。

听见关门声的赵萧桐这才熄了灶火,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招呼夏阳过去吃饭。

夏阳看着赵萧桐系着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就笑了,连忙赶过去帮他端盘子。

他刚刚送走了已经死去的初恋,虽然有些喟叹,可他并不觉得难过,因为他现在拥有的,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他很知足。

两人盛好了米饭,并排坐着,一起享受着两人共同制作出来的美食。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不过这两人彼此间本就没有什么忌讳,饭桌上和床上说的情话也不少,更何况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呢。

赵萧桐故意捡了几个新鲜的冷笑话说给夏阳听,夏阳对冷笑话最没抵抗力,不一会儿就笑得吃不进东西了,最后闹得他直用脚丫子踩赵萧桐。

赵萧桐也就任他踩,反正力道也不大,不痛不痒的。而且明明是他闹得夏阳没工夫吃饭,还偏偏要催夏阳快点吃。

夏阳反驳道:“细嚼慢咽知道不?”

“你要是再慢点我可等不及了。”赵萧桐故意摆出一副急色的模样,说,“如果你觉得餐桌Play也可以的话,我倒没什么意见。”

夏阳笑他:“呸,装什么色狼!”

“哎,不开玩笑了。”赵萧桐正色道,“你最近不是总觉得画画太久了肩膀和手发酸吗?我买了瓶泡澡剂,说是可以帮助放松肌肉和消除疲劳什么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夏阳想起来了,最近有时候画画累了,随口跟赵萧桐说了两句,没想到他还记在心上了,当下心里一暖,说;“你倒是有心。”

“这不废话么,我不疼你疼谁啊。”赵萧桐放下碗筷就将人圈在怀里,好好地揉了两把,然后说,“待会儿你泡澡的时候,我给你按摩一下,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行行。”夏阳推开他,说,“我快点吃总行了吧,你先帮我放水,我待会儿就过来。”

赵萧桐应着,心情甚好地去浴室放水,夏阳在餐厅都能听见他哼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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