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什么口供啊……我不想去，你代替我去好了。”我不耐地挥挥手。
“这种事哪儿能代替啊！快点起来啦！”司徒昊半趴在我旁边，凑到我耳边，戏谑道，“如果你再这样睡下去，那我下次就更肆无忌惮了，反正你可以睡懒觉恢复过来。要是想让我温柔点你就赶快起来嘛！”
“你还说！”我瞪他一眼，极不情愿地爬起来，找衣服穿。
下地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不过感觉却是清爽的，我知道他一定帮我清理过身体了，而且走两步也就适应了。
司徒昊坐在我床边明目张胆地打量我的身后，他坏坏一笑：“适应能力不错嘛！”
我没理他，换好衣服，下楼看见阿诺的时候来了句：“阿诺，记得帮我换锁，钥匙只给我一个人。”
司徒昊脸色一僵，连忙接口：“冽在开玩笑，你去忙你的吧，我们晚上在外面吃，你不用准备晚餐了。”
“是，大少爷。”阿诺含笑的声音响起，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暧昧。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司徒昊的这个特殊癖好阿诺是知道的？寒冽啊寒冽，你竟然就这样被人骗进了狼窝！一世英名尽毁啊……
司徒昊推着我出门，笑道：“别愁眉苦脸了，我下次一定温柔点儿。”
“谁给你下次的机会？”我笑道，“接下来一个月我要学车去了，所以，我亲爱的哥哥，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司徒昊倒是毫不含糊地接话：“禁欲越久，开荤的时候我可就越猛哦！”
一路斗着嘴到了北区分局。下车的时候看见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旁边，车门打开，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拽着我的胳膊亲密道：“寒冽！原来你真的没事！我还以为那个臭警察骗我呢！”
“你也没事了，真好。没吓坏吧？”我拍拍她的头，以前总被司徒昊拍我的头，现在看见比我矮的，习惯性的动作就做出来了。
叶寂语秀丽的小脸微微一红，她低头道：“当时真的吓死我了，幸好我姐姐及时赶到。”
“你今天也是来录口供的？”我心中暗暗腹诽，白沐辰竟然能请得动叶家的人来警察局，真是不一般啊！
“嗯。你肯定也是啦！我们一起进去吧！”叶寂语自来熟地挽着我的胳膊就要拖我进去。
随后下车的司徒昊跟叶冰语看着叶寂语跟我拉拉扯扯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然后上前一人领走一个：“别动手动脚的。”
司徒昊是埋怨叶寂语，叶冰语是数落我。
叶寂语对着我做了个鬼脸，被姐姐拉走走在前面。
司徒昊握着我的手稍稍用力：“还说跟那个小丫头没什么，一看见她你整张脸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拜托，老哥，你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不以为意地抽回手：“我是因为来警察局所以表情才变得肃穆的。”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跟那小丫头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跟她来往？还带她回你那个小窝两次！”司徒昊霸道地审问。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不过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跟她在一起也算人以群分了。”我侧头太高右手拍拍司徒昊的肩膀，“放心吧，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美女投怀送抱。就我以前那混混样，谁敢跟我交往？你是第一个跟我交往的，这可是我的初恋，记得要给我留下美好的记忆哦！”
司徒昊脸色缓和下来：“那你跟她……”
“我们没什么的，不过是见她被人欺负而且无处可去就带她回去。放心吧，我们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的。”我解释道。憋了他那么久，也该给他一个解释了，不然总是耿耿于怀，对我们两个都不好，更何况……更何况我发现现在我的心境也变了，我是真的不想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误会我，逗逗可以，但要真的瞒他，我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既然决定要爱他了，就要爱得彻底。
“我相信你。”司徒昊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而且看我的目光更加灼热，“走吧。”
携手并肩走进去，白沐辰并不负责录口供，不过因为司徒昊的关系他也来了，我跟叶寂语被安排在两个房间先后回答警察先生提出的问题。
离开的时候有几个警察还敲敲我的头：“臭小子，原来你是司徒家的二少爷，以前怎么那么混啊？”
“这不没遇着能管住我的人吗？”我瞄了瞄司徒昊，从善如流道。
他们也都窃笑：“这不保释你那天先给你一个下马威的那个人吗？”
“嗯，他是我哥，正在悉心地教导我。我以前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我鞠了一躬，心中还在暗笑，估计我这招让他们目瞪口呆吧。
抬头的时候果然见他们面面相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司徒昊在门外等我，见我出来拍拍我的头，搂着我的肩膀朝外走去。
叶寂语被她姐姐也按到车里，白沐辰送我们出来，嘱托：“我会去医院找北棠谈的，你们先走吧。”
“好，再见。”司徒昊启动车子带我离开，我从后视镜看见他站在门口正跟叶冰语说着什么，表情倒是很恬静，叶冰语也不似平常见到的那样冷冰冰的强势，甚至还笑了笑。我叹口气坐好。
“叹什么气？”司徒昊瞥我一眼，笑问。
“警察爱上黑社会大姐大了，没得治啊！”我感慨万分。
司徒昊不以为意：“我还爱上一个混混呢，怎么样？”
“切——”我白他一眼，忽然想起正事，正色问道，“哥，你知不知道北棠是什么来历？他好像不是简单的企业家，也不像是简单的富二代……”
“北棠？”司徒昊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他那天救我的时候有好多手下，而且他枪法特别准，马翔那边有不少人是他杀的。”我老实答道。
司徒昊猛然侧头：“你跟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没有。”我被司徒昊阴沉的脸吓到，摇头澄清，“我只说当时我昏迷了，醒来就在医院。哥，我这么说，不会给北棠带来麻烦吧？”
“不会。”司徒昊转动方向盘，朝市中心的综合医院开去，“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北棠吧。”
“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北棠他究竟是什么人？”我担心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从没做过坏事，而且以前他也救过我的命，这次又救了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他苦苦隐藏的身份曝光，那我们司徒家就太对不起他了！”司徒昊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经，“我不管北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是我的好朋友就一直都是，不会因为立场不同而改变。再说……我们司徒家历来跟黑白两道交好，就算北棠的身份不幸跟黑道有关，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我点点头：“嗯，其实偶时候警察也明白，正邪虽不两立，可必要的时候还是会通过黑道来做一些事。就像黑吃黑，警方整治不了的说不定会借助大一点的黑势力来摆平。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黑，也没有永远的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存环境，也有很多人是身不由己的。”
一番肺腑之言说出，司徒昊静静看着我，半晌笑道：“看不出来，冽竟然有这么大的感慨。”
“唉，我那时候混得乱七八糟，碰见势利小人也会挨揍，虽然陆哥是不良青年，可他每次有好处都会叫着我，也会帮我摆平那些势利小人。说起来，他也不算很坏，最起码照顾我周全。”我叹息一声，平定一下心底的情绪，侧头笑道：“不过既然现在有哥哥你来管教我，我肯定不会再招惹他们那些人了。这样说起来，我算不算改邪归正呢？”
“嗯。”司徒昊点头，“冽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希望以后你再接再厉，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如果闯出来，哥哥就不管我了吗？”我反问。
司徒昊一愣：“怎么这么问？我怎么会不管你？你是我这辈子想守护的人，怎么可能不管你啊！”
“我想也是。”我笑着回答。
——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一辈子让司徒昊来照顾我？他那么优秀，想要女人根本是唾手可得，虽然现在同性恋也很多，可像他这样公众的任务如果被人爆料喜欢男人，而且喜欢自己的亲弟弟，会不会身败名裂？难道要他的大好前程毁在我手上吗？
以前我只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却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今天猛然想起，竟有些害怕了。
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吗？会不会有一天，他为了所谓的声誉而放弃我？而我，又会不会承受不住压力推开他？
我们的爱情还太脆弱，到底能不能经受住以后的种种考验呢？
110.串供
“想什么呢？”司徒昊的声音响起，我一怔，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没什么，只是在猜测北棠的身份。他的姓氏其实已经很少见了，不难想到他可能的身份。”
“嗯。不过我从来没问过他，他也没告诉过我。这样模棱两可的状态是最好的。”司徒昊将车子驶进医院的停车场，“我们先去跟他串供吧，免得沐辰闻起来有出入。”
“白大哥跟北棠的关系不好吗？”如果要是像司徒昊这样跟北棠墨是死党，白沐辰就不该刨根问底找北棠的麻烦才对啊。
“他们的交集是我，所以我跟北棠的关系要好一点，我跟沐辰关系也不错，但是他们两个之四海因为我才做了朋友，关系自然不如我。”司徒昊有些苦恼，“而且沐辰的出身警察世家，在他眼里除了嫉恶如仇就没有别的了。”
“原来如此。白大哥又不傻，肯定通过北棠的姓氏猜到北棠的身份，可是他没有证据，也抓不到北棠的把柄，所以他们的关系是处于一种微妙的临界点。如果有人触动这个临界点，那么他们两个会反目成仇？”我担忧道，“平常看他们两个挺好的啊，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我肯定猜不到他们两个也会有敌对的一天。”
“那是最糟的情况了，不过你也说了，他们两个都很聪明，不会有人傻到去破坏那个平衡的临界点。既然没人破坏，那么他们两个关系好也就不矛盾了。更何况，还有我在中间牵线，他们总要给我一点面子吧！”司徒昊按开电梯，让我先进去。
我点点头，好奇道：“哥，如果他们两个敌对的话，你会帮谁？”
司徒昊按楼层的手顿了一下，在我以为他会说‘两不相帮’的时候，他继续按向楼层按钮，然后坚定道：“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悄悄伸手，握住了司徒昊略微握紧的手，他的手一震然后慢慢张开，与我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侧头还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别多想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嗯！”我也笑，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北棠墨所在的楼层，我拉着他走出去，“我相信你们还会跟以前一样那么要好，那么心无嫌隙。”
刚走到北棠墨的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吵架声，我跟司徒昊面面相觑，听着熟悉的声音传出——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竟然让人在你腿上开个窟窿，还伤到了腿骨！怎么没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啊！”这是诗离尘的声音，气恼中透着关心。
北棠墨漫不经心的声音随后轻飘飘响起：“老天就是这么眷顾我，只舍得伤我的腿，没想让我四肢瘫痪呗！怎么？看到我还好好地活着，你是不是特生气？”
“没错！”诗离尘气呼呼地数落，“幸好有我给你做的耳钉做护身符，不然你小命就挂掉了！”
“那还真谢谢你了。我也不过是看这款耳钉勉强入得了眼才要了，你要是心疼我再还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诗离尘怒道，“如果你敢摘下来，你信不信我在你身上想不到的地方都装上发信器？”
“这我当然相信，你变态的程度无人能及。”北棠墨‘恭维’道。
“你骂我变态？！”诗离尘好像要跳脚，声音提高了一倍。
“是啊，难道你不是？有人会在头发上装发信器的吗？有人会在把发信器做成纽扣的形状吗？你为了偷听人家的隐私，说不定还会在人家做爱的套套上动手脚……变态之本领，无人能及。”北棠墨倒是气定神闲地列举，一点也不客气。
“我那还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诗离尘气得脸都青了。
我听到北棠墨那话的最后两句已经憋不住了，此刻喷笑出来，司徒昊也含笑打开了门：“两位，下午好。”
诗离尘脸色由青变红然后窘迫万分地低下头：“你们好。”
北棠墨倒是神态自若地冲我们打招呼：“昊，冽，你们来了，过来坐！”
“北棠，他真的会在人家做爱的套套上装窃听器？”我一时没憋住，坐在北棠墨身边的时候凑过去低声询问。
北棠墨也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道：“是啊，听人家运动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
虽然我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诗离尘还是听到了，他倒没对我怎么样，只是冲着北棠墨横眉冷对，差点冲上去。
此时，北棠墨‘咦’了一声，板正我的身躯，伸手触碰我耳朵上的耳钉：“冽，这就是你设计的耳钉样式？”
“是啊！”我得意点头，“怎么样？帅吧？”
“嗯，太帅了，给我也设计一个吧！”北棠墨恭维道。
我看看司徒昊，司徒昊接口：“设计样式可以，五万块。”
“哇！昊，你太黑了吧！我不过是平常跟你开开玩笑，怎么能这么宰我？我最近住院花了不少钱了。你没看我只吃医院难吃的饭菜根本没叫过外卖吗？”北棠墨哭丧着脸诉苦。
“少来，那是医生说你刚做完手术，不能随便乱吃东西，免得伤口感染。”司徒昊堵回他的话，“前两天你的秘书还拿着医院账单找我给你签字报销呢，你能花几个钱？”
“不帮我设计也行，我就戴跟你们一样的。离尘，帮我再做一个好不好？我一定乖乖戴在耳朵上，绝不拿下来！你爱加料就加料，我没问题的！”北棠墨转而向诗离尘哀求。
诗离尘黑着脸道：“我没有版权的，这是寒冽设计的，你只能花钱买版权。”
“喂，我的版权五万块一个，已经很便宜了。”我趁机笑道，“如果等我火起来，可就不止这么多了哦！”
“你们这群家伙，还说是好朋友，结果竟然趁人之危！”北棠墨往后仰倒，做仰天长啸的姿势。
我们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司徒昊边笑边道：“亲兄弟都明算账呢，更何况是好朋友。”
“那么……你跟冽也是明算账的？”北棠墨眼前一亮，贼兮兮道，“冽，你设计这个耳钉很贵的，结果司徒昊根本没出力就戴在耳朵上了，快找他明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