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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决 中——bywinniefly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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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到了这一刻,都再是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投奔于夜色中,这一走,这一走将会变成怎样,没人会知道。

夜,深夜,月夜,这条街本来是城里最热闹的一条,但现在每家店铺却已熄灯打烊,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灯光,也听不到点声音。

黑衣人走到这里来,却不懂是要来干什么?

他也不敢去想。

他将面巾撤下,面巾下,正是沈冲。

他,不仅是沈园的主人,还是父亲,沈砚石的父亲。

他站在街上,终于低声道:“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沈冲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将他的二儿子,沈云——送给齐家做抵押。

有些事,只要一开始,就绝不半途放手。

包括对未来的赌博,而他,已将庄全部都压在沈砚石身上。

沈砚石并不知道,沈冲对谁,才是最严厉的。

等他明白的那一天,同时也会明白,何为责任。

责任,沉重的责任。

第二十章:追忆、情谊(五)

寂寥瑟瑟,北风飒飒。

山峭深沉,浓荫如盖,江南近海滨的一条山林大路上,一队官兵手执刀qiang,押着两辆囚车,向北而行。

前面一辆囚车中监禁的是两个男子,都作落魄打扮,一个是白发老者,一个是少年人。

后面那辆囚车中坐的是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啼哭不休,眼睛红肿,不论如何,只是大哭。囚车旁,一宋兵恼了,伸腿在车上踢了一脚,喝道:“你妈要再哭,老子拔了你脑袋。”那女孩一惊,哭得更加响了。

道路数丈开外,正有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两个九、十岁的小孩子,一色烂衫装束。

其中一个孩子,见到这等情景,不禁眼眶也红了,说道:“那个小娃娃也有罪不成?”

另一个道:“瞧她年岁,怎么会做坏事呢。”又道:“我爹告诉我,跟天斗,跟地斗,别跟官斗,要是得罪了官,任你再怎么清白,也说不清了。”他说到“说不清”三字,声音压得甚低,生怕给押囚车的官兵听见了。

官兵队伍“吱呀吱呀”擦过两人,当先卸。

林道上的两个孩子正是沈砚石、申嘉二人,自离沈园,他们便乔装了一番,因想着在江湖上闯荡,必要小心,而后一路北上,只随xing而游,起先两个孩子本以为天下太平,怎样也能找到出路,岂料如今朝政动荡,天下元气大伤,兼之连年水旱成灾,流寇四起,在如此状况下,哪还有他们的安身之所?几日前,两人从钱塘上岸,一路向北走,不料只行出数十里,自乡间忽然大乱,一群盗贼催马驰骋而过,具是强抢良家农妇,杀人越货而回,两个孩子慌忙躲开,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二人随后在乡间住了三日,听得四乡乡民怨声载道,听得挖根吃草,甚至吃人之说,源源不绝,这一来,只将申嘉吓得一腔豪情,登化乌有,觉得君子不履险地,此处不可居,还是急速离开的为是,找了理由,匆匆和沈砚石一商量,决定急往北上,径赴洛阳,两人自集市买了两匹坐骑,沿路打听,向洛阳而去。幸喜他二人都会骑马,并无为难,再经南里、史和,来到三河村,见到难民颇难,将马匹送了,二人始又步行。

今日行经官道,山道崎岖,见着官兵押送囚犯,沈砚石同情那娃娃,更是说不出的沉闷,而后二人继续行进,那天色渐晚,申嘉心中焦急起来,加快步子,两人一口气走出十里地,天黑前到了一个小市镇上,两人大喜,想找个客店借宿,哪知道市镇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无,走遍镇子,家家客栈都是空店,他二人再怎样也是孩子,见镇里毫无动静,竟如死城一般,心里害怕,正在这时,一阵北风吹来,猎猎作响,两人都感毛骨悚然,忽然一只黑色鸟儿“扑棱棱”飞过二人头顶,两个小孩一齐大叫,转身逃出镇去。

两人自也不敢停留在野外,急忙向北继续赶,天色全黑,又饿又怕,正狼狈间,申嘉忽道:“沈大哥,你瞧!”沈砚石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远处有一点火光,喜道:“那有人家。”

他二人连忙离开大道,向着火光走去,越走道路越是窄小。申嘉道:“咱们身上的银子还够付宿费?”沈砚石挠了头几下,道:“没剩多少了,咱们别去了。”申嘉眼见四下乌云欲合,颇有雨意,说道:“还是先去看看,大哥,要是没银子了,我这还有些东西可抵当。”于是脚步更急,怕沈砚石来细问,他哪有东西去当?二人便蹑足向火光处走去,行到临近,见是两间茅屋,申嘉想到窗口往里窥探,忽然间,柴扉开处,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手中举着一盏油灯,颤巍巍的询问是谁。

二人大惊,那婆婆才又道:“哎,听见草垛子上的动静了,别怕,老太太不是巫婆。”申嘉道:“老婆婆,我和哥哥路过这里,和家人失了联络,走了半天了,现在能在您这借宿一晚吗?”老婆婆微一迟疑,道:“请进来吧。”二人走进茅屋,见屋里只有一张土床,桌椅俱无,床上躺着一个小孩,不断咳嗽。

老婆婆拿出几个玉米饼来给两个孩子吃,烧了一壶热水给他们喝。沈砚石谢过,再吃了一个玉米饼,才呐呐的问道:“老婆婆,前面我和弟弟路过一个小镇,却看镇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人都去哪啦?”老婆婆叹了口气,道:“人?哪还有什么人?这里不是繁华大地,不过乡野小镇,人早杀光了。”沈砚石大吃一惊,道:“阿?杀人不犯法吗?应该叫官兵把那些恶人都抓起来。”老婆婆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个孩子,不明白世道人情,哪知道杀人的就寿兵!”沈砚石更是幼稚道:“那就向别的好官告去。”老婆婆叹息道:“告有甚么用?你一告,只是枉自送命,又说好官?哪来的好官,好官都在朝堂里做得大官,大事呢,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咱们的死活他们才不管。”沈砚石道:“那老婆婆,您的家人呢?就只剩这孩子了?”老婆婆道:“家人早……早不在了……”

沈砚石想想,又问:“官兵为什么要杀人?”老婆婆道:“那些狗官,说是来剿匪并救济难民,说是给家家银子粮食,其实这里的盗贼,十个倒有八个是给官府逼得没生路才干的,那些官兵捉不到强盗,就乱杀些老百姓,提了首级上去报功,搜刮了钱财,和强盗一伙,更是欺上瞒下,一路升官。”那老婆婆说得咬牙切齿,咳嗽起来,申嘉上前,不住给她拍背,叫她别说了,只怕听得越多,越会惹祸。

沈砚石听得闷闷不乐,想不到江湖原来是这样子,心想:“以前娘亲都跟我讲长孙无忌、魏征的故事,他们都是好官,要是现在也有那样的官,老婆婆这样的人就不会受苦啦!”感叹了一会,就和申嘉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日清起,沈、申二人简单吃了饭,本想将银两赠予婆婆,婆婆执意不肯收,二人只好道谢作罢,便继续赶路,随后一脚前一脚后,在山里慢走,行出二十多里,到得了那苏东境内的泰洲,泰州城自古为繁华胜地,因紧邻扬州,又是营盐要塞,是以泰洲城内腰缠万贯的大富之家比比皆是,再者,自隋炀帝开凿运河以来,苏浙的水路货运是必经泰洲,泰洲城因此更是富甲天下。

一入泰洲城,沈、申二人所闻所见,俱觉新奇,只见一路行来,百姓人人衣服光鲜,富贵之气不可言,回想曾亲见乡间小民是水深火热,个个饿得面黄饥瘦,为求糊口,甚至在山间挖掘树根而食,再同此刻情景一比,只觉得甚感凄恻。

小沈砚石不愿多呆,拉着申嘉疾行而过,申嘉被拉的紧了,道:“大哥,慢些走,叫我多看看,这里可跟我家乡象的很呢,一样的富贵,到了这全当是回家一趟了。”申嘉又道:“你是不是……想家啦?才这么急着走?”沈砚石笑道:“想哪里也不会想家呀,我的家,不就是我自己吗?”说完,相待尽礼,拉着申嘉由东进北急去,二人路上越发言谈投机,当真是小小知己更难求,那沈砚石除武功一门之外,见识甚浅,听申嘉跟他纵谈天下奇门知识,沈砚石真是受益不浅,又对申嘉所说的历史风liu人物十分喜欢,而后两个孩子竟突发奇想,生起了模仿之意,过得河关,双双去买了一套衣巾,申嘉学着孔明,作小书生打扮,沈砚石则扎了头发,学那张道陵,还算有几分神似,二人一路径过江南,直往河北方向而去,以为越往北走,百姓过的越好,他二人哪里知道,江南地方富庶,虽然官吏一般的贪污n。u。e民,但如扬州那样的大城里,百姓尚算温饱,比之其他地方的饥民苦况,却是如在天堂了。

二人这日来到江北龙山,吃过饭后,到码头去搭船北行,见江边停了一艘大船,相问之下,说是江南一个富商包了到北边去买货的,两个孩子便求附载,船老大贪着多得几个船钱,和包船的富商商量,那富商见他二人是孩子,也就允了,船老大正要拔篙开航,忽然码头上匆匆奔来一个少年,叫道:“船老大,我有急事要去往开封,请栽我一程,到了大河头把我放下便好。”众人听这人声音清脆悦耳,抬头看时,那富商不禁一呆,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少年?”这人十四、五岁年纪,穿一件天蓝色长衫,衣履精雅,背负包裹,皮肤白皙,一张脸白里透红,俊秀异常。船家也见这少年服饰华贵,人才出众,心生好感,听见富商也命他应允,便放下跳板,把他接上船来,那少年一踏上船,船儿随即就开了。

那少年走进中舱,与三人见礼,自称姓苏名秀,因得知大哥病重,是以赶着回去探望,他见了富商不以为意,一双秀目,却不住向沈、申二人打量,问道:“竟是两个孩子,你们的爹妈呢?”申嘉道:“爹妈说好在别处等我们,现在就只是和我哥哥往那赶去罢了。”苏秀问道:“却是在哪个地方啊?”申嘉一怔,想起之前路人曾经指点过的地方,胡乱道:“在柳川。”想着柳川乃是个弹丸之地,总不会那么凑巧和他一路吧?正说到这里,忽然一艘小船运橹如飞,从坐船一旁抢了过去,苏秀瞧着那船,直到那船转了一个弯,被前面的芦苇丛挡住,这才不看。吃中饭时,船家富商都很是好客,邀请三人同吃。

两个孩子不客气,只挑鸡鱼来吃,米饭一碗接着一碗,苏秀却只吃一点,甚是秀气文雅,睡了一晚后,船行至柳川,申嘉当先下船,却见苏秀也跟着他二人落地,扯扯沈砚石的衣服,悄悄道:“大哥,他听咱俩来柳川,也跟着我们一块,先前不还说往开封去吗?怎么就改了行程,和我们一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沈砚石摆手,道:“苏大哥瞧着不像坏人,就算是坏蛋,也不该打劫咱俩吧?”申嘉瞧见苏秀近了过来,叹口气,只好信步和沈砚石继续往柳川行去,三人一路并不说话,直至进了柳川小镇,宋朝年间,柳川乃是远近闻名的官窑之地,制造的青花瓷、官窑杵,样样被选入宫,供给皇家专用,而此地除了瓷器出名,更是青楼酒肆汇集之所,这一日,刚好是难得的暮春天气,三人乘兴在街上转了转,一直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苏秀便领着申嘉、沈砚石找了一家名为“开心坊”的酒楼吃晚饭,方入得坊间,众人便听从院子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小申嘉苦于银两不足,也只得和那苏秀拼在一桌吃饭,其间少不得偷偷几番暗示沈砚石提防他,沈砚石则以傻笑对之,而后三人一时间都是一齐闷头吃饭,谁也没话可说。

忽然之间,开心坊北边同时有十几个人齐声吆喝:“老妈子,滚出来,这里的花客娘们谁也不许动!”一阵吆喝之后,开心坊中立即静了片刻,跟着各处院子中喧声四起,女子惊叫声,男子哀号声,乱成一团。

开心坊小院中正在大排筵席,十余名千里帮的帮徒坐了三桌,每人身边都坐着一名妓女,一听到这呼声,人人脸色大变,齐问:“什么事?”“是谁?”突然间大门上有人疯狂砸门,杂役吓得没了主意,不知是否该去开门。

“砰”的一声,大门撞开,涌进十七八名大汉。

这些大汉官服加身,兵帽罩头,手中拿着长棍,或是钢头尺,众帮徒一见,便认出是当地的官差,要知当时赋税甚重,倘若不孝敬好了这些官大爷,万事都商量不得,而他们“千里帮”自来以做瓷器买卖为世,兼那帮主苏千里与官老爷有些交情,平时与官差们也算和睦,双方都并不仗势欺人,今日忽然见这官差老爷们如此强凶霸道的闯进开心坊来无不又是惊慌,又是诧异。

官差中有一个面色红憨,双眉浓挑、三十余岁的男子说道:“千里帮的朋友,得罪了,不知苏大帮主此时可在坊中?”说着抱拳自左至右,又自右至左的拱了拱手,跟着朗声道:“苏大帮主,曹某今日到此,只为拜会,不是来和千里帮结怨的。”说着眼光向众帮徒的脸上逐一扫去。

众人遇上他的眼光,都是神色惶恐,心下却也坦然:“有苏大帮主在,小小的曹维安算得了什么,不必害怕。”

那曹维安提高声音叫道:“苏大帮主,今儿下午,你故意挑事,当众说什么贿赂了知府大人,更是不把江湖中的道友放在眼里,惹得他们到官府上大闹了一场,怎么如今都不敢出来见我?”

其余十几名小兵跟着叫囔:“窝囊废,出来啊?苏千里,千里帮,还不如改名字叫乌龟帮的好!”

沈砚石、申嘉二人藏在一处大花盆旁,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笑了两声,再听那曹维安道:“苏大帮主,就算给我曹某人一个面子,请出来把话说清楚,曹某也好回去交差。”等了好一会,始终不听得那苏千里搭腔,曹维安面色暗沉,喝到:“各处屋子都去瞧瞧,见到苏帮主,便把他请出来。”众官兵轰然答应,便一间间屋子去搜查。

忽然南边厢房中有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好好的雅兴,全被你们这群俗人给搅了。”

众官差纷纷吆喝:“曹大人,苏千里在那呢!”“苏千里,是汉子就出来!”“苏乌龟,还不来拜见曹大人?”

南厢房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曹大人不配我出去见他。”众官差气得哇哇大叫,三名汉子手执长棍,向南厢房扑了进去。却听得“哎哟”,“哎哟”连声惨叫,三人一个接一个的倒飞了出来,摔在地下,一名官差手中长棍反断了两截,跟着又有四名官差先后抢进房去,但听得连声呼叫,那四人也一个个都给摔了出来,这些人兀自喝骂不休,却已无人再抢进房去。

苏千里冷冷的再道:“铁面君,曹维安,你的武功在江湖根本不入流,江湖地位等于没有,就算投靠了朝廷,也不过芝麻大点的小官,现在是想借机向朝廷邀功?你这种人一事无成,给你面子,恐怕你也没本事拿!”

那曹维安走上几步,向内张望,朦胧中见一名男子坐在床上,头上青巾之中一颗绿色小石,脸上并不见神色,果然正是苏千里。

曹维安接着大声问道:“苏帮主,就算是我曹某人高攀不起,也不与你计较,可知府大人您总该给个薄面了吧?”

房内苏千里笑道:“曹大人过谦,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再怎样在下也不敢与朝廷作对。”

站在一旁的众姑娘之中,突然有个二十来岁的秀美娘子“咯咯”一声,笑了出来,一名官差抢上一步,怒叫:“你还敢笑?”当即要扇上两个耳光,他手未打出,那娘子一个凌厉筋斗,势挟劲风,擦过官差头顶,轻轻落地,就在馁差一愣之间,曹维安冷笑三声,倒踩七星步,倏然拔起身子,而后俯身就劈了一掌,拿娘见他身法,知是劲敌,自己绝非敌手,便立时扑上,挺起胸脯粘了上去,叫道:“大人要是舍得,就打在我心口上吧,来呀!”曹维安见她毫不知耻,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挺起双峰,招呼过来,只忙向右斜身避开,左手“螳螂捕蝉”,呼的一声,斜劈抓住她衣襟,而后道:“姑娘还请自重些,武林中人也得讲个礼法,否则,谁若惹事,在下就抓谁!”拿娘听罢,又是娇笑,将身子一拧,道:“你们男人啊,就是心口不一,给你们的时候呢,装的一派正经,不给你们呢,又死皮赖脸的要,哎,真是麻烦。”曹维安听得双眉紧皱,冷眼看向南厢房,就正是在这一瞬间,拿娘猛地里挣开钳制,再听“斯拉拉”一声,她的上衣全部撕落,身上只剩个肚兜,那雪白的膀儿露在外头,开心访中听得四围是呼声连天,躲起来的寻欢客们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在拿娘身上滚一滚,几名官差走上前,讥讽的瞧着拿娘,其中一官爷方想伸手摸来,哪料旁侧又是一人出手,此人出招走的就是苏家路子,一招打出,两官差早已退开,曹维安抢了上来,那人手往上一挡,架开曹维安一招,左拳已又已向他后心击到,曹维安虽然作风强硬,办事却是小心谨慎,加之武功不弱,一生与人对敌,极少落于下风,这时陡然陷入苏家拳法之中,数招一过,他二人此去彼来,你挡我击,打出三十回合后,拳法仍是不绝,曹维安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这是甚么武功,怎地如此复杂迅捷,当下抱元守一,见招拆招,不敢再行进攻,待又过三招,那人罢手,疾往后退,稳立住,笑道:“曹大人,刚才的漂亮姑娘,可是我嫂嫂。”声音端的是清脆悦耳,那沈、申二人看清此人相貌,具是呼了口气,这人不正是苏秀?苏秀话音才落,忽见他嫂子踏着小步上来,冲南厢房大声道:“秀儿真好,知道帮他嫂子,不似你,坐在里面像个死人,让一群臭男人把我的身子看光。”说完了,便叉腰立在外面,南厢房中却是一阵沉默,众人便都直瞧向那房间,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间,兵刃相交,“銙擦擦”的一声,厢房大门迸出几星火花,只见乌光连扫,尽是从意料不到的方位自房中飞来!“嘭嘭嘭”惊天三响后,众人抬头再看时,打眼就瞧见三展画着长鹰的锦旗定在厢房对首的梁子上,这一手功夫,果然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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