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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决 下——bywinniefly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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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申嘉竟会将十几年前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情况,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一一查探出来,苏少琴焉能不胆战,不心惊?

申嘉道:“当然我也就是因为最相信你,所以才和你这么讲,我知道,你不会做傻事。”

苏少琴喘了两喘,想说话,却说不出。

申嘉道:“我只希望这一次可将残余的逆dang,一举擒杀。”

苏少琴点点头,心里一阵激荡,不再出言反驳。

申嘉道:“我选择来到洛阳,只因为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撇下朱门,朱门还是要选个人来坐镇的,可惜,那个人决不会是我。”

苏少琴嗫嚅着,道:“门主待我如此坦荡,又把话说到这里,难道是”

申嘉淡淡一笑道:“我早已说过,我最信任你,也许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这样吧,你来说说,我为什么会相信你?”

苏少琴猛然垂下头,死死盯着手中灯笼,映衬幽幽的灯火,默然无声,继续和申嘉并肩前行。

他但愿自己永远未曾听见申嘉向他提起的问题,他当然也永远不会知道,不管答案是如何,有些事情,还是迟早难免要发生。

(四)

借酒浇愁愁更愁,人间凡事几多忧,当一个人无法面对现实,害怕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唯一能令自己麻木,令那痛苦的思源死亡的方式,就是喝醉,等到真的醉倒的那一刻,你的身体和思想,便再也不会体会到丝毫苦痛。

申嘉现在就带了一瓶好酒,带了丰盛的下酒菜,陪在沈砚石的身旁,遗憾的是,他们二人是在暗的大牢里,而且,林凤凰、金麒麟就在另一边的牢室冷冷的注视他们。

沈砚石跪在地上,他的身体被铁链子拴在墙壁旁,嘴里甚至还塞了一块极洁净的软布。

申嘉伸手,极小心,极仔细的将软布从沈砚石口中拿出,随后,他慢慢的,慢慢的,倒了一杯酒,将它轻送到沈砚石的唇边。

沈砚石眼睛微微向下看,看着申嘉手中的酒,看着这杯令人忘却痛苦的酒,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令他痛苦了。

经历过大起大伏,大悲大喜后,他似乎连丝毫的感情都消失了。

也许喝酒,喝醉是一件极简单的事,但当你越想要喝醉,越是需要喝醉的时候,却往往越发的清醒,偏偏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

沈砚石静静的,几乎无声的轻轻一笑,那酒,对他来说,根本是越喝越清醒,越喝,就越是要面对眼前的人。

申嘉微笑,他美丽苍白,清冷孤寂的面上,终是闪过一丝难过,最后,他将酒一饮而尽。

夜已很深。

一杯又一杯,斟满一次又一次,但申嘉却一点醉意也没有,谁说酒可解忧?他歪斜着身体,慵懒的靠在壁上,和沈砚石并肩挨着。

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这样平静过了,就像这样什么都不想,只是单纯,简单的任凭思绪死寂,让自己享受一下如此的美好。

夜色越深,申嘉的脸色也就越平静。他将酒杯扔开,转过脖子看沈砚石,似乎再等待对方说话,突听更鼓声响,已是三更。

他们二人竟然同时笑了笑,齐声道:“三更天,月下眠,谁家笛声催。”

申嘉道:“以往可都是我在月下吹笛。”皱了皱眉道:“其实,我讨厌寂寞,却注定要和寂寞为伍,月下一人独处,有时候叫我心里更加烦躁,笛子吹得越响,我便越再忍耐。”

沈砚石哑笑道:“不瞒你说,原来谁也不了解你,谁也不曾,我原来竟不知道,你如此憎恨寂寞。”

申嘉道:“寂寞我恨,可是,它却是我骨子里的东西,如影随形跟着,想斩杀,将它抛的再也不见,却到底敌不过本xing。”

沈砚石大笑道:“想不到,在寂寞的时候,你是这样可怕,好,那你现在,是怎样感觉?”

申嘉脸上似乎有些苍白,勉强笑道:“我的好兄弟,我如今永不寂寞了,我敬你一杯。”叹道:“你当真连一点的恨都没有么?”

沈砚石哈哈大笑,咳嗽两声,道:“我欢喜还来不及,心里怎会有恨?”

申嘉道:“大哥……”他本来也不知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心里一横,却改口笑道:“你素来心胸豁达,不论我做错了何事,总是一句无妨便罢了。”沉默了半晌,忽然敛去笑容,沉声道:“就连我杀了你全家,害死凤仪,竟然也是无妨啊……,无妨,你当真无妨?”

沈砚石截口道:“这件事我已听说,齐家,沈园都灰飞烟灭了,无妨,当真无妨。”

申嘉道:“看来那些多嘴的狱卒,都是嫌自己活命活的太长。”

沈砚石道:“我败了,是人都喜欢看到别人失败,他们只是从未想过,我这么样的人,原来竟是会败在你这样的人手中的,而且那些人并没有多嘴,有些事情是根本就忍不住的……”申嘉轻轻一笑,道:“既然你已经全都知道了,那我就再通知你们一件事,麒麟宫也叫我一把火给烧了,干干净净的,搏断壁都未曾留下,过不多久,在那废墟上,会建起一座更加辉煌浩大的宇殿,那里会成为避暑的好去处。”

这句话说出来,林凤凰、金麒麟都不约而同地身子向前倾,那墙壁上烧得正旺的火把,也映照着他二人更加炙烈的怒火,他们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

沈砚石终于不禁为之动容,道:“尸骨铺路,日月作尘,唉,当真也是无妨。”

申嘉叹:“不错,你终究待我似路人了,不再施加给我你的那些大道理,我的所作所为,本就无妨,我方才问你,也不过是想看看,你是否还是会像高高在上的佛明一般,给我指路。”林凤凰、金麒麟二人也被堵上了嘴,如果他们能开口,就算活活将自己累死,也非要将申嘉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只听申嘉接着一字字道:“就在每次你为我指点的时候,你可曾知道,我从不需要任何别的什么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活,怎么做。”

沈砚石耸然道:“你是不需要,都是我的错。”

申嘉勉强笑了几声,道:“大哥也许还不知道,再过不久,你就要起身去开封了,到了开封,才是我真正要和大哥道别的时刻。”

沈砚石也笑了笑,这笑容是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他沉吟了半晌,笑道:“在路途中,你还会来看看我吗?”

申嘉道:“当然。”

沈砚石摇了摇头,道:“无妨。”笑道:“什么都无妨。”又摇了摇头,缓缓道:“你那时来看我,关注的对象既非金麒麟,也不是我。”

申嘉轻声道:“是……是谁?”

沈砚石道:“你的对象是……”沈砚石忽然大笑道:“好兄弟啊,你若连我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怕就不是那个骗尽天下人的申嘉了,我没说出口的话,只怕你比谁都清楚得多。”

申嘉微笑道:“如此说来,你已经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

沈砚石道:“非但不放在心上,而且我连心在哪里,都忘记了。”他看着身旁的申嘉道:“如今那剩下的有心人,就只有林公子一个人,若不是因为金麒麟,他何苦留下来,他本就可以逃走的,此去开封,大哥倒要托付你,别将他二人分开。”

林凤凰的脸红了,那金麒麟的脸红得更厉害,他痴痴的看着林凤凰,他二人自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感受到了坚不可摧的温暖,如此暖意,到底还是胜过了愤怒。那申嘉看向他们,用力拍着沈砚石的肩头,又笑着道;“你的运气总算还不错,现在我总算还会满足你的一些愿望,大哥,若是林公子叫齐家人看见了,哪还有金麒麟的份儿?”

沈砚石也大笑道:“你以为齐家人真的看不见?林公子固然俊美,但和你一比,就给比了下去。你如玉肌肤,蛾眉修长,比他可美貌的多得多。”申嘉目光闪动,拳头握紧,忽又大笑道:“不错不错,一点也不错,果然是沈砚石,除了你之外,谁敢在这个时候偏偏要惹得我怒不可遏?”

沈砚石懒笑道:“只可惜我已糊里糊涂浪费了多年光,手段已大不如前了。”申嘉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道:“只有大哥你知道,我的隐痛,我的弱点,但凡掌握别人的弱点,就要在他第一次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击致命,否则对方难免会有所防范,而这一防范,恐怕就是一辈子了,而我实在不能等那么长的时间,尽管我自认为自己的耐xing还没人比得过。”申嘉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他似乎已猜出沈砚石心里在想什么,故意笑了笑,淡淡道:“你当然知道现在我并不是觉得愧疚,只不过我想来告诉你几句话。”

沈砚石笑道:“不论何种原故,你来了就好,至少还是能答应我的一些请求。”申嘉道:“可我却没想到,当你求我时,我连半点快慰也体会不出。”目光闪动道:“因你什么都已无妨。”

沈砚石笑了笑,道:“自然无妨,我身边没有林凤凰陪着,我害怕寂寞,哈哈,漪罗和小雕,师傅他们都厌恶冷清,我总是要去见他们的。”果然,林凤凰的脸又红了红,那申嘉斜飞双目含笑道:“反正你已不在乎xing命,就算我再多杀”

沈砚石闭目,截口道:“这种地方能得申大人青睐,正是蓬荜生辉,神灵若有知,只怕也要来拜会大人了。”他睁开眼睛,目光炯炯,凝注着申嘉,微笑着又道:“可是,既已不能令大人感到丝毫快慰,你又何苦来到这里,跟我说这么多话?兄弟,你爱杀谁,便动手吧,不要来和我说了,如果你以为我会怒气冲天,骂的你天昏地暗的,那就更加不必浪费你的时间了。”申嘉干咳两声,道:“大哥,我真的不该来看你。”又似乎怔了怔,道:“你还是要比我犀利些,看来,什么时候轮到我能必定胜你之时,再来看你才合适。”沈砚石苦笑道:“那你便要抓紧了,毕竟时间不多。”申嘉似乎并未听出他话里的讥诮之意,道:“这些时间,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沈砚石听到这里,笑道:“我累了,等我们几个上了囚车,你再来罢。”叹了口气,道:“那时候你对着囚车问我话,岂非更妙,兄弟你说对不对?”申嘉沉默了半晌,喃喃道:“现在已是三更了,我就回去吧,大哥,你好好睡一觉,想要什么尽管和狱卒说,他们不会回绝你的请求。”他忽然长身而起,道:“酒菜我会叫人撤走,大哥,没想到,如今的你,什么都无妨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忽听沈砚石轻轻咕哝了一句话,申嘉猛回身,皱眉道:“大哥你刚刚说的什么?”

沈砚石笑而不答,申嘉眉头皱的更深,问道:“大哥你刚刚说的什么?”沈砚石静静的笑说:“我什么都无妨,是因为我可怜你。”申嘉雪白的面上,闪出几许晕红,凝目望了他半晌,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若决定要惹我生气,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大哥,我改天再来叫你惹怒我,这样也好看看,我的耐xing有没有长进,大哥,就请自己珍重。”

(六)

园中桃树依旧,仍会芬芳,仿佛会永远挺立在人世间,小园的女主人,纵然也有梅花那一身傲骨,却又怎禁得起世间的摧残,往日那时光一去不回,桃花啊,你可会为那女子唱一曲哀歌?

这本是朱漪罗出生,长大的家园,她从小就在这里欢笑,流泪。在这里,她曾经度过她人生中最幸福的童年,得到过最多的关爱,也就在这里,她曾经说过,要和沈砚石一起看桃花,那时候,他和她都还是小孩子,小少年,这小孩子的小约定,却被她铭记了一辈子。

有谁能想到此刻,这桃花就要换新主人了。

谭寺文黯然一笑,忍不住凝思苦想,想要找一些最恰当的诗词,来描述此刻的心情,他却什么也想不到,他看向空中的明月,仔细咀嚼着这道不出的滋味,月有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萧索之下,他的神色更是黯然,他静静地站在厢房的树旁,凝望着远处小楼的一点灯火,朱漪罗不在,那小楼的烛火便再也照不亮人心。

谭寺文悄声道:“沈大哥,但愿你还会深深念着朱姑娘,你若不相思,只怕已无法再活着。

踏过花丛,便是一片楼宇。

谭寺文来到燃着烛火的小楼一角,这正是朱漪罗昔日的闺房。但现在……

:“谁也配不上朱姑娘的香闺,可惜了”谭寺文长长叹了口气,抖落了身上的浮尘,黯然走了上前,踏碎了地上的影子。

园中寂无人影,也听不到人声,三更后正是入睡最深的时刻,还有谁会像他一样,不能入眠?

谭寺文缓缓走向小楼的大门。

他倒并不是想去探望楼里的某个陌生人,他只不过忍不住想去看看“故友”昔日的故居,人在寂寞时,就会觉得往日的一切都是值得回味的。

就在这时,静寂的小楼内,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一声极动听,干净的笑。

谭寺文紧绷身体,立刻后退两步,他仿佛听到朱姑娘的一声叹息,只不过,是如此的轻柔。

接着,他就看到一条白色的人影从楼上飘落,却直接向他迎面扑了过来。

这人的身形优美,姿态犹如月下仙,来势更快得惊人,人还未靠近,已有一种凌厉的冷风,直逼谭寺文。

谭寺文立刻就发觉这人的掌力之强,已无疑是武林中的一流人物,他毫无办法,突然向后退了出去。

白衣人轻轻再笑,掌力又呼啸着向他逼来,谭寺文步步着紧,身子几乎要弯到与地面平行,他趁机从袖口中抽出飞刀,一把秀气的朱门飞刀,飞刀已射出去。

寒光一闪,如黑夜中的流星!

白衣人忽然笑了一声,脚下一顿,身子就冲天飞起,凌空转了个身,谭寺文看见,在他左手的指缝间,那柄发着寒光的小刀,已被他夹的紧紧,随后,那白衣人落地,摇着头,叹了口气,缓缓踱上来,他把玩着飞刀,正不停地自指缝间将它转来转去,那柄发亮的小刀,再转了几回后,被白衣人抛在谭寺文跟前。

谭寺文俯身拾起了他的刀,他失望地冷笑一声,道:“你既非我的敌人,何苦要逼我出手呢?”

那人冷如月,俊如泼墨画中人的清绝面容之上,却笑得越发清美。

谭寺文道:“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你比试,但还不是现在,你莫要太心急了。”

那人道:“谭公子误会,我方才见你神色凄迷,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因此,我不过是想来激发你的斗志,人什么都可以丢了,千万不能没了斗志。”

谭寺文叹道:“申嘉,你自己夜半无法入睡,自己的斗志都快磨没了,就不必来帮我了。”

申嘉轻轻喘息着,目光中充满了惋惜之意,他似乎还想说些话,但摇了摇头,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想任何人看到你方才的那一幕,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对我出了杀招,那时你只怕也未想到,我会有胆子对你出手。”他又叹了口气接道:“你要杀我,却拿朱门的刀,谭公子,你是选错了对象,用错了刀啊。”

那谭寺文怒吼一声,忽然又向申嘉扑了过去,但申嘉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动也不动,眼看他的手掌已将触及自己的脸颊,就“噗”地闪到一侧,还是静静地望着他。楼中的灯火还在亮着,而申嘉绝妙的美目中也在闪着光火,这张容颜是多么的富有魅力而难以临描,月下,无形的风穿梭过二人间,青丝缠绕,一缕缕散于风中,纠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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