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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与渣攻的巅峰对决——by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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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梅赛德斯汽车已经停在门口,副官立在那里,手上把着车门。

李虎眼看着谢远转过身,姿态挺拔的跨进车里。

副官合上了车门。车窗是摇起的,深色的玻璃阻隔了视线,他不知此刻车厢里的谢远作何表情。

这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道别。谢远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略显消瘦的背影。

******

1933年8月2日。

察哈尔抗日联军总司令谢远悄然赴西安与西北军商谈合作事宜。

8月6日。

察哈尔抗日联军中倾向ZG的部队突然宣布脱离,DL为晋冀察红军,向新平堡开进,成立晋冀察苏区。

8月12日。

察哈尔日伪军兵分两路从察东、察北大举进攻抗日联军。军心动荡,内忧外患下,联军节节败退。

8月15日。

日军重新攻占多伦。

8月25日,张家口城外呼达要塞。

谢远立在战壕内,手执着望远镜,看向对面的敌军阵地。

一发炮弹落在附近,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带起了漫天的烟尘,战壕里的泥土都悉悉索索的往下掉落。

“将军,这里危险!您还是先进去吧!”

谢将军没有动弹。他身姿笔挺,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仍旧稳稳的拿着望远镜。

镜头里,是密密麻麻的敌军与林立的大炮。‘张家口保不住了’,谢远心底冷静得甚至近于冷酷,半响,他方才放下望远镜,转身回到要塞内部。

当日傍晚,谢将军回到张家口城内。

跟随多年的段秘书早已不在了,如今是王秘书,躬身立在面前。

“发电报吧。告诉南京那边,抗日联军愿意归顺ZYZF,接受国民政府领导。”

“是。”

王秘书离去之后,谢远点燃一只烟卷,走到窗前。

窗外是黑压压的夜色,浓黑得压住人喘不过气来。只远处的营房里,有几扇窗户后面透出晕黄的灯火。

那些窗后的人,不知将来有几个能幸运的活下去?

谢远抬起手,猛吸了一口烟卷,缓缓将烟吐出之后,低低的哼了句,“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一意孤行的结果,总是没有好下场!

这个道理,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

谢远又吸了一口烟卷,对着窗外冷冷的笑了一下,‘即便如此,谢三做事,从不后悔!’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谢将军立在窗口转过身,只见王秘书缓缓的走上前来。

他神色沉重中带着一丝慌乱,“司令,南京那边回信了。他们说……”

讲到这里,他迟疑的住了口,仿佛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南京那边说什么?”

“南京那边的答复是,抗日联军可以并入国军,但条件是……您必须立刻辞去联军总司令的职位,通电全国宣布下野……还有……”

谢将军的声音平静而又镇定,“还有什么?”

“您必须即刻动身,去南京接受国民政府质询。

8月28日,前察哈尔抗日联军总司令谢远抵达南京。

在大校场机场迎接他的,没有鼓乐和鲜花,而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宪兵。

领头的队长还算客气的对他行了一个军礼,“按上峰指示,我奉命护送将军去您的住所。”

谢远鼻梁上夹着一副墨镜,看不清楚神情。他默不作声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军绿色的吉普和士兵,离得最近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已经打开,一个士兵立在旁边。

他肩背挺得笔直,扬起头,径直走向那辆轿车。

身后,王秘书提着公文箱正想跟上前去,却被宪兵拦住,让他上另外一辆车。

谢远戴着墨镜坐在车厢里,嘴唇紧紧抿起,面无表情。

他被从机场直接押送至紫金山脚下的一栋别墅,这里,也早就布置下了层层的警戒。

******

别墅是栋白色的二层洋房,环境优美,凉爽宜人,备有中西厨子,老妈子佣人一应俱全。

但他原本所有的随从,都不知所踪,四下里到处都有持枪的警卫,一走到院门口,就会有人出现,客气但是坚决的请谢将军止步。

房间里没有电话,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探视。甚至连谢主席,都无影无踪,没有任何音讯。

在众人面前出现的时候,谢远的神情总是高深莫测,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每日里除了下楼吃饭和饭后在院子里散步,其他时候,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十天之后,别墅里来了一位访客。

陆仲麟一身灰色的中山装,神情严肃里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得色,“仲麟受政府指派,负责向将军问话。关于察哈尔非法武装的相关事宜,还请将军仔细交待,仲麟好向上峰汇报。”

陆仲麟身体微微前倾,流露出几分克制不住的焦躁与怒气来,“谢将军,您这是个什么意思?!您这么不配合,仲麟无法回去向上峰交待!”

谢远斜倚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是副世家子弟斯文冷漠的派头,“不是谢某要故意为难仲麟兄,实在是这其间的内情,不是仲麟兄身处的位置应该知道的,多说对兄无益。你上峰想知道,便请他亲自来问好了。”

客气有礼,但细究其中的意味,却是刻骨的鄙夷。

陆仲麟的面孔微微涨红,他转眼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了句,“姓谢的,你少在这里嚣张!你以为自己还是过去的谢司令?!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谢远稳稳的靠坐在沙发上,听了这话,也只微微一笑,“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谢某懂。但纵是病虎斗不过恶犬,也轮不到小耗子在一旁逞威风。”

******

陆仲麟微微躬身,对着汪精卫说道,“院长,学生有一个意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汪精卫微微抬头,看向陆仲麟,“你我二人之间,但说无妨。”

“学生以为,目前是除掉谢远最好的时机。”

“除掉他……这对我方有什么好处?”

“谢远之所以那么嚣张,无非是仗着他老子的势,知道那边不会真要了他的命。如果此刻我们动手,大家势必都以为是那边下的手。一,可以逼他老子与那边翻脸,让他们斗个死去活来,我们坐收渔人之利;二,姓谢的民望不低,这样一来,百姓心目中,那边谋害民族英雄的罪名便算是坐实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汪精卫手端着茶杯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但是手尾务必要干净才好,决不能有任何蛛丝马迹牵连到我们身上。”

“请院长放心。学生已经搞定了负责看守的卫队长,就等院长一声令下,保证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哦……你倒是深谋远虑。”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

“阿九,你放心,卫队长已经控制在我手里,别墅的地图、守卫的位置、交接班的时间通通在掌握之中,你此去,一定不会有问题。若是真有危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

梅九微微皱起眉头,但仍然耐心的对陆仲麟解释道,“粽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怕危险,我是不赞成此刻刺杀谢远。”

“为什么?!你不想报仇吗?!”

梅九的头发整齐的向两侧分开,露出白皙洁净的额头。厚厚的眼镜片子下,是狭长上挑的双眼。这双眼睛正温和的看向陆仲麟,里面是深深的劝慰,“即使报仇,也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报仇,只会称了日本人的意,让抗日的民众寒心。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恩怨可以先放一放。等到赶走了日本人,我们再和姓谢的算账好吗?”

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谢远终于在医院里睁开眼睛。

先是白茫茫的一片,半响,终于有了焦距,眼前的事物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耳边传来护士惊喜的声音,忽远忽近,“谢将军醒了!谢将军醒了!”

房门被推开,立在门口的,是须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谢老头子。

虽然他还是板着一张老脸,但眼神里,却有一股隐藏不了的喜悦。

谢远微微张了张嘴,无声的唤了一句,“父亲。”

******

谢主席愤怒的跺了跺拐杖,“不成器的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个狗东西居心叵测,你却全然不放在心里!结果如何?!你躺在这里没了半条命,人家倒是飞黄腾达,成了地方局书记,ZG的要员了!你……你……你一意孤行,轻狂托大,故而有今天的下场!咎由自取,真是咎由自取!!”

谢主席嘴上还是只管教训,半点关心也无,但比过去白了不少的须发却暴露了他这些时日的担忧。

谢远只觉得眼眶微微有点湿润,“儿子无能,让父亲操心了。”

他的确是咎由自取,但却并不后悔。

不会再疯癫轻狂了,但过去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后悔!

谢主席不知这个儿子现下心里的所想,只顾在那里继续说道,“这次你真是侥幸。有个神秘人,将消息告知了我,我带人冲进来的时候,刚好赶上你还剩下一口气!”

他嘴上描述得轻简,但当时情形的千钧一发、剑拔弩张,又怎是可以这样一言以蔽之的。

谢远知道父亲为营救自己必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但谢主席不说,他也不提,只是问道,“刺客抓到了吗?”

谢主席摇了摇头,“没有。说来奇怪,卫士冲进去的时候,刺客已经当场被击毙了,尸首的手上还握着枪,却不知道是谁干的……”

“光头那里做何态度?”

“他向我保证非他授意。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他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你出了事,对他利小而弊大……无论如何,他已应承我,你的事,就此了结。他不再追究你勾结GD的事,交换条件是,你得安心下野在家待着,不可以再生事端。”

******

一月之后,谢远出院回家疗养。

在谢主席的坚持下,他搬进了谢家在南京的大宅,与那一大堆的姨娘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妹们合住。

与此同时,晋冀察苏区在日伪军与GMD军队的双重夹击下,宣告沦陷。残余部队在地方局书记李虎的带领下,投奔向大名鼎鼎的陕甘宁GM根据地。


第三部:山河血殇.情定

1

1937年7月1日。

孟二小姐在家仔仔细细收拾妥当了,正预备出门。

她破天荒的穿上了一条黄色连衣裙,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腿上套着玻璃丝袜,下面踩着一双两寸高的高跟鞋。

在镜子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抹上口红,又喷了一些法兰西香水,方才满意的拎上坤包走出门去。

这不是她平日里的模样。全是为着据说那人喜欢传统的淑女,方才不得已如此扭捏作态。

她自幼便想做一个英雄,着男装、抽烟、骑马、放枪……样样她都在行。只可惜……这个封建落后愚昧的社会……她的理想志气得不到理解,反而成了上流社会背后的笑柄。

‘哎呀呀,听说那位孟二小姐啊,可了不得!!穿着男装,到处碾姘头!她的姘头,也都是女人!前两天啊……我可是亲眼见到,她穿着一身西装,挽住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大街上走!……’

虽然孟二小姐从不屑于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奈何母亲成日的唠唠叨叨,她迫不得已答应相了一次亲。

但万万没有想到,相亲的结果却是,她看上了对方,对方居然没有看上她!!!

虽然那一日孟二小姐分头油亮,一身猎装,手夹烟卷姗姗去迟,但对方没有立刻为她的风姿潇洒所倾倒,拜倒在她的西装裤下,也着实让她大感意外!

心高气傲的孟二小姐受了重大打击,越发的鼓起了要征服这个男人的决心。因此,她甚至愿意放下身段,暂时迁就一下对方庸俗封建的眼光。

‘等他拜倒在我脚下之后,再慢慢灌输他男女同等的新思想好了。’

******

谢远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微微皱起眉头。

对面,死老头子正大摇大摆的端坐在沙发上,自以为苦口婆心的大放厥词,“虽然孟家的小姐是男子气了一点,但她这种类型的女性,你应该正中下怀才是……无论如何,她总比你当初厮混的那个姓李的强多了嘛……至少……总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谢主席讲得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儿子卖身求荣,“她是那边最宠爱的外甥女,这门亲事一定下来,你的旧事便可一笔勾销。西安事变之后,那边一直想起用你,但总归放心不下。这次主动提出这门亲事,明显是示好之意……大丈夫能屈能伸,东山再起方才紧要,何故作此世俗儿女之态?!你即便对她不满意,等到卷土重来之际,再多娶她几房不就是了?!”

2

延安。

HBJT政委李虎背着双手站在窑洞门口,皱起眉头,滴溜溜的想着心事,‘老子是外来户,却又没走过长征,两头都不靠……他娘的,这样下去,怎么有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进窑洞里,拿起笔,开始写信,“尊敬的WM同志……”

刚写了个开头,突然想到WM常年待在莫斯科,一定比较中意洋文,于是停下笔来,挠了挠脑袋,接着,提笔在开头添上了一句,“Ein

Gespenst geht um in Europa – das Gespenst des Kommunismus”

写完之后,他端详着这串歪歪扭扭的蝌蚪文,突然一恍神。

时当正午,窑洞外投进一抹刺目的阳光来,恍惚中,他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

阳光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那个男人穿着雪白的衬衫,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

“Ein Gespenst geht um in Europa – das Gespenst des Kommunismus

什么鬼东西?!

德文。翻译成你们的话,就是‘一个幽灵,GC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

操!那你直接写出来不就行了!还整什么德文?!

笨蛋!一开始不整句高深的,怎么把那帮人唬住?!”

……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3年?5年?

李虎摇了摇头,‘他娘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

谢远与孟二小姐并排走在紫金山的山路上。

孟二小姐穿着高跟鞋,走得难受已极。若在平时,必定早已拂袖而去,今日为着在谢远面前表现自己的淑女形象,故而一再忍耐,只是提议到,“密斯脱谢,我们到前面找一处咖啡馆,喝点汽水,坐一坐吧。”

谢远侧过头来,温柔的对着孟二小姐微微一笑,“看这里风景多好。这种大自然的美景,走在路上方才欣赏得到。密斯孟也喜欢大自然吧?”

孟二小姐无奈的点了点头。她正要说话,谢远已经抢先开口道,“对了,都忘记问您累不累了?您是位女士,让您陪着我走了这么久的路……”

孟二小姐生平最听不得这种话,当即便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累!’

谢远闻言,对着孟二小姐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赞叹道,“一早就听说密斯孟是位巾帼英雄,果然气势不凡,谢某佩服!那我们再往山上走走,此间山顶风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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