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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与渣攻的巅峰对决——by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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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仲麟呆呆的站在地上那团烂肉面前,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进来了好一阵,他才刚认出,原来这个一团烂肉似的刺客,竟然是张志华,他的志华兄!!

这些日子以来他使尽手段,费尽心机去寻找的人,就这样坦荡荡,一丝不挂的倒在他的面前!!

他愣了好一阵,方才断断续续的开口,“张……张志华,你……”

梅九努力将肿起的眼睛睁开一道缝,想要说话,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但最终,虽然嘶哑得不成声调,说出口的话却是清晰而条理分明,“快拿鸦片针来,给我扎上一针。我现在瘾犯了,等这劲头过去,再和你细说。”

陆仲麟听完梅九的叙述,心里如同打翻了酱料铺,百感交集。

志华兄原来不是志华兄,而是北平城里响当当的头号杀手!

杀手兄倒在这里,凄惨到这付光景,却是自己一念之间惹的祸!

虽然梅九不曾坦白自己是受雇于谁,又是行刺哪个。但作为始作俑者的陆仲麟,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他转身命令副官,“把人带回军部审问。”

一出门口,就有人拦住,“陆军长,这是三爷亲自下令严审的要犯!”

陆仲麟把身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在军帽帽檐下咄咄逼人,“三爷那里,一切我自会去交代!闪开!”

陆仲麟一马当先上了车。隔着车窗,他看见卫兵架着梅九向这边走来。梅九还带着手铐脚镣,他已经完全无力行走,只是被架住双腿在地上拖着前行而已。

陆仲麟皱起了眉,带着皮手套的双手在车座上紧握成拳。

只有一辆车,卫士本来预备把他铐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陆仲麟一把推开车门,“把他扔后面来。”

车开出一段路。他将梅九从车厢地板上抱起,小心的安放在了后座上。

陆军长把刺客带回了军部预备亲自审问,却又看守不力的让刺客逃走了!

陆仲麟立在三少爷面前,刚刚结束了自己一番口沫横飞、长篇大论的解释加请罪。

三少爷耐心的听完他的解释,不仅没动怒,还温和镇定的劝慰了一番,“都是看守的士兵不力,送到军事法庭,按军纪处置就好。陆军长不必自责,这原也不是你的责任。”

待陆仲麟离开之后,三少爷点燃一支烟卷,用力抽了一口,又愤怒的将它扔在地上!

‘操他妈的姓陆的!当自己是傻子吗?!’

他再往深了一想,更是气得手都开始发抖,‘这种搞点阴谋都圆不了场的白痴,还要靠他来带兵打仗?!’

重新点燃一支烟,围着房间转了好几圈之后,三少爷终于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飞快的盘算过之后,不得不承认,虽然陆仲麟是个不可靠的白痴,但是除掉他之后,自己没有合适的可用之人了!

是真的没有了。

他现在的形势很不好。郭松龄不中用,被张作霖打得落花流水!直、奉、皖三家,现在都把目光对准了自己这派国民党政府的势力,战争随时都可能开始!

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自己手头并没有可换之人!

陆仲麟毕竟已经熟悉了这只军队,而且那混账虽然在自己面前靠不住,对三民主义的忠诚还是有的……

三少爷在心里盘算道,‘姓陆的无论如何是脱不了干系!但刺客也未必就是他指使的。当初我躺在病床上,事情都交待给他办,要是他派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我这么轻易就抓了活口。奇怪啊奇怪……’

李虎屁股上挨了一顿狠揍,又不知节制的放荡交欢一通,回去之后便肿起了老高。

他擦了药,光着下半身趴在床上,心里却并不同情这个屁股。

‘不要脸的货,在仇人面前也能骚成那样!活该被抽!’

若不是怕疼,他真是恨不得拿起皮带,自己抽这个屁股一顿!

梅九的手脚都被绑在床栏上,整个人湿得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陆仲麟端着一碗参汤进来,小心的扶起他的头喂他喝汤。

迷迷糊糊的张开嘴,几口参汤下肚之后,他缓过一口气来。

眼睛连着滴了好多天的德国眼药水,肿算是消下去了,显露出原本狭长上挑的形状来。他用力眨了眨眼,发现还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陆仲麟冲他笑了笑,“今天是第五天了。再过两天,最难熬的阶段就过去了。”

梅九低低的“嗯”的一声。心里模模糊糊的想到,“以后得配副镜子来戴了。”

他再来不及多想,下一波痛苦的浪潮又席卷而来,占据了全部身心。他在这浪潮里无力挣扎,只能扭曲了身体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陆仲麟见到他的双手在桎梏中拼命挣扎,十指胡乱舞动,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一动,悄悄的伸过手去,握住了梅九的手。

1925年12月25日,郭松龄兵败被杀。

他是当年同盟会的成员,与其妻结缘于清廷的法场之上,那一次他妻子救了他。多年之后,两人终是死在了一处。死后还一起被曝尸三日示众,死状拍成照片,贴遍了东三省的大街小巷。

他本已胜利在望,可是关键时刻,日本人插了手!

郭松龄的死讯传来,三少爷的处境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

张作霖有关东军支持,并意图与皖系、直系联合,对他形成包围之势。

新年夜。

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牌轿车停在北平大饭店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两名青年,而前后的吉普车上各跳下来一大群卫士,簇拥着他两人进了门。

门厅里,三少爷脱下自己的礼帽和黑呢大衣交给侍应,李虎也摘下了头上的军帽。

大厅里是衣香鬓影,各国贵宾云集。绅士淑女们穿着正式的礼服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舞池里传来梵阿铃悠扬的曲调。

三少爷穿着黑色的礼服,衬着银灰色绸缎的腰封和领结,神采熠熠、满面春风的和一众要人打过招呼,并和美国领事站在一起交谈了许久。

这位领事名叫华莱士。他是一位中国通,在中国生活多年,娶了一位华籍妻子,生了一个女儿,名叫伊利莎白。

这位伊利莎白小姐是一个美丽的混血儿,生得是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她穿着一身西式的晚礼服含笑站在父亲身边,水晶吊灯的灯光照在她裸露出来的半截雪白的胸部上,使得李虎忍不住偷偷的盯住瞥了好几眼。

三少爷与华莱士领事交谈良久,伊利莎白小姐等得不耐烦,便在一旁娇声打岔道,“Daddy,你有什么话,晚一点再和David说不行吗。我想和他跳下一首华尔兹。”

华莱士呵呵的笑了,“行,Daddy把他让给你,你们年轻人好好的去玩一玩吧。”

三少爷微笑着冲着伊利莎白一点头,抬起了手臂……

两人合着梵阿铃的曲调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旋转中裙裾飞扬,端的是一对璧人。

李虎默默的站在角落里,在这种场合下,他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断的有侍者端着香槟和小食路过他的身边,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把点心塞了满嘴。

他一边嚼动着腮帮子,一边在心里恨恨的想,“禽兽一见到漂亮女人,就骚得格外起劲!”

眼见那个漂亮娘们在谢三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李虎就觉得牙根痒痒,‘这种场合,装模作样,光能看不能摸,真他妈没意思!’

他一转头,刚好拦住一名侍者,于是干脆一把抢过盛着点心的盘子,抱在怀里开始大嚼特嚼。

李虎正埋头苦干,把两份的三明治同时塞进了嘴巴。突然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鼓着腮帮子一抬头,三少爷正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笑。

那禽兽的牙齿雪白,“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这么多漂亮娘们,不赶紧抓住机会请她们跳舞?”

“老…..我……我不感兴趣,没意思!”

三少爷挑起了眉毛,“哦?!”

顿了顿,他倾了倾身,在李虎耳边问道,“你是不是不会?”

李虎嘴里还含着三明治。他没答话,脸却有一点点发红。

三少爷笑了,他冲着李虎微微一躬身,伸出了右手,“我教你。”

李虎一愣,本能的摇头。

三少爷一把扯过李虎,将他手上的盘子夺走放下,“磨蹭什么,快点!”

李虎身不由己,被他拖到了舞池中间。

“手搭在我肩上。”

三少爷伸手搂住了李虎的腰,“跟着我走步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大提琴低沉而又悠扬的旋律在他们耳后响起,李虎又紧张又不好意思,身体僵硬着,完全的反应不过来。

“操!下脚那么狠,踩死你三爷了!…..笨蛋……”

乐队现正在奏的这首曲子,是西洋人跳舞时所钟爱的一首,名字翻译过来却是促狭,叫做《风流寡妇》。

谢李二人相拥着站在舞池中央,都是高挑长腿挺拔的个子,一个是黑色的礼服笔挺,另一个是军装长靴束着皮带。很多道目光聚集在这二人身上,更有娇滴滴的淑女用手掩了嘴对着那边微笑。

头顶的水晶吊灯晶莹璀璨,照在三少爷的头脸上,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李虎只觉得一阵心慌气短,便想落荒而逃。但搭在腰上的手臂非常有力,紧紧的禁锢住他不放,耳边是那个禽兽低低的笑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俩都做过了,跳个舞还害羞?”

两个人四条长腿,跟着曲调迈动步子,却谈不上十分协调。李虎时常会狠狠的踩在三少爷的脚上,三少爷被踩疼了,便拧起眉毛来训他。

轻松欢快而又缠绵的曲调伴随着这二人,璀璨的灯辉洒落,如同银色的月光在舞池中倾泻了一地。

过了午夜,他俩方从饭店里出来。

和温暖的室内截然不同,外头正刮着凛冽的寒风,白茫茫一片。

段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候在车上。见到二人出门,便从轿车上下来,迎着三少爷一点头,“少爷,成了。”

外头的温度太低,一说话便呵出一道白雾。三少爷侧过头,对着李虎说,“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派头十足,神情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刚才饭店里那个热情顽皮的青年仿佛一下子便消失了,没来由的,李虎觉得心里微微有点发苦。

房间地板上,吴副总理倒在那里缩成一团。

他是被人从火车车厢里直接拖出来的,因为已经准备就寝,所以还换上了睡衣。抓他的人看他冻得不行了,才胡乱的给他罩上了一件大衣。

三少爷一进门,便皱起眉头,“说了去请总理阁下,怎么会这样的粗鲁怠慢?!立刻搬个火炉进来,再送两杯热茶。”

吴副总理本来是个大白胖子,此刻脸色已经发青。他坐的专列刚在小岗站停下加水,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就这样冲上了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挟持而去。

保镖们想要阻拦,当场便被射成了蜂窝!

他原本惊慌失措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待得见到三少爷,心便沉到了谷底。

三少爷见到他这副模样,便安抚的笑了笑,“吴总理不必惊慌,都是下面办事的人不知分寸,失了礼数。我是让他们客客气气请您过来,想向您打听点事。”

这时,火炉送了上来,还有卫兵送上了两杯热茶。

吴秋浦哆哆嗦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说得出话来,“谢资政,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我毕竟是政府的内阁副总理!”

三少爷点点头,“谢某向来尊重总理阁下,只是非常时期,事情紧急,不得已冒犯了。我知道您公务繁忙,所以就不绕弯子了。这次请您来,是想问您一件事……您这次同张作霖张大帅去协商,都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吴秋浦手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摇了摇头,“谢资政你误会了。我这次是代表政府去考察东北政务的,安排紧凑,并没有同张大帅见面。”

三少爷笑了笑,“谢某若是不知道根底,也不会连夜劳动您的大驾,我们又何必在这里兜圈子呢。”

顿了顿,他又说道,“也许是刚才的士兵太粗鲁,把您吓忘记了。也罢,来人啊,给总理阁下提个醒。”

两个膀大腰圆的卫兵拽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那人瘦瘦小小,还带着一副眼镜,却是吴副总理的贴身秘书。

三少爷似笑非笑的对着卫兵说,“总理阁下贵人多忘事。就请这位先生替他醒醒神!”

那人的挣扎如同小鸡扑腾一般的不值一提。当着吴副总理的面,卫兵几下子便剥去了他外面的衣服,只剩薄薄的一层内衣。他被拖出去绑在雪地里的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上,一个卫兵提起桶水,兜头尽数泼在了他的身上。

吴副总理被卫兵按在窗口观看,此刻便双脚一软,差点尿了出来。

吴副总理交待完之后,虽然竭力的想维持住自己那一点身份,但又忍不住露出可怜兮兮的哀求相来,“谢资政,这个,该说的我都说了……您看,这么大半夜的……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

三少爷点点头,“今晚冒昧了。放心,会安置好您的。”

言毕,他起身走出门口。

片刻,两名士兵端着步枪走进房里。

李虎和三少爷并排站在门外,门没合上,他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惨景。

吴副总理是个大胖子,虽然胸口中了两枪,仍然有力气一边惨嚎着,一边向门口冲过来,于是士兵直接冲着他脑袋开了枪。大口径的德国产克虏伯步枪,一枪便掀翻了吴副总理的天灵盖……

三少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只是眼神微微发亮。他从大衣内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来,抽出一支递给李虎,自己也往嘴里含了一支,“走,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点燃烟卷,顺着楼梯下到院子里。

槐树上绑的那人已经冻成了冰像。透过面上的那一层冰霜,仍然可以看到在那张青灰色的脸上,被死亡凝固住的那一刻,那种恐惧而又痛苦的表情。

两人立在这个冰像前,默默的抽烟。

李虎猛吸了一口烟卷,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带上我?”

三少爷答非所问,“我必须杀了吴胖子。他本事不大,能量不小。老北洋的师爷出身,直、奉、皖三系到处都有熟人。张作霖就是靠着他,去联络直系、皖系的那帮子人,好一起对付我。”

李虎在黑暗中注视着三少爷。禽兽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正对着冰里那张死人的脸,是个特别潇洒的姿态,“你杀他,为什么要专门带上我?”

三少爷将烟卷夹在手指间,“吴胖子毕竟是内阁副总理......”

“你担心北洋政府找你?”

三少爷笑了笑,“我担心他们?!这年头,枪杆子决定一切!有本事,杀谁都行,没本事,老老实实躺家里也会被找到头上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烟头指了指冰里的死鬼,“你说,这小子多大?”

李虎伸过头来看了一眼,“二十五……三十。”

“倒霉鬼一个……我不担心北洋政府。但是社会舆论,民心总是要顾及的……那些报馆,不能让他们说我太跋扈。”

李虎本能的觉得不妙,“你的意思?”

“得找个人来扛这件事。”

李虎的脸色有点发白,“所以你叫上我?”

三少爷冲他点了点头,“你和他有宿仇。他女儿死你手上,他又害得你丢了官。所以,你知道他坐火车路过小岗,就背着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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