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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有禾事 上——by菠萝个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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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后寒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浓浓的疲惫,他忽觉自己近来情绪波动颇大,也太过频繁。这么一想,禾后寒挥了挥手道:“江公子所言本相已明了。你辱我一次,我伤你一次,此事就此揭过罢。本相只望日后江公子能不计前嫌,助我皇一臂之力。”

江盛眼睛一亮,一扫惆怅模样,连声音都大了些:“丞相请放心,在下必全力而为。”

禾后寒懒得再说什么,微微吁了口气,身形微挪,一眨眼,人就掠到了竹林外。

江盛在他身后遥遥看着,等着那道青灰色的影子融进了寡淡的月光,等着月亮从层层乌云后探出条缝儿来,等着一道一道竹影在夜风中熟睡了,他才慢慢舒展了眉目,眼睛里一点一点地溢出了光华。

第二十八章:丞相有何恼(上)

连谷山川川北。

禾后寒把系在肩后的包裹紧了紧,一边将手上牵着的马绳递给一旁同样背了个包裹的江盛,回身跪拜道:“皇上请放心,微臣必不辱使命。”

崇渊依然穿着出宫时的那身玄色银边衣袍,他少年容颜眉眼绮丽得惊人,眼光却无波无澜,整个人就好似云游路过山中的仙人,他漫不经心地那么轻轻扫一眼,就让人觉得望尘莫及继而心生胆怯,他一笑,就要让众生感激涕零。不过崇渊此时只是微微弯下腰,伸手托住禾后寒臂膀,姿态亲切,简短地道:“爱卿万事小心。”

禾后寒对上皇帝的眼,心跳突的一顿,但口上答话却顺畅无比,“皇上且在此静候佳音罢。”他站起来,又转身对站在皇帝身旁的青山大师道:“师傅,徒儿此去少说也要一两个月,途中变数甚多。若是徒儿遭遇不测,师父千万要将吾皇送到师兄那去,以保我朝安宁。”

不料青山大师竟不以为然道:“如今这世上没人能抵过你二人联手,为师想不出能有什么阻碍你们。你且放心去做罢,切忌思虑过甚。”

禾后寒见怪不怪地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只有一边的崇渊和江盛愣了一愣,恐怕是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前辈说话如此之霸气。

江盛回过神来也道:“承蒙青山前辈高看,晚辈深受鼓舞。”顿了顿,似乎有点不知说什么的哑然,禾后寒心中蓦地体会到了一丝趣味,他知道江盛一定是早在心中打了个全力以赴的草稿,谁想他师父压根儿没点担心的意思。

青山大师眯着眼睛瞥了禾后寒一眼,挥挥手道:“行了,都走吧,早去早回。”那语气让人觉得这二人不是去铲除屹立江湖三十年不倒的神秘莫测的七巧教,而是出门逛街去了。

一匹枣红马嘚嘚地踏着山路远去了,旁边还伴着一头体型矮小的灰毛驴,两厢对比,实在叫人无言以对。过不多久,山道重复平静,只剩下嫩绿嫩绿的被拨动了的树枝来回晃悠着。

青山大师转身看着崇渊道:“山中岁月无趣,皇上可想学些什么?”

禾后寒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地驾着马前行。

江盛离他一马身的距离,桃花眼管不住似的直往那边溜,亏得他那头有灵性的灰毛驴不用人照看,自顾自地小跑着,才不至于叫江盛摔下来。

蓝天白云青山俊书生,这景色叫江盛心醉神迷,何况那人更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若不是这书生背了把长刀还骑了匹骏马且面色不善的话,恐怕江盛早就扑上去了。

江盛早在养伤的十数天里就想通了,禾后寒就是他的劫,叫克星也好,叫命中注定也好,反正他一见他就心痒痒,他说什么他都愿意做,别说叫他帮着铲除七巧教这种扬名立威的事,哪怕叫他不做武林盟主他说不准都愿意干,犯贱着呢。

禾后寒突然侧过头,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只是说出的话颇有点惊世骇俗:“江公子可是还对本相心存龌龊?”

江盛敏锐地注意到他加重了龌龊这两个字的音节,不过他没什么尴尬的感觉,反倒笑眯眯地道:“丞相言重了,在下实在是心中爱慕之情难以抑制。”

禾后寒虽早已领略到江盛脸皮之厚登峰造极无人可比,此时却仍有些被震住了,他活了二十几年不近女色,谁料第一个给他开窍的却是个男人,还是个了不得的男人,现在他又是有求于人,这么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状况,简直让人郁结得想要吐血三升。

禾后寒没有江盛这般手段老练,于是他迅速切换对话方向到他擅长的领域,眉目霎时冷冽起来斥道:“江公子怕是忘了此行目的所在吧,你我乃是前去联合武林攻打七巧教,解救皇上于危难之中,还天下太平,此去艰难险阻,任重道远。江公子莫不是以为这是游山玩水,只顾风花雪月?”禾后寒稍顿,到底没说出谈情说爱一词。

江盛惭愧地道:“丞相教训的是,在下鲁莽了。”可那语气却是喜滋滋的,听不出一丝悔改知错之意。

禾后寒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只好转过身去,催促马儿快行,想离江盛远点。

江盛也不着恼,桃花眼一眯,紧跟了过去。

距离惊流门还有不足百里地,两个镇的时候,江盛接到了家书——与其说是一封家书,不如说是一封回信。

江盛拿给禾后寒看的时候,禾后寒终于觉得心里有了点底。

禾后寒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半个月以来头一个发自肺腑的笑脸。他一笑,就没了戒备果断的气质,一副温良的书生模样,任谁能想到这是当朝丞相呢?

江盛眨眨眼,回过神来也笑道:“丞相现在可是放宽心了?”

禾后寒点点头道:“全凭江公子出力,本相代皇上多谢惊流门相助。”

江盛伸出一只手揽过禾后寒肩膀,十分欣慰地道:“丞相客气了,能为丞相排忧解难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禾后寒不着痕迹地一步退开,理了理袖袍,回道:“江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叫本相感动万分。但此时并非松懈之时,本相以为我等正该一鼓作气铲除七巧教。”

江盛赞同地拉过禾后寒一只手,道:“丞相说的是,在下这就去备马。”

禾后寒这次没有避开,并不是他态度软化了,而是江盛拉得太紧,他挣不开。他倒是可以用武力迫使江盛松手,不过他现在要避免和江盛有冲突,不光是为了大局着想,还因为刚刚那封家书的内容。

那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倒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不过却是实实在在的好进展。

从三月初他与江盛离开连谷山川,沿着通州宜州的官道一路向北前往宛州惊流门时,江盛就开始用信鸽传递家书。

禾后寒这才知道,这位武功绝世的第一公子竟还是个头脑精明的商人,这让他着实惊了一下,虽然早在平江客栈时他就意识到了江盛特殊的投机眼光,不过他倒没想到江盛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但这也证明了江盛初次与他见面时说了不少实话,虽然隐晦,不过多少也能看出点真情实意。

江盛的生意路线从西北边陲氏肃两州向南,沿途经过中原各大州,包括黎州、京城、宛州、冬州、宜州,最后到达通州,这条路线单程以快马日以继夜疾驰也需至少两个月。而在这整个路线中,江盛在各州每个重镇都设有商铺据点,这也是他随时随地可以获得信鸽快马这种物资补的原因。更绝的是,江盛的生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倒买倒卖,与其说他开设了大量商铺,不如说他构建了一个行商体系,更像是一种商会模式。个人商家可以加入到这个贯穿江南,中原与西北的体系中来,自由进行买卖。当然,这个买卖过程要受到商会的监督与调控,最后商会还要从中收取利润。

但,对个人商家来说,这是一个安全的,公平的,轻松得多的贸易方式。

安全在这个体系的协助和背景,但凡是加入到这个行商体系中来的商人,长途跋涉多有惊流门门徒跟随,虽然江盛本人并未将自己暴露出来,但当事人一看这架势便知这商会同武林中最有威望的惊流世家必然是有关节的,且入此商会者从未被山贼强盗攻击,这种声誉是数年时间口耳相传才能累积下来的资本。

公平在商会制度的严格实施,个人垄断或者以大欺小的现象是不存在的,这就减少了大量的商业冲突摩擦,提高了行商的效率。

轻松在商会的生意面广泛性与突破性,这是当今舜朝唯一正规的大型的贯穿舜朝南方与西北方的商业活动,这就囊括了大量的商业机会,使得每个商人都能从中分一杯羹。

这个商会的名字家喻户晓,它以流经整个舜朝的大河命名:卫河商会。

当禾后寒得知这个如雷贯耳的商会幕后操纵人就是江盛时,他的心情喜忧掺半,复杂极了。喜,江盛这个背景使他们对铲除七巧教多了一份隐藏力量,忧,这个就有些说不清了,不过禾后寒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拧巴起来了。

言归正传,正是江盛这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使他们能够一边往宛州惊流门赶,一边借各镇商会通信的手段以惊流门门主名义发信召集全武林各大门派各高手聚集宛州灵盘镇共商大事。而那封惊流门的回信上,说得正是几个好消息,武林三大门派雨山,峼同,小丘仙,已有两派由掌门率门下弟子百余人抵达,七大世家中也已有两家到达,除此之外,六位在江湖榜上有排名的年轻一辈的高手也相继抵达,如果算上江盛的话,七位。除此之外,还有众多规模虽小却颇具实力的门派,这其中自然还包括了与被灭门的寒剑门及柳家相交好的人。这等阵势怎能不叫禾后寒欣喜?

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和前辈,仅仅是在半个月中就聚集起来。这还没把居住在较为偏远地区的世家门派算上,等到所有人都到齐,这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江盛何德何能,竟有如此之号召力?

不可置疑的是,惊流门的确声名远播,地位崇高,也有一呼百应的资本,但更重要的却是主事人的影响,惊流门代代出英豪,江盛的父亲同武林盟主边锋乃至交好友,年轻时也是名满江湖的大侠,这代的江盛也是极为出色的,甚至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他们刚刚出了连谷山之后,江盛就开始借各州镇据点发送信函,其中概述了去年武林两大灭门惨案的真相,添油加醋唤起三十年前七巧教与武林各世家的旧仇,惊流门的威望与武林人士的公愤,成功在最短时间内将全武林的力量聚集在了一起。

禾后寒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了江湖的力量。它的强大,团结与规则。这让他少年时期为数不多的几次与江湖人士接触的经历中留下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

第二十九章:丞相有何恼(下)

宛州。

灵盘镇。

禾后寒听着哒哒的马蹄声踏在斑驳的石板上,幽幽感叹道:“同为中原腹地,京城一派俗世繁华,宛州却有如此古韵。”

江盛立刻接道:“并非宛州城镇皆如灵盘,只因我惊流门坐落于此数百年,因而并无太大变化。”

禾后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本相只见过地头蛇划出地界不许商贩驻扎,今日才知这道理不分贵贱,乃普天共用之理。”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真诚,神情自然无比,看不出一丝贬低讽刺的意思。

令人惊讶的是,被攻击的对象反倒笑意更甚,眼神里的甜蜜浓得能溺死人。

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真是硬道理。

两日前,这二人还是面上风平浪静,内里波涛汹涌。谁知这总算到了目的地,怎么突然就闹到明面上来了?

这就要追溯到半个月前了。

禾后寒与江盛启程前往宛州的当天,崇渊就要前来汇报的密探去查惊流门翰晓堂详细情况。

这一查可好,崇渊这才知道原来这瀚晓堂主掌的竟是惊流门一切内务!还不止如此,为何门主一换瀚晓堂堂主就换?只因历任堂主皆是由门主内眷所任!换句话说,这是个女人坐的位置。虽然惊流门历史上也有几任男子堂主,但皆是由于情况特殊所致,断无如江盛这般随心所欲而为之事。即便瀚晓堂堂主在惊流门地位极高,甚至在江湖上往往也是有名有号,但,总而言之,叫一朝丞相去担任这个位置,实在有些不妥。

崇渊私心里非常厌恶这个安排,但他已经答应了江盛,皇帝金口玉言,又是这般情况,叫他如何反悔。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堂主倒要比那些打打杀杀身负重任的职位要更合适,对双方合作也更有约束力。事实上,如惊流门这般的百年大族哪里会有个挂名的位置?这个堂主位置,抛开那些规矩世俗,从大局的角度来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对他而言非常有利的安排,这些在崇渊心里都非常清楚。

皇帝仔细想了想,只将这封密报原样交送给密探,吩咐其将密报送到禾后寒手中。可是彻查惊流门瀚晓堂就花费几日功夫,又要从青字头的密探那把消息传递过来。就算皇家供养的信鸽快马齐上阵,这一来二往的也要耽搁数日,更何况江盛备的马也并非等闲,哪有那么快被追上。所以等密探快马加鞭赶上禾后寒时,禾后寒他们距离宛州灵盘已不过两日行程。

禾后寒接到这封密报之前原本心情不错,这一看顿时阴云密布,他道为何这一路江盛从不提起堂主一事,原来竟是这种荒唐的理由!禾后寒深觉自己被那意境高远的堂名给骗了。

他很快就想到了崇渊所考虑过的,等他再翻看了一遍皇帝未批注一字的密报,禾后寒忍了。这之后他对江盛的态度是与日俱下。

不光是因为这封密报的内容,还因为自从跟江盛挑明之后那人愈发受用的表现,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抑郁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禾后寒如何玩得过江盛这种情场老手,他不知,他越恼怒越横眉冷对,江盛却越要欢喜,他的甜言蜜语小手段总算有用武之地了不是。

禾后寒武功高强,机智过人,能屈能伸,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人还是个忠臣!

这么一看,这人于儿女情长一事如此无措实在是公平。

怎么说,人无完人罢。

第三十章:丞相有何计(上)

人人都道惊流门乃江湖第一世家,百年望族,门徒众多各有所长,本家嫡系更是深不可测。从前禾后寒总觉未免夸大其词,此时却深以为然。

不到宛州灵盘走一走,便不知惊流门有多大。

此时恰是正午,宛州气候与京城相差无几,不似江南通州那边暑气盎然,很是温暖宜人。

禾后寒见了村镇大小的门徒住处,忍不住问道:“这许多人的衣食住行,每日开销从哪里出?”

江盛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要他们自己出。”

禾后寒奇道:“舜朝有些地区的确算得上国富民强,那里的平常百姓也的确拿得出闲钱送孩子去学艺,但本相竟不知有这么多人花钱学武。”

江盛笑眯眯地一拽毛驴耳朵,停了下来,问道:“丞相这般好奇,不如随在下进去看看?”

禾后寒想了想,摇头道:“罢了,还是大事要紧。”

江盛点头道:“的确。”说完指了指东边隆起的峰峦道:“此处只是惊流门对外的住处,你我需上山才是。在下会将缘由慢慢讲予丞相听。”

禾后寒点头允诺,骑着马先行而去。

那灰毛驴好似已习惯这模式,不用主人提醒,就悠哉悠哉地跟了上去。

上山的路并不陡峭,江盛不用照看毛驴,只跟禾后寒搭着话:“丞相进去看看就该明白了。惊流门普通门徒大抵分为两类:一是只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二是想闯江湖的。还有一类,是从普通门徒里拔出来的佼佼者,这些门徒按其特长被收进各堂,做了关门弟子。这第一类人呆个一年半载就走了,什么年纪的都有,也花不了多少钱。第二类门徒大多年龄较小,不少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有些孤儿,这些孩子不用交钱,但要负责众多门徒的衣食住行等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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