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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有禾事 上——by菠萝个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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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后寒先从包袱里撕出条黑布,对葛长天道:“师叔,您十年不曾见光,过会儿天亮了,瑞声恐怕这会伤了您的眼睛。”

葛长天点头恩了声,闭上了眼睛。

禾后寒麻利地用黑布条覆住他的双眼。他又做了些简单安排,等着三人皆休息下了,禾后寒才翻出瓶外敷伤药,草草洒在自己伤口上。

这一夜,他只浅浅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这个时刻,禾后寒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明日,他就要开始着手做准备。

而等江盛带领的武林正道一到,在这里,在望海崖,在江湖人称七巧教的地方,将会有一场江湖上最硬的硬仗从这开始。

一周后。

葛长天眼上蒙着黑布,左手握着一只油汪汪的鸡腿,右手一罐子酒,双手不停,准确无误地将吃食送入口中,他顾不上说话,好似多少年没吃过饭一样。

事实上,他的确十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禾后寒,钟泰夫妇,加上来送吃送喝的常思,一共四人皆在旁边。

这时离禾后寒将葛长天救出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常思依然留驻客栈,暗中提供伙食器具,禾后寒等其余四人隐蔽于镇外,可以说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而泰子数日前飞鸽传书于江盛一路,这几日应已加速前行,不出意料之外的话,禾后寒推测其应该在三日内抵达望海崖。

等江盛他们抵达这里,将会带来泰子书信上所提及的葛长天要求的物品,那将成为攻破七巧教机关的关键助力。

为今之计,禾后寒等人只有小心潜伏,等着与江盛他们的汇合。

四日后。

望海崖。

禾后寒一袭黛色衣袍,在海风中如云般舒卷翻滚,如水墨般氤氲飘渺。其貌清俊文雅,背上一把黑刃长刀又把这种书卷气化成一种迷人的矛盾。

然而这并不是禾后寒喜爱的颜色。

只有一旁为他选了这身衣服的江盛欣欣自喜,目不转睛,看得陶醉不已。

除江盛之外,还有不少人偷偷将目光逗留在禾后寒身上,这并不都是因为禾后寒风采照人,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二,则是因为禾后寒所站的位置正是这支数百人组成的讨伐队伍的前列尖端,他名不见经传却极有气势,丝毫不见怯场;其三,便是禾后寒身边的葛长天了。葛长天此时虽已经摘了眼罩,但依然形容怪异,谁也想不通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儿何德何能站在惊流门几位堂主旁边。

禾后寒心中想得比这多得多,他本来还忧虑着,江湖上这些老前辈都齐聚一堂,万一有谁认出了葛长天,这必然会在正道众人中掀起轩然大波,最糟糕的情况,万一这里边有和葛长天有深仇大恨的,正道中起了内讧也不出奇。

要说葛长天没有被人认出来的原因,禾后寒并不认为仅仅因为葛长天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就没人看得出他是谁,这只能是因为葛长天现在同十年前变化太大,没人能联想到当年的他。

葛长天掌力雄厚浑然,练这种武功之人通常身高体壮,骨骼较常人更为坚硬。禾后寒遥想葛长天当年意气风发,英武狂傲的模样,只觉命运弄人。

言归正传,今时今日,此情此景,禾后寒心中需强自镇定才能把持,这里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比他更紧张,更重视,更急迫。

这里几百号人,算上七巧教众人,近千人的阵势。然而又有几人知道,这么一场江湖纷争,竟决定了舜朝的命运。

望海崖上一片七巧教的高楼阁宇,两方人马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对峙,七巧教教徒约莫三四百人,皆分列排布于层层楼宇之间,其教徒衣色分四种,远近不一,手持武器也不同,参差交错间只见一派秩序井然。

这么着,正道一看,只要他们上前一步,这各式武器不久可劲儿往他们身上招呼了么?何况,这还是能看得见的,那些藏起来的暗器机关还不知有多少。众人便不敢大意上前,局势就这么僵持不下起来。

然而禾后寒心中有数,并不显慌乱,这时见时机差不多,便恭谨地对葛长天道:“师叔,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叫我等过去这些机关?”

葛长天眼珠色泽发青,不似活人,这时却得意道:“这难不倒老夫。”说罢眯起眼睛往远处地面上寻么着什么。

众人此时皆盯着他一举一动,这时见他非但不想办法对付上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弓弩手,反而低头四顾,不禁心存疑虑。

却见葛长天眼珠一停,大笑三声道:“老天有眼!”

此话一出,顿时将在场几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禾后寒眼力不错,虽不及他师兄那样神乎其技,却也能看到最中间那楼宇上一白衣人猛地站了起来,因他一袭白袍在周围一片血红衣着教众里,十分显眼,禾后寒立刻就想到一个人:齐怀书。此人同葛长天纠葛最深,也是最有可能认出葛长天的人。

江盛似乎也瞧见了那人失态之举,泰子早已把山洞中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报告了他,因而江盛心中大抵也是有数的。

不过二人皆不动声色,严阵以待,只等着葛长天动作。

只见葛长天从腰间挎着的袋子间摸出个黑乎乎的地瓜大小的东西,禾后寒心道,这不正是江盛前日带来的铁壳子?禾后寒闻到一点呛鼻的味道,心中猜测,该是炸药一类的破坏力极大的东西。

葛长天盯住望海崖地面一点,掌力一推,那玄铁球似的东西就跟乘了风的羽毛向前飞去,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银光簌簌的鞭子从横里卷出,把那铁球一下子就拦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丞相有何欢(上)

然而就在那鞭子将将碰到了玄铁球的刹那,禾后寒手持离刃,黑色刀口正迎向那人持鞭的右臂。

两人距离倏地拉近,让禾后寒终于看清了那白衣人。那人眉目寡淡,下颌一簇胡须,一双细长眼里虽是寒光乍现,却难掩绝望之色。

那人见刀过来,又快又凶,来不及变换身位又不敢硬接,只好撤了鞭子向后一仰。

长鞭同那玄铁球一触即分,虽未阻其去势,却将铁球的轨迹略略偏了开去。

这边江盛早就盯着那球了,眸中笑意不减,闲庭信步般将手里一颗小石子灌了内力,噌地一声弹了出去。

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那玄铁球被挡住,又被放开,偏离后又被摆正,几人于瞬息之间过了招,二比一,到底胜了一筹。

再见那玄铁球,砰地落在地面上,咕噜咕噜往那白衣人方向滚了几圈,突然一晃,消失在原地了。

禾后寒同那白衣人离得最近,此时看得清楚无比,那地面竟塌了一块,玄铁球扑通就砸了进去。

眨眼功夫之后,那小小的裂缝唰地下陷成一大片空洞。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

紧接着在望海崖内部,若隐若现地传来嗡嗡的轰鸣声,连续不断的越来越厚重深远,禾后寒不用去看就想象得出里边一个个石窟洞倒塌坍缩的情景。

那声音铺天盖地,笼罩着整个望海崖,然而比那石破惊天之声更震耳欲聋的,却是葛长天愤怒的嘶吼:“齐、怀、书!齐、怀、书!齐、怀、书!”

那声音叫闻者心惊,只感觉自己喉咙都要被撕破了似的。

葛长天佝偻畸形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矫健敏捷,他猛地扑向那白衣人,那望海崖地表不知何时竟出现一道不断扩大延伸的裂缝,两人都未注意,身影一顿就都掉进了进去。

禾后寒本应跟着追下去,但他对下面情形一知半解,只听葛长天之前解释那么几句,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这时望海崖整个崖体开始向海面倾斜,倒塌坠海的局势已不可逆转。七巧教再巧夺天工的机关面对这自然的不可逆转的力量时也无计可施,那重重楼宇纷纷倒塌,无数威力惊人的弩箭弹簧失效,四处乱飞,不少误伤了七巧教教徒,到处都是惊呼四起,惨叫连连,有离得近的教徒未免从百丈海崖掉下去,已经开始向正道这边逃窜。

场面登时混乱起来。

正道这边守株待兔,地势又平稳,上来一个杀一个,不大一会儿就遍地是血,望海崖海岸底下已隐约可见染红的海水,人间炼狱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禾后寒只觉眼前只剩血光惨叫,他甩了甩离刃上的血水,神情如若佛陀,既悲又喜。

正道中人等了片刻,见再无一人从已若废墟一般的望海崖里跑出来,也不知是谁先欢呼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大笑夸赞之声顿起。

他们脚下倒着残破的尸体,寒光凛凛的武器上涂满鲜血,但在这一派胜利欢庆中,谁也没觉得丁点扫兴,大部分人甚至都忘记了他们胜得如此轻松的根本原因。

禾后寒与江盛自然记得。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正要进入那崖体裂缝中,就见葛长天面目狰狞地爬了上来,眼神如若癫狂,手中提着个人头。

那人头血淋淋地没了五官,如同个血鸡蛋一样,叫人一看便直欲作呕。

葛长天仰天长啸,然而在一片欢腾庆贺中,没有谁注意到这个人的悲喜。

那就是齐怀书。葛长天叫他奸人,然而那奸人却给了江湖十年太平,他明知葛长天一旦出来比要找他报仇,却没有丢下七巧教教徒逃跑,甚至可以说他为了七巧教奋战到了最后一刻,比起葛长天无所谓建教,无所谓就毁掉一切的肆意张狂,禾后寒却真不知孰对孰错。

禾后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又是一派也无风雨也无晴。

江盛就站在他身旁,不过一步的距离,伸伸手就可以将他圈进怀中,他多么想抱住他亲近他,然而他知道,那却不是那人想要的。

第四十六章:丞相有何欢(中)

这会儿禾后寒已经从从尸体堆里翻找出了二十五把雪宗堂杀手那特殊的武器,他又去海边搜寻了一遍,确认找不到多一把的雪宗堂专用兵器后便撤离了望海崖。

早先江盛带领的明路被袭击时,江盛曾抓住了一个雪宗堂的杀手,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硬是逼出了其口供,雪宗堂杀手总共六十三人,十八人派去宫中全数折损,十四人派来先袭江盛一伙逃出四人,七巧教望海崖中还剩下三十五人。禾后寒对江盛能逼出这份口供十分留意,想当初崇渊遇袭,堂堂数十训练有素的暗卫却还不如江盛的手段,十八个刺客落在他们手里竟然硬是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他并没有白费心力去找那昱亲王崇洲的尸体。连着那不知去向的十名雪宗堂杀手,不用想也知道早就躲远了。

崇渊在他出发之前就交代过:想抓昱亲王是不大可能的,他恐怕早在江湖正道联合起来攻打七巧教的消息一传出来,就迅速转移到隐蔽安全的地方去了,剩下的这些教众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但把七巧教那雪宗堂一举废掉倒还有可能,便稍缓燃眉之急。

禾后寒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七巧教用那江南柳家和寒剑门试刀,可看出昱亲王本性是个有些极端的人,他不断将雪宗堂的杀手们投入到实战中,通过大量的经验来增加他们的实力,剩下的杀手经过了严峻的考验,自然更上一层。换了禾后寒的话,他断不会这样做——冒全军覆没的风险去打磨自己的杀手锏,他一定会保留尽量多的力量。

像昱亲王这样的人,哪里会坐以待毙?

如今尘埃落定,禾后寒便急着要回通州连谷山,崇渊已离朝两个多月,这一晃都到四月份了,初夏渐起的暑气让禾后寒难免心怀惴惴,焦躁不安。

江盛一直分心注意着禾后寒这边儿,此时和一大帮前辈们搅在一起,忙着处理杂七杂八的后事,竟也有精力揣摩禾后寒的心思,这一看禾后寒急着要走,连忙抽身过来道:“瑞声……”

禾后寒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断肠轻唤,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过回身时还是镇定自若,江盛如今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即便此人脸皮极厚得寸进尺,他也不好再翻脸,只好摆出副谦逊的神态,问道:“属下有要事需先行,门主可还有何事?”

江盛是知情人,自然不会阻拦,这会儿他一双眼盈盈然的,不笑也含情,欲语还休半晌才道:“无事,瑞声你……一路小心。”

禾后寒不再言语,点了点头,不再同江盛客套,回身向着葛长天的方向遥遥一拜。

葛长天早已平静下来,那颗人头也不知被他扔到了哪去,这时他瞧见禾后寒的动作,森然一笑,缓步走了过来。

禾后寒转身又对江盛鞠了一躬,江盛这次尽心尽力,葛长天手上那威力惊人的玄铁球也是托江盛寻得的。

细想起来,事情发展至此如此顺利,每一步每一件事儿都有江盛的功劳。禾后寒脑子里冒出个荒谬的念头,百年前江南一代名妓一夜千金,他那一夜是否可以说换来了江盛尽心尽力,继而保住了舜朝的安宁?这个念头匪夷所思,颇有些天雷滚滚的震撼,禾后寒只觉汗毛倒竖,四月的晴爽天儿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幸好他眼前还摆着一件急事,这让他赶紧抛开了那怪念头没钻进一个死胡同,同他师叔葛长天踏上了赶往通州连谷山的路。

禾后寒忘了一件事,不过,那对他而言,也算不上是件事儿。

他怎么知道常思那姑娘坐在客栈,是为了等着见他,等着同他一起回城的。

第四十七章:丞相有何欢(下)

在禾后寒与葛长天快马加鞭向通州赶去时,崇渊正同青山大师在连谷山川中最大的一处小瀑布边上坐着。

一个月的风雨兼程,一个月的山中岁月,让十三岁的崇渊眼里丁点的犹豫也散去了,青山大师眼神不知飘到了哪里,这时突然开口道:“你在想些什么?”

崇渊回道:“他该启程了。”

青山哦了声,“你如何得知?”

崇渊笑道:“青山大师何必明知故问,每日上山送信的人不都是多亏青山大师肯放行才能上来?”

青山大师点了点头,“不错。但滨州距此地相隔甚远,即便你有千里马,往来也需数日,你又如何猜得几日后之事?”

崇渊轻叹道:“朕真是想不明白,青山大师为何总是在试探朕?”

青山大师摇了摇头道:“老夫并没有试探你,而是在了解你。”

崇渊目光一凝,又一点一点化开,漫不经心地问道:“却不知青山大师为何对朕这般好奇?”

青山大师把松散的衣服领子提了提,悠悠地道:“老夫的爱徒给你当臣子,朝堂之上风云莫测,老夫难免挂心。”

崇渊似是笑了一笑,缓缓接道:“朕十分羡慕你们师徒的情谊。”

青山大师表面看起来散漫不羁,其实却比禾后寒要看得透彻清楚,想的东西也更为长远,打从禾后寒被封为丞相的那刻起,青山大师就开始有些担忧,他大徒弟赵明远——是边关大将军荣嘉禄,小徒弟一步登天做了丞相,他对这当今世上的天子自然要多虑。这一个月来,青山大师不断试探,总算大半确定这小皇帝怕是还不知道他手下两个官员的另一层关系。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崇渊的疏忽,早在月前他第一次看见那黄毛鸟儿的时候,就动了叫探子彻查青山大师的念头。但当时禾后寒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意思,接着禾后寒就非常明显地表现出了不悦。这让崇渊有了些顾虑,他并不愿因这件事同禾后寒之间有了嫌隙,于情于理,与公与私,他都不愿意也不该。

正是崇渊这一小退步,让青山大师做出了一个决定。

青山大师领着崇渊,在山里转了几个弯,就到了个极大的山洞口,他下脚步,悠哉地对崇渊道:“老夫进去拿一样东西,你可否想进来瞧瞧?”

这洞口在瀑布后边,崇渊站在一旁,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袍沿下摆,他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一点期待似的,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但崇渊略作思索,道:“朕就在外边等罢。”

青山大师不做勉强,不多时,就见他手里提溜个古铜色鞘身的长剑出来了。

那东西看起来有点旧了,样子拙朴大方,长度较常见的剑要多出一掌的距离,足有四五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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