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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by鲥鱼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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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就停在戏院门口。沈青明和那二人打了招呼想去买烟,意在把换衣服时草草写成的字条递出去,谁想那二人并不应承。

“廖次长怕是已等得久了,您若是想抽烟,‘茉莉’牌的我这儿就有。”那人扫了一眼烟摊儿上摆的品种,从兜里当真拿出包烟来,甚至还未开封。

76号尤其是他手下的,倒也认真没一个好哄。沈青明心里冷笑,当真接过了一支来,由着那人替他点了,这才款款上了车。

车没往76号去,而是直接开到了廖公馆。沈青明倒也没多言,和同样一路沉默的二人点了点头,便顺从地推开车门往灰色的水门汀里走。

廖公馆常住着廖仲恺和廖语冰兄弟两人,偶尔会有几个仆佣,宅子修建地虽十足宽敞,却是古色古香的格调,并不十分讲求华丽。沈青明踩上那厚重的长毛地毯,张妈已守在一边为他开了门,领着人往楼上走。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沈青明深吸了几口气,不由得把手握成拳头。

“先生,人来了。”张妈敲响了门。

“叫他进来。”廖仲恺的声音隔着房门响起,掩不住深处的疲惫。张妈冲沈青明微微躬了躬身子,沈青明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沈老板今日怎么得闲?”房中有淡淡的烟味,那人正坐在窗边看园中风景,显然自沈青明一进大门起便把他的行动全部收入眼中。

“这几日没来次长这里汇报情况,是我的错,”沈青明在他旁侧站定,低垂了头,倒也开门见山,“只是明天晚上就要开始行动,次长能不能……”

“原来你还知道你该干些什么!”廖仲恺猛地一扬手,沈青明只觉得额头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火辣辣地一片疼。他想抬手捂住伤口,只是还没待血往下流,脚步声响起,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沈青明重重地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方才感觉血似乎慢慢地糊住了眼。他咬紧了牙,干脆一动也不动,默默起承受着身后人粗暴的动作来。

“明天还有任务……”感觉到下身已是一片冰凉,初秋的天气里,沈青明回忆起以前并不愉快的种种,手攥着床单,抑制不住地瑟缩起来。“次长……”

“忍着。”廖仲恺抓起他的腰,冷冷地打断了他,欲望一挺便把自己直直地送了进去。

“唔……啊,次长……”沈青明的声音疼得变了调,却也激不起身后人丝毫怜惜的意思,反而动作地越发凶猛,直至那里用血作了润滑。

折磨直到深夜方才结束。终于被廖仲恺放开时,沈青明早已神智模糊,却听见那人仍旧叫着他吩咐了些什么。

“……明天行动你来警戒就够了,那些事儿交给他们去做。”

这倒正合了他的心意。沈青明一笑,未及答话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身时已近黄昏。廖仲恺自然是早已不在的了,沈青明强撑着身体下了床,勉强把自己清理干净,拒绝过张妈的好心招待,他穿回那些已不成样子的衣服匆匆回了戏班。孙尚兴迎头看见他脚步不怎么灵便地走了来,额上还有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不由得吓了一跳,四处找了纱布和伤药便来敲沈青明的房门。

沈青明来开门时已然换好了一身衣服,照旧是黑风衣黑呢帽的打扮。时间已然很紧,他见孙尚兴拿了一堆东西,便只冲他点了点头,也不好稍作停留。

“诶,你的伤还没处理呢,不要命了!”孙尚兴拿着两手的东西,冲着他急急匆匆的背影喊道,“风流也不是这么个风流法啊。”

十一月底的天气自然是冷了。风湿漉漉的,沈青明裹了裹长风衣的同时,不经意的再次将周围十字路口附近的情况扫了一遍。新亚饭店恰好在四川路转角,虽然过往行人并不少,但同样方便监视。他瞧了一圈,叼起支烟来,借着路灯踱到门口右侧的书报摊前,神态姿势都透了十二分慵懒,仿佛是饭店里出来抽只烟透口气的客人。

饭店前厅里的拖地的工人看到沈青明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转身。沈青明知道,包厢里的人会立即从后门撤离。他于是停留了一会儿,又貌似无意地走回原处。

藤本少佐开始时并未注意到那个人。虽然是晚上,饭店门口行人、黄包车、汽车仍在来来往往。然而,在那个修长而瘦削的男子走到饭店一侧又走回去时,藤本就直觉有些不对:他两次站得地方都是观察十字路口各个方向的最佳点。藤原不由自主地盯着他打量了个来回——虽然是常见的士绅打扮,但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忽然,一直低着头的人稍稍仰了下头,饭店前的霓虹灯清晰地映出翘起的嘴角。

藤本心里一动,皱起眉来忙吩咐身旁的便衣分成两拨:“你们,去看看饭店里的人还在不在,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就在藤本的人开始动时,那个男子已经迅速地移向了饭店周围最偏僻的那条路。

8.暗巷偷生

沈青明对上海的街道其实说不上有多清楚。虽然上海的道路本身就不乏弄堂窄巷一类幽深曲折的地方,但凡是了解他的人还是不知拿他这一点小毛病取笑过多少次,尤其话到了杜兰兮嘴里,简直次次都没留过情。

现在,不大能摸得清路的沈青明正凭着直觉跑向漆黑的不知名的深巷。背后有枪声响起,沈青明身上虽然带了支勃郎宁手、枪应急,但却实在来不及回头开枪,只能寄希望于借夜色和回肠般的暗巷甩掉他们。

若是没有昨天晚上的一遭,沈青明暗想自己怕是也不会吃力到如此地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一声枪响,他直觉向左一闪,却不料身子还是摇晃了一下。右臂上立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再度咬紧了牙,拼着疼痛唤起的最后一丝力气再次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巷子忽然出现了一个转弯,沈青明转过弯后跑过足够隐身的距离,也不顾及身上的伤势如何,攀住墙飞身上跃——他暗自感慨着幸亏这家墙头没撒些玻璃渣、铁屑什么的,眼前一黑,便重重摔在了院内。

砸门声几乎就在同时在巷子里响起,大呼小叫的人高声嚷着:“宪兵队,搜查!”一户户的敲过来。

沈青明忍着失血过多引起的阵阵眩晕,闪进院内貌似厨房的小屋内。

听见终于搜到了这一家,砸门声响起时主人才从屋里走出来。

门打开的声音。

“有什么事啊,又搜查?”顿了一下,又是这个声音,“你是……李敏成?”

“原来老师住这里啊?今天有一个犯了事的匪兵从监狱里跑了出来,请老师配合一下。”

灯光透过门缝传了过来,应该是宪兵队举了灯在院子里察看。听见有声音用日语报告说没有血迹等可疑的痕迹。暗暗庆幸刚才注意到没有让血迹沾在墙上或者院子里,沈青明屏息静听着,直觉那个李敏成似乎已然准备要离开,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忽然,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走过来,绕了院子一圈后停在沈青明躲藏的小屋外。

“老师,这是干什么用的地方?”

“是厨房啊,李同学饿了的话老师可以做些夜宵,各位也可以在这儿吃些再走。”聂远征无所谓地说道。沈青明心里一抖,汗毛都竖了起来,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呼吸的声音。

“还是下次吧,老师……”李敏成深呼出一口气,重又拿笑脸对上聂远征。“今天打扰了。”

终于,一干人接次离开,大门重新拴上的声音传来,宪兵队又继续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过了很长时间,当巷子里回复安静,一个压低的声音在院子里轻轻响起:

“他们走远了,您出来吧。”

沈青明听着这声音耳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强撑着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熟人。

那个声音犹犹豫豫:“是……沈先生?”

沈青明点了点头,心里长叹口气,聂远征,你还真真是阴魂不散啊。

算来二人虽常常偶遇,但并没有熟识到何种程度。沈青明不愿多麻烦他,想起身走到门外,无奈身上一阵阵的乏力,伴随着发热的症状,实在让他迈不出步子。沈青明抬起头来,见聂远征有些呆愣地站那儿不动,不由得叹了口气,客气道:“麻烦您……过来扶我一下可以么?”

聂远征这才发现沈青明虚弱地压根要站不稳,忙道:“你受伤了?”

沈青明疲惫满身,只想大喝一声“废话”,但想到自己这会儿不着天不着地只能依靠这个愣小子,硬生生又把这两个字憋了回去,发泄似的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到了对方身上。

聂远征的手犹豫了半天。还是环到沈青明的腋下,掺着沈青明进到正屋。

沈青明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在院子里时看不出来,灯光下却见被血濡湿了一片。聂远征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擦药时手都有些抖。沈青明被他时轻时重的动作弄得更疼,叹口气接过药自己涂抹。

聂远征满面愧疚地看沈青明费力地涂完药,见他又要自己绑绷带,急忙拿过来:“你右手受伤了不方便,还是我来吧,”他顿了顿,保证一般说道:“我一定会轻一点儿的。”

沈青明见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委屈,不由得失笑。刚才靠在聂远征身上时感觉他肌肉紧实,还以为是个硬汉样的人物,现在他的眼神里带了些委屈却丝毫不限突兀,表情像个孩子。好奇心作祟,他不禁冲口而出:“你多大了?”问完才觉唐突。

聂远征却老老实实回答:“二十二。你呢?”

“二十一。”话音刚落沈青明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歹已有了多年的江湖经验,就快要成精的人物,怎么就这样交代出了实话。虽然问答个年龄没什么特别大的干系,但习惯了什么话都先在嘴里转一圈,这么随性的时候实在五个手指就能数完,也不知道这个一再巧遇的傻小子有没有问题。

走神期间聂远征就将绷带包扎好了,沈青明看了看,竟然还说得过去。

他知道这位估计是没照顾过什么人,也不和他客气:“帮我拿件干净的衣服可以么?我实在有些冷。”

聂远征便取了件过冬用的厚实棉衣给他披着,又想了一下:“已经这么晚了,你又有伤在身,要不先在我这儿住一晚?”

“……也好。”沈青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9.大被同眠

这个院子说来还是安易文帮聂远征找的,离学校很近又很隐蔽,可惜不大。两间正屋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卧室里又是张单人床。

聂远征的意思其实是让伤员住床,自己去书房的躺椅上凑合一晚便可,却不妨沈青明问道:“你睡觉老实么?”

聂远征有些摸不着头脑。“睡下时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

沈青明于是点了点头。“那就一起睡床吧,天这么冷。两个人挤挤暖和。”

聂远征看他神色如常,自己心里却不知怎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见沈青明实在落落大方,推拒反倒显得自己不够光明磊落,也就另拿了床被子放在床上。平时因为都只有一个人在住,所以并没有多余的枕头。沈青明拍拍床:“这枕头也够长,凑合睡吧。”

他苍白着脸色收拾了一遍,也不顾胳膊上的伤,又将聂远征拿的那床被子盖到原有的被子上,探寻似地看了他一眼。“我冷,盖两床被子吧。”

聂远征有些愣怔,想起他此时身上必然难受,忙不迭点了点头,却见沈青明把身上披的棉衣也盖到了被子上,蜷成一团躺到里侧里侧,显是冷极的样子,活像只受不得冻的猫,哪里还有平时的一丝倔强劲儿,不由得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久久不见人来,沈青明睁开露在外头的两眼望他。

“就来。”聂远征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晚间剩下的残茶,又摸了摸整理得规规矩矩的的书案,自己也分辨不清到底在磨蹭些什么,见沈青明仍注意着他,索性回到床边,拉起被子便躺了进去。

沈青明因为失血,又困又冷。捂着被子很快就昏昏欲睡。聂远征听着他呼吸渐沉,月光下长长的眼睫在那张只剩下了惨淡的白的脸上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越发显得弱质清瘦。他兀自打量着,咬了咬牙,心绪不知为何烦乱不定。

忽然,就听身边人在静夜中问道:“我深更半夜爬墙到你家,又受了伤,你就全不怀疑我的身份,反而帮我?”

聂远征以为他已然熟睡,闻声只觉得有细细密密的汗从额上渗了出来,也不知刚才被他察觉了没有。“那帮人抓的肯定是好人。”聂远征定了定神,犹豫地补了一句:“……再说,我相信你。”

沈青明动也不动沉默良久,聂远征以为他真正睡着了,也不敢再望向他打量,只得毫无睡意地闭上了双眼,却听得一句喃喃的低语:

“笨蛋。”

这一夜沈青明睡得无比舒爽,聂远征却受尽折磨。沈青明问了聂远征睡觉是否老实,可恨当时自己没有反问回去。那人大概是失血过多时冷,一个劲儿往聂远征身上凑。聂远征怕碰到他伤口,又不能把人直直推开,只好用胳膊将他禁锢在怀里。

仔细算来,聂远征从小到大并没有抱着什么睡过觉,所以这样一来非常别扭,一时竟睡不着了。怀里的人不愧是名扬梨园的武生,身量虽高挑,骨架却怎么都算不得大。隔着浅薄衬衫,聂远征可以感觉到温润结实的肌肉,虽跟自己没法比,但是也可以感到其中流转的力量。呼吸浅淡,不打鼾不磨牙不说梦话,如果再不乱动的话,一起睡倒也是很舒服的。

不知道他是哪方面的力量。上海秘密组织安易文介绍过,自己也有认真的记。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对敌经验很丰富了。可惜不能直接问,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

很干净的人,头发淡淡的清香,抱起来也很舒服。

暖香中,不知过了多久,聂远征也终于睡着了。

沈青明似醒未醒,就觉得自己被什么紧紧裹住。挣扎着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对着个厚实的胸膛,愣了愣神抬起头来,果然是仍在熟睡中的聂远征。

好不容易摆脱禁锢自己的手臂,沈青明边伸手拍聂远征的脸边嘟囔:“喂,你不是说你老实么?这么大人了,睡觉还喜欢抱东西,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聂远征刚一睁眼便听见沈青明的派遣话,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但见他脸色依旧十分苍白,也颇有些无可奈何。他抬头看表,发现马上就要上课迟到了,忙起身自顾自去外间洗漱。

忙完看沈青明还裹着被子懒洋洋坐在床上,一副想起又不愿意起的架势。聂远征拿起教案一类物事夹在腋下,迟疑半晌道:“沈先生,我要去上班了,”他顿了顿,看沈青明依旧昏昏欲睡,略一犹豫,仿佛自言自语:“……你当然可以在我家住着。”

他说完,见沈青明抬起头睁大眼,忙道:“噢,我是说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自然知道沈先生,不,是沈老板怎么会没地方住呢?所以就当我没说……”

“好啊。”

“什么?”

“我是说好啊……等你回来……”

“喔,那我走了。”

“远征?”

聂远征心里一动,回头看向沈青明。那个男子眼中犹带几分惺忪的睡意,远不如平时的机警,却让聂远征的脸也莫名地跟着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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