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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春寒浅 上——by等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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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挽月闻言美眸一动,转身朝阆邪所指的方向望去。

吟风?不知为何,望着那人,风挽月的脑海中竟然习惯性的浮现出陈吟风的模样来。眼前人是长眉细目,面相阴桀、促狭。不知为何缘由,明明与陈吟风是完全不同的面相、气质。但是,给人的感觉竟然出了奇的相似。

绿荷似是也有所发觉,轻轻扯了下风挽月的袖子。待风挽月回过身来,绿荷却是转过头去又细细望了一眼陈凌云,才回望向他。秀丽的面目上神情复杂而难辨。似是有什么发觉、呼之欲出,又似是困惑非常。

陈凌云一直立于一旁,早便被方才那等“神界”、“太子”、“妖魔道”一类的词汇,搞得不明所以。原来只以为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有点修为的术士,没想到……竟然……

他被怔愣于原处,动弹不得,面上是一片惊愕、呆滞。未完全系好的腰带松松垂下,原来正系着腰带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正自出神,猛然惊觉,众人的视线竟然都向自己投来。他急忙收敛神色,不知所措,只好手忙脚乱地整理未凌乱的衣物,样子狼狈至极。

风挽月又困惑不解地回头望了一眼绿荷,瞬间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

当年,余杭,三人西湖之畔初识。那个男子,额角桃花,眉间凛然正气,却说自己只是区区一介江湖游侠。当时,便已不信,于是,只回以云淡风轻的一笑、置之。

后来,三人一路行到洛阳。入王府,见慕王,直到听他解释,才知真的是身份斐然。

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人当时的神情,他说他是吴王次子,家中有一个兄长……

对了,兄长……兄长……莫不就是眼前这人?果不其然,似曾听吟风说过此人素来仇视于他……那,他又为何与这半仙半妖,如今又借了凡人身体的阆邪厮混在一处?他们如今又来这青州何于?

待风挽月想通了这些,紧凝的神色只松了一松,便又冷肃起来。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二人:一个有些莫名,一个好整以暇得回望着。

“风大哥,何必与他多作计较。但凡有谁,只要想加害陈大哥与你,我绿荷第一个便不放过他。”说着,便凝起法诀,飞身上前去。

“等……”风挽月一个回神,竟然没能拉住。眼看大盛的绿芒即将笼罩住阆邪周身,而后者只是戏谑地看着,似乎就等着这一幕的发生。

在场只有风挽月能够看出,阆邪于身侧手掌半握,暗暗催动着经历千年贬谪、六道轮回,早已变得亦正亦邪的仙家法术。

长叹一口气,风挽月念动了一句法咒。平地里竟然无故起了一道劲风,门扇窗户都被吹得吱呀作响,房间内的器具、瓷器也都发出了不堪劲力的声响。

处于半空之中的绿荷,受到劲风风向的影响,绿芒失了准头。于风中,只觉吹得异常刺眼,身子是几番偏转。待她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重新立于那个红衣男子身侧。风挽月双手为势催动风阵,立于疾风中心。却是衣袂不动,神态自若,有如闲庭信步一般。

“仙风疾阵?!四弟你竟然使出这等样的术法?真是愚昧无知。”风声益发大了,阆邪急急催动心法。他与陈凌云四周渐渐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把疾风都收拢了进去。明明是用了几乎全力,却仍强咬着牙,勉力把话说出口。

“……”风越来越大,漩涡越来越深。挽月也渐渐感到不支,眉皱得愈深,光洁的额上也渗出点点汗珠来。一旁的绿荷终于反应过来,赶紧重凝精气,忙于其身后搭上一掌,输送真气。

两相不下,僵持了片刻,阆邪突然一撤法术。幽黑不见底的漩涡消失,劲风披头盖脸而来,他猛得喷溅出一口血涎来。而处于身边的陈凌云,却因他这一行为,毫发无损。

他双目无神地大睁着,看着眼前纷飞的血红,有点无措,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不敢置信。

“四弟,算你狠,竟不惜肯用这损命劳神的疾风阵来对付本座。今日,且算你先得头筹,他日本座定要你与那陈吟风双倍奉还。”阆邪咬着牙关,一手紧握成拳,一手紧紧按着胸口。咬牙切齿地瞪着风挽月,言道。

“……”风挽月也收回双手,四周的疾风瞬时尽皆退散。向来神采焕发的脸上一层细汗,此时看来,有些微柔弱之态,却更使他变得炫目异常。

风挽月紧崩着的神色也松驰了下来,眼神淡淡的。听得阆邪信誓旦旦的话语,也只轻轻扫了他一眼。绿荷想有所动作,但看到身边男子的颓态,只好握紧了拳,过去相扶着。

“两位,他日吴地,后会有期。”黑风一阵,不支的阆邪与犹发着愣的陈凌云,都随风卷起而消失无踪。只剩一室孤寂,门扇半开,地面狼藉,屋内惟剩风挽月与绿荷二人。

36.愿舍天命,祝君长生

阆邪于黑风中不见了影踪,绿荷与风挽月犹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谁也没有开口,似是各有所思。

“走吧!回客栈,天快亮了。”门外一阵夜风吹进狼藉一片的屋内,半开的门扇摇摇晃晃,发出木料摩擦的声响。风挽月轻拍了绿荷一下,回身低语。轻柔动听的声音也因为这个夜,听上去竟变得萧飒起来。

“嗯……再等下客栈中的早起的人便就都要起来了,我们走吧。”绿荷没有看风挽月的面色,略低着首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风挽月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看了看绿荷已渐渐消隐在夜色中的背影,提气纵身追上。在催动体内灵气的瞬间,突觉丹田处猛得一抽,灵力险些供送不上,已跃入院中的身子一晃。

恰在此时,于不远处竟看到一团火把辉映出的红光。与此同时,还有喧闹起来的人声,正朝这个院子所处的方向而来。

看来真气陨耗得厉害,连府门处布的障眼桃花雨也失去了效力。有其他太守府的守卫,发现了先前昏死过去的两个家人。方才的疾风阵动静又过大,便有人调集了守卫,前来此处观瞧。

且不说自己修炼仙法,万不能手刃凡人,制造冤孽。就说现今真气大损,要真是遇上大队荷甲执兵的守卫,怕也是不敌。

贝齿咬紧了樱唇,嵌下深深齿痕,勉强从丹田深处强压出一口真气,再次纵身而起。踏过亭台楼阁之巅,远远看去,已略隐的月色下,红衣却是依旧翩然若仙。

喉头竟然有些发甜,强忍下胸腔内欲喷薄而出的鲜血。玉容之上,一片纠心的惨白。而此时失色的唇瓣,却是弯出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呵呵,想来确是可笑。几千年没有受过伤了,也是几千年没有尝过这等滋味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地老天荒。那时还是孩童模样,初识法术,不懂节制;那时的自己也没有现在般冰寒孤僻。几个孩子一同玩耍,长相柔弱,身形单薄的四太子总是受了一身伤。父皇自小便不喜爱,母后介其也不能常来探望。只有,宫中一个做杂役老仙奴,暗地求了丹药与他疗伤。

长此继往,更是潜心跟随指定的神界仙官学习各种法术。直到挽月四太子的孤冷阴狠、结仇必加倍以报,名传三界。此时,他再无须他人保护,没人再敢加之欺凌,却更是没有人敢亲近。而这一次,为了一个凡人,听出二哥欲加害的意图。竟然像疯了一般,几乎要耗尽全力支撑起这一命阵。即使仙元受损,也是甘之如饴。

历经的几千年岁月,如白驹过隙,一幕幕一掠而过。一转眼,竟然已回到了先前留宿的客栈。绿荷应该早已回来,独自回房歇息了。踏步空中,从半开的窗户里朝里望了一眼因为是夏季,帘子没有放下。这般瞧去,榻上那人还是像他刚离开时一样的动作,神情安然,侧身而睡。不自觉得心中便觉着释然,轻笑了一下,推开窗翩然而入。

一袭红衣落地,竟是没有任何声响的轻盈。回身轻掩了雕窗,又放慢了步子向床帷处行去。

突然,本该梦入华胥的人竟然从榻上猛的坐起。迎着窗外半明的天色,那双璨灿的星眸没有思毫睡意。

风挽月面上有些微惊,但很快意识过来,暂时收住了步子。

“这一整夜,你去哪里了?”榻上的人开了口,声音竟有些像是一夜未睡般的干燥沙哑。

“没去哪里。”风挽月一拂袖子,也不看他,径自走到榻边坐于那人身旁。

天还是没有大亮,风挽月也是侧对着他,可陈吟风还是发现了不妥。欲待伸头过去,仔细看瞧。风挽月却更是完全转过身背对于他:“说了我没事。”

却在下一刻,脸颊已被狠狠掰转过。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般苍白。”陈吟风这才得以正视他的面色,凑近了仔细端详了一遍。看到原来白皙红润的脸颊,竟然苍白如纸,唇上也不知是残血或是齿痕,殷红欲滴。陈吟风心口一阵疼痛,却又有一股无名的业火无法抑制的升了起来。于是,明明是一腔关怀,说出口的话却更像是训斥。

“说了没事,不用你管。”风挽月一出口也是惯常对人的冷淡。

“好,不用我管……”陈吟风突然用力扳过风挽月的脸,狠狠咬了上去。

啮咬着风挽月的唇瓣,唇尖似是迫不及待般伸了进去,毫无章法、肆无忌惮。风挽月也不挣扎,也无力挣开,只张了嘴任他亲吻。侧着头,脖子被扭地发酸,却仍是不发一语。对方也是毫无觉察,只发了狂般的侵略攻占。待得一吻完毕,分开嘴角犹纠缠出一抹银色丝线。

风挽月揉揉发酸的脖子,低下头不语。陈吟风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再次勾起他的脸,本就殷红如血的薄唇更因他方才忘了情的啮咬变得红肿起来。心里又是怪自己冲动,又是心痛,满腔的气无处发泄。

只好抱他上榻,紧紧揉进怀中。下巴抵着他发顶的青丝,声音更是暗哑:“挽月,对不起。但是,你可知,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时,有多着急?我有多怕你又像当初一样离我而去,然后再也不回来。我有多怕……到现在,一夜都没有睡。也,睡不着……”

然后,是长久的静寂。过了很长时间,长得陈吟风以为他已睡着时。风挽月才埋在他怀中,闷闷说了一句:“嗯,真的没事了。我只是出去走走罢了。”有事,我也必定会帮你解决。

“嗯,以后不要不辞而别,去哪里都要跟我说,出去走走那就叫我一起。”陈吟风见他愿开口,心里也松下一口气:“睡吧,你也是一夜未睡,累了吧。”

“嗯……”风挽月仍深埋在他怀中不愿起身,轻应一身。

陈吟风就着这个姿势,尽量不惊动他,抱着他撑着身子,慢慢躺下来。

两人相拥而眠,风挽月耗了仙元,确实乏困,很快便是半入梦境。

“睡吧……等到万里江山入了我手,一切都会过去,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的。”

有轻柔语声隐约入耳,风挽月的神经本能的一紧。却因实是太累,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很快,便抛在了脑后了,深深地睡沉了过去。

37.魂梦几时与君同,自在飞花轻如梦

阆邪于黑风中不见了影踪,绿荷与风挽月犹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谁也没有开口,似是各有所思。

“走吧!回客栈,天快亮了。”门外一阵夜风吹进狼藉一片的屋内,半开的门扇摇摇晃晃,发出木料摩擦的声响。风挽月轻拍了绿荷一下,回身低语。轻柔动听的声音也因为这个夜,听上去竟变得萧飒起来。

“嗯……再等下客栈中的早起的人便就都要起来了,我们走吧。”绿荷没有看风挽月的面色,略低着首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风挽月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看了看绿荷已渐渐消隐在夜色中的背影,提气纵身追上。在催动体内灵气的瞬间,突觉丹田处猛得一抽,灵力险些供送不上,已跃入院中的身子一晃。

恰在此时,于不远处竟看到一团火把辉映出的红光。与此同时,还有喧闹起来的人声,正朝这个院子所处的方向而来。

看来真气陨耗得厉害,连府门处布的障眼桃花雨也失去了效力。有其他太守府的守卫,发现了先前昏死过去的两个家人。方才的疾风阵动静又过大,便有人调集了守卫,前来此处观瞧。

且不说自己修炼仙法,万不能手刃凡人,制造冤孽。就说现今真气大损,要真是遇上大队荷甲执兵的守卫,怕也是不敌。

贝齿咬紧了樱唇,嵌下深深齿痕,勉强从丹田深处强压出一口真气,再次纵身而起。踏过亭台楼阁之巅,远远看去,已略隐的月色下,红衣却是依旧翩然若仙。

喉头竟然有些发甜,强忍下胸腔内欲喷薄而出的鲜血。玉容之上,一片纠心的惨白。而此时失色的唇瓣,却是弯出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呵呵,想来确是可笑。几千年没有受过伤了,也是几千年没有尝过这等滋味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地老天荒。那时还是孩童模样,初识法术,不懂节制;那时的自己也没有现在般冰寒孤僻。几个孩子一同玩耍,长相柔弱,身形单薄的四太子总是受了一身伤。父皇自小便不喜爱,母后介其也不能常来探望。只有,宫中一个做杂役老仙奴,暗地求了丹药与他疗伤。

长此继往,更是潜心跟随指定的神界仙官学习各种法术。直到挽月四太子的孤冷阴狠、结仇必加倍以报,名传三界。此时,他再无须他人保护,没人再敢加之欺凌,却更是没有人敢亲近。而这一次,为了一个凡人,听出二哥欲加害的意图。竟然像疯了一般,几乎要耗尽全力支撑起这一命阵。即使仙元受损,也是甘之如饴。

历经的几千年岁月,如白驹过隙,一幕幕一掠而过。一转眼,竟然已回到了先前留宿的客栈。绿荷应该早已回来,独自回房歇息了。踏步空中,从半开的窗户里朝里望了一眼因为是夏季,帘子没有放下。这般瞧去,榻上那人还是像他刚离开时一样的动作,神情安然,侧身而睡。不自觉得心中便觉着释然,轻笑了一下,推开窗翩然而入。

一袭红衣落地,竟是没有任何声响的轻盈。回身轻掩了雕窗,又放慢了步子向床帷处行去。

突然,本该梦入华胥的人竟然从榻上猛的坐起。迎着窗外半明的天色,那双璨灿的星眸没有思毫睡意。

风挽月面上有些微惊,但很快意识过来,暂时收住了步子。

“这一整夜,你去哪里了?”榻上的人开了口,声音竟有些像是一夜未睡般的干燥沙哑。

“没去哪里。”风挽月一拂袖子,也不看他,径自走到榻边坐于那人身旁。

天还是没有大亮,风挽月也是侧对着他,可陈吟风还是发现了不妥。欲待伸头过去,仔细看瞧。风挽月却更是完全转过身背对于他:“说了我没事。”

却在下一刻,脸颊已被狠狠掰转过。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般苍白。”陈吟风这才得以正视他的面色,凑近了仔细端详了一遍。看到原来白皙红润的脸颊,竟然苍白如纸,唇上也不知是残血或是齿痕,殷红欲滴。陈吟风心口一阵疼痛,却又有一股无名的业火无法抑制的升了起来。于是,明明是一腔关怀,说出口的话却更像是训斥。

“说了没事,不用你管。”风挽月一出口也是惯常对人的冷淡。

“好,不用我管……”陈吟风突然用力扳过风挽月的脸,狠狠咬了上去。

啮咬着风挽月的唇瓣,唇尖似是迫不及待般伸了进去,毫无章法、肆无忌惮。风挽月也不挣扎,也无力挣开,只张了嘴任他亲吻。侧着头,脖子被扭地发酸,却仍是不发一语。对方也是毫无觉察,只发了狂般的侵略攻占。待得一吻完毕,分开嘴角犹纠缠出一抹银色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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