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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春寒浅 下+外传+番外篇——by等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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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人散市把收,渐入愁时节

“可是风公子?”他望得痴了,竟未察觉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响。

愣愣地回转身,发觉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身量与他相当的男子,此刻正盈盈笑了望向他。

今宵大宴群臣,图的便是畅快。男子未着官袍,代而浅青的衫子,是以也无法借此看出官阶品职。眉目算是俊秀,其中却是凝了过甚的风流气。此刻两人遥相对了眼神,风挽月只觉这人有些许眼熟,姓名却是不甚清晰。只好,望着那人未有答话。

“下官御史台吴玉,见过未来的小侯爷。侯爷怎地不去那边厢灯火通明处与众大人们纵乐饮酒,到是来这处?”那人正是吴玉,此刻半摇着折扇。语气虽是谦恭,轻佻而笑,神态之间却哪见半分恭敬的影子?

“原来是吴大人,大人不也是来到此处消遣。”且放下心头之事,皱了眉头,想了又想仍未忆起有关此人的印象,只好也回了礼客套。

“侯爷,在下素闻您大名,今日一见才知当真妙人也,又怎会记得在下之名。不过,今宵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共饮一杯无?”

“唰”得一声,用金墨题有五言的折扇打开。乍望去,甚是风流。

“饮酒?倒是无妨。只吴大人莫要再唤我侯爷才好。”不知为了些甚,也许只是为了将心中毁天灭地的哀伤来麻木。

“哈哈,那固然好。只公子也莫再唤我吴大人。在下吴玉,小字之仪。今年二十有七八,却碌碌无为,真愧事也。”

“小可风挽月,无字。今年二十有一,之仪兄唤我挽月便好。”淡淡轻笑。面对除了他外的所有人,他都可以这般的云淡风清。

“哈哈,挽月贤弟好气度。走,那边席上初摆上了异域的美酒。良辰美景今宵,美酒伴美人,人生极乐也。”吴玉说着合上扇子,右手揽上风挽月的肩,把他向不远处较边缘一处的酒席走去。

不是听不去他话中的轻佻之意,风挽月微皱了眉,挣了挣未挣开。又见他真只是揽了他肩前行,脸上笑容之爽朗也不似作假,只好顺了他前行。

那一桌离帝座较远,想来坐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小吏。而显然吴玉与其混得相当融洽,一见他带了人过来,他们便围拢起来,争相招呼寒暄。

再听说了两人的意图,忙殷勤地招待起来。十余人争着帮两人斟酒。风挽月坐在席间,看着这周围与外面的纯挚脸孔,心中不由微微释怀了一些。方才的哀伤欲绝于此想来,也不过是与凡尘中人一般可笑的执念。心中难免莞尔,端起眼前自己将来“同僚”斟予自己的酒,一口饮尽。

年华易老,匆匆只那数十载的华年。且豪歌纵舞,傲笑红尘。

一杯连着一杯,一心渴望着就此沉醉。号称千杯不倒的神人也是微醺,脸色酡红,还强作欢颜得喝下众人递来的好意。

他此时此刻,眼光朦胧,是以没有看到身边的男子,转着茶盏,杯沿放在唇边,唇角浮现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与此处自成一体的繁华不同,宫殿庭院正中,清潭之前,装饰得金银生色的主宴席四外被百官、宫人填满,拥挤得直叫水泄不通。

一个时辰过去了,千百人群所拥护景仰着的高大身影仍未疲倦。神姿英发,神采飞扬,阑珊的灯火月色更显得其五官深刻,轮廓俊朗深遂。

“陛下,臣至今还记得那日您初到洛阳时,那一日初见我便与王爷说此人必成大器也。那时臣还是王府亲军都统,可不如今,数年戒马,承蒙陛下提拔任用之恩,愚臣已位列大将军。”陆崇今日起兴,贪饮了数杯性情微烈的美酒,不由有些醺醺然。

“本王当日便知,风儿他日定为人中龙凤之命数。”倾了心力看顾扶持的爱侄,已经年未见,今朝终是有所见树。慕连城心中也是分外开怀,甚至斟了小半盏,重又啜起了黜了许久的美酒。

“陛下少年有为。”“陛下神势天成。”此回收复江南之后,许多当日吴王的旧部,都从各属地调至京城,恰赶上这百年难得一定的御宴。是以,众臣都借机奉承起来,想与了君王印象,将来在新朝的金蛮殿上也好有立足之地。

“众位卿家过誉了,吟风今后还要多需各位的扶持。”陈吟风为自己斟了一杯陈年的女儿红,拈起杯盏朝天一口饮尽。向来喜爱较清淡醇香的葡萄美酒,不知为甚,今日竟也贪恋上了当这烈酒入喉如刀割的滋味。

“陛下,政事虽重,有些事项也万不可怠慢了才对。老臣听闻陛下尚未婚娶,小女待字闺中,平日里性情贤良温淑,又精琴棋书画,通六艺。这……”有一座于陈吟风,左侧下手的大臣,站起奏道。

“齐大人,莫非想将你家那个长小姐嫁入宫中?下官倒是听过你家那个女儿,长得倒是清秀。只那性子,绝论不上半点贤淑,若是嫁入宫中,这后宫不让她搅翻天才是奇了。”听到齐太傅想嫁自家女儿,赵旭借了酒意,睨了眼睛,半真半假、调侃地说道。

“你……唉。”可怜年逾花甲的齐大傅指着他,憋红了老脸,愣是未说出个甚来。只好悻悻坐回位上,到此作罢。

“齐大人家有女儿,各位大人家也有有嘛。既然是要许予陛下的女子,自然要多多斟酌的好。”赵旭好笑地看了一眼齐太傅,他家那个女儿今年二十又五了,还待字闺中。还不是因为她那娇纵脾气,亏她还生在太傅家世代书香的门第。

“下官听闻,慕王爷府中的郡主也值当嫁年龄。兼芳名素传于京中,定是德才兼备的好女。王爷又与陛下亲故,何不把郡主许与陛下,也好亲上加亲?”低头又饮了一口酒,不动声色地说道。任谁都看得出,当今慕氏一族持王拜相,显贵一时。该往哪方倾倒,须臾便当看出端倪。

“呵呵,赵尚书倒说得无差,小女确是未许与哪家公子。”慕连城听了也自开怀:“本王倒是早便想开这个口,就是不知陛下可嫌弃小女?”

“……”方才神态安然,气质沉稳的男子,看到眼前眉间略上了皱纹的老人,与一众大臣期待的眼神,一瞬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父王,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能将清漪姐姐许给陈大哥。”正待陈吟风努力思索如何堆积词藻来回答时,一声清亮中带着清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席上紧张的气氛。

众人不由都疑惑地转过头去。

63.一曲黎觞春恨晚,昨夜衷情思惘然

一言既出,满座皆是震惊不解,回转了头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人坐在羽林大将军身侧,更是显得身量细瘦纤弱,皮肤白净。映着五彩华光,几近透明。

那人正是慕王爷家的小公子,慕清峰。

陆崇皱起了浓密的眉,虎目望向身边的人,伸手微扯了他的衣角。

而慕清峰只是坦荡地回望着他,向来温润如水的眸光中,此刻竟夹杂了不容忤逆的坚定,连陆崇也不禁为之叹服。

“小侯爷,此话怎讲?”有大臣禁不住发问,不解的语气。

要嫁的是你慕王府的人,为何不可?如此不是更奠定了你慕氏一族今后于朝野中的权势?

“没有为甚。不可便是不可。因为,陈大哥早有心意相通的人了。”语气中夹杂着严谨,难免竟又伴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就像是含了极大的遗憾于中般。

心意相通?甚等样女子可以与那个丰神俊秀,俊美如神祗的人心意相通,并使他对她始终不渝?

此一言下,满座人士更是躁动起来。眼神中含有恭敬、好奇、食欲与贪婪……

陈吟风嘴角流畅熟练的客套微笑,因此笑容猛得一滞。顾意掩藏着的不堪心事,一下子便翻涌上来,百味杂呈。

“……峰弟应是玩笑的,大家不予理会便可。”说完便亲自动手拿起酒盏杯盘,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清淡当先敬了诸位大人一杯。

“谢陛下恩典。”大臣们纷纷见礼,执了杯回敬,见他状似不愿谈及此话。也只好收去了满心疑虑,痛痛快快陪君王观舞赏景、饮酒作乐。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道纤细的人影从宫苑中匆匆走出,而另一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

上林苑外便是平日皇家狩猎时的围场,场中植有一片茂林。先前那纤细影子,出了侍卫有两名愁眉苦脸的侍卫把守着的苑门,径直向林中行去。

才没行出多久,肩膀便被人握住。

“你带我来这儿作甚?”陆崇心下疑虑,面上也不由凝了神色。

“你怎知,我把你唤来这里。”

“你不唤我,你一声不响地出来作甚。”陆崇面上不解不解,索性一伸手把眼前人揽入怀:“方才宴席上,你说的又是甚?”

“不说甚,我的直觉罢了。陈大哥确有喜欢的人了。”

“你是说……那个绿荷姑娘?到真是个美人。不过,不是听说陛下要封她三品女官么?何不直接纳入宫中?”即使上战场也是向来无惧的男子,此刻面对这些事物,不觉甚是头疼。

“不是……”慕清峰抿着嘴,微微轻笑。然后索性把头枕在眼前人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上。高大的身躯,为他挡住了些许寒风,温暖之极。

是那个人也好,不是也好。猜得对也好,不对也很好。当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眼前便只剩下这一个人。也许,他是该好好感谢如今已君临天下的那个人。当初是他,让陆崇留在长安,陪他。让他明白,甚是现实,甚为枉想。

秋夜的风凉了,惟有此一隅,温暖如春。

陆崇抱着怀中念想了多年,如今方得愿以偿的人。心下却是不安,面上神色凝重、愁眉紧锁。

清峰言道的那个与陛下情意相通的人到底为谁?

一个形象在心中不期然地冒出,越放越大,愈来愈清晰。

心下震愕报同时,那股强烈的不安更是浓烈弥漫开来。

雕栏玉砌的宫苑之中,人头攒动。众人依旧在纵情歌乐,沉溺美酒,全不知席上少的早已不是两人而已。

不知不觉中,于群臣盛邀下,酒饮得有些多了。身上甚是躁热,陈吟风枉顾形象地扯下身上的外袍。趁着夜色人群,专挑苑中无人之处于寻。

没几步,转过一道弯,眼前出现一道柴门。此门位于较隐蔽处,想来是平日供苑中花匠杂役出入的偏门。

此时,门扇洞开,四周半未见半个人影。想来是今宵派来守门的兵士看里面热闹,而此处寒风冽冽,便也进去图着能讨杯酒来喝了。

陈吟风于醉里如噫语般地轻笑出声,出了门径直闲逛起来。

晚秋夜风吹在身上,纵是舒畅,后脑却也有些隐隐发疼。漫无目的地踏步而行,不知怎地便想起了那个人。

想起那年和他的相识,与他第一次交融,与他互诉衷肠。倾国倾城的他,惊才绝艳,眉目风流的他,身负神通的他……所有、所有的他,最终都汇就了今宵他的决绝,他的失望,他的难以置信,他的撕心裂肺,痛彻筋骨。

后脑突地钝痛起来,如同千万把斧凿。“啊……”一声大呼,陈吟风踏后两步,双手捂着后脑。剧痛几乎要使他站不稳身体。

如同刹那问走火入魔了一般,原先眼神深遂似一汪清泉一般的男子的眼眸,竟逆射出妖异奇诡的红色光芒来。青丝也是一寸一寸地变得银白起来。

张开口想大声呼喊些甚么,一开口竟是一声清脆的龙吟,不由震愕于此。龙吟再向四面播散而开,一波一波,颤动了谁家心扉?

隐隐听到了宫苑之中传来众人的震惊、议论,又听到齐刷刷的跪地声响。想来是在占星台沈大人的指示下,众臣下拜参见昭示盛世的祥瑞之兆。

风挽月放下手中的酒,早已是玉肌成绯。他随众人一起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位,心中所想与众人却应是大相径庭。

吟风。是你么?也许我要尊称你一声四海龙君,是否?

眼神不由黯了又黯:不知为甚,自从那次城门遇劫至今,身上所有的元气一日亏损于一日。

那句如今已同凡人无异,虽确是他一时气言,却也所差无几。再如此这般下去,自己真的会修为散尽,成为一介凡夫,甚至……凡夫亦不如。

母后说尘缘纠缠,此中必有宿世缘由。

四海龙君……四海龙君……

“挽月贤弟,在念叨些甚。这些甚么祥瑞非祥瑞的,也就占星台那几个老东西信,吾辈怎可信于斯。快来与吾再痛饮几杯才是。”酒酣,素来放浪的吴玉,也把不离手的折扇别上了腰间,放开怀得痛饮起来。

风挽月转过首,一位位品阶不高的官吏,结对喝着酒闲聊。夜色如墨,歌舞犹未歇,灯花无人剪。簇簇烟花绽开,极尽了盛世的绚烂。一面是黑暗,一面是人语暗香近。这个夜还很长。

“好,之仪兄盛情,小可便同诸位大人再饮它个三万六千杯。”豪放的动作,使他于倾城的媚惑中,又添一种违和又吸引人人的特质。

一颦一笑,便能倾了万人心。一觞一咏,便教人覆了天下。

64.当年拚却醉颜红,魂梦几回与君同1

翌日,清晨免朝,举国上下休憩一日。

待得再一日朝上,新帝正式改年号为揽月,称月朝。指点江山,审阅群臣。

那日,帝于金蛮殿,诏告天下:风挽月智计无双,于收复吴郡一役中,功不可没。是以,封之为国师,官从一品。绿荷巾帼不让须眉,贤良淑德,封三品女官,主掌后宫诸多事项。

原大将军陆崇驻守京都亦有功劳,加封崇武侯,督指御林卫。新将周嘉代大将军一职,统率京畿兵马。原御史台王逋潜心朝政,特封枢密院正史一职。

此令一下,原职撤的撤,调的调,朝中一众旧臣不由人人自危。如今江山已变,朝中大臣职位情、势亦变,新帝亲信直接担任了朝中各大要务。新朝尚武,旧朝势力,惟余丞相张敬德一人而已。

上下百姓,一片和乐,庆贺这久经战乱后的太平光景。

至此,慕氏一族也真正一朝显贵,是时威望无人能匹。

又闻慕王府闺中有女未许人家,坊间皆传郡公今后当入主后宫,母仪天下。新帝风采,一时传为佳话。

帝都长安,天街之上,人流如注。长安最大的酒楼三楼临街的窗口,风挽月依旧是经年不变的红衣,望着窗外人流穿梭,神情幽远。时至冬日,手中拈着的一杯淡酒,早已凉透。

他沉醉于长安冬日的繁华中,殊不知自己也成了整层酒楼中人视线的焦点。

“啧,啧。这就是传闻中妖颜媚上的国师,倒果真有几分姿色。”一个形貌粗旷的大汉,直直盯着他,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位兄台,风大人又岂止是几分姿色。若将其与月中嫦娥作比,也不为过。”旁边一桌上的一名冬日里还摇着折扇的附庸风雅的公子模样的人,侧首打量着风挽月,一派文谄谄的模样。

这数月多来,法力已消褪了个大概。微未的法术,恐怕连普通的小妖也是不及。但作为神人的敏锐感官却未消逝,风挽月又怎会听不到旁人的笑语?

朝着窗外的面容上,精致的唇角不屑地翘起,全一副自嘲神态。

阵阵凉风从窗口吹入,原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冬季。

长安多商贾,百姓亦富遮。街上行走的人大都着上了狐裘锦衣,满目苍色。他一袭红衣,坐在临街处,如同一片红云,飘逸而出尘。

有细小的物体落在脸颊之上,微微冰凉。

原来,不知何时,天街落起了细雪。这是今冬第一场雪罢。长安雪,繁华之中,孤寂带了轻愁。

下雪了,想必那人不会来了罢。抖抖从窗外飞入,落在衣上的细雪,风挽月正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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