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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春寒浅 下+外传+番外篇——by等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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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是朕的,万里江山、如厮如画是朕的。三界之中,只要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便算是朕的子民。”像是意识到了,陈吟风这次下了狠力。嘶啦喀嚓数声,待风挽月发觉之时,身上已未沾一物。

这一回,再也不顾身下人的感受。像是狂乱了一般,抬起修长的腿,下一秒已贯穿至底。一下一下有力的充撞,带了术法的催动,频率更急迫与欢快。

“呜……嗯……呜呜……”即使不愿,痛苦的呜咽却偏偏执着地渣出口,愈呼愈盛。

白皙的大腿根部,有湿热的东西沿着缓缓流下,晕红一片,绚了目的华丽。

榻板轻摇,飞扬着被风的吹拂起的纱帐帘幕背后,是谁家恩怨谁家愁绪。

唯有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伸出帐中,五指狠狠扯住了帘帐。

待得声止时,雨收云散,粗粗喘息仍徘徊,缠绵悱恻。

激情得到了挥洒与宣泄,陈吟风的发色与瞳色已恢复地与常人无异。强提了几口气,风挽月才颤巍地抬起了头,轻轻推开占有性地搂着自己的男人。试着挪了挪身子,后面一阵难以忍受的钝痛。先把脚触上地面站稳,好不容易才扶了床柱,勉强算作站起。

站稳之后,侧回过头,才发现那个男人一直深刻地望着他,神情肃然。无怪乎从方才起,便未阻止他推开的动作。

“陛下找草民来,便是做这等事的?”压下心中的交阵,故作风清云淡:“若是如此,现已做完,草民这便要回转了。”

试着转身,那人竟然头有阻拦。心中也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很久没有这样深刻的感觉了。

“无论如何,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迈出的步子,慢而踉跄,却偏要站直。曾经神界中人天生的傲骨,不允许他在这个人、眼前这个方肆虐完自己的人面前有所示弱。

竟然如此地想听他的挽留,在手触上木门瞬间,风挽月为自己的发现懊丧不绝。

罢、罢、罢,也许再也不见便是最好的办法罢。

“对我……你真的难道就没有过一丝一毫地牵念?”一把男子的声音,充满磁性,低沉悦耳。

笑。牵念……怎么没有。怎知这念,念了朝朝暮暮。

“……”一时僵持着,却不知要答些甚么才好。

“陪我回长安。”勿容置疑的、命令的口气。

“……”呵……长安,多遥远的记忆。

“你……”面色不变的人,也有些气结:“我待你这般……你竟……”

“陛下,衷情并不是谁对谁如何便相安了无事。”唇角一挑,充满浓浓的嘲讽:“衷情更不能轻易许了别人。若非如此,那如斯廉价的衷情,草民断不敢接受。”

闻言陈吟风双目瞳孔一缩,止了回话,与桃花美眸遥相对望。隔了半室的距离,却似缘抬缘归,只一眼便能度却了余生。

“不论如何,明日回长安,风挽月的名字必须出现在随行人员中,出现在人群之先。”热切的逼视之中,陈吟风先败下阵来。转过头,状似习以为常,出口的语句却让人感觉遍体生寒:“如若……那日未寻到风挽月此人,那么……”

“挽月啊,你的凌云大哥、云溪大哥,还有吴玉和翠儿姑娘和小石头,他们心中都不希望看到你有甚么差池罢?”

蓦然之间,风挽月一惊。双目睁眼,一时心惊。

“陈吟风!你……卑鄙小人!不许你危及他们的安危!”一想到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将为自己受到牵连,风挽月便痛彻了心扉。眼前这个人,甚么少年有成,温良谦恭,气度有成?这是整个陈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夜合花柳暝河桥,莺晴台苑,短策频惹春香。当时夜泊,温柔便入深乡。词韵窄,酒杯长,剪蜡花、壶箭催忙。共追游处,凌波翠陌,连棹横塘。

十年一梦凄凉。似西湖燕去,吴馆巢荒。重来万感,依前唤酒银罂。溪雨急,岸花狂。趁残鸦、飞过苍茫。故人楼上,凭谁指与,芳草斜阳。

85.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

“哈哈,卑鄙又何如?今朝天下在手,敢说此话的也就一个风挽月而已。”笑容癫狂,怎听得胸臆铿然。

当年一见,色授魂与。从此之后,为你扰乱了心扉,枉顾了伦常。今生今世,怕再也无法放下。宿世的孽缘,抵死的纠缠,真真是至死方休。

“你究竟是去或是不去?他们的生或死,只在你一念间罢了。”收起心潮的波动,面上又是一阵不动声色的平常。室内有些昏暗,俊挺的五官在颊上映出投影,竟显得甚是冷肃森然。

“草民……随你去。”右手紧握成拳,难掩眸中的神色失望。左手只要捏成指诀,到了一半才想到自己早不是随心所欲的神人,终是颓然放下。当然,应下此约,也为了心中深处那抹疑惑。

方才所见,白发红瞳,是妖么?为甚冥冥之中觉得很是熟悉。就像……就像认识了千千万万年,历尽了轮回,刻进了灵魂之中。

楼下大厅好似发生了甚么,突地传来一阵喧闹,像是炸开了锅。过了一阵,听到几声喝斥,吵闹的声音又静了下来。随即隐隐听到脚步声向房门外行来,是不只一人的鞋履踩踏在木阶上的声音。

“陛下,臣绿荷与太守大人亲迎圣驾。”伴随着众多膝盖着地声响的,是一道柔和女声,绿荷的声音。

陈吟风本还想说甚么,这时被打断,只好起身推门。

惟见门外齐刷刷跪了一片,从门外近处的绿荷还有此地的太守到客栈外大队的官兵。开放式的楼层,从三楼一路至大厅,一眼望去,入目尽是俯首的身影。怜月也是恭敬地立在一边,微低着头,却时不时偷偷拿目光望入半开的门内,想搜寻甚么。

怜月新封爵位,见到君王当可只行礼而不跪,又生得那一副好相貌。众人瞄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有探究不解、贪婪艳羡,甚至是鄙疑之色。

“甚好。”陈吟风反应过来,猛一激掌朝外喝一声:“姑苏太守杨德群听令。”

“微臣在。”杨德群向行跪行两步,作俯身待命状。众人无不竖起了耳倾听,生怕错过了甚圣听。

“我记得年前此地上任太守被刺杀之事,不知杨大人可有消息?”看了风挽月一眼,看到丽容上神情一滞,唇上又带了悱恻的笑意。

“恕臣无能,方接手此地事务,甚是繁忙。且凶手如石牛如海,早早便查遍了整座城,却仍是了无音信呵。臣”语气之中满是生怕被牵累的惶恐。

听说上回那个上任不到一年便死在任上的倒霉太守姓的可是国姓,皇帝今日相询,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才好。

“哦?石牛入海,了无音信?”眉一挑,俊面染了邪魅与戏谑。

“是……臣……臣无能,愿陛下……”正值寒冬,太守的额上竟然渗出了隐隐的汗珠。

“爱卿不用着急,朕并未怪罪与你。”一扬手制止他的解释,转过身后,看向身边的美貌男子。

“太守大人说凶手未寻到才是对了,”星眸之中猜不透究竟:“朕恰巧寻到一人,极有可能便是刺杀陈大人的凶手。不知太守可能寻到当日府中之人,来做一证?”

风挽月面色一白,眼前的男子依旧神姿英发,俊朗绚目。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同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另外一个灵魂。英俊中添了邪肆,陌生的可怕。多了甚么,或是少了甚么,发生了甚么全都无法求证。

不一会儿,人便来了。是那时府中的一名家丁,太守遇了刺,他便回了坊间,安安心心地寻了份差过活。此时见了风挽月,这人却是一脸惊诧,眉眼间还有遮不去的惊恐。

“大……大……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人。那天陈大人把他带回府,当晚他去了大人房中,第二天便……便有人发觉被刺,而他却不见了影踪。”那人指着风挽月便是又恨又惧地一顿指控:“对,对了,还有三个人,当时同他一起。”

“哦?你确定就是此人,没有认错。如若有一句虚言,定不轻饶。”陈吟风负手走上前问道。

“大人,小人敢以项上人头保证,那日便是此人。这等样貌的人,小人这辈子没见到过别个。”陈吟风微服在外,未着朝服,那人只见其气度雍容,堂中跪了一地,连太守对其也是恭恭敬敬的样子,只以为是甚么大官显贵。皇帝,九五至尊,却是万万也猜不到的。

“那日陈大人也是见了其容貌,一时迷心,才受了其引诱邀他去厢房的。”突然又想起了甚,么,急于想证明自己一样,那人急急添道。

“哦?”只觉陈吟风的面显然一黑,周身爆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充满了力量的压迫感:“好,那看来便就是此人了。”

“姑苏太守杨德群及众将士接旨!”声音之中,隐忍的怒气。

“臣听令。”

“属下听令”

整齐的声音,声震天际。

“既然有了人证,那此人看来便就是凶手了。速将其捉拿归案,也算结了此案。”

“臣遵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队的官兵涌上了客栈三层,而那指证的人早已被阵仗惊得双目大睁,几要尿了裤子。

没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皇帝,竟然还亲声和其交谈了,真真是梦中都想不到的景象。

风挽月单薄的身子,被荷甲的官兵押解着,出了房门。

一句话也没有争辩,既然是此人有意如此安排,又有谁能逃脱?况且那人方才所指认,也未必为虚。只在经过陈吟风身侧之时,螓首微侧,如丹青妙手绘制的美目淡淡扫去了一眼,再也没有回头。

那一眼,饱含了不解,心痛与失望,还有淡淡的埋怨。

待人行得远了,纤弱的身影也已淡出了视线,陈吟风的心仍有隐隐抽痛。但是没有办法,要想把那个人永远永远地留在身边,只有这个方法他才能放下心。

有点想笑,笑自己疯癫痴狂。甚么时候开始起,为了爱上一个人,为了把他留在身边,便要如此伤他。动用既有的权力,不择手段,伤他伤得也痛了自己。也罢,也罢,反正时候久了,心上的痛也能麻木。

86.春心不待花争发

阴暗潮湿的空间,狭小而拘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霉烂气息。墙上一方天窗,有明媚的阳光撒入,被窗上的铁条截成了细细长长的一条条光束,如金色的织锦绸缎。

肤色白皙的男子倚墙靠着,形容憔悴却不失出尘的气质,俨然于此地的森然格格不入。

牢狱的大门被推开,有狱卒点了灯开路,引人进来。一路之上,两边牢房中的犯人无不呼喊哀嚎,甚至把手脚从木栏的缝隙中奋力伸出,口中模模糊糊大呼冤枉。一时之间,如百鬼啼哭,整个狱中,气氛哀凄得人心慌。

而进来那人却始终冷着俊面,丝毫也不动容。一路走,直走到靠里的一片牢房。这里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自知叫冤无望,反没有外面来得聒躁。

狱卒停在一道狱门之前,掏出铁匙开了门。见身后的男人走了进去,才悄无声息地退开。

陈吟风踏入牢中,鼻间瞬间涌进阵阵酸腐的气息,不由皱了笔直的剑眉。同时,心痛伴着怜惜再次不可抑制地涌上胸口。薄薄的胸腔,像是要承受不住这些情绪的冲击,微微发着疼。

不由伸出手捂住胸口,陈吟风转首望向墙角的人影。

那人偏头望着天窗射入的阳光,目光凝滞,曾经潋滟无比的桃花眸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心中的怜惜转而又被一阵无名的业火所扼息,走近那人,下了狠力猛得抬起其纤细尖瘦的下巴。

下巴被钳制,眸中被迫映入了他的身影,而风挽月的神情却仍是淡淡的。

“陛下,牢狱重地,污浊晦气。岂是九五至尊停留之地。若没有其他甚么事,陛下先请回去罢。”谁也没料到竟是风挽月先打破了这诡异的相对无言。

“挽月啊挽月,这般性情,真教人不知对你该当如何……”似呢喃,如吐诉。明明昧昧,真假难辨,心思难猜。

拇指指腹抚上浅樱色泽的唇,一直划到唇畔。粗糙的指腹造成的触感,直教风挽月拧起了修眉。

陈吟风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爱不释手的珍玩,满心满脸的都是痴迷之色。

风挽月的下巴被迫高高抬起,看着眼前背光而立的高大男子,也微微陷入失神之境。即使下颔骨传来酸痛之感,也浑然未觉。

许久,陈吟风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再忍耐一天,朕必光明正大地带你走,今后再也不离。”

再也不离……再也不离……多美好的想念。

这个男人,还可以再相信他一次么?明知道同样的错误必须要杜绝再犯一次的可能性,明知道传闻中他大变的性情、纵情而又寡幸,明知越是温柔越有可能是陷井……但是,心会仍然会为了最后一句话而微微触动,裹挟了铺天盖地的暖意。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病入膏肓、执迷不悟、明知故犯、无可救药了罢。

那人说完便匆匆走了,漆黑的牢狱中又剩下他一人。精致的唇角,不由斜挑,笑意中满是嘲弄意味。

姑苏州衙。

陈吟风高坐堂首,而当地太守刚率一众州官,侍于堂下。

“陛下,此贼人胆敢于府衙之间,刺杀朝廷命官。非千刀万剐,无以平民愤也。”杨德群上前一步,拱手请辞。

“杨大人所言甚是,犯下这等罪状,绝不应姑息。”其他官员见状争相上前附和。

“朕……知道了。此案朕定会严加处置。但此案涉及重大,当交刑部定案裁决。”星目瞬间黯了下来,出口的声音倏地一沉。

众人顿觉一阵压迫感袭面而来,无人敢再出声谏言。惶恐之余,心中莫不感叹起帝王之威。

“陛下,关于此事,还请三思。”

无人言语的堂上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皆惊讶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

绿荷立于正中,微低的面上神情复杂。

她无法理解陈吟风的作为,故人重逢,怎就偏生了这样的事端。即使此事属实,那风大哥所轼之人定是恶贯满盈之辈。凭陈大哥如今身份大可压下此事,让其权当其未发生。为甚其非但不如此,还大有火上浇油之势。

思虑了良久,也不知该不该插手此事。但一忆及往日情由,便忍不住站出来劝其三思。

“卿暂且放心,此事朕自有分寸。”世人可以都不理解他,认为他是一个残暴昏庸的君主。但……眼前的女子,却是值得他解释的人。

“臣谨遵圣命。”微微的叹息逸出唇瓣,如花般年纪的女子不符年龄的沧桑。

兄妹情分,在朝堂之上,也只有君臣之礼而已。世事无常,能奈几何?纵是往日情深若此,不也成了阶下囚徒?

三日后,长安城中,刑部收到天子亲笔公笺。遂昭告天下,姑苏太守被刺一案告破,凶手现已揖拿归案。此为新朝建立起第一重案,刑部表示将严厉处置。

此诏一出,震惊朝野,轰动一时。当时普天之下,百姓、官员莫不阵阵唏嘘,想一探此事内情。

……

手脚都被缚了铁索,男子蔽衣垂发,神情却是淡漠得可怕。虽是一副死囚装束,此时却乘在华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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