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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蕊浮萍 上——by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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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七月流火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温柔乡,你懂的。

七月流火里的员工并非都是小姐,也有少爷,你还是懂的。

是的,正如你懂的那样,七月流火是家夜店,或者亲切一点的叫法——鸭店。

店里的每只鸭子都有一个祸国殃民的身,一颗无法分享的心,一个深藏在心底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鸭店、鸭头和鸭子的故事,总之各种鸭。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旭、肖桑、时锦年、漓骏、倪端、丁牧遥、吴韵棠等

编辑评价:

七月流火是迪都市最讲究的风化场所,奢华却不低俗。

精明世故的人事经理肖桑将它经营的风生水起。

被男友和弟弟背叛后选择分手的韩旭为了给儿子小乖赚医药费,不得不走进了七月流火应聘。

没想到应聘这里的男公关,不仅要求外观端正,还要通过笔试面试以及体能测试。

七月流火的一切都在颠覆着韩旭对夜店的看法……

新的时代,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

文中的七月流火,也与时俱进有着自己的经营特色。

人事经理肖桑会和员工讲职业操守,谈梦想,制定职业规划,

能将人们眼中的皮肉买卖上升到贩卖幸福的高度,

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引领着读者思考生活。

作者文笔老练,将故事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梳理的井井有条。

游走在社会边缘一群人人生中的酸甜苦辣咸,且看作者娓娓道来!

1、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是《诗经》里的名篇,本来白纸黑字的藏在故纸堆里,透着墨香,到了迪都市却被鎏金高悬成了此间最好夜店的匾。丁牧遥归国他的狗友们给他办的第一个接风宴就在这里。

VIP包房里站坐卧躺的还是他们那一帮,这让丁牧遥有种时间断层的错觉,好象他从来没有出过国,中间的四年他一直没有离开。事实证明这些人也没怎么大变,还是那么点出息,白天睡觉,下午四点起床,然后打电话或者接电话,匆匆赶往某个类似此处的地方,吃一天唯一的一顿饭,主要还是喝酒,仿佛永远在么苍白清瘦下去。

比起来丁牧遥因为四年隔绝这样的生活反倒像个干净的良家子弟了,斯文的脸上架着副无边眼镜,微笑不语的样子简直像个雏。

小姐里有喜欢纯情小白脸的挨在他身边坐着,殷勤大胆地想要把他带坏。

时锦年把鼻子从桌子上的锡纸上抬起来,满足过头地向后仰瘫过去,突然就嘻嘻笑起来,含混地对丁牧遥旁边的女人说:“你TMD命不好,磕上我们这里最败类的一个。嘻嘻,再不跑一会操死哦——”

顾渭凑过去点时锦年的脑袋,“K多了吧你,早晚死在这上面。”

时锦年就满面含春地望过去,傻笑个不停。周围口哨声响成一片。

丁牧遥喝了两口酒,松了松领口,MD,昔日的感觉一点点上身了,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又是那个丁牧遥了,他微笑着顺手摸了摸旁边女人的奶。

那女人似乎从来没被如此斯文的败类调戏过,愣住了,甚至还向后缩了缩。就好象你一直暗恋的那总是考学年第一的帅哥跑来说要睡了你,你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怀疑自己眼前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她确实向后缩了缩,可是此举却为她换回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

丁牧遥冷笑说:什么东西,敢躲?

那女人吓住了,连员工手册里的内容都想不起来,眼睛红了,眼泪直打转,旁的小姐上前来解围,顾渭也跟着打圆场,“算了。一个娘们,咱换一个。”

气氛并没有因此尴尬,这一群糙性人里属丁牧遥最糙性,打个把女人还不算什么。狗友们不当回事,有一搭没一打地打发那女的,叫来老鸨。丁牧遥把酒杯往桌上一敲,目光隐约戾气寒光,不耐烦地挥挥手,算啦,今天没心情搞女人,换男孩玩玩。

狗友们也不当回事,反正丁牧遥是他们中有名的双料畜生,别说今天玩男孩,他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就开始玩男人了。

时锦年从瘫软中挣扎着爬起来举手说:给我也来一个。

顾渭一指头把他推回去,“拉倒吧你!”又赢得几声稀疏的口哨。

下了单,人来之前丁牧遥笑说:“我不在这几年迪都的风月场好像格局有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地儿?原来那个天上凡间怎么就无影无踪了?”

顾渭摇头,“嗨,不就那么回事!不过这场子还是不错的。你放心玩。”

不一会就有鸭头带着三个少爷进来招呼。

得说不愧是七月流火此城最讲究的风华场,员工素质不一般,鸭子们看着干净甚至算上有气质,本分地站成一排,等客人吩咐。

鸭头也不像被处那么满场乱飞废话连篇的,微微笑了笑对顾渭说:“顾少难得有兴致照顾我生意。”眼睛还瞧了瞧一边呆愣愣差点淌口水的时锦年。

顾渭说:“这位是韩少,今天他是主角。你甭问我。”

鸭头早注意到这张生面孔,心理也暗自打了个评估,听这意思自然知道来头不小,面上却不动声色,殷勤地笑了笑,说:“韩少第一次来,我自然要给最好的服务。”丁牧遥但笑不语,目光戾气张狂。

鸭头微微恭身,然后打了个响指,身后站着的男公关便各自麻豆一样摆起自认为迷人的姿态,各种放电。

丁牧遥微笑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操肌肉男?”

顾渭呵呵笑了两声说:“牧遥你慢慢挑,肖桑底下的人技术的都不错。”

丁牧遥听出顾渭有点维护鸭头的意思,再看这里的人对这鸭头的态度也不是十分倨傲,心知这个行当水深,里面说不准藏龙卧虎的有到少背景在里面,因此略微收敛些。

鸭头仍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道声失礼,又打了个响指,这一队人马退场,另一队鱼贯而入,这次是斯文白领的类型,眼神里有企业战士的一点精明和客套,各种精英,似乎是刚刚从白天任职的公司过来打工的上班族一样。

丁牧遥笑说:“我这个人,嫖么就是要有个嫖的样子,办公室JQ我自己不会去真正的办公室搞吗?”

友人们嬉笑。

鸭头歉意一笑,第三个响指响起,又换了一批人,这次的是可爱少年系,一组七八个,个个大眼睛小酒窝嘴巴甜,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丁牧遥无聊地挥挥手:“审美疲劳!”

顾渭咳了咳说圆场说:“过韩少不喜欢,肖桑你就不要藏着掖着,把看家的宝贝献出来吧。”

鸭头立刻颔首,真诚地对丁牧遥道歉:您第一次来,不知道您的口味,抱歉没有特意准备,请稍等,我一定会给您找个漂亮孩子给您送来。”说完赶着一队小鸭子离开了。

一出门NIMO苦着脸不满地抱怨:“肖桑好过分,人家很相中这个漂亮少爷,不给钱倒搭也愿意干,你干吗不替人家多推荐几句?”

TOMMY说:“员工手册第三条:要服从肖桑的调度安排,不能自己挑拣客人。”

NIMO学日本动画里的正太鼓起脸扭过头,表示生气。

鸭头捏他的脸,使劲拧了下说:“不知好歹的东西,明天你就知道谢我了。”

后来鸭头把有M倾向的ANTONIO送给丁牧遥,平息了他少爷的怒火和欲火了事。

第二天听说ANTONIO不得不请一个礼拜假,NIMO才知道自己的道行照鸭头是差了——不止那么一点。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么阳光帅气的男子居然是个衣冠禽兽类,看来以后还是听组织的安排让干啥就干啥吧。

鸭头则在例行日讯中特意提到丁牧遥,将他列入需小心应付的客人“黑名单”,并下达指示:见到此人需谨慎绕行,对他的包房也要特别留意。

肖桑是七月流火的鸭头,负责所有男公关部门,他向陌生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更喜欢用“从事人力资源方面工作”给自己贴标签。

又到了一年一度招新的季节,“七月流火”在迪都晚报上用一个版面打了大大的广告,既是招聘也是宣传,社会效应还不错。

应征的人不少,应征男公关的人意外地更不少,肖桑有点小忙,审查投递档案,面视笔试,初试复试,经常加班,老板也表示说这两年的新人素质都比较高肖桑功不可莫。

他把关甚严,看个人履历先刷掉一批人,本科生以上学历、英语四六级或日语二级以上优先、有从业经验优先考虑。

初试分文试武试,文试的题目肖桑参照了公务员考试的题型,重点在考察应试者的思维能力,也包含一部分情商测试。

体能测试也是考察的一个重要内容,今年他安排了长跑的形式。考试应聘者意志、吃苦耐劳精神,要求应聘者冒着烈日,跑到近郊的太平山再返回。耍小聪明中途折回或打车代步者定榜上无名。

初试过后剩下十一个人,接下来是堪比军队规格的体检,太大太小太长太短太肥太软都要淘汰掉,菊花方面虽然不至于要求形状完美,但是有痔疮是肯定不被录取的。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好容易招聘工作告一段落,算起来也才招了五个新人,补上刚辞职的两个,人手还不是很阔绰,但肖桑说宁缺毋滥,夜店男公关又不是超市里的罐头,市场定位还是要高端比较好。

折腾下来以为今年的招新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对新人的岗前培训也按部就班的开展起来了,这天傍晚却又有人来应征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不是很年轻的男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那孩子把头搁在他的膝盖上不安地看着来往的一切。

时间太早,客人还没有上门,只有清洁工偶尔走动擦着地,地面更清晰地映出金碧辉煌的影子和格格不入的这对父子。男人一手轻轻地抚摩着孩子的脸蛋,肖桑一进门就看见这场面。

前台对这男人说:你等的人来了。这是我们男公关部人力资源总监,肖桑。

又对肖桑说:他是来应征男公关的,我告诉他我们已经结束了,他不走。

男人站起来,抱歉又感激地对前台点点头,就认真地看着肖桑,拿出一张大概十天前的旧报纸,这报纸可能是谁用来颠盒饭了,中间有一探氤开的油。

肖桑略微留意了下这个带着孩子的男人。

此人姿色平庸,年纪也不轻了,不过还不至于中年猥琐,属于一见之下毫不惊艳的类型,如果他来应征会计之类的工作也许还靠谱,可是做男公关,说白了就缺了那么点自知之明。

然而肖桑终于注意到那紧抱着父亲大腿不安地偷偷望过来的孩子。

肖桑心里一软,点点头,对男人说:跟我来吧。

把人领到公共更衣室,那里有一个用隔断弄出的小空间,他不需要办公室,但是他需要有这样一个小小的能自由使用的地方。

他把门拉上,给男人泡了杯咖啡,速溶的。“抱歉,我这里只有这个。”这店里多的是动辄上万一瓶的好酒,反倒是咖啡属于稀罕物。

男人感激地笑了笑,看的出教养不错。他把杯子凑进孩子的嘴边,孩子就张开小嘴一口口地喝了,一边还吧唧吧唧,可能不习惯这个味,但还是懂事听话地自己双手抱着杯子喝起来。

肖桑又泡了一杯,递给爸爸,“这杯是你的。”

男人接过来,“谢谢。”他底下头,转动着杯子,“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知道你们可能已经不需要人了,我只是想试试。”

肖桑问:“年纪?”

男人回答:“34。”

“学历?”

“……我不知道这个工作还需要高学历的。”

“其实也不是特别需要,”肖桑笑了下,“只是需要给看上去太佻的孩子一个知难而退的理由。”

“外语能力?”

“英语还行。日语只会一点。”

“工作经验?”

男人摇头:“我想我之前的工作经验对现在并没什么意义。”

“那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一行?就算你流落街头了,可是你又不是很老,看样子也不是没念过书,随便找份正经职业也能养活你和孩子。这一行不好做的,”肖桑犹豫了,“特别是你这个年纪了。”

男人还转动着杯子,他咬咬牙,“我的孩子身体不是很好……我需要这份工作。”

肖桑摸着下巴:“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男人摇头:“我想不出有哪一行每个月能赚到一万块。”

肖桑轻笑了下:“也不是所有的男公关都有这样的收入,”顿了顿,“不过你运气不错,这里的生意还不错。”

男人有点愕然:“你是说录用我了?”

肖桑丢过去一本员工手册和一本叫《夜王是如何炼成的》的小册子,“还只是试用期。能不能留下来还看你的表现。这里是夜店不是善堂。还有,这两本的钱要从你的薪水里扣。”

男人还是不相信,“可是你不是说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这行?”

肖桑说:“想起来最近店里也有些叔控爱好者。更何况,”他走过去捏起男人的下巴端详,“你笑起来也算治愈系。你真应该多笑笑。”

2、大小周后

南唐后主李昱,就是写“春花秋月何时了”的那个,他一生有很多女人,老婆中值得一提的却只有两个:大周后和小周后。

小周后本是李昱的小姨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姐姐病重,她到打着陪病人的旗号姐夫家串门子,实际上却趁虚而入,和姐夫勾搭成奸,两人就这么搞上了,一旁撇着他们的病老婆和病老姐。

传说小周后为了躲过值夜的宫人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出房门,还脱下自己的鞋拎在手里,踮起脚尖,猫一样蹑手蹑脚。等到猴急地奔赴偷情现场,把李昱心疼的,捏着她冻红的小脸蛋直说小可爱。

韩旭的身世跟大周后有一拼,狗血得不象样子。

狗血的故事里有一个青梅竹马相交多年的男友,还有一个比他小十岁亲生的弟弟,还有一个领养的五岁儿子。

如果要他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人排个先后名次的话,对他来说有点残忍,可是如果非要排的话,他的心是向着情人的。

他们从朋友到情人再到同居人,住到一起也快十年了。只是情人是个各方面很出色的人,他在一旁怎么看都不像官配。拆台的人不少,而情人本性又非常男人,即是说把男人所有的劣根性都发挥到极致,他可以一边嵌在韩旭的身体里一边说:三妻四妾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你想你也可以。

但问题是韩旭不想。

他的心眼不大,只容下一个人。

于是两人一路混着过了这么多年。

五年前韩旭突然说想要收养个孩子看看。同居人开始并不同意。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何况是别人的。再说这方面政策还挺严的,一个法律上没结婚的男人,年龄不满30实际上是不够条件的。可是好脾气的韩旭却意外坚持,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同居人气得公开又开始在外面好一阵不消停,甚至把人领回家里过夜,很是嚣张别扭。

然而韩旭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青紫”的性子,默默地养着孩子。半年后孩子眉眼长开了,会逗人了,见谁都咯咯地笑,很有几分爱人肉。同居人也年近儿立,父性可能被培养起来了,减减缓和下来,不再那么看它不顺眼。甚至有一次韩旭病得起不来,他看不过主动来帮忙带孩子。从这以后家才算是彻底地和解了。

韩旭从来不后悔收养了这孩子,他不仅让自己体验做父亲的心情,更让他和同居人之间更像真正的家人。他们就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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