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瑟尔来到穆的房间,浴室里的水龙头在哗哗作响,他没有出声随意的拿起穆的书打发时间。
骞牧迟穿着浴袍出来时有些惊讶,这些日子赫瑟尔总是悄无声息的来来去去,他或多或少已经习惯一些了,至少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惊慌失措。
第一次看着他刚出浴的样子,浴袍下露出的双腿白皙细长,氤氲的皮肤看上去像刚出炉的蛋糕一般美味,头发上的水渍还不断的流下来,恢复往日明亮的双眼中略带讶异但马上就消失了。
“散步的时间到了,去换衣服。”赫瑟尔收回目光命令。
骞牧迟走向更衣间,听话的去换衣服。
这几天带着骞牧迟散步都是赫瑟尔的事情,一来怕某些吸血鬼无法自制去咬他,二来也是为了看住着狡猾的小东西。
穆为骞牧迟准备了很多衣服,骞牧迟随意换上一身走出更衣间,随着赫瑟尔来到庭院中。
白天很少有吸血鬼可以暴露在阳光下,这也是这座大宅子夜晚比白天热闹的原因。
庭院里的树木被修剪成各种富有艺术气息的形状,花圃里都是说不上名字的芳香花朵,庭院中央的对称喷泉不停的抛洒着清凉的水,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人敢相信这里住着的都是嗜血的怪物。
骞牧迟走在前面,赫瑟尔走在他身后,虽然骞牧迟觉得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但也没有办法,赫瑟尔就是来监视他的。
走了一圈有些累,他坐在喷泉边的藤椅中,费舍为他们二人端来香醇的红茶。
“这是锡兰红茶,味道还算不错,费舍做的托姆蓝莓也很美味。”赫瑟尔将装着蓝莓蛋糕的碟子递到他面前。
骞牧迟浅抿一口费舍冲泡的红茶,味道果然不错,特属于红茶的香气十分吸引人,那些瓶装的饮料相比之下实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吸血鬼也吃东西?”骞牧迟看着赫瑟尔优雅而冷峻的喝着红茶问。
“我们并不是只饮血的,日常的食物虽然不像人类那么渴求,但作为品尝美味依旧受到我们喜欢。”
冷场——
骞牧迟实在没什么话想跟他说,刚刚寻找话题也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做转折。
“我表哥……应该会喜欢这些食物。”骞牧迟犹犹豫豫的说,心中却大骂自己实在不会说话。
“你想去看他?”赫瑟尔直接挑明。
骞牧迟垂着眼睛点点头,心中祈祷请求不要被拒绝。
“他被安置的很好,我们不会伤害他,”赫瑟尔接过费舍递过来的报纸展开,“更何况他是我们跟骞家谈判的重要筹码,弄坏了就会失去价值。”
“你们要和骞家谈什么?”骞牧迟抬起头眼中尽是担忧。
但随即他发现自己问得太多可能会惹怒赫瑟尔,又马上低下头不再出声。
赫瑟尔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十分可怜,差点忍不住将不能随意说的事情说出来。
苏伊文正巧煞风景的出现在庭院里,老远看见他们就招手大喊。
“我回来啦!”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余下的椅子上,费舍又给他倒上红茶端来蛋糕。
“哦?是费舍的手艺,我最喜欢蓝莓蛋糕。”苏伊文毫无形象的享受起美味。
“让你出去打听情况,你又跑出去玩。”赫瑟尔收起报纸。
“人类的女人实在很销魂,我忍不住嘛,”苏伊文面带桃花的说,“我昨晚跟几个人类去了一间特殊酒吧,那里面有很多像牧迟这样的少年,个个都很让我垂涎。”
“所以你一直玩到天亮才回来?”赫瑟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有几分寒冷。
“当然不是。”苏伊文马上回答,“咱们家有这么可爱的小牧迟,我怎么会对外面的小绵羊感兴趣。”
骞牧迟十分不舒服的挪动一下身体,想尽可能的离苏伊文远一些。
“得到了什么消息?”赫瑟尔问。
苏伊文看了一下骞牧迟有些犹豫。
“没关系,说吧,我想他也希望知道外面的事情。”赫瑟尔开口。
苏伊文这才张开那张滔滔不绝的嘴讲起,“驱魔师们经过上次的惨败已经开始重金召集帮手,不管是什么能力者他们都要,而且骞家的人急切的想找我们谈判换回地牢里的那个小子,风神学院里面也开始蠢蠢欲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兵整天嚷嚷着要给他们学生会长报仇呢。”
“骞姬畅在做什么?上次她把霍尔打个半死,这女人一定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
“别提了,那妞像个疯子似的天天单枪匹马在森林里转悠,一直在找我们的下落。”想起骞姬畅,苏伊文不舒服的咧咧嘴。
“穆走之前在这里设下很强的结界,况且我们已经远离原来的落脚点,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抓紧让受伤的吸血鬼养好伤。”
“这点你放心,拉拉的本事可不是当花瓶用的。”苏伊文自豪的拍胸脯。
骞牧迟今天出来的时间有些长,精神也逐渐疲惫,才打了一个哈欠就被赫瑟尔跟苏伊文看见。
“我带你回去,跟我走。”赫瑟尔停止跟苏伊文的谈话起身朝屋内走去,骞牧迟也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
苏伊文看着骞牧迟的背影坏坏的微笑,脑中不知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
第21章:痛苦折磨
夜晚,骞牧迟睡梦中觉得胸口憋闷有些透不过气,睁开眼睛猛然发现头顶有一个黑影。
“唔——”还没来得及喊嘴已经被赌上。
借着窗外的月光,骞牧迟发现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原以为是苏伊文又来对他动手动脚,可是看见这个不认识的吸血鬼后骞牧迟知道大事不妙。
穆的房间除了赫瑟尔和苏伊文之外,只有费舍才允许进来,眼前这个吸血鬼显然是在铤而走险明知故犯。
一股浓浓的酒气呛得骞牧迟反胃,那吸血鬼打了一个嗝满脸狰狞,显然他已经被酒精控制了。
骞牧迟想扳开他的手大声呼救,可是吸血鬼的力气实在太大,他一点都扳不动。
手脚并用的又抓又踢,却被轻易的制伏,而且,这个吸血鬼可没有穆那样和善,骞牧迟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残忍,相较而下赫瑟尔对他做过的事根本算不上虐待。
咔嚓,一声脆响,骞牧迟两只肩膀脱臼,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喊声都变得有些走调,更何况嘴又被捂住,骞牧迟只能痛苦的扭动身体。
“真是不错的表情,太美了。”吸血鬼伸出长长的舌头从骞牧迟的脖子一路舔到眼睛旁,“出了这么多冷汗,是不是很痛?”
说着,他享受般的捏住骞牧迟脱臼的肩膀,骞牧迟又痛苦不堪的颤抖起来,被捂住的嘴中不断发出呜呜的痛呼。
吸血鬼的双眼兴奋的直发光,好像找到宝物一样的狂热在他的双眼中翻滚着。
“这个表情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我还要看到你更加痛苦的样子,来吧,人类,在我的身、下哭喊吧!我要看着你变得鲜血淋漓,不断向我哀求,最后痛苦的死去。”吸血鬼像着了魔一样,体内残忍嗜血的本性被唤出。
弯起手指,长长的指甲划破骞牧迟的衣服,也将他的身体划出一道血痕,从胸口蔓延到腹部。
骞牧迟身体痛的抽搐,可是却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疼痛的不断升级让他的心跳也倍增着,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吸血鬼松开捂住骞牧迟嘴部的手,在他喉咙处一个劈掌,骞牧迟先是一阵气闷然后猛地咳嗽起来,嗓子里不管是气管还是食道和声带都受到伤害。
“这样你就没办法大喊大叫了,我喜欢听明明无法呼救却还撕扯嗓子痛呼的绝望声音。”吸血鬼嗜血的目光在夜色下闪烁着致命的光芒。
骞牧迟想发出声音,但他发现自己拼尽力气也只能发出微弱的沙哑动静。
吸血鬼伸出舌头舔舐着他身体上的血液,忽然表情变得欣喜若狂。
“极品的人类,真是太美味了!我从未喝过这么甜的血。”
说着他又伸出长长的指甲在他完好的身体上划下第二道血痕,鲜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啊——”骞牧迟痛的大喊,可嗓子里依然只能发出微弱又沙哑的声音。
“不错,很美的表情,哭泣吧人类,为你的弱小和绝望而悲鸣,你的眼泪和鲜血将会成为我的食粮。”吸血鬼残忍的大笑着。
骞牧迟的身上和手臂上没一会儿便增加了好几道血痕,一些血迹沿着身体滑落染红了床单,骞牧迟的唇已经有些泛白。
旧伤未愈,心脏的负荷越来越大,他的意识渐渐有些迷离。
“不要睡哦,宝贝,我还没有尽兴呢——”吸血鬼在他手指尖上一刺,骞牧迟瞬间被拉回地狱般的现实。
好痛,他要坚持不住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死去吗?他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赶快让他死掉好解脱吧。
别墅外面,一辆豪华的车开进院内,赫瑟尔和苏伊文走下车。
赫瑟尔还是出去前那身西装笔挺英俊冷漠的样子,苏伊文早就将他的领带解下套在手指上甩着玩。
赫瑟尔下车的一瞬间僵在原地,鼻子嗅了一下后双眼立刻变得充满杀气,他的身影快的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地,苏伊文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下一瞬间他也意识到了不妙。
吸血鬼嘴边全是骞牧迟的血迹,他贪恋的舔了又舔,骞牧迟的身体上有几处甚至有被他咬破的牙印。
骞牧迟觉得自己的意识正要远去,他不想再被唤回这可怕的世界中,集中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脚使劲朝吸血鬼的后脑勺踢来,却被他轻松抓住。
“小可怜,你还想着反抗吗?”吸血鬼一用力,骞牧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胸口因为剧痛一滞,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接着骞牧迟就感到自己好像在坠落。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只觉得压在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接着一个火红的影子在眼前模模糊糊的晃动,在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一瞬间隐约看到那个吸血鬼被什么人丢出门外,将大门砸烂。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秒,骞牧迟只听到那个吸血鬼震天的悲鸣和哀求,“赫瑟尔大人,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再也不敢了,啊——”
第22章:夜半噩梦
骞牧迟的嘴中还在喃喃的说着梦话,脸色苍白的在做着噩梦。
赫瑟尔抓住他在半空中挥舞的两只手腕按在枕头上,免得他伤到自己,更何况刚刚接回去的骨头不允许他这么乱动。
骞牧迟痛苦的呢喃,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人不要丢下他不管,赫瑟尔隐约听见他在叫着爸爸妈妈。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骞牧迟的声音大上一些随即又衰弱下去,眼角一滴泪痕滑落到枕头上。
没想到平日里一点眼泪都不肯流的骞牧迟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赫瑟尔放开他已经不再挥舞的手腕,为他擦干那抹泪痕。
感觉到清凉的东西,骞牧迟的脸朝赫瑟尔的手贴去,赫瑟尔没有躲开。
摸着他因为高烧而滚烫的面颊,赫瑟尔用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额头,骞牧迟禁皱的眉渐渐舒缓下来,也不在像刚刚那样胡乱的说梦话。
房间的门被推开,苏伊文和他的女仆走进来,后面跟着因为失职而受了惩罚的费舍。
苏伊文的衣角沾上了一点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但是他并不在意,也没有按照拉拉的意见换衣服。
“那家伙已经处理掉了,虽然是高层的干部,但违反命令的吸血鬼就要付出代价。”苏伊文坐在床边的另一个椅子上说,“我想有了这次的事情,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吸血鬼冒犯。”
赫瑟尔点点头,费舍端来侵泡着冰块的水盆,将氲湿的毛巾拧干叠得整齐交给赫瑟尔,赫瑟尔接过毛巾为骞牧迟擦脸。
褪下他残破的衣服,伤痕累累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一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还有一些在流血。
屋里充满了血的味道,苏伊文都忍不住咽口水。
赫瑟尔为他轻轻擦干身体,接过费舍呈上来的药一点点涂抹在骞牧迟的伤口上,凉凉的软膏十分舒服,让昏迷中渴望凉爽的骞牧迟安稳下来。
赫瑟尔的手指触摸遍他的身体将药膏抹匀,又用绷带一圈一圈给他缠好,手臂上细小的伤痕也没放过。
看见那不知死活的吸血鬼在骞牧迟腰间留下的牙印,赫瑟尔的双眼冷光一闪。
伤口处理完,费舍又递过凉凉的毛巾,赫瑟尔将毛巾放在骞牧迟高温的额头,为他盖好被子。
“不要离开我……”骞牧迟楚楚可怜的喃喃声弱弱的响起,一双小手寻找似的在抓。
“我在这里。”赫瑟尔握住他的手,说话的声音虽冷酷,但还是让骞牧迟安静下来。
“爸爸……”他又喃喃自语。
苏伊文偷偷噗笑,但马上又忍住。
“人类发烧会吃什么药?”赫瑟尔问。
“穆少爷已经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费舍拿来医药箱,找出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交给赫瑟尔。
赫瑟尔将骞牧迟扶在怀中躺着,苏伊文也上前递来水杯。
两个人很小心免得牵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几颗药丸吃的十分费力,昏迷之间骞牧迟的吞咽功能很弱,忙了半天总算让他把药吃下。
“下边的都警告过了吗?”赫瑟尔将骞牧迟放回原位,将他安顿好。
“都警告过了,保证他们不在打小绵羊的主意。”苏伊文再次保证。
“今晚他就睡这里,等养好伤再说。”赫瑟尔命令。
“睡在我这?”苏伊文怪叫,随即又马上压低声音免得影响床上的骞牧迟,“他睡我这里我怕我把持不住自己。”苏伊文半开玩笑的说。
在赫瑟尔警告的视线下,苏伊文马上又保证,“我不会吃掉他的,不管从哪方面讲都是,我保证。”
让这个小绵羊跟自己共处一室实在是难得,要不是刚刚赫瑟尔下手太重将穆的房门弄坏,说不定自己也没机会和这小东西睡在一起。
看见骞牧迟无大碍,赫瑟尔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苏伊文叫住他,“小绵羊被人控制的事情我查过了,我将他那天的样子跟一个朋友描述一遍后,他也肯定小绵羊被人很深的精神控制,他说如果不是身体里有咒语那就是被人下了蛊,要么就是身体上有隐藏的咒符,根据小绵羊听命令的程度来说,他应该被控制很久了。”
“什么是蛊?”赫瑟尔问。
“这是亚洲的一种巫术,专门养一些虫子给人吃,不同的虫子有不同的作用,”他有点嫌恶的补充一句,“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已经被控制很久了?”赫瑟尔琢磨着这句耐人寻味的话。
“真是想不通,谁会对这么可爱的小绵羊做这种恶毒的事情。”苏伊文也陷入沉思。
“把你那个朋友叫来好好给他看一看。”赫瑟尔命令。
“我劝你别让他来,不然这里要血流成河了,”看着赫瑟尔询问的目光,苏伊文继续解释,“那家伙的味道比小绵羊还香,我每次去见他都要忍住咬他的冲动,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修罗’。”
“他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苏伊文耸耸肩。
“既然他不方便来,等骞牧迟恢复后你带他去看看。”
“放心,交给我。”
“明天我来给他换药。”赫瑟尔看了床上的骞牧迟一眼丢下最后一句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