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
却却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该来的。”
我看着却却，用中指弹她的额头。
“可惜我来了。”
颜枳几个人又是来干嘛？我看着他们，很好奇。
“阿暮，如果我帮他们祈福，你说这里会不会好一点？”
“不可以！”大概是答的太急，说的太慌。连颜良的眼睛都瞟过来。
我走过去，直视着大祭司，“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想被放逐早说啊，还是你厌倦那个人了。”含着笑，声音却愈发
冷下去，“我最讨厌看到你。一副像是什么都不关心的态度，你当初就不该去哀乐城。为了那一座虚幻之城，你真是
损失的不少。为了那个人，你还真是什么都可以放弃。”
我转身，总觉得无趣，嗜大人，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要不我牺牲，要不我的父亲消失。
他妈的，拿人手短；欠了什么，我自己会还。
“晴天。”
“你知道的吧。”哀戚的，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
“嗜大人说，你会懂的。”
我看着却却，总觉得天气太过晴朗，让自己的心情愈发不好。
“却却，”长吁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好。”
却却跟过来，我不想和这群人打招呼。他们可以住到我死为止。
来的时候，颜枳的手心握着我的手，好像什么都不足为惧。回去的时候，可惜乘着风，只感觉风冷的像是匕首。
吃饭的时候，一切好像恢复了原状。我默不作声，却却低头不语。
所以安静的厉害。
首先吃完，推开椅子。椅子在地板上拖的一响。
“我吃饱了，先进去了。”
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像是在发脾气。只不过发的还是比较凄凉，无人过来安慰，只好假装不在乎。
“殿下。”跟出来的是叶深。
我没理会。有人过来安慰，我会让他碰一鼻子的灰。
“晴天。”
我继续走，头也不会。叶深跟着我，锲而不舍。
只是稍微停下脚步，声音刻薄。
“你是谁啊？大叔。”嘲笑的肆意的口吻。
叶深一脸疑惑，“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是。当然。我喜欢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不喜欢干干瘪瘪两鬓发白的大叔。”
好像是那种被钝刀一刀刀在割，速度缓慢，疼的牙齿打颤。我在享受这种疼痛。我对我亲爱的小叶子说了这种话，就
连身体的疼痛都没关系。
“颜枳说我可以叫你殿下。”叶深转了口吻，“抱歉，失礼了。”又鞠躬。
真是白痴，我看着叶深。无波无澜。
“总觉得好像认识你。”
我没哼，如果我有力气，我肯定会哼两声的。
叶深转个身，我看着他的背影。
你再让我看到你的背影，小心我抛弃你。
大概是很小的时候说的吧，那时候叶深便没让我看到过他的背影。
可惜。
我已经抛弃你。
嘴角有湿润的液体流出来，流的速度很快。赶快用手去擦。才发现根本擦不干。猩红的血液沾染着手背，触目惊心。
赶快回房。
只是用水冲，好像都痛到都麻木了。水顺着嘴唇流，血掺杂在水里，染的水深红。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脸颊
完全瘦下去。
嗜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不怎么好。
你看，他就是要让我看到没有他的庇护我会成为怎么样。不过他还是比较厚道的，至少没有在颜良面前丢脸。
Chapter 23
我趴在窗户旁边看外面的雪花。雪下的真是那个鹅毛大雪啊。我呆呆的看着。大概是吐出了大量的血，所以我现在通
体还算舒畅。就算还在痛，也不会痛的同时胸口还喘不过气。
大约是看的太过认真，颜枳进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
等颜枳叫我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今天说的真是过分。”
我把脸贴在窗户上，身上还裹着毛毯，窝在大大的宽木椅上。没有力气面对一个刻薄的人。
“晴天。”
闭上眼睛，能感觉眼皮的温度，烫到了眼。
“有事吗？”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有低沉。
“你怎么呢？”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的脸。”低低的说了一句。
颜枳忽的笑了，“那你想看到谁的脸？”
“你说谁就谁吧。”
颜枳没有说话，我仍旧保持那个姿势，懒的动弹。
“那么，你就看看我吧。”
颜枳突然扳过我的脸，连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给。虽然语气很冰冷，但动作温柔且坚决。等到整张脸和他对视，颜枳
的眉毛就皱起来了。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轻轻拨开。
“你就喜欢我出丑。”我眼泪落下来，“我喜欢颜良的时候，你就冷眼看着，以前还真是难堪啊。”声音越说越低。
“叶暮，我喜欢你。”
“我不信。”我抬头看他，“而且，我不喜欢你。”说的不留任何余地。颜枳绝对看得到我唇角幸灾乐祸的笑。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你。”我拥抱颜枳，毛毯掉下来也不去理会，“我们是难兄难弟。”
颜枳的体温偏低，蹭上去很舒服。我简直越抱越舒服，只不过为什么会浑身颤抖。大概是我实在是太热了。
颜枳抱得极紧，好像还在说什么话。只不过，我有点累。以后再说。
醒的时候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旁边还是颜枳。
“睡了一觉，真舒服。”我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睡了，你是晕过去了。”
“怎么可能，我们又不会生病。”
“如果不是你病着，真想把你踹出去。”
“你说喜欢我。”我大声抗议。
“那又怎样。”颜枳笑的很残酷。
“我不会接受你的。”点头确定，“死都不会。”
“没关系，你死了之后再接受我就好了。”
这个人说不通，我在心里下结论。
“算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吧。”
“为什么不让那个嗜把你治好？”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还是尖牙利齿。”颜枳用我的杯子喝我泡的茶，慢条斯理一套动作做出来，看得我一愣一愣，这个人果然是世家子
弟。
“大祭司说要来，叶迟要来，自然顾颜良也会跟来。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来干什么？”
“巫师，其实以前很繁盛。几百年前就消沉下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先回答你的病。”
“这是交易。”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颜枳柔软温和，我却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交换情报失败，放弃算了。
我埋在棉被里，舒服的我都不想说话了。
“我先出去了。”颜枳走了两步，又说道，“还有，那个却却来过，看到我在这里，又走了。”
我“唔”了一声，颜枳就出去了。
现在正很苦恼，顶着这张病怏怏的脸怎么出去啊。继续赖着，昏昏沉沉。
“晴天，我可以进来吗？”是却却的声音。
我立马就惊醒。
“进来吧。”
我看着却却，却却低着头，只看到柔顺的黑发。
她这样，也看不到我的样子。
“却却，你可以利用我或是什么，只是拜托你不要牵连到他们。”说的有气无力。
“我不知道那是去祭祀台。我没有去过。”
“就算不去，我也是会知道的。所以，没必要为这种事自责，”没有力气哄却却，只好狠下心，“却却，还是嗜比较
重要，对吧。”用的是肯定的口气，“唉，虽然早就知道，不过还是有点伤心。”
“对不起，晴天。”
“从颜枳来那天就知道了吧。”我仔细回想，却却那天失态，“不过却却也为我哭了，所以没事了。”
“晴……”
“晴天，我端了吃的，进来了啊。”话音刚落，颜枳就进来了。
“我先走了。”却却像是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飞快的跑过去。
颜枳转过身看却却，满眼深意。
受不了颜枳的眼神，我叫道，“饿死我了。”
颜枳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等待着他端过来。
许久，没动。
山不来我去。
刚踏上地板。
“穿鞋。”
“不冷。”
颜枳看过来的眼神冷冽的要命，我赶紧套上鞋，穿上长袍。
“好了吧。”拿了筷子，就开吃。
颜枳一筷子打开我的手，又怎么呢。
我怒视。
“这是端给我吃的，你坐着看。”
我拍了拍桌子，真过分，“我自己去端。”
“如果你要顶着这幅尊荣给大祭司看到，我不介意。”
颜枳轻描淡写，顺顺溜溜吃他的东西。
我打算窝回被子，被颜枳抓住胳膊。
“你坐在这里。”
坐就坐。
颜枳这顿饭吃的时间那是相当长，好像东西非常美味的样子。我看着颜枳，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吃的欲望。全部都是
清汤寡水，看起来真是很平淡。
颜枳收拾碗筷的时候，我被握着的手腕终于才得到解放。
“我去睡觉了。”
“这是惩罚。”颜枳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你这个样子完全是欠管教。”
我停步，站在颜枳身后。
懒的理你。
垂头丧气的爬到床上，刚准备窝成一团。
颜枳就过来了，在我的身后躺下。
我吃了一惊，连身体都僵硬起来。
“其实我也很累。一天到晚要想着你这个祸害什么时候死，很辛苦。”
很想说要你管，只不过说不出口。
曾经很想找到喜欢的人，然后让她仗着我的喜欢胡作非为。
可惜，我首先看上了颜良。
男的就男的呗，可惜人家有心上人。
我就一炮灰，颜枳就一路人甲。
颜枳睡在我的身后，可以感觉颜枳的气息。温暖的，知道可以随时随地尖酸刻薄。
我翻个身，窝在颜枳的怀里。
这样还真舒服。
头还是昏昏沉沉，我睁开眼，看颜枳的脸。
总是弯着唇笑，冷的时候不留一点情面。
好像是爱上这个人了。
我头又痛起来了，那真是糟糕。
他说喜欢的时候，好像那时候就察觉到了，也许更早的时候。
可是。
好像我回答的是不喜欢，这样也挺好。
我凑过去偷偷亲吻颜枳的唇角，只是轻轻触碰。
颜枳睡的很熟，呼吸均匀。
我偷笑。
Chapter 24
在某些时刻我们会哭，在某些时刻我们会笑。
哀乐城的人对情绪控制能力不太好，而且感知情绪的时候特别容易慢一拍。
我很多时候都很茫然为什么要这样，却不敢问出口，觉得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长大了才知道哀乐城的人都这样。所
以哀乐城的人表情总是特别真挚，不过，那都是假的。
所以哀乐城在国都素有虚幻之城之名。
可是父亲很厌恶这样叫。我不怎么讨厌，本来就是假的，难不成还非要弄假成真才行。母亲是个很正派的女人，有着
非常漂亮的脸。
那年在庭院不知道去问父亲什么话，刚走到走廊的某处。父母亲大声争执的声音传来。
父亲说你是个蛇蝎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
母亲声音极冷。
哀乐城常年都是晴天，有着和煦的风和温暖的傍晚。不知为什么，我听的浑身发抖。
母亲说那你呢，我们半斤八两，谁也讨不了好。
当时风很大，衣袍被吹的作响。
这么多年，只要想到这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就连不被喜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颜枳醒的时候，我仍旧还是窝在椅子上。看外面的大雪。
还是晕乎乎的，感觉有点像踩在云端，四周的一切都不怎么真实。
我怎么会在这里，或是我在这里做什么？
颜枳的手伸过来，用手背碰我的额头。我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并不想和颜枳呆在一起，也不想再次面对面。
只是，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我们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
在意识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一起回去，还真是美好。只不过太过美好，反而像是梦想。
我轻笑，“不行！”
“理由。”
“我饿了，”站起来，“先出去了。”顺便对颜枳附送嬉皮笑脸一个。
“理由！”颜枳拉住我的手腕，“我要知道。”
“可惜我不想你知道。”我看着颜枳，颜枳的眉目分明，有着俊朗的轮廓，“算了，该干嘛干嘛去。”我看着颜枳，
咧着嘴笑。
颜枳看着我，眼睛深沉，大概是瞳色太深，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也许颜枳是想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没听到。
“晴天，停雪了我们就回去吧。”
“我不回去。”
“如果雪不再落下，春草开始生长，是不是你就可以回去了？”颜枳自顾自的说道，声音清冽，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外面是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如此不真实。
我失笑，看着颜枳。颜枳的唇看起来如此美好，忍不住，凑过去，吻上去。
“好。”
我向颜枳许诺过很多事，比如说当年救叶迟的时候，我说我绝对死不了，你等我回来祸害你；颜枳说忘记颜良的时候
，我大声附和，那个颜良不是个东西，叽里咕噜一大堆，可惜全是废话；我说颜枳，要不我俩凑一对算了，我累了啊
，追不上了。颜枳眯着眼，冷着脸，可是却知道，是绝对可以放心大胆去拖累的人。
谎话说的太多，不介意再多一个。
颜枳唇角冰冷，吻上去的时候，颜枳似乎愣了一下。我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加重这个吻。满心尽是喜悦，颜枳的眼神
柔和而温暖。在颜枳反应过来之前，停止亲吻。
哎呀呀，真喜欢喜欢的人被自己亲的不知所措啊。
“那个，我先出去吃饭了。”
好吧，这种事做完最好就是脚底抹油然后开溜。
“我说……”颜枳拉过我的肩膀，回过头，颜枳看着我，笑得我心里发毛。然后快速的吻过来，是非常轻的力度，舌
尖舔着自己的唇，像是描绘着唇形。我感觉自己脸有点冒火。颜枳继续拉近我和他的距离，隔得太近，心脏都似乎有
点负荷不了。颜枳的舌尖伸进来，我吃了一惊，颜枳似乎察觉到了反而加大了力度。牙齿，小舌，舌根，口腔里的每
一寸都似乎被细细的品尝。到最后结束这个吻的时候，自己似乎有点软。颜枳的手臂牢牢的圈住自己，转而抱住我。
“今天就算了。”颜枳似乎叹了口气，“下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