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汇集起全场的目光。
凯明话音未落，凌慧的目光扫过章节的最后一行，平静的撤回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凯明收好书，目光却偏
向了凌慧。
长篇大论的领导讲话在中国的开幕式上是必不可少的，从省市领导之词，校长讲话，到音乐老师代表评委组发言，就
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是些简单的歌舞表演，似乎是为艺术文化节助兴，或者说正好是抛砖引玉吧。
开幕式的最后环节是宣布比赛日程，大部分都与往年差不多，似乎是有些比赛多了些新花样，尤其是过不了一个小时
就会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宣布规则的时候全场的注意力都显得分外集中。
很快所有人的手上都拿到了一份曲谱，就像叶思菡说过的一样，比赛定于闭幕式结束三十分钟后正式开始，曲目就是
他们手上拿到的这首《野蜂飞舞》。
凌慧的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容，当然不是因为他曾经弹奏过这首曲子，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曲子吧，甚至
一大半的人应该都有试着弹过这首曲子，但真正能够演奏的，怕是连寥寥无几都没有吧。
看似不公平的比赛规则，却做到了排除偶然性的绝对公平，这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学校的意志。
需要绝对的技巧和天赋的曲子，听凯明说过，这首曲子在世界十大高难度曲中位列第三。凌慧还记得自己三岁时就曾
听凯明弹过这首曲子，当时的凯明也并没有能够完全以原速演奏。
但当他开始练习钢琴的时候，就曾听到过凯明最完美的演奏，尽管仅此一次，但凌慧的记忆却颇为清晰……
“哇，居然是《野蜂飞舞》耶，我曾经试着练过呢，可辛苦了！”闭幕式结束，寂静的音乐厅内扬起些许嘈杂，前方
传来那个令人无奈的声音。
“这首曲子啊，我没有练出来过，早知道那个时侯坚持下去就好了……”立刻有人显得垂头丧气，不用看便知道显然
是放弃了比赛。
“凌慧，凯明，你们参加吗？”不出所料，引起周围唏嘘的叶思菡全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懊丧，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凌
慧。
“当然。”凯明看了一眼身旁显得百无聊赖的凌慧，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答到。
“哇，你们都会弹这首曲子？”凯明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表情中飘过一丝犹豫，似乎他们的自如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却
又仍然不死心问道。
“当然，这么有名的曲子。”凌慧抢在凯明之前接过了话茬，谈吐间的从容不迫彰示着独有的优雅，凯明却捕捉到凌
慧眼中一闪即逝的不耐烦的目光。
“凌慧？”凯明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藏的惊讶，透出些谈谈的忧虑和担心。
凌慧有一刹那的愣神，又立刻明白了凯明担忧，露出一抹没事儿的微笑，示意凯明不要担心，却阻止不了凯明迅速深
入的思绪。
凌慧从两年前开始，就很少表露自己的心情，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讨厌或是不耐烦的情绪。凌慧的回应证明那
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女孩究竟是什么人，这样无聊的挑衅竟能够让凌慧无法隐藏心中的厌烦……
第四十七章：野蜂飞舞（下）
凌慧并没有企图打断凯明的思绪，对于自己一瞬间不加控制的情感，他自己也十分愕然。
与其说那样的厌恶之情多么多么强烈，还不如说是出乎意料更为恰当些。凌慧并没有厌恶到不想同她说话，不然他就
不会主动接过话茬，只是他选择了用最快的方式结束对话，发自内心的不加控制吐露，尽管好似若有若无的浮云，但
确实不在凌慧意料之中。
“凌慧，可以去抽签了。”两人同在沉思当中，凯明对外界的注意力要比凌慧强的多。
“恩。”凌慧望了一眼刚刚被搬上舞台的签盒和周围望而却步的人群，起身，径直向舞台上走去。尽管从概率学上讲
，抽签这种事情，无论先后，所有人拿到每一个签的概率是一样的，但凌慧还是习惯于由自己首先决定上场的顺序。
抽签这种事情，就算是这两个人也无法在毫无准备情况下作弊，好在他们对这次上场的顺序并不在意，看到叶思菡和
其他人一样裹足不前的姿态，凌慧知道这次她也无法搞什么特殊化了。
“呵呵，是上天的眷顾呢。”在看到凌慧手中代表幸运的100后，凯明满意的将自己那张独具风格的99号签夹在两指
之间。
凌慧对这样的结果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他自然无法否认他心中希望凯明就在他前面一个，但这样的结果却未免太凑巧
了些，凑巧的让他不得不怀疑凯明是否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看出凌慧心中的怀疑，凯明只是笑而不语，他自然不会傻到去做些越描越黑的解释，但他这次的确什么也没有做，他
们的运气实在很好，好到叶思菡甚至莫名其妙的拿到了102号签。
上场的顺序紧接着自己想要击败的选手实在是件很幸运的事，在对手自认为满意的演出之后，给予全场眼前一亮的震
惊以给对手致命的打击，就像他和凯明一样；但倘若实力远远不及，情况就会走向无可挽回的反面。
抽签环节在短暂的30分钟内很快结束，比赛即将拉开序幕，趁着观众席还没有关闭照明的空当，凌慧迅速将谱子浏览
了一遍，在确定无异之后，重新将目光投向降下了帷幕的舞台。
当比赛拉开序幕，场下的情绪便开始一点一点的紧张了起来，预计500人参加的比赛实际上只抽去了一百多个签，尽
管每一位上场的选手都能还算完整的将曲子演奏出来，但面对如此跳跃的叫号，大部分人还是无法发挥出最佳的水平
。
凌慧和凯明的号码是99和100，但轮到两人上场的时候，演奏人数也才方过二十，平均五个号码才一个人，他们两能
连号已经实属不易，四个人连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凌慧之后就是叶思菡，这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凯明的演奏技巧高于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他最厉害的技巧便是不让人察觉的降低水平，尽管曲子的完整程度仍然无懈
可击，速度却只是正好勉强过关，但高超的艺术表现力仍然夺得了全场的喝彩。
有了凯明万无一失的安排，凌慧自然是乐得轻松，完全一致的连贯的艺术表现，只是在速度上安排了一个显然的飞跃
。
初音优雅的落在琴键上，流畅的乐曲便向奔腾的瀑布一般，不受束缚的一泻而下，凌慧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控制自己
的手指，任凭他以最舒适的速度在键盘上飞舞。
一分多钟的演奏时间，全场都寂静无声，不知是出于观看比赛的礼节还是已然惊讶到石化，直到凌慧从容的走下台去
，场上才爆发出了热烈掌声和不顾纪律的尖叫。
凌慧无疑夺得了整场的最高分，那些瞪大了眼睛忘却了打分的评委此时都拿起笔在纸上刻划着与他相配的分数。如果
说凯明的演奏还可以精益求精的话，那么凌慧的完美就是神一般无可挑剔的存在，恐怕也只有满分才能用来诠释他们
心中的惊讶之情。
“如果你再弹的认真点的话，就可以把蜂群引来了呢。”凌慧下场，凯明轻声在他耳旁打趣儿，换的一阵侧目。
凌慧回到他们刚才坐过的位置，正好叶思菡的演奏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比我想象中的好些。”凌慧看了一眼正在台上的的演奏的叶思菡，尽管音乐显得十分平淡，但速度并不慢，曲子也
很流畅。
话音未落，凌慧便听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猛然抬头，本以为那只是个意外，可错误从此便接二连三的出现，曲子
从断断续续渐渐变得支离破碎，在按错了无数个音之后，叶思菡忽然停了下来。
随着声音的消逝，观众席也开始寂静下来，叶思菡的表情里隐约藏这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失落与自卑，难堪的神
情，强忍着泪水回到了场下。
拜他所赐，之后的参赛者的士气大不如前，发挥也就更加失常，演奏了一半之后放弃的也不占少数。
“看来快要结束了呢。”轮到上场的人数已经过百，号码也已经报到了四百多，凯明轻声提醒道。
“今天还有其他活动吗？”凌慧并没有注意到一直飞逝的时间此时已经接近四点。
“没有了，之后是参观校园，凌慧应该不参加吧。”艺术文化节期间，有许多嘉宾会进入学校参观学习，学校的布置
也因此换上了许多活泼的海报。
“恩。”凌慧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的点了点头，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凌慧和凯明并没有再做停留，甚至无视了就要围上
来的评委老师，迅速消失在了音乐厅之中。
“凌慧少爷，艺术文化节的比赛中只要拿到三次第一就可以参加最后的比赛，所以我想这个月我们应该会比较空才是
。”凯明对他们连拿三场第一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计划着后面的事情。
“也好，趁这一个月，把她的身份查清楚，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不知为何，凌慧总要一种莫名的预感，这里即将发
生很多事，但他却不愿意离开。
第四十八章：混乱的比赛
这个星期的之后几天凌慧都没有去过学校，第一个星期，学校把大部分时间都安排在了练习上，只有最后一天还有一
场自选曲目的比赛，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比赛做准备。
比赛的时间是星期五的下午，学校的琴房的确很多，但也不足以满足众多学生的需要，但为了保证公平，学校极少允
许同学请假在家，甚至可能因此取消比赛资格，但凌慧和凯明却因为音乐老师的担保而得以成功请假。
这次的比赛，凯明为凌慧准备了小提琴，选报的曲目需要钢琴伴奏，因此凯明并没有参加比赛。
时隔一个星期，凌慧对一片喧闹的校园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与其这么吵吵闹闹的，他倒更愿意回复有序的上课生活。
“凌慧，听说你这次参加小提琴比赛？！”果然，刚进音乐厅大门，凌慧立刻被人盯上了。
“是的。”回答的不是凌慧，是凯明。
“而且还是钢琴伴奏，这样凯明就不能参加比赛了哦，这样下去就不可以参加最后的比赛了吧。”某人继续挑衅，凌
慧不仅不想理会，甚至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参加最后的比赛。”凯明的回答很平淡，凌慧的神情中也看不出半分的惊讶，似乎别人的假设在
他们眼中却是理所当然。
艺术文化节开展的比赛有音乐类和美术类，两者是同时进行的，美术类的规则较简单，只要上交作品，由老师评选就
可以了，但音乐类的最终比赛却是以音乐会的形式呈现的。
通过之前的比赛确定参赛的候选人选八人，参加七场主题不同的音乐会，由七次的平均成绩来确定最终的名次。
而这样的比赛之所以有难度，可以区分高下就是在于这样的比赛除了钢琴以外所有乐器都必须有伴奏，而伴奏的人不
可以是同一场比赛的选手，简单来说，就是作为伴奏的人不可以参加比赛，而比赛的最终成绩，却只属于演奏者个人
，并非两人所有。
因而，在那七场比赛之前，一般很少会有人愿意为谁伴奏，当然，像凯明这样从开始就打定主意充当凌慧伴奏的人更
加是凤毛麟角了。
比赛开场到终了就如同凯明计划中的那样完美，全场比赛就只有他们是两个人，却比起其他人的左右手更加默契。
凯明到位的钢琴伴奏很好的掌控着节奏，承上启下，既无喧宾夺主之意，又能提前渲染情绪，每一个音总是在凌慧最
希望的时候准时出现，让凌慧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尽情发挥。
他们不是双胞胎，却拥有着连双胞胎也望尘莫及的默契，不计一切后果的去了解对方，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不是什
么人都能够想象的。
全曲在两人都略显高昂的情绪中结束，从第一个音落下到最后一个空拍结束，他们没有弹错一个音，没有任何一处的
间断，甚至连两人的感情都可以用同一条线来描绘，尽管是不同的乐器、不同的谱子，可他们的动作看上去却是惊人
的相似。
“这不公平啊。”掌声初落，不待两人完全走下台，立刻有一个声音提出了抗议（不需要说是谁了 吧……）。
周围在刹那间变得如此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声音的源头。第一排的中间呢，这个不懂规矩并且不会欣赏音
乐的女孩子……
“他们两个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一定一直在家里练习。”凌慧倒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拿这件事来要挟，忽然间有
股静观其变的冲动。
“他们的音乐老师替他们担保过了，他们不会在家中练习的。”回话的应该是本场比赛的负责人，短短的一句转述之
间透露着无可置疑的压迫感。
“可是你不能就凭他们一句话来判断啊，他们这样的配合说没有练过，会有人信吗？”所谓狗急跳墙，病急乱投医估
计就是向她这个样子。
“谢谢，但是就这样的程度我们并不需要练习。”凯明仍然带着淡雅的微笑，似乎这是他在外人面前的招牌动作。
“但是你也证明不了吧。”某人的语气听起来已经完全像是在故意找茬了，“你们两个是一起住的吧。”
“是的，但我有自己的房间。”凯明对“一起住”这三个字似乎有种异于常人的敏感。
“那还是在一起啊，你们能有很多练习的时间。”某人誓不罢休，语起反倒越加咄咄逼人。
“应该不需要练习的吧，这种程度的演奏。”凯明的态度不见变化，话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留情面，就像是下意识
的避免影响到凌慧的心情。
“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面对凯明显然是嚣张的回应，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想必这句话，也不是叶思
菡一个人的心声。
“既然这么说的话，”音乐老师忽然开口，也不知道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抢在凯明之前插入他们的对话，“那么两
位就在献上一曲吧。”
“再一曲？”叶思菡不解，尽管她不否认这是一种解决方法，但她却无法理解何为学校的老师敢偏向凌慧那边。
“曲目就选叶思菡，你今天演奏的这首曲子好了，它本来也就是一首小提琴钢琴的二重奏呢。”音乐老师再次开口，
听起来，这样的条件貌似还是在偏袒叶思菡呢，尽管从他的眼神中，凌慧读出了他莫名其妙自信。
“凌慧？”凯明环顾四周，最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到凌慧身上。
“我无所谓。”凌慧的心情显然不佳，没有理会全场聚焦的目光，转而径自折回舞台，凯明则迅速的替他准备好了小
提琴。
一个极具震撼力的四音，两人都完全进入了曲子的情绪之中，周围也立刻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偌大的音乐厅一时间飘
散出一丝诡异。
两人的配合仍然绝佳的到位，丝毫不比方才逊色半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四十九章：身份的秘密
凭借着两首曲子轻而易举的再夺第一，凌慧也因此得到直接进入后期比赛的资格，因此原本还要准备的一场比赛也就
此罢休，但凌慧却没有半分好的情绪。
虽然说他的演奏上在场的所有人折服，并且也让与他为敌的人尝尽侮辱和打击，但一贯高高在上的凌慧却感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