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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 上——by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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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特别的爱好,喜欢用特别的东西润滑。”椴会道,将那白色液体挑起,闻了闻那咸腥淫靡的气味,旋即又全部送进了莫涯身后。

“很快……你便会有第二次高潮。”这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双手如铁钳一般握住了莫涯腰身,一个挺腹便悉数刺进。

动作很粗鲁,那双手似乎要把他捏断,律动得急了甚至还会张口,野兽一般咬下他皮肉。

这椴会显然并不温柔。

莫涯仰着头,除了能体会到那渐渐盘旋的快感,也从他这霸道强势之中寻到了一丝熟悉。

从前,也有一个人,一个长着一双薄唇,冷酷而优雅年长他十四岁的男人,也似椴会这般,对性事无比自信,喜欢握着他腰,予他最大痛苦时也给他最大快乐。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左柟。

和椴会一样,这个人的爱好也非常特别。

做事之前,他喜欢吊起莫涯双手,然后非常非常温柔地喂他老大一把春药。

再然后,他会拿一根很细很细的铁丝,又是极其温柔地绑紧他分身。

于是他们十之八九都是站位,左柟在他身后穿插,撩动他刺激他,看着铁丝勒进他皮肉,不许他射精,直至割出血痕,落了一地煎熬的血。

“叫吧……”通常他会在他耳侧呢喃,“我喜欢听你叫,越痛苦越好。”

于是他只得叫,如他所愿,痛苦卑微像狗一样呻吟。

叫得左柟满意了,他就会解开那根铁丝,含着他的血,技巧无比高超地替他吹箫。

束缚被释放之后的爆发,每一次他都身心俱放,在最大的痛苦之后达到极致的高潮。

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从六岁起带大,将他培养成了顶尖的杀手。

也就是他,后来害他犯下滔天大罪,锥天遁地绝对不可原谅。

“谁能渡我?”回想到这里莫涯略顿,感觉椴会在自己身体里也停止冲刺,一声嘶哑的呜咽之后,射出了一股粘腻的热流。

“那绪高僧,会是你么?”

在这最最淫靡的气息里,莫涯想起了这个本该最是干净的名字,最终推起嘴角,泛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人笑有人哭,这世界从来就是如此。

现在的高守就在哭,热红了眼眶,在脱最后一件衣服。

果然,他这辈子都是没有赌运的,在豪放了半夜之后,不仅输光了所有银两,还顺带把身上衣服也输光了。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豪言非常壮阔,可他的手还是死命抠着那条底裤的一角。

“不送。”很可惜债主没有丝毫悲悯之心,眼皮子都不带抬,就把他那条明明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底裤没收。

没办法,他只好出门,清洁溜溜的,施展轻功,“嗖”一声穿进了一条暗巷。

巷子里秋风飒飒,连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也招架不住,忍不住迎风打了一个喷嚏。

“先找个东西盖他一盖,然后再……再再找莫涯要些银子买衣服。”武功很高脑子很轴的高大人喃喃,还是动都没动抢盗的念头。

很可惜,巷子里面非常干净,最大的物事,就是一块人家扯破的桔子皮。

高大人欲哭无泪,正准备撞墙的时候眼前突然飞过去一样东西,一样看起来相当不小的东西。

高守大喜,立刻动身,迎风这一通穷追,好容易终于把东西拿到了手。

是一张纸,很薄,但足够遮羞。

武功很高的高大人长吁口气,拿这张纸挡住要害,施展轻松,“嗖”一声就飞上了屋顶。

踩屋顶路线,照道理绝对不应该碰到人,更加不应该碰到熟人。

可是天可怜见的,这屋顶居然有人,不仅有人,而且是那个见他几次他就裸身几次的人!

喜眉喜眼哭也像笑的谛听,这会子就在屋顶,也正遵循踩屋顶路线,准备抄近路回万佛寺。

天际此刻无云,皓月圆满,当空碧照。

“他娘个稀屁的。”高守喃喃骂了一句,连忙夹紧屁股,将那张救命纸抓牢。

“晚上好。”谛听抓抓头,照旧的未语先笑。

“晚……晚……晚……上好。”

“你这是做什么?半夜裸奔?还拿着张纸?”谛听的好奇心向来浓重,很快就歪着头过来,打量他那张救命纸。

“金鞭散……”

谛听才念了这三个字,高守立刻觉察到不妙。

“雄蚕蛾20只,白酒一两。选活雄蚕蛾,热锅焙干,研末。每次早、晚用白酒送服雄蚕蛾末一钱,服半月以上……”

这作死的谛听还在继续念,继而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要去抓药,哦……难怪裸奔,感情要直接给大夫瞧瞧症状!”

原来这张救命纸是张药方,好死不死的,还居然是张专治不举的药方!

“我……我……我……”高守大人面红耳赤,吃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我是举的!”

“好好好,就当你是举的,高举人!有病治病嘛,你何必恼成这样。”

高守顿住,显然被他这句噎到,严重挫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

“我是举的!我是举的!我……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最后他终于说话,引吭对月,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咆哮。

第十章

莫涯走后,秋光照旧大好地普照万佛寺。

“师哥,哥哥下山三天八个时辰零三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绪冥思,答:“应该不会。”

“哥哥已经走远了?”

“该是走远了。”

“哦。”那嗔神伤地望地。

“师哥,哥哥下山三天零九时整了,你猜他会走出多远?”隔一会,那嗔歪头又问。

“那嗔,射阳镇上西鼓楼师傅们要嫉恨你了。”那绪波澜无惊。

“为啥?”那嗔吓得一抱头,镇上打钟鼓康大叔老爱开他玩笑。

“你报时如此精准,分明是想夺了敲钟击鼓人的生意。”那绪正经地翻过一页经书。

那嗔嘟嘴,知师兄讥他,便从蒲团上起身,拍拍屁股跑出去,走出门廊,他又想起什么,折回,小胖手扒在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壳,“师哥,我娘的净水瓶还没放回去。”

那嗔出家年幼,瞧见观音像面善,就亲热地唤娘,当年他们师傅怜惜,也不强行矫正于他。现下那嗔长大,也懂了不少,不过私下这个称呼一直未改。

那绪想起那晚之情,耳根略赤。

“净水瓶被我不慎打破了,我这就下山到镇上,寻个锔碗师傅去补。”

许久,那绪叹气道。

射阳镇虽小,却如麻雀五脏俱全。镇内纵横七条大载道,条条地铺厚重的青石板,整个镇上没啥高楼,只在西侧暴发地建了座鼓楼。

那绪下了牛车,鼓楼刚好敲鼓鸣钟,正午时。

那绪仰面望天,秋雁横空。

“那绪师傅,饿了吧。”赶牛车的小老板乐呵呵地拍拍牛背,好心地问那绪。

“还好。”

“向南过去两条巷子,就是新开的素面馆,您啊,可以尝个新儿。”

那绪双手合十,礼貌地道谢后,离开。

车夫指点的巷子,那绪识得,是条闹腾的小吃街,师弟那嗔最爱的地方。

拐进巷口,那绪就瞧见莫涯三指捏着个包子,蹲在土墙下,吹着包子上的热气。

同时,莫涯也瞧见了那绪了。

两人都没有很惊讶。

莫涯朝那绪一努嘴,将包子亮高三分:“吃不?素的。”

那绪摇头。

“想我啦?”莫涯难得斯文地拨开包子皮,慢慢地咀嚼,好似那晚从未发生过。

“想施主无恙。”是真的。瞅见莫涯无恙,让压在那绪心头的两块石头,瞬间“啪啦啪啦”落地了。

“不生气了?”

“望施主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你说你不是高僧,不是高僧又怎知我和你开的是玩笑?”莫涯将余下的包子凶猛地拍进嘴里,那绪眼皮跟着一跳。

“施主从来眼里无情。世间的美好,从不逗留在你的眼里。”

莫涯没噎死,只抚掌,含糊不清地欢笑,“好,那请大师指教,在你眼里的射阳镇,是如何风情……”

“好。”那绪首肯。

余下的时光,莫涯不得不用种异常“钦仰”目光重新审视那绪。

夹道两旁普通的樟树,他能美滋滋地介绍说,这树常青,万佛寺里的佛像很多就是樟木雕的,还扭头虚心地问莫涯有没有闻到樟木香。

莫涯拨弄手指,“这批木像估计内部腐烂了。”

巷尾店小二吹捧的桂花糕,味道依旧甜津津的,也没啥出奇特别,他只吃了一口,便小心翼翼地包好,说那嗔肯定欢喜。

……

总之,要那绪一开口便可说得魂灵出窍,眉宇间总是围绕淡淡的欢喜,小镇角落的一根枯草就能让他乱感动一把。

世间真是如此美好?

莫涯怎么不觉得,如此蠢的地方,那绪怎么就能悠悠然然捣鼓掉那么多时光呢。

打个哈欠,扫见左边巷道上,有一挑担老汉边走边摇铃,慢慢走来。

他身边的那绪,立即展笑迎过去,唤道:“这位大伯请留步,贫僧要锔碗。”

何为锔碗,莫涯弄了大半天才搞懂,原来就是修补瓷器。

老汉把那绪递过的碎瓷片,大致整回原型,摸摸胡子,“按锔子算,得十三个子。”

那绪凝神盘算了下,道:“便宜点成不?八个。”

老汉摇头。

莫涯最见不得讨价还价婆娘相,他不耐地丢给老汉十五个铜板,“修好点。”

“好好好。”

话说,老汉修瓷的架势不错,擒了把弓样的玩意,拉琴般地在修瓷瓶。

那绪耐心等待,神情活脱不是见老汉在干活,而是听他在弹琴。

半柱香的时间,瓷瓶修好,老汉整好担子,又开始摇铃,穿梭街巷兜生意去了。

那绪端详水净瓷瓶,不紧不慢道:“老人家在这镇上做生意已经有些年月了,就爱和雇主讨价还价,图个乐趣。”

莫涯撇嘴,原来还是自己多事了,于是他白眼,恶毒笑道:“这层乐趣我是没法体会,不过房趣,我很有手段。”

那绪旋即不响。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笑了。”莫涯挑眉,看看天色,“我该表演了。”

“施主表演什么?”那绪奇道。

“杂耍。后背睡钉板,胸口碎大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绪一窒,小心又小心地问:“莫施主会硬功夫?”

“功夫我会点……”莫涯贼笑,在那绪松口气的同时,他又补了后半句,“但硬的不会。只是试试能多疼。”说完就拉起那绪的手,非常欢快地朝杂耍班奔去。

才到闹市口,见到那张钉床,那绪的脸子就开始发白。

“那个……就是大石,好容易从山上找的。”莫涯又指着一块绝对能压得死人的大黄石。

那绪的心莫名一紧,很是明显感觉到了疼痛。

“各位各位……新花式,睡钉床碎大石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班主的锣很是卖力地敲了起来。

莫涯直腰,有模有样整理了下仪容,又将手上带着那颗枣核摘下来,放到那绪手心:“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了。”

一副交代遗言的腔调。

那绪的手就有点发抖。

那厢莫涯已经举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还没到场子中央,就突然被人扑住,一把抱住了大腿。

“还我的钱!”这位尖叫。

那绪跟上来,看着那位小乞丐,道:“小施主,他为什么会欠你钱?”

“因为我穷极无聊,昨儿个抢了他的全部家当。”

“对,三文钱!!”

这句对话让那绪彻底崩溃,转过身无语复又无言地看住了莫涯。

“我知道我有病,病由心生。”莫涯道,那双黑到发蓝的眼睛里难得闪现真诚。

那绪低头,握着他的那颗枣核,绝对猜得到他下面一句会说什么。

“想问大师,你愿意渡我,救我于万劫水火么?”

果然,那厢莫涯在说,轻飘飘的,一副吃定他的腔调。

那绪咬牙垂目,低语回绝:“莫施主自己都不爱,何人能渡?”

“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莫涯向前迈进,没有回头,又是轻飘飘一句,“可惜,系铃人不是你。”

那绪眼睫一动,眼皮却没有抬:“莫施主,我忽然觉得心口不舒服,有劳你现在送我回去……”

“等表演完,我便送你回去。”莫涯笑得很慷慨,“正好免费请你看表演。”

出家人果然不是打诳语的料。

没手段的那绪,睁开眼,仔细地想了想。随后,他看看手心的枣核,又瞄瞄净水瓶,终是叹气,“观音菩萨肯定更想要只新水瓶。”

说完就拿起瓷瓶冲向莫涯,努力砸去,凭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应该可以砸倒莫涯的。

莫涯受击,转过身,干眨几下眼,果真歪歪地倒下了。

“大师……”班主以及到场看热闹的,谁都没想那绪来这招,大家当时如堕烟海。

“他是被孽物缠身,表演非他本意……”那绪干净利落地背上莫涯,眼风掠扫,“各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保佑!”

趁众人茫无头绪,那绪赶忙上路。

“我说这主怎么莫名其妙来拼这命,果然是不正常。”许久后,班主只得挠头。

这一路,佯昏的莫涯,头浅浅埋在那绪的颈窝处,鼻尖闻到股清爽的味道。

突兀地,莫涯想起了那绪所言的美好。

他恶毒地偷笑,眼下最美好的暧昧,便是——

那绪背着莫涯,走啊走啊……

山道逶迤向上,两侧古木影影绰绰。

莫涯回归,最开心的是那嗔,他幸福地围“醒”来的莫涯,转了一圈:“哥哥,因何你不辞而别?”

莫涯咳嗽,察言观色:“因为,有点闷了。”

那嗔默默对手指:“寺院很闷啊……”

莫涯不吝笑容,摸摸他的光脑壳:“逛了一圈,还是这头好。”

“嗯嗯嗯,不过下次哥哥觉得闷,可以找我陪你玩。”

“那好……”莫涯眸中闪着狡黠,“不如我们现在就玩躲猫猫?”

“啊!”

“你不知道躲猫猫是什么?”

“知道的!知道的!”那嗔欢跳,脸袋小肉一抖一抖,“就是没玩过!”以前他远远瞧过山下的孩子玩过,老羡慕老羡慕的。

“施主,你的头……”那绪歉意地问。

“只是一点头昏,不碍事。一起来玩。现在开始,我数到一百。一,二,三……”莫涯闭眼,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那绪拉入游戏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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