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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 下+番外篇——by贫道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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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见面,险些认将不出,仔细看去,又不曾大变,只是一去经年,患难颇多,不时常回想,自然生疏。是说已然还俗投奔金光教,头发也长出青茬了。李维虽有些好奇,终究不好多言,每言及李齐如何,连这不擅长打诳语的,也只拖言带过,不肯如实相告。两日来多得他相伴,也有个讲话,说也怪异,短短半年,金光教上下竟没几个眼热的,除开钟护法,也有秦行者露过几面,再没别个了。

这夜晚间,送去同文,正作梳洗,忽闻门外吵杂声阵阵,并不平常,极是不善。跌忙披上外衫,就要推门去看,忽有人促门,却是同文去而复返。瞧他神色匆忙,十分惊慌,李维暗自叫奇,心道大师平日里可是见惯大风浪的,不知发生何事,可不简单。

“大师,这是何故?”

同文稍作喘息,伏在门上侧耳细听,回过身同李维道:“此地不宜久留,施主快快随我来。”从还俗以后,不同过往唤人,此间一时情急,竟换了称呼。

李维受他拖拽,掐捏得狠了,吃疼却不敢大声,只得蹙眉颔首。那同文一手去推门,复又收了回来,只听吵闹声渐进,眼下已到门外。

内外只有一门之隔,透过窗纸,隐约能见火光摇动,概是众人举火把而至,听声响,是围困住了谁,正要施困。李维耳尖,听见当中有人呼唤李齐,登时变了颜色,反握住同文手臂,厉声道:“大师!外头是何人?可是阿齐出事了?你快同我讲明白!”

同文神色犯难,不及讲话,岂料李维此厢一开口,外间如同响应,一声吼叫,如虎咆如龙哮,震耳欲聋,惊人心神,那木门咯哒咯哒抖动不断,纸糊窗户纷纷破碎,脚下地面也频频微震,隐约几声惨呼,许是离得近了,坏了耳朵。

待这一声已毕,哀告痛叫声四起,火光也尽数熄灭了。

透过纸窗漏洞,影影绰绰有人靠近,同文牙一咬,将李维退在屋内,自运气一掌抵门,口中道:“快走!此处不可留!走!”

那做兄长的心中惦念弟弟,情知他就在门外,如何肯休?又见同文不似平常,心中一时果决不下,呆立在原处,兀自“阿齐阿齐”呢喃不断。

同文如临大敌,真气翻腾,环绕周身,拼尽数十年修为,只为渡这一劫,怕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救人不成,反倒要将自己折在此处了。念头只一闪而过,高手过招,不容神走心差。

来人未近,气已先至,浩浩然恰似波涛浪涌,荡荡然真如天将奇峰,鼓推得同文不得不气运之至,浑身衣袍无风自起,脚下石板亦为之龟裂,双目乍露金光,口中一声清斥,额间一点佛印生成,即便垂唇立目,依旧宝相庄严,宛如降龙的罗汉、护法的金刚。

来人不受其阻,脚步稳健,丝毫不滞。一步、二步、三步,待上足了三个石台,只见门里的同文,已然面目充血,口呕鲜红,依旧是那推门的姿势,却生生逼退了五步开外!脚下蹬出两道沟痕,石去土露,足见其受力之巨。

那人来至门前,一手轻轻抚上,轻轻柔柔,继而以额抵之,双目阖拢,眼角落下两滴血泪,粘腻浓稠,真真是不掺杂一点水份,名副其实的血泪了。

众人尽瞧着他动作,方才呼痛的,此时也不免噤声不敢高喘。夜风飒飒,霎时间,只有那两方承力的木门咯吱吱哀叫,连他发丝摩蹭门板之声,也清晰可闻。

许久,只待门内同文眼见要支撑不住,口中血涌如注,湿了好一片前襟,依旧不肯收力。李维暗道,如此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就要上前救人。正在这时,门外轻飘飘钻进个字儿来——

“哥……”

如泣如诉,璇旎缠绵,多少是非恩怨,多少生死波折,全都融在了这一个字儿里头。其中疲惫萧索之意,正如同一把钢针,根根扎在李维心上,疼的四肢发软、脸色死灰,失了一身的力气。跌坐在地,嘴巴张张合合,哽咽在喉,石堵一般。好半晌才勉强出声:“阿齐……阿齐、阿齐!可是阿齐么!”

就地扑跌着要去开门,同文急叫道:“万万不可!”两股内劲本就勉强相互持平,他自来处在下方,又一分神,顿时教击飞出去,狠狠撞倒了几张椅子,才堪堪停住,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当场。

说也奇怪,那同文功力一收,外头的也收了去,一片死寂。

李维恐他消失,边哆哆嗦嗦强自站起,便道:“阿齐?阿齐!”扑在门前,就要推开。此时,外头人开口回应道:“哥……你真是我哥么……”

这一句话,武当重逢之时,李齐讲的。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竟又重讲来。他一说完,自顺门板滑落了下去,全身贴在上头,有气无力等着回答。

李维身在门内,却好似知道门外之人如何行动,按在门上的两手,也随之滑落下去,正停在他头颅处,百般滋味袭上心头,也不知作何回应,只好也将那时回答,再次讲来,“小混蛋,”语出泪落,声哽如叹,“……你且早早吓死我罢,死了便不与你提心吊胆了。”

话毕,咯吱一声,打开门来。月光倾泻,只见他弟弟一脸鲜血模糊,闭眼睛靠了上来,那一抹笑,好似卸下了千钧重担,自是心安怡然。

那一个一身脏污里衣,只罩着凌乱外衫的书生,亦漾出一副劫后余生来,俯下身去,将弟弟搂在怀中,抱着脑袋轻轻唤道:“小混蛋……皮猴子……个不教省心的魔王……”

再看去,怀里那个,早睡得死了。只有脸上一片痴傻笑意,不曾退去。。f4b9ec30ad

且说其中始末。

当年,李维李齐跌落悬崖,遇异人杨峰,其学艺武当,一代枭雄也,后遭人陷害,跌落悬崖,陷下身于地面下,双腿具残。众皆以为身死,再无人问津,渐渐销声匿迹于江湖。唯恐一身武学就此断送,恰巧天降二童,实乃天意。

他本意二人尽授之,择能为者。奈何李维身骨不佳,并非习武料子。倒是李齐天生天分,武学一事,更是一点即通。人无完人,虽是个奇才,却心性不善,小小年纪便阴狠歹毒,血中有些兽性蛰伏。杨峰的功夫又走狂嚣,最忌不能自控者,一旦有差,必定走火入魔、泯灭天性、无杀不欢。

天无绝人之路,相处日久,李齐对兄长过分执着,落在杨峰眼中,心道许不是个拿捏。故意放任之,甚至推波助澜。那个小小娃子懂得甚么?至多比别个多些心眼儿,终究不过如此。待艺成之时,心性早已定下,一生一世眼中、心中,也容不下他人,也容不下李维心中眼中有他人。也是他生性偏执,遭遇多舛,先有了不正的念头,否则任你杨峰如何施展,也是无用。

眼见安排万全了,杨峰教李齐以李维为咒,发下毒誓,替他完成两桩心愿。李齐怕他打杀李维,只好从命。头一桩便是接手金光教,第二桩则是灭武当。其后,又将毕生功力传了与他,才放了去。

李齐受用了他功力,却不肯就此罢休,新仇旧恨一起,亲手了结了,才算痛快。杨峰死前与他道:“你要杀我泄愤,自由得你来。不过应了天的誓,倘不愿见李维遭难,还是守诺为好。李维如若知晓头尾,想是宁愿身死,也不肯你为他杀人染血。嘿,你不杀人,他便死,且看你如何决断罢!”

李齐蹙眉侧头,状甚疑惑,“杀人罢了,好甚告知我哥,要他啰嗦?你自先下去等着,我将他们一一送下去见你,待数满了,你再投胎罢。”

杨峰果怕他与李维讲了,那书生可要阻拦的。如今听他一言,方才安心去了。只可怜他生就一世豪杰,死的却着实凄惨。用心竭力教出的徒儿,满怀怨恨,施展百般折磨手段,才放他死。也不给一培黄土,剁成肉末,直叫野兽啃食干净了,他才动身去寻哥哥。杨峰的坟也是后作的,里头连衣冠也没一件。足可见李齐恨之切。

却正是苍天开眼,世事尽有因果。李齐当日那般对授业恩师,望后遭的罪,也不是无主的冤孽。从武林大会之后,愈发沉溺武学,对李维的心思也有些淡了,是以内功反噬,愈发狂躁、易喜易怒,凡事不能自已,念生必动。如若不然,便坐立难安。之后灭武当,杀伐甚重,愈发诱其入魔。去寻了一次李维,却扑了空。归来后又平定金光教一场叛乱,戮尽举教上下不敬、不从、有意反抗之人,一身血迹淋浸,宛如修罗,彻底成魔。

合钟万全、同文和尚二人之力,趁其杀意懈怠之时,才勉强缚锁于室。许是自己也有所体悟,不曾多做挣扎。

却不知是何作用,从李维归来后两日,连连异动,那钟万全、秦飞,更是轮流看守,寸步不敢离开,唯恐放虎出山,大开杀戒。他行功之时,一分理智也没有的,不分敌我,杀尽而止。

这一夜晚间,换同文去守,刚入内,便惊觉起来,李教主双目血红,奋力挣扎,一出手震伤了前来钳制的秦飞,亏得钟万全拖延,同文趁机去到李维房中带人,那知被劫当场。

讲到此,同文不禁面色微红,念了一声佛号:“当初一见你兄弟二人,便已窥得天机。只有渡你二人此劫,贫僧方才能圆满。只是不曾想,修为尚且不足,来也无甚大用。最后关头,终究是兄弟天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维道:“大师言过了,多得大师慈悲,才有阿齐活命。李维当扣谢不止,难报答一二。”又看一看入睡的李齐,叹道:“我这弟弟怎的如此命苦,不晓得前世造了什么孽,好教今生来还……”

同文沉吟片刻,道:“施主当真欲知,略请一步。”

见他神色有异,李维不由随着去了,这才引出一段,书生休怨今生苦,和尚说破前世缘。

第40章

有道是,姻缘本是前生定,曾向蟠桃会里来。李维李齐前世到底有甚冤孽瓜葛,落得这一生坎坷?且听同文一语道破,不外乎循环因果。

要说这二人颇有些来头的,一个是历经千百载,修身养性,一朝得以脱凡出尘的道士;一个是戒荤茹素、潜心修炼,终究位列仙班的老虎精。

在凡间许是有些威风,换了天上,道行清浅、出身寒酸,自然受众仙人排挤。镇日里同些相同境遇的下九流小仙鬼混,就此相识,纠缠出一段不可解的孽缘。

彼时道士初升天庭,野心勃勃,自然不肯终日混迹,一门心思要往上爬,只为了寻些机会,才不时来往。自打见了那虎精妖仙,不由得心驰神往,有意收其为坐骑,少不得一番殷勤。那虎精乃是虎中上品,通身雪白,神骏不凡。生长在极寒北地,终年冰雪覆盖,灵气丰沛,且人迹少至,自古以来便是妖精修习的圣地。那原身彪悍威猛,又兼之法术不弱于己下,若能收在座下,好不风光。

老虎却是个极纯粹的心性,他自来只顾修炼,不管其他,况前身又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虽颇具灵性,哪里晓得人心险恶?好在他独来独往惯了,不甚与人亲近,任凭道士百般讨好,只作罔闻,视而不见。反倒是那道士,始也觉着雪虎稀奇,来往久了,渐为其清冷淡薄吸引,收敛了好胜之心,镇日里同他一道平心修道,朝夕相对,不辞日月。

一晃千年,二位已略有小成,比起些个花天酒地、醉酒笙歌的上仙,又不知能为几分。时值人间改朝换代,烽火四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有些修为的小仙纷纷下界,欲积攒功德,受奉人间香火。道士有心要偕同虎精一同前往,争耐那是个不好见血腥杀戮的仁兽,劝说几回,尽是无用,便自去了。

他前脚刚走,那虎精便有了悔意。千年一刹,二人焦孟不离,如何说舍便舍?眼见他不似以往一般,见他坚持,便弃己见以从他,自来古井无波的心中,也不免多一番滋味,难以言明。堪堪忍耐了半日,身边少了个人,竟坐立难安,心如火烹,遑论静心潜修、习练法术。只好追随寻下界。

那白虎莽莽撞撞出来找寻,人海茫茫,哪里轻易找得见?算上为兽修仙的千年,也是循规蹈矩、不敢稍怠,整整活了数千年的妖仙,竟然就遭人陷害、利用。受了不少欺骗、吃了不少苦头,始才晓得人类本性狡诈奸猾,遇异于己者定要诛之。

方才明白,那道士与他的好。

一遭人世行,学会不少,没个正经人教,自然学不到正面东西。当中又有一桩人之独有的爱欲一说,少不得一番搬套,不觉心境早已不纯。兽性本淫,一旦开戒,再欲罢不能。极是不能自制的。

那道士在下界,无数杀伐,一身血腥。同来的仙人早纷纷回天上去,留他一个,把权利迷花了眼睛、熏染了心思,再不愿回、回不去的。弑君不臣,妄想以仙道一统天下。

二人再相逢,却是个物是人非。各有所欲——你要我助你皇图霸业,我要你许我肉色荤欲。

一念之错,半日之差,叹矣。

大凡追逐私欲的,多没个好收场。二人身为仙家,不守清戒,私入凡尘而不行善果,搅乱人间致使世道更乱,残杀生灵无数,罪不可赦。教一路追杀,绑缚上天庭领罚。判剥剔了仙骨仙筋,打入轮回,重修仙缘。

同文身为方外之人,讲起来无甚滋味,只有语气略带慈悲,又有所慨叹。李维却听的入神,隐约觉着熟悉,细细想时,又想不起个由头。不似先前忘怀前尘之时,犹如重重雾里,看不真切。这一次却当真是一丁点也回想不起。正待要问,忽听身后房门一响,回首望去,只见李齐靠依在门侧,披头散发,艳阳包在里头,整个人都要融了进去了,只一双眼睛穿透出来,不肯化了去,直勾勾把盯着,半晌弯出一抹笑来,飘飘荡荡,看不真切。

“哥,我要同你做夫妻。”

俄而天转地换,宇宙交错,那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一身雪衣,踏过一场战火烽烟,不着半点尘埃,款款走来,面上带着从未曾见识过的妖艳媚态,笑的也熟悉也陌生,行到近前,缓缓跪下,执起一手来,放在唇边轻啜,抬起眼儿来道:

【念真,你同我做夫妻罢。】

——兵败将亡,四面楚歌,前无可进,后路无退,已至绝境。此时有他相助,莫说卷土重来,将来霸业可成,千秋万代不在话下!还犹豫作甚?

那身披战甲的落魄霸主,仰天放声大笑,冲破血云漫天,宣誓绝处逢生,就此力挽狂澜,昭告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扯拽起那人头发,凑在面前,四目相对,道:“白宣,汝果能成全吾一场,汝之所求,无所不应!”

自对方眸子里头,映出那一张血污面孔,神情早已疯魔,何等阴毒残忍、又决绝凄凉。

李维打了个寒噤,回神过来,满面冰凉。正要伸手去触,忽被抓住,却是那分不清是谁的凑了上来,可着滚烫的嘴巴拱了几拱,将湿冷尽数允了去。

到如今,还如何能自欺,只作兄弟?

李维双目合拢,似哀似叹。

倘若一切尽是前缘注定,凡人,岂能与天斗?不从,更待如何?

任凭抱了个满怀,再没有丝毫挣扎。

“冤有头债有主,此生当还债,不复冤屈人……”

同文早已识趣儿去了,李齐将他哥打横抱起,欢天喜地洞房花烛去了。天光正明,无异于白日宣淫,那李齐可不是打理这一套的。李维又浑浑噩噩,搅不出个对错,一个初尝龙阳不得门路,一个久慕露水横冲直撞。好一通呲牙裂嘴,慌张窜跳,坏了良辰美景、浪费佳人在抱。

晌午饭点,钟万全忝老脸来叫,不妨他教主奔了出来,扯领子拽脖子,口口声声害了他哥性命,速叫郎中来。吼完了又急三火四奔回去,扑到床上哼哼呀呀哭个不断,看那副凄惨模样,不晓得还道他才是教祸害的那个呢。

郎中请来了,又唧唧歪歪不放人近身,非讲个什么“悬丝诊脉”。那郎中额头突突直跳,强耐性子进言道:“令兄是皮肉外伤,如何悬丝得?老夫无能,做不来,但凭另请高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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