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他人手！
李维那厢决意坚定，直教钟万全这般老江湖亦不得不挑起大拇指，喝声好样的！
虽达不成原先那目的，到底是把李维留下了来，亦教他明白了身处境况，算得成功。
钟护法深深呼吸一口，心道这兄弟二人皆不是好相与的善茬，向后少不得谨言慎行……
28.夜半三更
李齐靠傍晚才探头缩脑回来。
只瞧见他哥面沉沉，看不出个四五来。他心中打怵，知道不好。昨夜那事还未了结，今日又添多事端。他哥现在知道
了真假，还不大耳刮子可劲儿甩他。
这般一想，李齐那厮又乐了。他道，扇他可是不能的。自打他降生，李维拍他的次数手指头数得来。至多不过狠骂一
顿，个中经验，他还少了？
李维与他招手，唤他近前。
李齐偷转身吐了口唾沫着眼皮子上头，水汪汪泪汪汪。在屋子外头就噗通跪了，膝行过去。叫他哥一阵好疼。
李维那里受得这个，就要起身去拽，又想起还要说那事，万万分重要，他这般郑重也好。强自咬牙忍耐，绷紧脸皮，
道：“好个金光教，好个李教主啊。如今，李大教主这一跪，我是受得还是不受得？”
李齐见状忙迭声叫哥，扑到李维眼巴前，又是搂脚牙子又是摇裤腿子，好一番耍赖。
李维被他闹得哭笑不得，心道原也怪不得我，瞅他这般孩童心性，那里算得一教之主？那泼皮教主便有他的份！
“好了，莫闹。为兄有话与你讲，你且好生听着。”
李齐搂着他哥两腿坐了，任凭李维伸手拽他，也不起身。李维无奈何，续道：“若在其他，你当教主可是风光，只是
这金光教声名不好，依我瞧来，虽不似人说那般皆是妖魔鬼怪，比起寻常人来，也都肆意妄为得。事到如今，也不好
叫你辞了去，只求你往后为人处世多思多虑，以身表率，领着人家走正路。”
李齐这厮心里头有鬼，听闻他哥这般告诫，旁的没想，先觉着他哥要走。急得这齐狗儿险些寻堵墙去跳。扑到他哥腰
间，狠命勒住，嚷嚷道：“不许走！不许走！”
李维心头好笑，那一句是讲要走了？又怕他一胡闹忘了些个正事，忙拍他脑瓜子：“小猢狲，消停些。”
李齐一听他哥没应他，心里头总也落不了地。掐着他哥腰，抬头道：“你应我，我才不闹。”
看他这般强硬架势，李维只得叹气妥协，道：“应什么应什么，你个催命的讨债鬼。你便是叫我走，我走去天边儿么
？这世间也只你一个亲人了，只要你好生听劝，莫多造杀孽，我就在你身边儿吃斋念佛，给你求个安泰。”李维伸手
拢了他弟弟耍赖蹭掉那发髻，看他弟弟讨贱儿把嘴脸蹭他手掌，又道：“只你莫嫌我琐碎才好。”
李齐方开始还舒坦，最后这句不得意了。瞅他哥面色怅惘，准知道又是想起那贱人来了。李教主大为光火，又不好来
硬的，前次被他哥那一吊吓的破了胆，多少日子来也不敢逆着他哥了。
李齐心道，那死鬼老婆孩儿有甚好处？我教你只念想我一个，你偏不的。说你说不过，你又骂我祚腾；迫你你又拿死
要挟我。你还当是我哥么？那贱人活着时候你便偏帮她，死了你还偏向她！
李二爷愈想愈气，却又拿他哥没奈何。急火一冲，大嘴巴一扁，当真掉了金豆子。
“你总说世上亲人只我一个，那我不也只你一个么！”
李维瞧他哭得可怜，心就软了半截。又听闻这厮一番抱怨，真恨不得抽自家几个嘴巴。顺手去替他抹泪儿，揽到怀里
头拍他背。“不哭了不哭了、是为兄错了、往后再不说走也便是了。瞧瞧，都做教主了，还跟我掉猫仔儿，羞也不羞
。”这般哄着。
李齐边嚷嚷不羞就不羞，边把脑袋搁到他哥怀里，心就搁到他哥身上。搂着他哥那俩爪子，左扭扭右挪挪。就觉着他
哥身上那味儿，好闻得紧，冲到鼻子里头，五脏六腑都服帖了。更别提他哥给他拍背，要给他按个猫耳朵，这时他就
要咕噜了；给他装个狗尾巴，怕是要翻肚皮了。
李维安抚了一会子，道用饭吧。
那小厮一见风波稍歇，乐得大口吞咽，并着他哥傻笑。
李维勉强回应，只待他吃完了，方才说了两句日后莫要再饮酒，他甚不喜云云。
李齐老实诺了，乖巧替他哥收拾碗筷，下去厨房了。
半路遇着换班那高榕。只见她手中端了碗事物，辄上前问话。
高榕吱唔道：“近几日气血不畅，无甚食欲。些个补气血旺开胃的药汤……”
她这厢尚未说完，李齐抢到：“说来，方才我哥面色不好，想来也是气血那事，饭间也未曾动过几筷——”他自顾说
，又把手中碗盘硬塞了人家怀中，自家夺了药碗朝他哥屋奔去。
高榕面颊嫣红，未来得及拉拽住，几次张口终是未呼出阻喝的话来。
李齐此番算是乖顺了，推门之前先敲三下，听他哥屋内叫进，他才捧了药碗进去。
看他哥正搁了水盆儿泡脚，跌忙殷勤上去，给他哥搓揉脚底、反复捏拿。
李维瞧他这般，悲从中来。早知如此，当初讲出龙叫来，也不留他与杨峰学武艺。好好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娶一房媳
妇儿，可比这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江湖好得千百倍。
李齐伺候他哥拎净脚上水，可着干净手巾板儿擦了，放到床里头去。瞧李维冲他笑，可把李齐乐得，并手脚不知那处
放了。一眼瞅见那药汤，忙与他哥端来。嘴上头还叨咕些个饭顿要准时，不可伤了脾胃云云。
李维心中怜爱大生，也不计较药汤当中都是些个甚么，就着李齐手，咕咚咕咚两三口吞了去。净干之后，李齐瞅见他
哥蹙着眉头，提着鼻子，嘴四周一圈黑乎乎药汤，这般情景着实难得，孩子气得哩。他伸手去给李维擦嘴巴，正巧李
维伸出舌头去舔嘴角。
碰个正着。
李齐手指头上湿漉漉暖呼呼，软的很。只可恨手皮太厚，这小厮心中突生个念想——把个手皮剃了一层去多好……
李维那里猜想到这么些个弯弯道道，就要往回收舌头。
眼瞧着那抹红缩了回去，李教主急了，伸手就去捉。把他哥舌头钳到两指头间，顿时柔软滑腻，妙不可言。李齐瞪圆
了眼珠子，盯盯瞅着，他自觉着好似闻得见那舌头上的药香，平日里厌恶得紧，这时候恨不能上去嘬两口，啯两下。
他脑瓜子里头想着口感口味，喜欢得不能自已，舌根一酸，口水涌出，李齐“咕咚”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李维被他捻得难受，本以为他是见了什么异物，又不见他还有旁的动作，道概是又胡闹了。一巴掌拍到他弟弟脑袋上
，不轻不重，只不小一声。
李教主这才回神，慌忙收了爪子。
李维骂道：“作乱货，速速就寝了，我这也歇了。”
李齐恍惚之中，摇摇晃晃被他哥推出了去。
后半夜，李齐躺床上辗转不寐，满脑子里头都是那尖红彤彤一截儿舌头。把两根指头放到眼巴前，夜半三更，李教主
俩眼珠子同那黄鼠狼不差，绿油油放光，盯他手指头跟盯老母鸡那般。半晌，又凑到鼻子底下，就好像还能闻见甚么
味儿呢，一近又近，只可恨鼻洞不大，不然就塞将进去。还不赶劲儿，李教主伸出自家口条去舔，先跟外边舔，最后
索性放到口里头去了，吮得津津有味、吸得啧啧有声。
就瞧着薄被里头，缓缓立起根棍儿来，顶得那方被子鼓起个小山头。须臾，李教主呼吸愈重，渐扭摆起身体来。空着
那只手偷偷摸摸潜进被窝里头，做些个甚么不消说。
扭了半个多时辰，李教主翻了百来个身，喘声似犬，那棍子精神抖擞、半丁点妥协那意思也没。
教主愤愤起身，恶狠狠掀了被子抛到地下，露出光溜溜下半身，他小兄弟不依不饶挺直了站着。那两根手指头被他啯
白起了皱，可怜李齐仍拿那孽根无有办法。
这厮咬牙切齿瞪了它半晌，最后灰溜溜下床奔他哥那屋去了。
李小贼摸到他哥窗根儿低下，打算先听听动静儿。
这时节，他哥合该睡了。他这般想，把耳朵贴了窗户去听，奇道，里头隐约有粗沉的喘息声。那声音他熟悉还陌生。
自来都是他自家出，今次却换了个人儿。
李教主一听，出了门被夜风一着有些萎靡那根，立马精神百倍。这小厮用舌头尖儿舔破窗棂纸，瞪眼去看。
那里瞧得见？！
这夜半三更，外头月光明晃晃，里头黑洞洞一片，劳什子也瞧不到的。
把个李教主急得抓耳挠腮，偏生耳边儿上那声音又时断时续，这时节假使可以，李齐当真想吼上两嗓子，踹飞了碍事
的石墙木窗。
他又怕里头完事了，不敢耽搁，一翻身上了房。
这时刻如若是有人经过，李教主那笑话是闹大了。大半夜不就寝，光着腚上房——怕是过了身亦为人津津乐道。
李齐那里还管的许多，揭开砖瓦，撅着腚往里头观瞧——仍然是瞧不见。房子内里又无有烛火，怎生看得。
李教主算是火急了。
撂下房瓦，自打门房之上那气窗飞入，丹田一较劲，双腿一勾，倒卷珠帘，搭上房梁。轻巧一翻身，附到梁上头朝里
观瞧。
屋内倒是月光稀疏，勉强看得清楚。只是光腚李教主细细去看床上，差点气没了气儿——李维满身裹了薄被，至多能
观见铺盖一起一伏。
罢罢罢，聊胜于无。
李教主细数着那被下起伏，脑子里头都是被下情景，慢慢跟着喘气儿，不大会子就来了精神头儿。他一手搂抱房梁，
一手在下头撸动，俩眼珠子凶狠狠着床上，怕是眼眶子再大一些个就要飞出去了。
却说李维，他素来是清心寡欲的主儿，怎的今晚上兴起自渎的勾当了？
到头来是那碗药汤。
高榕是个女儿身，身量多大、功夫多高，每月总是要走一遭的。她常年奔波，风里雨里，也不晓得好生保养，就落下
个经水不利、少腹满痛的毛病。她那时端的，是些个妇用补血补气的方子。高榕本想唤李齐，一来是他走得疾，二来
那年头，这些话儿个大姑娘可说不得的。
女人性阴，又是经期那至阴时节服用，李齐不知就里，给个年轻气盛血气阳刚的李维服了，后半夜药效一发作，李维
打熬不住，只得上手去鼓捣了。他面皮子薄，覆了被裹尚羞得满面通红。偏生好一顿扭动，也不曾爽利。他自也不清
楚个中缘由，翻来覆去也好一番折腾。
那成想，他这番，全把房梁上小贼瞧到眼里头了。
李维手中握着那根，腰背前后挺动，眼儿紧闭、舌头尖儿顶着上牙膛。一会儿，自枕头边儿上扯出一方汗帕子，一同
放到下身上，才加快速度，闭了气息，全副精神都放到那上头，几十下后，扑哧一声，挤出了来。忙用帕子接了，意
犹未尽前后撸动几下，方才瘫软下来，呼呼喘粗气。
他时弄完了，房梁之上还附着一位哩。
适应了月光的那位，死盯着李维伸到外头呼气儿的脑袋，只瞧见红扑扑一张脸蛋儿，全无平日里头那威严，鼻尖儿上
头还亮晶晶顶着两滴汗珠子，那一张嘴较平时要红、要肿、要、要……这厮在脑子里头一会儿一口咬上那红肿，含到
嘴里头吸咬；一会儿那红肿又代替了他那爪子——这想法可了不得，李教主手指头狠狠按进房梁木头，生生抠出五个
洞来，另一手加快动作，不大一会儿，自他紧咬的牙缝当中挤出俩字儿来——哥、哥……
扑哧，一道白浊由天而降，正正掉到正下方那桌子上头。一发那里完了，李教主又接连交代出去五六股，方才偃旗息
鼓。桌子上头一只茶杯糟了劫，接了四五下。
李齐伏到梁上歇匀了气儿，就要翻身下去。心里头想着还要处理了桌子。恰巧李维起身收拾残局，他只好趴了回去。
李维把帕子放到水盆儿里头搓揉数下，搭到盆沿儿上晾着。又转身到桌子前站下，吓的李齐一缩脖子。李维倒无有注
意许多，可着茶壶倒了杯水，饮两三口解渴。
李齐再厚的脸皮，此时也不仅红透了。低下脑袋去瞧，那“出事”的杯子孤零零放到一旁，李维抓的是别个杯子。
他这厢又有些个失望了。
第二日，李维奇道，晾在盆沿儿那方帕子怎的不见了？桌子上少了个杯子，桌布也不知所踪。莫不是遭了贼了？这贼
偷得也怪，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把事儿与李齐讲，李齐哄着添堵过去了。
29.分路
那日后，金光教之事既已然曝光，余下的劝说李维尽快前往武林大会。
李齐表现并不积极，一拖再拖。眼见日子将近，钟万全终于不能忍耐，顶着李教主凶狠瞪眼，亲自与李维商议。
李维应了痛快，他道这些个教内之事那里用得他多嘴，全凭大家与李齐研究便是。钟护法心道，不牵着你，怕是教主
不肯走。真真是忠犬义鹰，端的好教养。
只是这些个多借了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说的，他家教主坐了他哥身后头，李维是瞧不见，与他脸对脸，正正受着那
不善眼神儿，又讲了些个不着痛痒的客套，钟万全欲起身告辞。
李维忽道：“那武林堂会，在何处举办？”
钟万全道：“回公子话，今次定在咸阳。”
李维沉吟道：“此去咸阳路上，倒是距离南水村不远……”原他心中一直惦念回去瞧瞧，出来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李
泼皮消息，或有意或错过，也不知那人死活。如何也说不得，那人名头上还算他二人亲爹，如今齐弟已立业，自己境
遇也算得好，如若能帮，需得帮上一把。他这般念想，便要趁这时机回去南水村。
钟万全道：“若是早几日出发，绕道去一次倒也无妨，但只是今日才出发，怕是疾赶也将到——”他垂首不语，概是
不欲多生枝节。
李维那玲珑剔透的人一个，见其为难，忙道作罢，待到将来再有机遇也可。
钟护法暗自庆幸，忽又听他家教主打个嗓儿，心登时凉了半截儿。
“哥，要去就去呗，我陪着你。”李齐腻到他哥身上，又搂又抱，真与条癞皮狗好似。他哥几次想纠他，碍着有外人
在还是李齐下属，怕说了他伤他颜面，只得一忍再忍。
“罢了罢了，也不是甚么着紧地，寻下次吧。”他家兄弟那性子，说风就是雨。他说要干的，八头牛也拉不住。
果不其然，李齐耍起来，软磨硬泡捶桌子跺脚就差个满地打滚儿了，李维是强拉强拽，才没得。
钟护法冒了满脑门子汗，老实坐了，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眼皮子都不敢抬，他家教主说甚么作甚么，只当没见。谁
知道那日李齐因为这个暗地里给他一刀子，死得不明白。
“李齐！你教人笑话不笑话！”李维被闹得脑袋疼，衣裳教他扯得歪歪斜斜，心道怕是他们那癞子爹也未得如此。
“我倒要看看，那个敢笑话，我割了他舌头剃了他脑皮！”他话倒不是冲着钟万全去的，原是想在他哥面前卖弄个风
头，偏他哥不吃这套，尤其厌烦这些个血漓呼啦的，狠狠拿他一眼，不做声了。倒是钟万全这奴才慌忙跪下，连声道
甚么都没见的、没听的。
他家教主一见兄长生气，也知道那句话触了霉头，忙着认错求饶，没空搭理他。李维道那里有教人跪着的道理，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