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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 上+番外篇——by贫道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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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上眼!”言及此,就要去拽李齐。他这番倒是未曾有过备报,李齐等人也是始料未及,加之他动作过大,双脚无

力支撑,登时摔跌在地,落个狗啃屎!

哗然过后,寂静无声。

堂堂三尺英雄汉,曾经叱咤江湖,算得侠士人物,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瘫倒在地,站立不行,只靠上半身勉强爬动,

形同废人。

那些不识得的,顿觉其言可信,纷纷去把武当派,静候下一幕。有些个识得他的,侧过脸去不忍再看。便是那田墘,

也青灰了老脸,一声青松贤侄卡在喉头,吞咽不下,咳吐不出。一声叹息后,就要上擂台去搀。

却有人早他一步。

李齐嘻嘻做笑,瞧青阳青松小牛鼻子哪个吃了瘪,他也高兴得,暗暗叫了好些声精彩精彩。见青松唤他出场,更是迫

不及待,上前搀了那人,一使力便抱将起来,放回了轮椅之上。

青松却不放他。

扯拽着他袖子,与田墘道:“他!他!他便是当日跌落山崖,我那苦命的徒儿!若不是遭奸人迫害,怎会流落魔教,

与之为伍!”

秦飞闻言大为光火,却被李齐出手拦阻在一旁。他还嫌戏份不够,挤出两滴金豆子来,装腔作势道:“徒儿不怨……

个中几分真假,旁人是看不出来得。他们这些个江湖男儿,最讲究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一见李齐垂泪,都道是

伤心深处了。又那里晓得,这是皮脸不要的李教主,平素里与他兄长撒泼作耍,最使惯的伎俩。金豆子猫仔儿说掉就

掉,那可比干打雷不下雨的戏子强许多倍!

田墘道:“这本是武当家事,我可不该过问的。怎奈我与贤侄向来投缘,他今日拜倒我门前,求我与他做主,再加上

,我听他意思,怎的还与我那洪如老友有关,如此无论如何是不能不管得,还请武当给个说法罢!”

陆小畅早在阮顺荣点破李齐身份一时,心中大骇,幸而有伤色作掩,才不至于泄了底。若在武当山上,这些个陈年旧

事说说也无妨,怕就是说了,又有几人肯信。如今在众多武林通道面前,如若他是认了,那朝廷与江湖之间裂痕愈大

,恐起冲突。更何况当下有些人还指望能入朝为官、收为己用,怎好就此翻脸?

青阳道人前后思量,不能退,只可进!

牙关一咬,我就来个死不认账,待回了武当山,又怕你何!

“师兄,我武当与你可有授业大恩,你怎的忍心把魔教同出一气,侮辱师门?”

那武当中,也并未都知晓内情的奸人,这次与他一道来的许些个小字辈,皆是全然不知的。眼见着青阳、青松二人对

峙,那方占理高低立现。到底不愿相信自家师父师尊败坏至斯,连连问道:“师父!青松师伯不是外出云游去了?”

“洪如师尊失踪已久,莫非、莫非?!”

陆小畅大喝一声住口,面色阴沉,恶狠狠与青松道:“你道他是李齐,他便是了?即便他是,也不过是杀鲸鲨帮二帮

主的凶手,我武当断断不认他这般凶残暴虐之人为弟子门人的。”

不待他说完,李齐一声呼喝,有金光教众压着木若呆鸡周成,跪倒在擂台之上。

“你既提到了他,我便叫他出来,活生生对质,可好啊?牛鼻子!”

那李齐镇定自若、嬉笑如常,当真是个临阵不乱的好角色。再反观陆小畅,横眉立目、凶相毕露,早没了平日里的道

貌岸然、侠骨仙风。

那周成一听李齐身份,唬得激灵灵一个寒战,再想要逃,那里走得!被预先埋伏的许锋黄辉二位使者擒拿住,此时老

老实实跪在李齐脚前,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本为偷鸡而来,不但偷也不成,反到蚀了把米,把自家也赔了进去。

此时再看李齐,那里是顽童竖子,诸般手段计谋信手拈来,心机之沉、城府之深,叫人不寒而栗。

如今落在套子中,他不免要死里求活、困兽犹斗一番,扯起脸皮子,讨好笑道:“教、教主……周某、、周某……”

“周成——于海天!”李齐笑意浓浓,许是看戏看得过瘾,心情大好,“可还记得当年被你追打赶杀的童子么?若不

记得我,可还记得你那紫脸的弟弟?”

于海天猛然回想起来,此人不但是魔教教主,还是杀弟的仇人!登时血灌瞳仁,呲牙裂嘴便要扑打上前,叫嚷报仇。

他一叫喊,便坐实了于海天的身份。

李齐颇得意抬起身来,状似漫不经心道:“却不是我害了你弟弟的。”

于海天咬得牙根出血,被两位使者发力扣押在地,仍旧挣扎不断,根本听不进李齐辩解的。

李齐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是不信,你去问他。”言罢指了一指青阳道人,众人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陆小畅森森一笑,道:“致命的一剑许不是他捅的,然则颈间那一刀,却是他砍得!”

此言一出,李齐抚掌哈哈大笑,“牛鼻子,那个用剑那个使刀、砍那处捅那里你都一清二楚啊,若不是真如我师父所

言,有意挑拨事端,再引人来捉,那便是未卜先知、呀呀呀,是未卜后知吧!”

于海天当即如遭雷击,那被李齐堵得面色青白之人,却正是他这些年来巴结讨好的!真真是与虎谋皮、认贼作父……

“好个无耻鸟人!你设计害我兄弟,还反过头来与我做生意说买卖!驴牛入地贼子恶人,我他娘的有眼无珠错看了你

!今日不杀你、不杀你,他日下了黄泉,好没脸见我兄弟!”

血海深仇,容不得不恨,他奋力作挣,身后二人险些压制不住。

陆小畅再狡辩不得,佯装不适、无力作答,眼见要晕倒下。

彼时谁黑谁白立现,众人纷纷作不齿状,却碍于武当门大人多名声响亮,不好口出恶言,但词是也再没有谁上前为其

多出只言片语,登时武当一脉变成众矢之的,弟子们人百口莫辩,更有性烈的,当场立誓背离武当,再不是武当一卒

余下些人,垂头丧气要搬抬陆小畅回山,那知脚尚未动分毫,便听有人断喝:“放下!”紧接着只觉手腕一麻,再也

扶持不住,青阳顺势滑倒在地。

擂台之上,李齐拱手抱拳,道:“各位英雄,今日是我同武当的私怨,与诸位无干。既然有缘相会,我就奉上一句劝

,速速走得远些,待会是刀是剑,都不长罩子,误伤了那个可不好分辨。再者——遭血溅了去,可惜了诸位的新行头

。”

李齐这才要阴谋阳计灭武当,一石二鸟亡金光,三推六算终结果,武林擂台见阎王!

41.冤冤相报终有头

按下这一头腥风血雨暂且不提,单说心灰意冷的李维,随高榕回到落脚处。高榕见他面色不好,心道许是还记着方才

秦行者恶行。她平日少言寡语惯了,若到用时,方怨自己拙嘴笨腮。同他坐了半晌,也没挤出句安慰话儿来,只得道

去端点茶水来压惊。

李维早陷在自己思绪当中,这时她一说话,方才注意到这五大三粗的姑娘尚在自家房中,方才的丑态莫不是都被人瞧

了去?当下道不用麻烦,想要独个儿歇歇。

高榕一想怕真是累得也说不准,便嘱咐他有需要自唤她来即可。李维应了,把人家送出房门,复又坐下哀叹。

却也莫怪他个大男人作小女儿态,纠缠个没完。为这个弟弟,做兄长的算是做到家了。自小赚钱养家、教书识字、洗

涮缝补,爹活儿妈活儿样样儿也不曾落下,说李齐是他命根子,一点不过。别瞧嘴上头不说,养的恁高的个头、恁壮

的身量,李维是怎么样的苦也咽了、怎么样的罪也受了,虽说父母不在,长兄如父,养他育他皆是应该的,难不成到

头来只换一个分道扬镳、天涯海角?

那可不是头狗子猫子,即便是,就这般养法,必定也舍不得,更何况是同他血脉相连、如珠如宝的亲生弟弟!想当初

只把他武当俩月,便思念无任,恨不能一鼓作气冲上山去将其夺回,能叫他个幼年娃娃兴起这么个念头,其心境如何

自不用言明。

想到此,李维又作个唉声,他道那时候兄弟年纪尚幼,少不得自己在旁。可是一转眼,他——现下可好,再那里有借

口硬拉作一块?

若是不见、若是当初不再见,又或许,不似今日这般惦念。惦念他吃喝不好、寝不老实、性子急躁得罪别个尚不自知

,恐他打打杀杀碰伤了自己……真是无处不记挂、无处不揪心。

他寻了四宝来,和着泪水苦水研磨,预备将不放心的誊录下来,找个时机同弟弟作别好把他。只但是提起笔来,满肚

子的话无从说起,一时间作提笔状发起呆傻来,墨汁不堪寂寞滑落下去,晕染开来一片。

正这时,只闻听一声声敲门不断,甚是急促。

李维心道,莫不是高护卫有事来找?急忙忙放下手中物事去开门。他口中问是高护卫不是,手中两扇门扉已然开启,

外头站地,可不是高榕高使者。而是满面怒容、李维称其为舅老爷那小公子。

“李维……”打从牙关中生生逼出二字来,面色青白交错,真活似地狱中逃出的恶鬼。只是李维见了这人,吓得两脚

发软,浑身打颤,双膝一曲,直挺挺跪倒地上。

那人瞧着竟然也不意外,双肩抖动好似筛糠,揪住李维衣领向上一提,二人面目离着近了,白眼仁儿上头血丝根根,

狰狞可怖。“李维、李维!好李维、你好啊!”一字一顿,咬得狠了,离着恁近也听不真切。不等李维回应,倏然放

开双手,任凭其重重摔落回去,依旧死死把盯着,凄厉狠冽,俄而突发一笑:“你以为逃得掉?你以为你逃得掉?”

伸手招来两名手下,把个李维五花大绑,末了还加个麻袋套在外头。

此时李维心中反倒安然,该来的,确是逃不掉。是以不叫不闹,由他装了麻袋敲晕了去……

高榕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乍一看活脱脱的青年少侠,然则到底是个女儿家,心思比之男人细腻不少。见李维愁

眉不展,心中也颇为难受。离开房间后,忽想起李维不曾用午膳,又把了那人房门两眼,决定亲自下厨置办点开胃助

食的。待她端着饭食回来,只见方才还禁闭的房门大开,个中书生却踪影不见!

“公子……”高榕目若呆鸡,手中碗盘端拿不稳,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李维把一瓢冷水泼醒过来,满鼻子和了水的土腥味,身下又冷又硬,后脑处疼的钻心,咬紧牙关,不作声响。待痛楚

稍歇,睁开两眼打量四周围,却是个石室样的房间,许是地窖或库房,无有透光换气儿的窗户,只在石壁上头点了两

只火把,满鼻子稻草油渍味儿。

“醒了?”

一双青缎子面儿的靴子停在鼻子前一寸地儿,继而抬着他下巴,迫他抬起头去。入眼的还是那个清秀的小公子,左眼

下一点红痣,许是怒火染得,烧起来也似。

“李维,我看你怕地样子,想必是知道我为何捉你了?”说罢蹲下身来,以手指钳住李维下巴,逼问道:“说!杀箐

儿的是你不是你!杀乐儿的,是你不是你!”真好似蛇吐芯子,丝丝作响。

“舅爷……”李维把他掐的生疼,此时却恨不能教他一下捏死好了,愧得一句话也说出不得。

却说,这小公子是那个?原来正是李维死去发妻的亲哥哥,何姓名艳阳的。当年他同何箐一同出现在李维家中,说是

游玩途中,妹子身子乏倦,要借他地方歇上一歇。李维瞧她面色蜡黄,想来不是打谎,加上他二人皆不是那般面貌可

恶的人物,穿着举止一派富家风范,是以李维本着日行一善的念头,借了一间房与他们。

三五日相交下来,李维同这何艳阳谈的甚欢,二人胸中藏书万卷、各有见解,一来二去,便无话不谈、引为知己了。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真到离别那天,李维自然依依不舍,当晚布了一桌子好酒菜,要与他兄妹饯别。

席间推杯换盏,李维只道好友将去,甚为伤怀,不禁多吃了几杯。第二日一起来,竟瞧见那何家箐妹子赤身躺在身旁

。李维悔得肠子都青了,自扇了无数个嘴巴,跪在何艳阳面前,求他锁了自己去衙门问罪。

那知道,何艳阳竟然笑意嫣然同他讲,那何箐心仪他已久,昨夜二人多吃了两杯,李维之举,正中了女儿家的心事,

遂半推半就了。如今,却也算不得李维使强,只说两厢情愿了。别个莫要再说,只置办酒席喜宴,迎娶了新娘子也就

是了。

李维一脑门子浑江,乍听闻那美丽的女子倾心自己,恍如置身梦中,他本是孤身一人度日,事到如今也不可再拖沓,

坏了人家名节。只得在兄妹二人催促之下,急匆匆办了喜事。之后不久,何艳阳自去了。打从那以后,再也未见过这

兄长,直到今日武林大会之上——

“你不说我也猜得着,”何艳阳眯缝两眼睛,一张脸漂亮的同有何箐九分相似,离得恁近,教李维不由得想起那惨死

的妻子来,“你个没用的书生,再借你十个虎豹胆子,怕也做不来烧杀大罪。你弟弟——”

“不!并非是我弟弟犯得!是我、不、不不……也不是我……不是我弟弟……”李维唬得挣扎起身,脑袋摇成个拨浪

鼓。

瞧他急切地模样,方才猜的更是确切了几分,何艳阳大怒,站起身照着李维胸腹部狠狠着了几脚,大骂:“教你扯谎

、教你扯谎、我看你还、还包庇他、”

李维文弱的身板儿,受不得他三两踹,顿觉五脏翻腾、六腑挪位,喉头腥甜,呕出一口鲜血来。

何艳阳身子也虚,发了几下狠,歇了呼呼喘气儿。“呼呼……等我、等捉来你那好兄弟,把你俩人放在一块对质可好

?”

方才几脚,不知怎的教李维挣开缚手的绳索,本因痛极捂在身前,沾了一手血腥。此时闻言,慌忙捉了何艳阳雪白的

裤腿,连连求饶,“是我、是我杀得!兄长锁了我去官家伏诛吧!李维必定俯首认罪!求您!求您锁了我!求求您了

!”言语间砰砰叩首,丝毫不理会头破血流。

何艳阳冷眼瞧着,脸色变幻,复又蹲下身,同李维道:“李维,李兄,你爱亲如斯,是教人万分敬佩。可箐儿又何尝

不是我的心头肉?你那是一奶弟弟,我这也是同胞的亲妹妹啊!更何况、更何况尚还有乐乐……你怎恁狠心、你怎恁

狠心?”

这几句掏心挖肺,字字沥血,堵得李维哑口无言。尤其最后两句,更是他当初质问李齐的话儿,如今听在耳中,真真

是百感交杂、别是一番滋味。

“李维,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尚存,待我捉了李齐上公堂,你要如实招供,替你妻儿报仇雪恨。”说罢,抬身便走。剩

李维一人呆愣愣伏在地上。

翌日,李维于囚室内写下血书认罪状一封,上书杀妻弑子两款大罪,业已招认,因不堪受大刑折磨,自裁而死。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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