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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似归程 下——by夏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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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别处,又是何处啊……

司程对于这皇宫还是熟稔的,值守巡视这些事情曾经自己也做过,所以也就了解大致的时刻。躲过巡视,长灯渐远,司程才从殿檐上跃下,落地无声。御药房库存的珍稀药材,是北雍各地上贡而来的极珍贵之物,有些也是朝廷派人采收的。只是这些个药材贡得多了,采得多了,宫里的人反倒不觉得珍贵。

雪莲实乃大补之物,非极端时刻一般皇宫也用不到,所以取之一株也无人会注意。司程想着,谨慎地观察了四周状况,反手震开了锁闩,悄然进入到御药房。药库柜横七纵九……司程想着,快步走到药柜前。屋内有些黑,又不敢点灯,司程只得顺着边缘摸索着,凭着一格一格的手感数着。

手落于目标药格,司程扣住铜环一把拉开,丝丝香气入鼻,想必就是那雪莲了。摸了一株,寻思着花样司程心下松了不少,这定是那雪莲了。

取了入怀,便疾速离了皇宫。

回了随园因心急着赶紧将毒给子逸解了,竟没注意到周遭情形,若不是盗骊一把将往屋里闯的主子抓住,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启连来了。

随园暗卫发现启连来时,便迅速调了人,逾轮身快将盗骊从屋内换了出来,渠黄和笑莲早就撤了。司程有些不悦,靠在屋外屏息听着屋里动静,却听见子逸轻吟一声,好似是被启连叫醒了。

屋内启连端了身边御医熬的药,将子逸扶起来喂了,榻上人迷迷糊糊地也就顺着喝了下去,倒是也顾不得是何物。昏昏沉沉地喝完药,启连小心翼翼地将子逸放回榻上,又在他前额轻吻了一下,才与御医一同离去。不过是来送一碗药,司程倒是可以稍稍松口气,生怕是启连留在这里不走了。

23.彩云归

待凤箫告知启连已走远,司程才敢动身进屋。踏进屋却看见逾轮正扶着子逸倾身而吐,似乎是要把启连给的药全部都吐出来。司程有些急,走至榻前麻利地接过子逸,抓了他手腕摸了脉象,随即输给他一股暖流真气,责道:“这是为何?即便是他给的也好歹是药,你这样吐了怎么行?”

子逸用尽力气摇着头道:“……什么药于我而言都是……咳咳……毒……”情殇反噬之深,让子逸喝进去的药都产生着杂乱之气,在体内乱搅,惹得他每次喝了御医的药都会如银针穿心般的浑身刺痛。

“好在启连他、他……染上了这毒……”子逸喘道,冷汗一直不断地流着,“我这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司程从怀里掏出那朵雪莲,吼了一声盗骊,将雪莲递给他,才朝子逸道:“你不会死。”言罢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瓷瓶,攥在手里贴着他耳边道,“再忍忍,马上就好。”边说边吻着子逸的发鬓。

怀里人挣扎要脱身:“别、别碰……都是毒……”

而司程根本不听,只是搂着子逸嗫嚅道:“你就是这情毒,让我染了三十年……”你是这诱人的罂粟,开得妖艳美丽,不可方物,却是人间至毒,乱了神经,迷了心智,让我渴望让我沉沦。

子逸静了许多,伏在司程肩上,贪恋着这份温暖,却苦笑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啊……”

一盏茶的功夫,盗骊端了一碗雪莲熬做的浓汤,清香顷刻充满整个屋子。司程将靠自己肩上半梦半醒的子逸扶正身。

“子逸,你醒醒,听我说。”司程轻轻唤着他,见他微微睁眼又道,“我要给你喂一粒药,可能会很难受,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坚持住,不能晕,绝对不能晕。”按着老医者的话,这药服下子逸必须以自己的意识维持清醒,若没了意识晕厥过去,恐怕这药的毒会将子逸体内所有气全吸走,那可是无法挽救的。

子逸轻轻点头,司程便将白玉瓷瓶中的药丸倒入手中,小心地推进子逸嘴里。又怕他因疼痛而将这药吐出来,司程拥住子逸将他箍在怀里,低首吻住。顺着司程舌叶的探入,子逸很顺利地将那药丸咽了下去,却只一瞬间,便后悔了。若他知道下一刻这烧心噬骨犹如上刑一般的痛,他怎么都不会吃下那药。

痛……

那颗药滑下喉间进入体内之后,仿佛无数只水蛭入了心,撕扯般得都想往外逃去,无数只水蛭在子逸体内撞击噬咬,一下一下,痛得子逸几乎撑不住了,却想起司程那句话,伸手一个猛力抓住司程的胳膊,因撕裂般的疼痛力度之大好似要把他的手臂掐断一样。司程眉峰一紧,却又不敢运功怕伤了子逸,只得忍着。

“啊——”子逸一声无法压抑的痛嚎,面容因疼痛灼烧而扭曲着,咬着的唇齿溢出鲜艳的红色,顺着嘴边滑到下颚。司程心痛至极,一把将子逸头按在自己颈窝,死死按住,另一只胳膊用力环着他喃道:“不要晕,子逸,不要晕,我就在你身边,我在这里……”

“唔——痛……啊……”这是什么东西!子逸发誓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疼得他都有了咬舌自尽的念头,浑身灼烧殆尽,如万蚁噬心,又如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挖出个洞来,仿佛剐了骨髓一样。他真的想咬舌。司程一瞬间看出子逸的动作,捏开他唇口便将自己肩颈塞进他嘴里。

子逸痛得已经意识模糊到极点,此时已是本能驱使,碰到什么便咬什么解痛,于是便一口咬在了司程肩上,用力之深只一下,他肩胛顷刻间出了血。

“坚持住子逸,不要晕,不要晕……”温热的血液顺着司程的肌肤流下,他也不理会,比起这,子逸此刻受的痛楚不知是百倍千倍。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子逸渐渐地松了手劲,伏在司程肩上静了许久,因疼痛而隐忍苦撑,停下来时却觉浑身麻木,汗水跟血水融合在一起,分不出来。司程见子逸呼吸渐弱,想必是药的后劲,立即回身示意盗骊将雪莲端过来。将子逸扶起来,那人此刻唇边染尽了鲜血,仿佛刚吸完司程的血一般鲜亮妖冶。

举起雪莲汤边喂边道:“快,把这雪莲喝了,保精元,快。”顾不得肩上血流,司程见雪莲汤竟是一口不入子逸口,有些急。

“子逸,子逸!”司程轻晃眼前人,感到一丝不安,这雪莲再不进那药吸走的可就不止是情殇了。

仰头灌了一口,司程扶住子逸后脑,含着雪莲覆上子逸满是鲜血的唇口,一点一点将其顶开,雪莲清沁之香混着血腥之味,缓缓注入子逸口中,慢慢地推送入。怕是子逸无法下咽,司程用力吻着,封住他几欲外呕的念想,直到子逸本能发觉无法外吐只得下咽,雪莲汤才顺利入喉,被呛了一下子逸登时镇咳了几声,微微张开了双眼。

司程一喜,又喝了一口雪莲还似方才那样喂了子逸,如此反复六七次,一碗保命的雪莲可算是吃下了肚。

“这……什么……”子逸痛得麻木,浑身无力,歪在司程怀里问道,“味……甚好……”

司程见他如此,心里的愁霎时烟消云散,轻笑道:“好灵的鼻子,”回身将药碗放在逾轮手中,盗骊正取了伤药和纱布过来为司程处理伤口,“那是雪莲。”

子逸侧头盯着方才被自己咬伤的地方,却又问道:“……怎得到……”那可是极难采集的天山雪莲,是集这日月精华的上等药材,据说也只贡皇族使用。

“我去偷的……”司程低首轻咬子逸耳垂道,透着一丝孩童般的欢喜,仿佛在炫耀。

子逸扯出无力却淡雅的笑道:“都……偷到、皇家……头上去……好个、好个将军……”就算在这副身体状况下,也不忘嘲讽司程,惹得拥着他的人无奈地道:“有力气讽我,看是并无大碍了。”

“还谢……将军为小的……偷雪莲……”

“闭嘴吧。”

随着不满地音色落下,逾轮一声轻笑,司程觉着盗骊包扎伤口的手也轻颤了一下,更是无奈,这些暗卫真真地被子逸带坏了。又责备般的瞥了下子逸,怎的伤成这副模样还不忘与他玩笑,忍不住道:“当真……”却见那人已然熟睡,安稳地像一只白兔,汗还未消去,嘴边尚有些血迹,抬手帮他拭了去,司程才释怀般笑了。

仿佛自己也跟着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一个不慎,可能再也见不到。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情殇之毒没有别的法子解,若是凤城老医者不在,若是没有雪莲,恐怕现今再听不到这人嘲讽自己。如今能让司程感到这人活生生的存在,没有消失没有离去,也只有他这般舌灿莲花的口齿了。

将子逸放平在软榻上,拉了锦被为他盖上,示意逾轮和盗骊守着,出了前院。

“秦铮。”轻唤一声,边上落下一影子应声答了,“去盯着龙少雪。”即使是看出那孩子喜欢若青,为了试他而告知他若青身份,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少雪有些年少,司程还不足以完全信任他,何况他又是真真地北雍子民。

“着韩烨去护着若青,”司程吩咐道,“告诉他,若青稍有差池便不用回来见我了。”这是下了死令。

话音即落,韩烨便出现在司程边上深深一拜道:“主子放心,属下搭上这条命也定护公主周全!”

司程颌首,望着那二人领命消失在这夜空下,又轻道:“凤箫,去把盗骊给我换出来。”

门声响动,不一会儿,盗骊便出来施礼:“主子。”司程那厢负手望着星夜,缄默了很久,心中所想不知该怎么说,一旦触及他的事情,怎么都觉得心痛。盗骊见自己主子叫自己出来却不说话,又小心唤了一声:“主子……”

司程这才回过神来道:“他身子如何?”

“殿下体内情殇之毒已散,只是耗损太厉害,需要静养一段时日。”盗骊正色道。

“那……”司程顿了顿,眉眼轻蹙,微微握拳道,“不可与人交好吧?”

盗骊听司程问及这事,以为是主子忍不住,便无奈笑道:“主子……这段时日暂且忍忍吧……殿下身子可经不起……”

“盗骊……”司程这边越听越不对劲,这单纯的小孩完全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当然知道不能与子逸欢好,再怎么样司程也还是自控能力很好的男人,“我是说,若启连要与他交好,可有解决办法?”本不想解释这么清楚,没说一句这样的话,就像是将子逸推向深渊,可却又不得不防启连的欲望。

盗骊一下回过味儿来,因恍然自己误会了主子而脸红起来,紧张地道:“对、对不起主子……我……”

“无碍,”司程笑笑,“启连如今染得那毒,毒发时间大致是三个月左右吧……”转手看着盗骊,那厢人点点头,司程又道,“只是子逸这身子再怎么养着,三个月也太久了,启连断是忍不住……”

盗骊这回明白司程的意思,便道:“主子可记得上次殿下给您端的那碗热茶?”

司程一怔,若没记错,那个时候子逸已经是吃了情殇,所以才有一段时间会对自己的触碰那样敏感,可那一次中了启华的情香之后,子逸却与他交好了……便道:“莫非那茶是化解情殇的……”又觉不对,若一碗茶能化解情殇,何愁没有解药?

“那是一碗参茶,”盗骊说道,“参茶不能解情殇之毒,却能抵抗其毒,也就是防止您染上。”

扶着下颌,司程恍然,难怪那日子逸喂了自己那热茶……转念一想却觉不对劲,凌厉地神色扫过盗骊,谁知那小子此刻竟是无比的精明,立刻跪在地上道:“还请主子恕罪!”

一瞬间的无力,想生气却也不知这火该往何处去,自是知道怪不得盗骊,只得指着跪在地上的孩子道:“好、好样的……可是知道谁尊贵,竟合起来只瞒了我……”斥到最后竟是无言再说下去……

“主、主子……”盗骊拧着手道,“属下也是……殿下服毒之后才知的……若不是他着逾轮来问属下有没有抵抗之法……”却觉得此刻怎样解释都是错,末了盗骊只能道一句,“主子恕罪,解毒之法属下也不知……所以……”

司程望着跪在地上发颤的盗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孩子,有些不忍,毕竟都是主子,哪一边都惹不得。伸手将盗骊从地上拽起来道:“我不责罚你,此后好好照看他。”

盗骊鼻子一酸道:“万死不辞!”

月华落,耀皇都,安阳城内人不寐,各怀了几番心思几番情伤。那金殿内的人,那须弥座上的人,那将军府的人,那随园里的人。长空万里,流景不断,看不穿几多风雨飘摇、几多离恨愁苦。

话烛难剪秋叶几分,一川烟尘满城风絮,任衰残。

秋过冬来,安阳的季节交替明显,冬日临近,风也冷了些许。

司程系好护腕上的束带往外走去,忽感肩上搭了一件轻裘,却是笑莲。那女子抬眼笑了笑道:“天冷,主子多穿些。”

“恩。”司程应了一声,任由她为自己披好轻裘走到面前系上带子。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淡红色锦衣,如红莲。忽地忆起当年为了讨好北雍而去平叛,那南吴将领将笑莲托付给自己之后便自刎了,着实有些空落。许是内疚许是缅怀,对于笑莲,司程始终是带有一种特别的礼遇,或许是一种弥补,或许是一种赎罪。

可是除了这样的礼遇,司程再不能给她什么。

启华出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其实身为下人的笑莲为司程穿戴本就是分内事,可不知怎的落在启华眼里却犹如针刺。自她嫁入府中,便知道常在司程左右贴身侍候的就是渠黄和笑莲,起初也没有在意。只是日子久了,启华一来对司程一直不碰她怀有气恼,二来便是怀疑他心里有别人,再加之她渐渐发现司程对笑莲这个下人怀有很特别的对待,便开始在意。

很多时候心魔便是如此而涨,一旦在乎了,就觉什么都不对劲。譬如启华总能发现笑莲侍奉司程的时候,他表情会暖许多,有时眼神带有一些思怀望着笑莲。而笑莲,总是对司程柔美地笑着,关怀无微不至,反倒是自己对他的关心他却总毕恭毕敬,心里满不在乎。

这让启华很不爽。

此时这对儿主仆又让自己撞见,心里更是恼,却又不敢发作。可下一刻启华却瞧见笑莲牵了司程手,不知说些什么,却见司程温和地笑了,笑得仿若能融了冰雪。可这样的笑容,他从来不会给启华。

笑莲此举动作为下人来说已是越矩了,但司程不恼。有的时候渠黄做得不尽意,司程都会冷一下面,渠黄便恭敬认错,可似乎对于笑莲而言,不管多么暨越,司程都不会冷言斥责。对笑莲过分的宠,让启华醋劲很深,对于那女子更是带了些恨。

她当然不知,笑莲无论怎样都是不敢对司程有幻想的,因为司程所爱,亦是她所敬之人,所以这份情感,只能是为他尽忠。而刚才牵手那下,若不是有东西交给主子,自己又怎敢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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