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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起——by南平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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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淑和梁云起寒暄了两句,南淑谢过梁云起专程带过来的补药。

梁云起坐下,喝口茶,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问南淑,“那个徐玛玛呢?”

“徐绣?”

“对,就是他。”梁云起点头如倒葱。

“他回家了,说起来这次还是多亏他帮忙照看家里的孩子。”

梁云起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说你家出了这么一桩事,你还生病了,才是多亏有他。”

南淑听出梁云起大有话外之意,“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就是。”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们富阳街的玛玛和西门那边少往来。西门那边的事情知道得少。我也是无意中说起梁童差点丢了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梁云起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个徐玛玛,听说人不吉利。”

“不吉利?”

“对。就是不吉利。他不是帮人接生吗?前几年,但凡经他手接生的孩子都活不过三年。算算,被他弄死的孩子起码有这个数。”梁云起举起两只手掌,在南淑面前晃了晃,“后来,西门的人都不要他接生,他一个人过不下去,就帮人洗衣服赚点钱,后来,不知怎得就投了一个有名气的接生玛玛的缘,那个接生玛玛可怜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就让他帮忙给自己打下手,干一些提水,烧水这类的重活。前些日子,租了你家院子的租客不是请他接生吗?你看要不要提前和他说一声,省得日后出了事情,倒过来找你晦气。”

“他不是过年节的时候,在你家逗留了一晚上吗?怕是那晚上把晦气过到你们身上了。所以你家发生这么一桩事。你才一连病了那么些天。我说,你以后少和他往来,省得再沾染点什么不好的东西。”

难怪,徐绣会说那样奇怪的话,原来他是担心自己介意什么。

不过吉利与否,晦气这类的说法,南淑也无话可说。自己这个灵魂是怎么来的,南淑心里有数。放在从前,还能理直气壮,说一段无神论,但现在,这些神神怪怪的事……

“我看他这人,医术也是不错的。接生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差错,贺明敏的孩子长得也好。从前那些……可能都是意外吧。”

“一个是意外,两个是意外,总不能每一个都是意外吧。”

“三人成虎。就算没有这种事情,传的人多了,自然越传越离奇,越传越夸张。”

“我说,这些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算是可怜他,就便赏他几件衣服洗洗就是了,总之别让他再和你家的小孩子接触了,别再让他登门就是。”

“瞧你说的,这事我心里有数。”

“我是看着大家关系不错,才提醒你的。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身边就只有两孩子,还有什么比章日章月更重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明白的。”

梁云起又唠叨了一会儿,无非就是提醒南淑千万别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送走了梁云起,南淑端起茶杯,茶水送到嘴边,却已经凉透了。

南淑叹口气,放下茶杯。

“小淑。”

南淑一惊,猛抬头,眼前一睹黑影,定眼细看,才发现原来游甯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

“小淑,徐玛玛的事,还要劳烦小淑帮忙。”游甯扬扬袍子,在南淑手边的椅子上坐下。

帮忙?又一个要自己远离徐绣的吗?

“你们别那么迷信好不好。三人成虎。你懂不懂?就算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传人,只会把事情越传越糟糕。你一个读书人,别学得像梁云起一样,只知道说人长短。”南淑语气有些冲。从前做街道工作时,也碰到这样的情况,几个大婶聚在一起,说说东家的闺女,西家的丑事。最常说的却是谁谁犯了霉头,少触碰为妙。

为了解决那些经常被人“无意”排挤的人,南淑没少动脑筋,没少找人聊天,但往往收效甚微。人都是趋吉避凶的,要靠道理说服别人,还不如用事实说服。

“小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南淑端起茶杯,一口喝尽杯里的冷茶。“说!”

“我是想请你帮忙解决徐玛玛眼下的困境。”

南淑一挑眉毛,原来是来求情的,“你倒是说说怎么解决。”

“徐玛玛的困境无非来自流言。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世上智者总是少数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小淑一般聪慧。”

呵呵,为了求情,居然拍马屁了。南淑的心肝一阵扭曲,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

“要解决困境,无非就是告诉别人,徐玛玛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普通人一个。而解决的最好方法……”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留在我这里,让那些人睁大眼睛看看,我家的章日章月怎么活得好好的。”一股无名火从胸口轰一声燃烧起来,为了帮人,居然要利用章日章月,难为那两孩子眼睛里对你只有钦佩。

南淑咬牙切齿。徐绣,他不是不可怜,就算听了梁云起的话,他也不会刻意避开徐绣。平日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毕竟这些被人有意无意排挤的人,到底怎样的苦况,南淑心里清楚。

就算因为灵魂附身重生,对神怪之事有所畏惧,但南淑依然认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建立在别人谋划自己孩子的基础上的。

“小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龌龊吗?”游甯苦笑。

南淑蹬一声坐下来,用手掌拼命扇风,企图降低一点点温度。

“还记得替你看病的徐大夫吗?他是我多年的老友。多年来和徐玛玛有一些牵连。徐聚一直放不下徐玛玛,曾经请媒人上门求娶,但徐玛玛拒绝了。我刚才说,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事实,但其实,还有一法,离开此地,重新生活。”

“你的意思是,说服徐绣,让他跟徐聚走?”

“对!不是无名无分的私奔,徐聚说过,只要徐玛玛答应和他离开此地,他愿意在离开前,以正夫之礼迎娶徐玛玛。”

听着似乎还不错。如果徐绣愿意,这不也失是一个好方法。但想想,徐聚派人上门求亲,徐绣拒绝了。徐绣的心思可见一斑。怕是他自己也深信是一个不吉利的人,不愿意拖累徐聚。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南淑揉揉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件接一件的。

“这事就劳烦小淑了。”游甯站起来,却不是往外走,直接扶起南淑,往房间走,“小淑,你身子虚,我让窦玛玛熬了些滋补阳气的汤水,但夏天原本就是阳火盛,不宜滋补过度。等你身体好些,我让福子套辆车,我们到郊外走走,散散心,你也舒展一下胫骨。”

南淑嗯一声应了,等躺上床时,却又想,游甯凭什么安排自己家里的事,而自己怎么又鬼使神差答应了呢?

肯定是今天的事情多,忘记了。下一次一定要提醒游甯别多事。虽然他这样安排,还是很不错的……有一个人在身边帮忙安排家里事情,省了自己不少心思。南淑迷迷糊糊地想着,不多会就睡熟过去。

49.贵客

等南淑睡醒过来,喝了窦玛玛端来的汤,脑袋里就只记得游甯说的撮合徐聚和徐绣的事情。

如果两人是郎有情,郎有意,那是再好不过的。但现在是郎有情,郎无意。只是这无意里面是否有情,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无论情况怎样,凭自己现在和徐绣的关系,都不可能从徐绣口中套出说话来。

南淑暂时把事情放到一边,现在要紧的是先养好身体。等身体好了,再和徐绣拉近乎。

到了暑夏,徐聚终于宣布南淑身体完全好起来。南淑也终于摆脱天天卧床的生活。

梁云起首先登门,大热天的,一头长发常常冒汗冒油,不过两三天就要清理一次。梁云起也想在自家倒弄一个类似章家洗头一样的东西,但他和工匠解释了半天,工匠就是不明白他说什么。

没办法之下,梁云起一打听到南淑身体好转,立即厚了脸皮上门,当然还不忘记带上一份礼物。两块细棉布,刚好给章日章月给里衣裤,两对自己亲手做的小鞋子。一件浅蓝色六岁小娑人穿的马甲。

南淑迎了梁云起进门,听了梁云起的烦恼,拍拍大腿,“夏天头发油多,汗多,是挺不舒服的。我这里有些薄荷叶,用来泡水洗头正好。”

“那,那就麻烦南玛玛了。”梁云起微红了脸,把自己准备的东西塞到南淑手上。

“你啊,来就好了,干嘛准备那么些东西。”

“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帮小童做衣服的时候,顺带给小日小月也做几件。”

“你在这里坐坐,我让窦玛玛去准备。”

等窦玛玛烧好了热水,南淑先把薄荷叶用冷水洗一遍,然后用最薄的布把薄荷叶包起来,放在掌心用力揉,直至绿色的汁水渗透出来。把包住薄荷叶的布放在冷水中洗一遍,薄荷叶的汁水就会化进冷水里。如此这般重复几遍,等再揉不出汁水,就换一包薄荷叶。等到一盆水变成绿色,就兑一些热水进去。用手试一下温度,微热即可。

夏天用冷水洗头感觉痛快,却是容易生病。

这些薄荷叶,南淑原来准备留给自己用的,但梁云起上门来了,就给他先用了。薄荷叶在县城附近的郊外有许多,都是野生的。章日章月每趟出门,都摘一大把回来。

南淑让两孩子绕着后院院墙脚种了一圈,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成活。要是能成活,以后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摘一把下来就好了。

让梁云起躺好,南淑捧了一把水浇在梁云起头顶,让他感受一下薄荷水。

“似乎有些不一样,凉凉的,但这水是热的吧?这股子味道有些奇怪啊。”梁云起有些犹豫。

“薄荷水就是这样,水是温水,用冷水洗头,容易生病。薄荷清凉去热,洗完头发之后,头皮都是凉凉的,比起用冷水洗头好不知多少。如果你的头皮经常感觉到痒,用薄荷还能止痒。”

“洗头这事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我看这富阳街上下,就只有你一个知道得多。”

“就是些土方法。你要是喜欢,下一次我还是用薄荷叶给你洗头发。”

“南玛玛,如果不用皂角洗头发,你还有没其他的法子?”

“怎么了?”

“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前些日子怀上了,这些天闻到什么味道都想吐,尤其是皂角,挪近一些都忍受不住。这大热天,几天不洗头发,浑身不舒服。你要是有好的方法,不妨说来,我让他试试。”

“皂角的作用就是清洁头发,既然不能用皂角,用淘米水也是一样的。”

“真的?”梁云起想抬头看南淑,却发现头发湿漉漉的,半分动弹不得。

南淑按住梁云起,“当然可以。淘米水洗头发,特别黑,特别亮。”

“那,那,南玛玛,你能不能上门……”

“我当然可以,就是这套工具不能随便挪动啊。”

“说的也是啊。”梁云起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直直看向屋顶。

帮梁云起收拾好头发,梁云起还是一副深思不属的样子,南淑送他出门时,梁云起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南淑招来窦玛玛,让他找机会到西门那里打听一下徐绣的事情,包括徐绣不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来的,谁最先说起来的,又有什么证据等等。

窦玛玛连连点头,“徐玛玛这人看着人长得端方,额头光滑,下巴又滑又圆,手掌肉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不吉利的人。主家玛玛放心,别的我不肯说,打听事情是我最拿手的。保准打听得清清楚楚。”

窦玛玛一连数天下午往外跑,等到晚饭时候才回来。南淑也不心急,打听事情也不是一时三分就能完全清楚知道的。

未等到窦玛玛的消息,倒是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日章家一家大小用过早饭,章日牵了章月,蹦蹦跳跳跑到后院上课。南淑打发窦玛玛出门,自己在厨房把前两天留下来的淘米水检查了一遍。

淘米水洗头发,不是用刚洗下来的水。而是把第二,第三道的淘米水留下来,放进陶盆里,等它慢慢发酵,就像发馒头一样。发酵过的淘米水比刚洗下来的,更能除去头发上的污迹和头油。

南淑掂量自己留下来的两大陶盆淘米水,足够一个人的分量。那天和梁云起说起这件事,南淑自己也起了心思想给自己用淘米水洗头,这几天都在积聚淘米水。

“南玛玛,在家吗?”

“在,在,我在家。”南淑急忙跑出去,看见梁云起站在院子门前跺脚。

“哎呀,幸亏你在家,我生怕你今日出门了。我问你,上次你说的那个淘米水洗头发的法子真的有用?”

南淑眼睛一下瞄到停在院子外的青布小轿。轿帘垂下来,档得严严实实的。小轿旁边一个中年玛玛,一个穿紫色衣裳的尼人垂手守着。

南淑看向梁云起,用目光询问,“这就是你说的远房亲戚?”

梁云起目光左右游移,“南玛玛,你倒是说句话啊。”

“能吃得下米饭,能喝得下粥吗?能吃,能喝就说明受得住淘米水的味道。至于能不能洗干净,不是我说了算,洗一次出来,看看效果就知道了。”南淑瞪了梁云起一眼,故意大声回答。

梁云起脸上焦急,嘴上却说,“这不是不知道,所以要找南玛玛问清楚嘛。”说着,眼睛偷偷瞄向轿子。

“就这里吧。”轿子里传出一把细细的声音。守在一旁的尼人和玛玛立即掀起帘子,扶了一位玛玛出来。

南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见识过尼人上脂粉。梁云起就是一个常常在脸上抹脂粉的人。但尽管是涂脂抹粉,但行为举止,起码还像个男人,就连大肚子的贺明敏,行为动作也不娇柔。

但一看这个玛玛,南淑就觉得胃里泛酸。

这什么人啊,脸上抹了精致的妆容,头发盘在脑后,金钗倒是没,就是头顶插了一个银镶玉蝶恋花步摇,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一只手还得中年玛玛搀扶着,一副弱柳扶风的林妹妹模样。

“南玛玛,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房子准备啊。”梁云起推一把南淑。

南淑奇怪看一眼梁云起,说是远房亲戚,但要真是远房亲戚,梁云起犯不着这么焦急啊。而且看梁云起根本不敢正眼看那轿子出来的青年玛玛。

这事情有古怪。

“东西都准备好了,都搁着。但窦玛玛出门买菜,我一个人提不来那么多东西。”

“蒋玛玛,你去帮帮他吧。”青年玛玛换了手,把身体靠在尼人身上,“这院子里种的都是什么花啊,味道淡淡的,闻着却不难受。”

南淑指点蒋玛玛从厨房捧出两大盆淘米水和两桶热水送到偏房。

青年玛玛已经把院子看了一圈,“这院子小是小了点,但花树多,看着就让人觉得精神。”

“是四季果树。去年种下的,今年正好第一次开花。这位玛玛,都准备好了,可以进来了。”

青年玛玛上下打量了南淑几眼,点点头,“看着也是一个干净整洁的人。也不像有些人,说得天花乱坠的,却不修篇幅,看着就让人倒胃口。”说着,拧着眉头,“你好生办事。差事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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