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启程出发
“好。”
得了御沐扬保证，御紫炎放心答道。
“事不宜迟，我们就先行一步。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御沐扬示意缘枫、墨雨与他们站到一处，而后说道。
心知时间确实宝贵，御紫炎也不挽留，颔首应允。
此时御褀月朝白鬼伸出手去。
白鬼也不开口询问便由衣袖之中拿出一块青色玉简，交到御褀月手中。
御褀月低头看了一眼，注入一缕灵识又递到御紫炎面前，“此乃冥界专用的通讯玉简。若是发生了何事，用这玉简与我们联络。万一那天师与水芜派当真太过厉害，你们也一齐到冥界中来，莫要与他们硬拼。”
“呵呵。多谢褀月，我们会量力而为的。”
御紫炎见御褀月竟是一反常态诸多嘱托，浅笑着接过对方递来玉简，妥善放好，这才回道。
众人又道别了一回，扬、月等人终于准备离去。
只见白鬼口中念动几句咒语，片刻过后，原本已经失去了灵气光芒的幽冥刀、玄水剑再次发出夺目光辉，而后，九幽冥凰、玄水麒麟重现众人眼前。
这一回，两头灵兽驯服非常，再没有任何异动。
白鬼说道，“请狱主与前任幽冥共乘一骑，那两名少年乘另一骑。”
御褀月点头，与御沐扬翻身跃至面前九幽冥凰宽阔肩膀，而缘枫、墨雨则是坐到了玄水麒麟背上。
两头灵兽长啸一声，腾空而起，白鬼同时身影飘起，青蓝、赤紫、玄黑三道光芒一齐朝空中黑洞飞去，片刻后便再看不到半点痕迹。
“……”
目送御沐扬一行人离去，御紫炎这才收回视线，转身看向余下众人。
“那我们也尽早动身前往峰顶吧。”
御紫炎说了一句，魑裟邪站出来说道，“小美人儿，我随你们一同前去峰顶。一来可以保护众人周全。二来，经历先前一战，我感觉自己也快到了突破关口。是以也需要一处清静之地闭关修炼。”
“嗯。这样也好。”
魑裟邪与御紫炎毫不客气，御紫炎也一口应承下来。
而一旁风白阳则是伴在白尘身边说道，“我与尘一起。”
白尘又开口说道，“先前天行与炎儿提及，要通知尚水国主关于天师之事。不若我与阳就此机会跑上一趟，事后再回返雪狐族中，与他们一同前往峰顶汇合。”
御紫炎闻言与御天行交换一个眼神，又看看白尘，遂点头，“如此便有劳师傅与白阳了。只是万事小心。”
御天行也出声说道，“我修书一封，请师傅一同交给水摩亮。还有启仙陵王、御雍岚，我也分别修书一封，师傅只需将其交给尚水影卫麟，令其遣人送至启仙、御寰。”
御紫炎补充道，“既是如此，也通知一下琉璃与凌耀罢，虽然不知日后事态会发展到何种地步，但早作防范、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御天行闻言点头，“炎儿这么一说，千月宫也该送去消息。”
白尘听到御天行提及千月宫，思忖片刻开口道，“既然天行要通知千月宫，莫若我令逸仁、莫言前去镇守。他们二人在江湖上游走多年，人脉也广。千月宫之人虽然对天行你这个宫主忠心耿耿，但有两个自己人在，也算多一层保障。还有禹乔的贤剑山庄，他们同门之间早有默契，行事也顺畅。”
御紫炎闻言轻笑出声，“呵呵，这么一说出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亲朋好友，可是遍布此世各处，且都是些一呼百应、叱咤风云的角色呢。”
“呵呵，这是自然。”
风白阳浅笑着应了一句。
言及此，御紫炎忽而忆起一事，看向风白阳，“那么白阳可是要与临风朝内联系一下呢？”
此言一出，风白阳略微顿了一瞬，随后笑道，“紫炎说得是。此事我会考量着办的。”
“嗯。”
看了一眼风白阳，心中猜想他与临风皇族中有些难言之隐。不过那是风白阳的私事，御紫炎不欲插言，是以只应了一声便一带而过。
一桩事情谈妥，傲云出声淡淡说道，“我也与你们前云峰顶。”
“便是阁下不这么说，我们也要请阁下带路。”
御紫炎早已料到傲云定会同行，也早有此打算，遂并无异议。
最后，凌霜指着地上仍旧昏迷不醒之人说道，“天行、紫炎，你们看此人该当如何处置？”
御天行看了一眼地上人，还未开口，却听魑裟邪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子交给我！”
“怎么？你要拿他出气不成？”
御紫炎挑眉看向卷起衣袖跃跃欲试的红衣男子，那狭长的丹凤眼中毫不掩饰的兴奋光彩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魑裟邪摆摆手说道，“不会不会！老子才不会做这种没骨气的事情！老子只是想从这小子口中多掏出些关于水芜派与天师的消息来！等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再把他弄傻弄痴，各种法子，反正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能回去报信，也不用弄脏了咱们地盘就是了！”
听到前半段御紫炎还在心中暗算欣赏魑裟邪考虑周全，然而到了后半段，御紫炎便克制不住嘴角抽动，看了一眼慕华峰身边苦了脸的镜澜，御紫炎有些无奈又有些埋怨的对魑裟邪说道，“魑裟邪，你啊……”
“嗯？我又怎么了？”
魑裟邪毫不自觉的看向御紫炎。
“罢了罢了。”
御紫炎摆摆手，心知这是魑裟邪心性使然，同时亦是魔佛决真义——亦魔亦佛，正邪仅在一念之间。因此魑裟邪会对他们这一行人肝胆相照，也因此，魑裟邪也会对敌人不择手段、无所顾忌。
回头看向慕华峰，御紫炎微笑说道，“世间善恶何为，正义邪恶本就极难辨清。是非黑白，也非一言可以概之。期间种种抉择判断，如何引导澜儿，可是小峰你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呢。”
慕华峰先前还因为魑裟邪言行眉峰微蹙，但听到御紫炎一席话，心中似有反感。
又因御紫炎提及镜澜，朴实青年侧首看向身旁半大少年，心中一阵柔软情愫涌出，方才对于魑裟邪肆意张狂发言的不悦也便稍稍散云。
一手握住镜澜肩膀，慕华峰只觉心中一片清明，意志也坚定了许多，遂笑道，“紫炎说得不错。个中是非曲折，我自会与澜儿共同体味、参详。”
听了慕华峰的话，御紫炎真瞧着并肩而立的二人笑得高深莫测，直把镜澜笑得脸蛋通红、慕华峰不知所以，这才收回视线，心中暗道，这两个也是一对妙人。一个懵懂无知、一个又正直迟钝。真不知到时候是缘枫、墨雨早些成就好事，还是小峰、澜儿先一步双宿双栖。
不过这心思一闪而过，御紫炎收敛情绪对魑裟邪说道，“既是如此，你便看着办吧。有何发现告诉我们。”
听了这话，魑裟邪忽的眼珠一转，谄笑说道，“小美人儿，干脆你叫丫头随我一起审问这臭小子。一来嘛我惯常逍遥自在，势力之间平衡之事，还要丫头帮着我掌握个尺度；二来也叫丫头瞧瞧我魔佛决的厉害，我好说服她从了我一道修习魔佛决。”
“呵呵。”
御紫炎闻言坏笑着指向一旁的御姝嫒，“你要收美人徒儿，我这即姝嫒妹妹一心想要拜你为师。你何苦总要缠着洁？”
魑裟邪看了一眼御姝嫒，点点头，眸中似是有着一丝满意，遂又迅速收回视线对御紫炎说道，“姝嫒固然是好，我也已经答应要收她为徒。但是对于丫头，我也不想放弃呐！”
御紫炎听魑裟邪这么一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魑裟邪，你可知自己此言有何意义？”
“嗯？有何意义？自然就是丫头很对我胃口啊。”
魑裟邪眨眨眼理所当然说道。
御紫炎微微摇头，侧首看向霜洁，眼中全是关怀之意，“洁，意欲如何，你自己选择，我定会支持你。”
谁知霜洁却是清清静静说道，“殿下言重了。不过是审问个俘虏。何须如此慎重选择。况且对于魑裟邪日日挂在嘴边的魔佛决，霜洁也确实有兴趣一睹为快。”
“呵呵。”
御紫炎见霜洁如此从容模样也不禁笑自己太过紧张此事，“是啊，洁一向是有自己主意的。既是如此，你便自己拿捏着办吧。”
“是。”
霜洁领命，与魑裟邪站到了一处。御姝嫒方才听魑裟邪答应收她为徒，也自觉站出。
而霜月见霜洁出头，自然也跑到了她身边，双眼放光，看来很是期待魑裟邪会用什么法子叫那俘虏开口。
御天行见霜月那般跳脱模样淡淡说了一句，“这两个丫头当真是叫炎儿宠坏了。”
御紫炎闻言呵呵一笑，“都已出了宫，哪里还有这许多规矩。月与洁姊妹连心，喜欢伴在一处就随她们云吧。反正她们二人心中都似明镜一般，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对于这话，御天行倒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当初这二人也是经过千挑万选才培养出来的帝王影卫。只是为了炎儿才将她二人拨了出来成了寻常宫女。如今既是他抛云了帝王宝座、炎儿本也毫不在意皇子身份，那么霜月、霜洁也愈发没有了约束。
他的炎儿喜欢如此的霜月、霜洁，他便也没有意见。
一切商量安排完毕，众人便各自准备妥当，又是一番告别、而后启程出发。
第三百一十七章：大漠之中
就在御紫炎一行人前往凝吟峰顶，准备再探幻瑛旧居之时，尚水大漠深处一座古城废墟之中，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万里黄沙之上狂风呼啸，卷起漫天沙砾，露出星星点点惨白亮光。若是仔细看去，发现那白光竟是一根根七零八落森森白骨。
荒漠中没有任何屏障，狂风过处，拳头大的石头也能轻易卷起，更莫说是那斤两骨重。
由于风大吹散骨堆，已看不出骨架形状，但半现半掩在黄沙中的头骨依然能够轻易看到，荒漠掩盖之下除了牲畜兽类，竟然还有人骨！
过去的尚水大漠原本就是荒芜一片，但至少还有些沙漠动植物依稀可见，也有零星分布几个小型绿洲。然而如今却是无一例外一片死气，方圆几十里、甚至百里内，竟是看不到半点生命痕迹，便是连绿洲也都已经干涸。
而这一片诡秘死寂之中，不知何时何地便会出现的流沙漩涡，偶尔可以看见一闪而过黑影，却待再想看清时便再也捕捉不到黑影的真面目。
就是如此充满不祥气息的大漠，周边仍旧不断有各国人士接踵而至。
虽然较之最初修仙消息盛行、巫神出世招来无数人慕名前来时平静了许多，但仍有人自负武功高强或是根本就为那传言中子虚乌有的仙人不老之说而失去了理智、不顾生死奔赴大漠深处，从此一去不回。
而大漠中心，一片无形障壁掩映这下，却出人意料有大大小小的上百架账篷撑在其中。
之间居中最大的一顶帐篷中，正烟雾缭绕，满是丹药气息。
地面上一个纹样复杂的圆形大阵不时散发出赤金光芒，但如果仔细分辨便会发现，在那一片赤金光芒中间还会间或出现一两条乌黑细纹。虽然那细纹很快便会消失不见，但却已足够令那原本显得十分高贵神圣的赤金光芒染上一丝诡异色彩。
就在那大阵中心，盘坐一人，白袍在身，衣襟袖口上绣着古朴纹样，正是先前屡屡与御天行、御紫炎等人遭遇、又被魑裟邪所伤的天师。
“天师近日身子感觉如何？”
此时，一个压抑着辨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但令人惊异的是，帐篷之中依然只有天师一人身影。
“尚可。”
有些虚弱沙哑的声音吐出二字，可见天师伤重仍未痊愈，“阁下不在临风坐镇，特意灵魂出窍来此，所为何事？”
“天师派遣去跟踪那名魔修的弟子失去了联系。我又感应到凝吟峰上发生异动，帮此特来告知天师。”
“异动？”
天师疑惑出声。
那声音说道，“不错。天师在此闭疗养对外界之事自是不知。凝吟峰上近日鬼门大开，且天空中光芒四起、天地震动，不知发生了何事。”
“嗯？”
天师闻言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却又似乎忌惮着什么终究没有起身，依旧不曾从阵中离开，只是继续说道，“那么阁下打算如何？”
“不如何。静观其变而已。”
声音中透出的一丝不屑极难察觉。天师也未曾在意。
轻咳两声，天师重新看向前方虚空之处，沉声问道，“阁下先前出手相助，本天师十分感谢。然而阁下迟迟不露出真面目，又不告知真正目的，到底意欲何为？”
“呵呵呵。”
那声音低笑不已，似是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天师这是对我有所忌惮，有所猜测，还是怪我不经通报便擅闯天师住处？”
“我——”
天师被那声音说得一时气节，却想了想终究未能将指责之言说出口。
深吸一口气，天师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愈发多了几分颓然之色，沉声说道，“本天师并非此意。”
“如此最好。”
那声音理所当然说了一句，天师又是瞠目呲牙，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将心头怒火强压了下去。
然而对于天师的努力隐忍，那声音主人却好似全不在意，“天师也不必对我诸多防范。我心中所想，与天师宏愿绝无冲突，并且还有可能是殊途同归。试想我若有心对你不利，当初又何必费神费力救你呢？”
“……”
一句话说得天师沉默不语。不可否认，当初若非此人元神出窍、偷袭那名妖冶魔修，恐怕他即便不致魂飞魄散，至少也会损失大半修为，绝非如今这般结果可比。
思及此，天师心中怨气也便稍稍散了几分。到底心境修为不低，很快他便想通了各种利害关系——此人虽然性情高傲、每每言行举止令人恼火，然而不可否认，其实力之高，不容人小觑。
对于这种深藏不露、身份成谜之人，拉拢绝对大大强于为敌。
似乎早就预料到天师最后会选择不与他交恶，声音主人继续说道，“今日我来，还有一事要对天师讲明。”
“何事？”
理清利害关系的天师，又恢复了平日里超尘脱俗模样。若非那脸颊上不正常的惨白颜色，无人会认为他此时正身负重伤，并且还修炼着某种禁忌巫蛊之术。
那声音主人听到天师顺着他的话相问，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天师以人炼蛊王，虽然可以加速伤愈速度、甚至伤愈后功力可以大增，但此道到底有违天理道义，日后天师到了渡劫飞升之时，怕是难以过关啊。”
一句话令得天师刚刚恢复的脸色重新崩毁，几近扭曲的脸孔猛的扬起，整个身子前倾快要越过阵法边界，天师近乎低吼着问道，“你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声音轻叹，“天师又何须如此草木皆兵、激动至斯？当心走火入魔，反被蛊虫所嗜。”
此言显然提醒了情绪激动的天师，蓦地一惊，他重新坐回原处，手中加速打出几个结印，少顷，原本赤金光芒中浮现出的乌青细纹又慢慢消散不见。
“你到底是何人？”
天师稳住情绪，却依然不肯放弃先前疑惑之事。
“时机尚未成熟，我还不能对你言明。但你只需记住，我所做所说，都是为了你好，也未有半点加害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