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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less Love——by行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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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就说:你也喜欢?

他就说:那当然。

康安就笑着说:好吧,那我试试。

果然那以后,康安话就多了起来,成绩好相貌好,加上又主动跟人家搭话,朋友也就多了起来。可是每到课间,他依然只跟自己在阳台上晒太阳。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自己被他选中,成为最特别的朋友呢?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那件事了。

那是他去湘西后的第一年的夏天,一个一如往常的普通的夜。他想去跟同住一栋房子的康安借一套书,康安极喜欢看那些鬼怪书籍。当他推开那扇木门后,被里面的景象吓呆了。那个少年在窗前,背着月光,一刀一刀的划着手腕。少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脸上没有表情。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手臂滴落,掉在地下铺好的纸张上,染红一大片,异常骇人。

那是钟慕然第一次发现这个有点自闭的乖巧少年居然自虐。

“你疯啦!”钟慕然从惊慌中晃过神,赶紧跑过去抓住康安拿着刀片的手。

“是你啊,我心慌,一慌就想这么做,这么做就能解脱。”康安也没挣扎,就放下了刀片。

“你等着。”钟慕然四处找才找到一点棉絮,抓过仍在滴血的手擦拭,“你不要命了,这样会死人的。”

“不会,我有经验,这样只会疼,不会死。”康安笑了笑,举起另一只手,上面深深浅浅有不少伤痕。

“我要告诉你二叔。”看着那些狰狞的伤疤,钟慕然被惊住了。

“不要,我不想他担心。”康安敛了笑容,几近哀求的看着钟慕然。

钟慕然看着这个在月光里,脸色苍白的仿佛随时可以消失的少年,心软了。“要我保密也行,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完了还得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了。”

“告诉你可以,但是有时候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少年轻轻的回道。

“那你先说说为什么!”钟慕然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子,怎么会自虐,看样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康安看着窗外说“我从在我妈肚子里就不被受欢迎,曾经好多次,她故意从高处跳下,试图将我流掉,可是都未能如愿。不得已,她跟我父亲结了婚,生下了我。后来他们就一直吵吵闹闹也没人管我。我爸爸一直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总是骂我孽种,一不开心就会打我,大冬天也会将我丢进冰窟窿。后来,我母亲受不了,就外出打工了。我就跟我父亲在家里,他总是通宵出去打麻将,就把我关在屋子里,有时候他忘记了我就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待上好几天。他喝醉了就会一边打我一边骂我脏,骂我母亲脏。

逐渐地,长期一个人独自在家,就开始出现幻觉,我觉得自己很脏,周围的东西、人都很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洗手、洗澡,成为我每天频繁重复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弄伤弄疼自己就会得到发泄和释放,就一直停不下来。开始只是在身上弄些伤,后来觉得不行了,就拿刀片,效果还不错,伤口也小,别人不容易看出来。”

这一晚,钟慕然一夜未睡,天亮后,他找到康安,跟他说,他可以帮他走出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只是从小生活在健康的大家庭,被康安的生活严重震惊到了,反正这个小镇也没什么事情做,或许能帮助他也不一定。他就把一切自己在大城市喜欢的通通跟康安分享,好看的故事书,好听的音乐,以及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康安不发病的时候,总是很安静,摄影和音乐成为他最大的精神寄托。

康安又一次发病躲在房间用拳头捶打自己时,他挡在康安身上,康安的拳头一次次打在自己身上时,他明白了康安身上的痛,后来再发病,他就把手伸给康安,让他用嘴咬住,别再打自己了,他能感觉到康安的痛苦,康安咬着他时,他自己也在哭。

他一直鼓励康安去交朋友,经历了这么多,他相信康安一定很坚强。在湘西那两年,他一直跟康安在一起,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有时候康安也会很听话,丢下他跟其他新结识的朋友聊聊天。人越来越开朗,也变得更调皮,等一切步入正轨后,他就跟着父亲回了上海。

为了怕康安会复发,他总是会写信告诉他,多交些朋友。直到康安二叔意外过世,康安的状态才又出现反复,所以那段时间他们的通信变得更加频繁。直到两年后因为打架事件不得不出国,他们才断了联系。

转眼,十几年过去。当初那个男孩子现在已经长成风趣睿智的男人,性格开朗,生活稳定。轻轻拂过那排整齐的书籍,泪水在钟慕然的眼眶里打转,但他忍了回去。

站起身,走去厨房,把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放进微波炉,再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给小郑拨了个电话:“小郑,帮我送一套衣服到XXXX路XX号。”

Chapter22

钟慕然下午参加的是一个叫《说出你的故事》的访谈节目,知名度非常高,主要请一些当红明星做嘉宾,聊一聊大家都想知道又不知道的明星私生活。

这一次钟慕然跟豪门女友朱倩雪的新闻一直闹得沸沸扬扬,但两人从未当面证实过。这次访谈就是钟慕然带着女友朱倩雪做客《说出你的故事》。

节目一开头,主持人就起了个头:他是娱乐圈炙手可热又完全没有绯闻缠身的当红男星,近年来,他的名字与大大小小的影视奖项密不可分,以至于让人们忽视了他爱情上的发展。最近这位未来的天王终于传出好消息,与豪门女友朱倩雪小姐正式拍拖。这对金童玉女到底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请倾听一个26岁男人对于爱的定义。

主持人:你跟朱倩雪小姐是在哪里第一次相遇的?

安然:我们两家世交,从小就认识。

主持人:当初是安然先追求朱倩雪小姐的?还是……

朱倩雪:是我先告白的。安然太优秀,我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抢跑了。

主持人:朱小姐倒是好气魄!我们知道朱小姐在国外有一份非常让人羡慕的工作,是为了安然才回国的吗?

朱倩雪:至少有部分原因是吧。刚好有这么个机会回来,我就问安然,你什么想法啊?他说,如果能回来就回来,你难道不想回来吗?我说我没问题,我们就讨论做了这么一个决定,我就辞了工作回来了。这样说起来,我跟主持人还算同行呢!

主持人:不敢当,你是新闻女主播,我只是个访谈节目的小咖。安然,有朱小姐这么优秀的女友。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安定下来?

安然:大家心里可能都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我跟倩雪有共识,我们现在都年轻,工作非常忙碌,再过几年我们才会考虑结婚问题。

朱倩雪:安然很体贴的,我初回国内,总是需要时间适应,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太早结婚实在不适合……

啪,窝在沙发里的康安关掉了电视。

《说出你的故事》是录播节目,黄金档播出,康安很不巧看到了。

“什么事?”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康安刚打算冥思,就被电话打断。

“康安,你看电视了么。你家安然那个,背后的故事!”红季同在电话那头说。

“刚关了。”康安有气无力的回。

“也难怪你这样,这次对手太强大,康安,你很悬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还来刺激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哎,要不咱放弃吧!非要跟个直男较什么劲!哥哥给你介绍个好的,以你的条件,那绝对可以找个超牛逼的!”

“不用了谢谢,我有精神洁癖。你还是给我支支招吧!我现在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让我想想。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有点难度……”

“说说看!怎么个难度法?”

“你看啊,当初我是怎么挤走我们老朱身边那个女助教的?还不是我费尽心思挑灯夜战,努力考研,考到老朱门下,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也想个近水楼台的事呗?”

“难道我要去抢小郑的饭碗?当他助理?”

“我说你怎么不开窍呢,人家女朋友什么级别的?WWTV女主播啊,你一个助理还比个屁啊!”

“……”

“能站在安然身边的,一定要有些分量才行。你也不想以后你们真有什么事了,还要被媒体说成他包养你吧!”

“你让我好好想想……”

“不行你辞掉工作,我们不安于现状,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杂志办成全国第一!!!”

“行了吧你,我们那就是小众杂志。不倒闭就不错了!”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打算怎么办啦!”

“我这边倒是可以试试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是什么?”

“到时候再告诉你,我先挂了啊。这边有点事。”

没等红季同说完,康安就挂了电话。随手翻出号码,又发出去一个短信:李哥,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对方很快回过来:有,几点?

康安又回:有正事,下午吧,我去你公司找你。

开公车的人开公车,在大太阳底下,公交车浑身泛着白茫茫的光亮,相似要被太阳晒化。好在开车的公交司机并不是那么着急,开足冷气慢悠悠开着,到站就停。

上海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静过——大白天里!康安坐在空荡荡的车厢,望着光闪闪的柏油马路,忽然司机师傅回头问一句:你到哪站下?

康安回头看,发现整个车厢空荡荡,只他一位乘客,赶忙说:我到底站。司机又转过头去,一加油门,把车开的飞快。

BMG唱片大楼早就开着冷气,中央空调,自动门一开,冰心透凉的冷气扑面而来,让在烈日下赶来的康安浑身一阵舒畅。康安坐在李天益的办公室,双手放在膝盖上,穿牛仔裤黑T恤,带着耳钉,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

李天益接到个电话,说:“我出去一会儿。你稍等下。”

康安只看着自己脚上的回力鞋,嘴唇动了半晌,也没出声。李天益走到门边,又看着他,无可奈何地微笑着。半晌,康安起头来,说:“什么?”

又看看他一头软软的短发,一丝丝凌乱伏在耳边。

李天益道,“我去一会儿就来。”

康安短短说了一声:“你去吧。”

这小子今天很反常啊,李天益走出门如是想。

“来,康安,饮料。”约莫十分钟,李天益拿着两罐饮料进来,丢一罐给康安,顺势在旁边落座。

“谢谢,李哥,上次你说我能自己唱歌的事还做不做数?”康安定不喜欢这种明明拒绝了,又要回头讨的感觉,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为了钟慕然,丢脸就丢吧。

“恩?怎么突然想通了?”听他这么说,李天益很吃惊。要知道这个建议他从康安17岁就提,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想明白了。

“你就说行不行吧!”康安一不好意思就会有些烦躁。

“行,怎么不行。不过真要走这条路,我们得按规矩来。你工作得辞了,我们签合同,你要做BMG正式签约歌手。”李天益正色道。

“没问题。就是李哥,你不觉得我年级为点大吗?现在出道的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年龄是康安最担忧的问题,毕竟娱乐圈只需要鲜花。

“这你就别担心了,每个人走的路线不同。你要做的就是回去写几首好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李天益拍了一下康安脑袋。

“好嘞,我回去了就想。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康安被李天益打笑了,说到写歌他倒是不怕。

“过两天我通知你来签约,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给你包办,你只要负责写歌以及过来签个名就成。保证吃不了亏!”李天益靠在沙发上,温和的看着康安。

“那就拜托李哥了。”自己对这一行什么也不懂,以李天益的为人,自己绝对吃不了亏,也乐得清闲。

“你啊,多写点好歌,争取一炮而红就对得起我了。”李天益十分爱才,这个人可是自己这几年看到的最有才华的年轻人,难得谦卑,外在条件又好,好好包装的话,一定会红,而且绝对不是昙花一现。

“那我这就回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辞职的话交接也要几天。”既然决定了,赶快行动总没错。

“那行,你回去吧。天太热,你路上当心点。”李天益也不留客,真要做签约歌手,要忙的事情还很多,早点解决工作也好。

“那李哥再见!”康安起身告辞。

“等等,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你改变主意的原因?”李天益还是很好奇,是什么让康安要来当艺人。

“我能不说吗?”

“不想说就不说,快走吧,有事我电话联系你。好好写歌!”

“遵命!!!!”

出了BMG,街上行人稀少,如同大清早上。这一带道路两旁都是法国梧桐,郁郁葱葱,密密连城一片,阻挡了当空毒辣辣太阳。绿色的人行道栏杆,上面摆放着红的黄的不知名的花,格外的鲜艳。

生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然而他蓝康安现在至少还有机会追求他要的。置身梧桐树荫,踏着柏油路斑斑点点的阴翳一路行来,康安想着,等会回去,不要忘了告诉安然关于这件事。

Chapter23

餐厅靠窗的座位上,两个男子对坐在铺着银色镶边桌布的桌子上。桌上摆着好些美观食物,每人面前一杯红酒,一套刀叉,一块上好牛排。他们正在吃西餐,慢慢的切,斯斯文文,优雅又好看。

“康安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吃西餐,你不是最喜欢吃火锅?”用餐巾擦好嘴角,放下刀叉,安然看着仍然在吃的康安问。

“我有好消息要宣布,自然要请你吃顿好的。你不是看不上吧!”康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送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

“吃慢点,小心噎着。说说看,什么好消息。真是好消息,明天我请你吃好吃的。”安然好笑的看着那个故意大口大口跟牛肉作对的人。

“我要跟BMG签约做歌手了。”康安也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

“BMG?”BMG专门做唱片,可以说在业界有绝对地位。安然不相信,他们会找康安做签约歌手,虽然康安唱歌的确好听,外貌也达标,但是这样的人一抓有一大把,要挖掘新人的话,康安年纪有点大。

“我以前写了不少歌给他们。有些不出名,有些你应该知道,张真英的《寻觅》,最近新人王Aaron《傻瓜的幸福》,都是出自本人之手。怎么样,是不是对本少爷刮目相看?”康安指指自己,摸样甚是得意。

“看不出来啊,我们康安拍照一流,还是创作型歌手。失敬失敬!”安然配合的拱拱手。

“从今往后我也要进娱乐圈啦,虽说唱歌跟演戏不是一个套路,但是你还是要罩着我!”康安又开始耍赖皮。

“你要是觉得唱歌开心,就大胆去。真有问题处理不了,还有我呢。”娱乐圈不单纯,但也不是那么复杂。总逃过利益二字。既然康安开心,就让他去,有自己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你要不要潜规则我?”康安开玩笑的说。到底是不是开玩笑只有他自己知道。

“算了吧你,要是美女我还考虑考虑。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看看合同之类的。一般签约可以自己找助理,你先别急着答应他们给你安排的人,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安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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