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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欺少年穷——by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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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人接话,沈醉也丝毫不减兴致,一个人在那边继续说话:“我会带你去太虚道,我蓬莱岛与其有些交情,看在蓬莱岛的面上,说不得能让叶抱玄代师收徒。等过个二三十年,你把武功练好了,想杀谁就去杀谁。

“对了,你可知道太虚道在哪儿?太虚道虽然也在西北境,地处昆仑山,却靠近中原,离这有一段距离。若你不喜欢太虚道这名字,昆仑三宗另外两宗,碧海流霞境和天机阁也可以考虑,不过碧海流霞境那块虽然称为小昆仑,但怎么比不上太虚道这个本宗。而天机阁自分裂出了隐机阁,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你这几个都不喜欢,漠北的扶摇天也可以去看看。或者,东海凤凰城也还过得去,那里美人可多着呢。”说到最后一句时,沈醉一改之前的平铺直述,语气激动,脸上也多了些红润。

“不过,”沈醉终于肯收尾了,“这许多宗门,我看还是太虚道最好。”

其实,若非祁薄阳本身天资高绝,即使他蓬莱岛的面子再大,太虚道收人入门墙可能,但代师收徒什么却是万万不可行的。如此天资自己送上门,太虚道的那帮子怕是得笑得合不拢嘴了吧。可惜祁楚本身武功不佳,连着教导也不行,否则何至于祁薄阳到了十五的年纪,依然只有这么点功力。这大荒许多宗门,若说与祚山分庭抗礼,还是得看太虚道。况且,叶抱玄那个绝顶高手,也不仅仅是当摆设的。

少年对着新坟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转身走至沈醉面前,复又跪了下去:“请收我为徒。”

沈醉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你难道未听见你爹临终前所言,若是听到了,为何还要说这种话!”

少年抬头,毫不示弱地说道:“你说我拜入太虚道之后,二三十年后方能报仇。可你说过你是天下第一,那么就说明你武功要比醒挽真高。若我没有猜错,我天资胜过你许多,若我拜入你门下,当可早一步报仇。”

该死的没有猜错,沈醉颇有些头痛地想道,对方所说条条在理,虽然略功利了些,但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处。

“你若是拜入我蓬莱岛门下,这辈子都杀不了醒挽真。”他道。

少年大感诧异:“这是为何?莫非我胜不过他?”

沈醉摇头:“并非如此。我蓬莱岛之人武功虽然高,却从不介入大荒纷争。若你入了蓬莱岛,也当受得这条规矩。”

祁薄阳有些不信:“真的?”

“自然是真的。”沈醉想着不久前死在他手上的楚天秋,面上丝毫不显地郑重点了点头,若是不了解他人的看来,真是真得不能再真。

只是他之前喊打喊杀,无所顾忌,祁薄阳对他这番话的真伪实是存了很大疑问。

“不过,”祁薄阳转口道,“我虽然无法收你为徒,教你些武功却是可以的。”

祁薄阳皱紧了眉头,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虽知道的事情不多,却知道宗门功法从不外传。沈叔叔受爹所托,照顾我已经殊为不易,若是还教我功法……”

刚才你怎么没这么善解人意,还什么“殊为不易”……沈醉听他前后所言气得哭笑不得:“我现在是蓬莱岛岛主,我说能教便是能教,谁能阻我?”

祁薄阳一时倒是摸不着他的心思了。若说他因为他爹所言,故意不肯收他为徒,以言语诓他,可为何又会毫无顾忌地教他武功?

到底那蓬莱岛存着什么秘密,那一桩不好又是什么?

他心中有此想,不觉也开口问了出来:“当时,为何爹爹和沈叔叔都不想我拜入蓬莱岛呢?”

沈醉看了眼仍跪在他脚边的少年,对方抬头看着他,眼中神采通彻,还未染上俗世的污秽。

他俯下身子,在少年耳边,轻声道:“你可知,那些一派之主称我蓬莱岛的人作什么?”

少年看着沈醉那张隐隐透着冷意的面孔,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凉,他定了定心神,摇头道:“不知。”

沈醉回身,大笑着离开:“他日等你到了太虚道,见了叶抱玄,你就知道了。”

祁薄阳起身追上他,虽然不知那一桩不好到底是什么,但刚才沈醉虽然是笑着的,他却觉得那笑声甚是苍凉。

“沈叔叔,我去烤些食物可好?”少年凑至沈醉身边,讨好地问道。

“不必。”沈醉摆手。

少年想了想:“那我……”

沈醉转身打断他的话:“不必了,这些事情我都会。”

祁薄阳一时有些怔愣,不知该做些什么。

沈醉略有无奈:“我蓬莱门下,无不会的事情。你年纪还小,这些事情我来做便好了,用不着你来操心。”

少年一时口不择言:“生孩子你也会?”

沈醉停下脚步,嘴角笑容神秘:“会生孩子不算本事,让别人生孩子才叫本事。等你年纪大些,自然就懂了。”

祁薄阳忍住捂脸的冲动,觉得对方方才的那个笑容实在猥琐。

第三章:手可摘星辰

在此荒原,最大的危险并非来自后面追着的祚山之人,而是野兽。

没有城池的庇护,若是遇上荒兽,此中危险,足以让大部分的人就此怯步。如祁楚之属,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选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入荒原。

当然,这大部分的人中,绝不包括沈醉,对于他而言,荒兽只有食物这一种含义。

凡人会饿会渴,他虽然比大多数人要好上一些,但也没有真正进入超凡脱俗的境界,而祁薄阳更是不堪。

事实上,祁薄阳先前之所以有那一问,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提醒他一下关于饥饿度的问题。以他的武力值,即便是沈醉放手让他去做了,也未必能留着命回来。

所以想明白这一点的沈醉当即就觉得,这小子分明就是只芝麻包,纯良什么的果然只是错觉。

至于祁楚那个在他印象里会脸红会害羞的大好青年,是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的,真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不过沈醉想及自家父母,觉得他们也肯定没料到会生出他这么一个智趣迥异的儿子,继而被收入了蓬莱岛。以此及彼,祁薄阳倒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情了。

既受了托付,沈醉也没有半途而弃的习惯,亲自出手。深冬时候,天寒地冻,野兔藏得再深,也抵不过他耳聪目明,身手矫健,用不多时,便抓了只回来。

其后一系列清洗更是做得顺溜极了,祁薄阳在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莫名觉得有些晕眩。他本以为沈醉关于无所不能的那话,不过是自夸,可如今看来,就刚才那一手没有百来次的经验,根本无法做到。

虽然没有调料,但沈醉技术高,火候掌握得极好,皮上泛着油脂,香气四溢。

祁薄阳咽了口口水,盯着那只在火上翻滚的兔子,几乎无法移开目光。他在荒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仅形容狼狈,更因为怕引来追兵,连着热食都没吃过几次。

沈醉瞥见他的模样,不由心底好笑,撕下一只兔子腿,将剩下的全扔给了他。

“沈叔叔不吃吗?”祁薄阳手忙脚乱地抱住热腾腾的烤兔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沈醉扬了扬手里的兔子腿,示意他自己够了。

祁薄阳看了看自家怀里那几乎是整只的兔子,和沈醉手里那一只小小的兔子腿,不由皱起了眉。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故意把多的给你?”沈醉见他神色,伸手嫌弃地揉开他眉间那道有加深趋势的褶子,口气不屑。

祁薄阳虽然很想点头,但想着以他本事,哪里抓不来一只小小的兔子,就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岔了,急急否认,侧了侧身子,避开那只在他脸上肆虐的手,乖乖地低头啃起了那只兔子。只是,这兔子也忒大了些吧……他一边啃着,一边估摸着这只兔子的份量和自己肚子的容量,觉得自己前途堪忧。他抬头便见沈醉笑盈盈地看着他,想要说出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醉用手撕着那兔子腿上的肉,吃得斯文得很,与他平日那种大气的作风判若两人。

他吃得太慢,等到祁薄阳将那一只兔子啃完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还在撕着那只腿上的肉,拈着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祁薄阳对于这人真是看不透了,便是姑娘家吃东西也没有这么慢的速度,荒郊野外,哪会有人慢斯条理地。对方看着也不是什么注重仪表的人,实在没有道理如此。

等了好一会,沈醉才将那只兔子腿吃完了,许是见了少年疑惑表情,解释说:“我一向吃得少,也吃得慢。”

祁薄阳嘴上不说,心里却在腹诽——莫非他是因为知道吃得慢,才故意少吃些?

可无论他心中如何揣测,只要对方不说,这些揣测也就只能烂在他的肚子里了。

既然吃饱了肚子,也已夜深,祁薄阳正值少年,不觉有了睡意。

沈醉拨了下火堆,把火烧得又旺了几分,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睡吧,我来守夜。”

昨夜里祁楚去世,一直到今夜,少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累了也属常事。

祁薄阳看着沈醉同样有些憔悴的面容,不觉说:“沈叔叔先睡会吧。”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沈醉恶声恶气地打消了少年的念头。

不可否认,被父亲托付给了这个初次见面的“沈叔叔”,虽然父亲看着对他十分信任,但由于他与沈醉不熟悉,心中自然惧怕。有时敢顶上两句话,但碰上对方敛了笑容的时候,他便觉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沈叔叔,祁薄阳的心中一直都有种不安感,直觉对方似乎有点……不太像个人。

可他有心跳,皮肤有温度,脸上有血色,看来再正常不过的样子,也不知道这种错觉是哪里来的。祁薄阳罩着沈醉脱下的狐裘,缩成一团,眼睛却留了条小缝,仔细打量着对方坐在火堆旁的背影。

沈醉不显年纪,看着也不过二十多些的模样,虽然容貌只是端正,但一身气质却极不寻常。少年并未见过多少人,却觉得如沈醉这种气质的人,这辈子也许都遇不上了。若要个词来说,也许就是没有人气。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可一旦记住了便再难忘记。

他觉得虽然沈醉面上看着对他极好,但眼里却没有几分热度,仿佛对着的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只因为有人托给了他,便带在了身边,可物件总是物件,变不成人。他看人的时候眼神极诡异,甚至不比看着那只兔子腿的时候热络,便是那时看着他父亲的时候也是如此。

倒不是他无情,更像是从一开始,沈醉就没有将他们放在心里。祁薄阳想着这些,不禁抓紧了手底下柔软的狐裘,看见对方坐着的身姿似乎根本没有感到冷意,无一丝动摇。

不知因何原由,他想起之前对方未正面作答的问题,再一次出言问道:“若是我日后问那叶抱玄,他会告诉我什么?”

沈醉转头,看见裹在狐裘里的少年露出的那张漂亮脸上纯然疑惑。

他回过身,弯腰将有些小了的火拨得更大了些,又添了几根干木。

祁薄阳心中有些失望,想着对方果然不肯回答。之前他问出这话,便觉得有些后悔,却还是想要个答案。

他本已放弃了,却不想对方停了动作,背对着他慢慢说道。

“叶抱玄会告诉你,蓬莱岛的人都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疯子?”少年想着自见到沈醉后的情景,觉得对方虽偶有惊人之言,但行止有度,怎么也够不上“疯子”的范畴。

沈醉侧过头,看着他疑惑的面容,道:“若有人与你说,他想要那天上的月亮……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疯子”两个字在祁薄阳喉咙口滚了一圈,终究没有说出来,虽然他眼中的神色已经把他的心思明明白白地表现了出来。他想,这位沈叔叔该不会就有这种想法吧。

沈醉低笑一声:“你必定想说那人是个疯子。其实,世人大多是这么想的,你会这么觉得,也不为怪。只是,他们可曾想过,这事真的不可行吗?”

少年干脆从狐裘里爬了出来,靠在他身边坐着,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回道:“月亮太高,若要取了那月亮,必须有一把很长很长的梯子。”

他说得无稽,沈醉却未恼,反而颇为满意,拍手赞道:“果然好资质,可惜……否则把你收入我蓬莱岛倒是不错。”

祁薄阳被他前面那句“好资质”吓了一跳,心说他爹不让他拜入蓬莱岛该不会就是因为蓬莱岛的人都是这种……疯子……吧?

沈醉未察觉对方方才小小的走神,认真地与他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正如你所说,若要取了月亮,首先要一把梯子。若没有梯子,便自己造一把梯子。若那梯子不够长,便把它加到够长。”

祁薄阳忍了许久,终于问道:“如此长的梯子,该搭在哪里呢?”

沈醉一手指天,道:“有此长梯,自当有高山相配。如山不够高,你就把它堆高,终有一日,能摘得那九天明月。”

少年嘴唇不住哆嗦,觉得这位沈叔叔这番话着实……霸气死了,只是他受不起。

沈醉观察着少年的神色,低声问道:“你觉得可有道理?”

还真是有道理……祁薄阳心中泪流满面,可是:“若要堆一座高山,和造一架长梯,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就算穷尽一辈子,也无人能办到啊。”

沈醉嗤笑:“一人做不到,不代表多些人也做不到。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人了,我拉了百人千人万人去做,可会做不到?若还是不行,十万人百万人也可一试。”

祁薄阳有些犹豫地问道:“沈叔叔你……想要月亮?”

“我要月亮做什么,”沈醉莫名,“不过是个比喻罢了。”

少年正不知自己该不该庆幸一下,好歹沈醉没有这种近乎妄想的目标,却看见对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道:“我这一生的目标,比之摘得九天明月难上万倍。”

沈醉双手慢慢收紧成拳,虽未说一言,却让祁薄阳觉得对方真的是有百死不悔的决心。

他试探地问道:“那……是何……”

沈醉伸手,凌空取过被少年扔在原地的狐裘。

“沈叔……”祁薄阳话未完,便见那狐裘当头罩下,把他盖得严严实实。

头顶传来沈醉的声音:“少年人正在长身体的当口,吃得好睡得好,将来才能长得高大。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莫非还不满意……呵呵……”

祁薄阳全身蜷成一团,被裹在狐裘里,隐约听着对方句末那低沉的笑声,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间有些微微的酥麻感,连着身子也软了几分。

沈醉张开双臂,把人带狐裘地抱进怀里:“睡吧。”

少年感到比之刚才一人独自睡在一旁,实在暖上许多,不禁往对方怀里又缩了缩。

沈醉察觉他的这番小动作,将少年抱得更紧了些。

祁薄阳心想,其实对方对他已好得很了,为何自己仍不知足呢。

他之前劳累,此时吃饱喝足,身周又暖和,不一会便已经睡意深重,对周遭事物朦朦胧胧的。

似乎有人与他说话,那人好像在说:

“若你……成了太虚道道主……那些事情……知道……”

少年努努嘴,不过片刻,就将这番话忘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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