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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宝贝——byFeelinSoph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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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独立的小间对着门一字排开。陈儒中开的是最左边那间,离陈儒中自己休息的房间只有一堵墙。

“你先在这里换下衣服,过会儿我会拿些必需品过来。最迟明天一早让你回青梅。”

单间很小,东西到很齐全。单人小床,白色的床单和被褥。康栎威伸手摸了下,和青梅用的是一样的料子。

住进来,意味着配合,也意味着失去了部分自由,虽然康栎威并不认为就怎么一把锁可以把他完全困住。

陈儒中和四喜交代了句,转身离开了。康栎威看到外头有人看过,带着担架。一行来了五个人,谭谦,邓书国,两个没见过。剩下一个康栎威不知道他是在超市里见过这个人还是在青梅,或许都有。

谭谦在这一行人里对康栎威来说是个安慰,这意味木木现在还是安全的。经过白天这样的事,谭谦即使刚才火气很大,也会被时间消磨掉大部分。对于木木,如果现在无法完全避免伤害,能降低程度,就是大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次是写完就贴,所以如果有什么地方前后矛盾的话,麻烦跟俺说下,谢谢啦╭(╯3╰)╮

Episode 08

陈儒中再次出现,已经是中午时分,还给康栎威带了午餐。

之前康栎威独自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呆了两个多小时。两扇门都被锁着,只有一扇很小的气窗,亮着唯一一盏位于天花板中央的日光灯。拘留室里的三间小屋并不完全封闭,顶是通的,如果都关了人,互相传纸条什么的都很方便。康栎威坐在床上想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有些后悔没有问陈儒中要包烟。

康栎威问过岛上几个人,这样大雾的天气来得并没有规律,凶手不太可能事先就算计到,所以临时在岛上弃尸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游艇上没有莫名出现血迹的话,康栎威一定已经接受了这样简单的假设。他醒来后使用过浴室,还洗了澡,那里没有血迹。如果不是游艇上有血,自己也不会就这样成为疑犯。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切都是有人算计地,从康栎威自游艇上醒过来开始,他就在一个局里。

问题是谁设的局,目的是什么。这些岛上的人,是真的住在这里,还是也是局的一部分。康栎威揉着自己的额头,长呼口气,仰面躺了下来,对着天花板发愁。没有头绪,一点可以供他继续推理的线索也没有。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时间过了多少,康栎威喊过几声,没有应答,四喜也没有敲门来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的声音。像是又一次被遗弃禁锢在了某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他的只有四面墙壁和一个个的问号。

视线无意识地沿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往墙角移动,然后再顺着墙壁越过镜子和书桌往下到地面。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康栎威开始并没有想要检查下这里,直到他在接近地面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环。那个金属环很小,直径大概是一个一元硬币,被固定在墙壁上,周围还有指甲挖过的痕迹。

康栎威一下从床上翻下,坐在地上检查着起块墙壁,然后移开靠墙的小矮柜。有指甲划过的痕迹,简单的一个个“正”字,第四个只画了两笔。那是最简单地记录时间的方法,阳光进来阳光消失就是一天。

新的线索,陈儒中撒谎的证据。这个证明对康栎威来说很重要,这说明不管岛上的人跟他说了什么,都有可能是在骗他。接下来的任何假设推论和分析,都不能将岛上居民的话当作起点或标准。

而这,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康警官,让你久等了。”拘留室的门打开那刻,康栎威已经坐回到床上,身上是四喜给他带的一件蓝灰色帆布衬衫和军绿色长裤,都还很合身。脚上的鞋子没有换,只是刮走了些鞋底的泥土做样本。

“照片洗出来了?”康栎威直接问道。

“还要点时间,四喜会拿过来,你先吃点饭。”陈儒中走进小单间,将一个饭盒放在桌上。“木木打包的。”

“木木?”康栎威拿过饭盒打开,白米饭,简单的装在一起的两个菜,卷心菜,还有一个韭菜炒鸡蛋。

“早上到现在你也该饿了。”陈儒中和康栎威并排坐在床沿,靠近门的位置。“老谭去修理你游艇上的通讯设备了。我就开放了驾驶舱,还有其他人在边上陪着。放心,他们不会破坏现场的,也不会弄坏东西。”

“那就好。”不得不承认,陈儒中这几句话,让康栎威安了不少心。“你吃过了?”

“嗯,在青梅吃的,比你多了两个菜。”陈儒中说着,侧着头看着康栎威吃饭,嘴角带着那抹怪怪的笑容。

“木木和你们一起吃的吗?”康栎威端着米饭划了几口,味道和昨天晚上的差不多,清清淡淡地。

“一起吃的,不过不是一个桌子,怎么了?康警官好像很关心木木。”

“陈警官。”康栎威咽下菜,停下来道。“我想和你谈谈木木的事。”

“哦?”陈儒中饶有兴致地一抬眉。“木木有什么事,需要康警官跟我说的吗?”

“陈警官前面一直在向我显示作为一个警察所应有的本分,和所需要尽的职责,也一直在跟我强调你是这里的警察,负责所有人的安全,那么我很直接地问你一句,你知道谭谦虐待木木的事吗?”

“老谭虐待木木?”陈儒中的反问语气平淡,没有惊讶的成分。

“你有注意到木木身上有伤吗?还有他面对谭谦时的态度?”康栎威说的时候一直盯着陈儒中,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怕错过他任何的表情。但是陈儒中非常镇定,镇定到让康栎威有些害怕。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陈儒中忽然摇起头来。“你想得太多了。”

“是吗?”

“木木有病。”陈儒中这刻叹息一声,似乎很痛心。“你知道邓书国在青梅做小生意,卖一些让人兴奋的小药丸吗?这个岛上,邓书国和木木的年纪算是最接近,接触的机会也多,两个人以前常常在一起。开始老谭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有天起夜听到木木房间里的动静。康警官,你和木木聊过,也应该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单纯胆小又十分可爱漂亮的孩子。他很容易相信别人,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你是想告诉我,木木手腕颈部的伤,是强制戒毒造成的?”康栎威震惊道。

“康警官反应很快,就知道跟你说话一点也不吃力。”陈儒中依旧很遗憾的表情。“邓书国被老谭狠狠教训了一顿,所以他怕他。之所以没有赶走,依旧留在青梅,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更能防范。”

“你确定只是因为戒毒?”康栎威没有办法接受这个说法。他接触过吸毒的孩子,戒毒中的孩子,不是木木那样的。“是多久前的事情?有和木木好好沟通过吗?你确定谭谦只是在帮木木戒毒?”

“木木有和你说什么吗?”陈儒中问道,语气不紧不慢。“他亲口告诉你了?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康栎威现在对于陈儒中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个岛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他确定木木过得很不好,一旦和外界取得联系,一旦有机会离开这个岛,他知道他会带着木木一起。

陈儒中见康栎威继续吃饭不说话,也坐着没出声。很快,四喜就拿着冲洗好的照片走了进来,来得非常及时,就跟掐好了时间一样。没有让他们两个都太尴尬,而康栎威也正好把那份午餐扒拉完吞进肚子。

“谢谢。”陈儒中接过四喜递过来的一个挺厚的信封,对他挥了下手。于是就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别跟我说,青梅还有暗房可以洗照片。”

“不然你觉得呢?”陈儒中将信封捏在手里,也没有要给康栎威的意思。

“怎么了?”

“死者是A型血的。”陈儒中道。“我在游艇上取了样本,你猜?哈,算了,我直接说吧。有A型血O型血AB型血,这个是我目前唯一可以判定的,至于到底有几个人的血,那就要等DNA检测了。”

“血液凝固程度呢?有抗凝血剂的成分在里头吗?”

“我不知道,所以也没法回答你哪些血是先在的,哪些是后来的。”陈儒中甩甩了那个信封,往康栎威腿上一扔道。“刚刚我拿着很早前带来的法医书,对着尸体又研究了半天。非常奇怪,康警官,他就像是被冷冻藏了一段时间再拿出来。我的意思不是说他真的被冷藏过,而是……我们没有发现尸斑,没有昆虫。尸体已经变冷僵硬,但也有人天生体寒,他就跟……没有呼吸地睡着了一样。”

“我没有杀他。”康栎威简单地回了句,拆开信封,将照片拿了出来,第一张就让康栎威整个人僵住了。

那是站在浴室门口拍的,血液集中在浴缸里。浴缸外的防水垫上也有,墙壁上有喷溅的血迹,还有盥洗台和镜子上都是。那不是一场单纯的打斗会留下的,这更像有人在浴缸里被反复地被刺穿。

“你还好吧?难道康警官你血晕?”陈儒中见康栎威脸色白得厉害,口吻也没好心多少。

“我发誓,我离开游艇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血,我还在里面洗了澡。”康栎威一张张往下翻着照片,气也重了,有些微喘。血迹附近被放了一个个小的数字标识,应该是陈儒中取样的位置。

“到明天早上,如果没有新的证据证明与你有关,我就放你出去,你看怎么样?”

“新的证据?你还在调查吗?”康栎威没有抬头看陈儒中,瞪大眼睛看着照片,一遍过掉又再来一遍。不是只有浴室的几张,整个游艇都有被拍摄,有血迹没有血迹都拍了。如果不是船身上的数字标号,康栎威都怀疑游艇被掉包了。凶手开着自己的过来,弃尸,然后把康栎威的那艘开走。

“例行的,会给岛上每一个人都做一个笔录。这个时候,你必须假设我是无辜的。”

“你没有动过任何东西吗?”康栎威将其中一张照片递给陈儒中,那是在船头甲板上拍的。“这里应该很一捆绳子,我拿出来临时绑船的。还剩下很多我留在甲板上没有动,就是这里,现在空了。”

“康警官在怀疑什么?”

“你检查过厨房吗?你有找到垃圾袋吗?”康栎威翻出厨房的照片,抽出一张。流理台下也有血迹,还有手指印。后面一张照片有特写,没有指纹,应该带了手套。“这个抽屉,你拉开过吗?”

“你在怀疑什么?”陈儒中瞄了眼照片,注意力在康栎威身上。

“岛上有水性好的人吗?让他们下水看看。”康栎威没有理会陈儒中的提问,自顾自说。

陈儒中盯着康栎威想了会,眼睛忽的睁大。

“我只是怀疑,你去确认下不会有损失。”

“你是怀疑海里还有尸体,被切成块装在垃圾袋里,用绳子拴着吊在海里?”陈儒中说完大力吸了口气。

“我不知道。”康栎威第三遍翻阅着那叠照片。

“为什么你会这样的想法?跟我说实话,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我告诉过你,我在找我恋人,对吧?”康栎威停下手,眼睛愣愣地盯着一处。“我是我手里一起确认失踪案的犯罪嫌疑,我怀疑……他杀了他,并且碎尸后抛进了大海,用的就是这艘游艇。”

“你说他只是你的恋人。”

“你说这里没有关过别人。”康栎威一把拉开矮柜,指着墙上的“正”字。

“那个失踪的人,和你恋人是什么关系?”陈儒中扫了眼墙上的字,瞳孔缩了下,立刻移开视线。

“他的前任。”

“哇哦,所以康警官你其实是诱饵吗?”

“我爱他。”这三个字脱口而出,康栎威根本没有去想。

“你疯了。”陈儒中站起身往后退到门口。“我会去重新检查游艇,会找人下海查看。但雾那么大,你不能有什么太大的指望。康警官,我需要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你太累了,你快疯了。”

“我没有疯。”康栎威起身冲了过去,陈儒中快他一步将单间的铁门关上。

“你男朋友也疯了。”陈儒中用的依旧是肯定句。“好好睡一觉,康警官。”

“为什么要说睡一觉?”康栎威忽然意识到什么,是因为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头脑也变得晕晕乎乎。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好好休息,康警官,我是岛上唯一的警察,我知道怎么做。”

康栎威摔倒在床上那一刻,照片撒了一地,大门也随之关闭。再次陷入无意识地昏迷之中,康栎威不知道这次醒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梦,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家里的床上。而林景楠就在他身边,对着他沉沉睡着。鼻翼小幅动着,黑密的睫毛静静趴着,可爱得他想伸出舌头去舔。

好久没有这样的美梦了,而现在,是再也没有美梦没有止境的现实生活。

Episode 09

康栎威恢复意识已经是晚上,不知道什么时间,周围漆黑一片,头隐隐地疼,就跟之前在游艇上醒过来差不多。不同的是,在康栎威稍恢复点意识开始,就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不能动弹,连嘴巴都被堵了。

周围一片漆黑,气窗里可能有光透进来,但康栎威现在躺着,完全看不到。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后,可以确定还是在小岛的拘留室里,康栎威想用力挣脱束缚,但身体根本使不上力。这种无力的感觉非常熟悉,一两天前他就体验过,跟林景楠给他吃过的一样。景楠,康栎威在心里默默叫了声,再次开始挣扎起来。

捆绑的方式很专业,将整个人和床捆在一起,用的是专门的带搭扣的牛皮带,横过整个胸膛上腹髋部大腿膝盖和脚踝,没有一点可移动的空间。康栎威见过这样被绑过的人,在精神病院,那些有暴力倾向和自残的人。额头上没有,脖子还可以自由转动,只是在这样一个黑乎乎的小屋子里,作用也不大。

康栎威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试着去听周围的声音。原本一片死寂,现在仔细一听还真的有了动静。隔壁就是陈儒中的房间,只有一道墙。这房子和青梅的应该是同一批材料和施工,隔音措施很差。

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什么大力撞到了床板上,再接着是一声很轻的呜咽声。那可闻的声音一出现,康栎威就彻底清醒了,所有神经在这一瞬间都自己自发地被调动起来去支援听觉系统。

“真是太恶心了,你闻闻,是不是还有臭味,我怎么觉得还有?”

这是陈儒中的声音,康栎威可以确定,他现在应该就在床上。那张床在墙的另一边,康栎威现在躺的位置离墙壁大概七十多公分,算上墙壁厚度,最多也就八十公分。而即使只有八公分,康栎威也做不了什么。

“别把头转过去,我洗了两次澡的,用的是柠檬,应该没有尸体的味道。来,闻闻看?”

还是没有听到另外一个人开口,但康栎威也知道,陈儒中和那个人的关系,非常亲密。这样的亲密通常来自情侣之间,但岛上没有女人。康栎威忽然觉得很害怕,那种自己也无法解释地被无限夸大的恐惧。

“上午尸检的时候,我满脑子就是你,就想着你现在这幅小模样,真他妈逗。”

康栎威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让他再次开始试图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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