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浮出水面,苏泽锦放开对方的嘴唇,让对方呼吸空气,跟着他问:“沈淮?”
“怎么我又出来了?你们谈崩了?不对啊,那家伙什么时候有这种谈崩了就逃避的习惯?他从来没有这么好性子啊……”沈淮皱眉说了一句,就忽然感觉到身体上的不对劲了。
他看了一眼苏泽锦,又看了一眼自己,再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尤其是他们此刻置身的游泳池。然后他简直用说外星人的不可思议地口吻说:“卧槽,你直接把他做回去了?”
苏泽锦:“……”卧槽,好奇怪的食物链啊!为什么有时候是沈淮一→他→沈淮→沈淮一,有时候又是他→沈淮一→沈淮→他!?
不过总之……谁管呢,继续推!
苏泽锦淡定地动了动身体,不得不说,在水里做虽然特别费力,但也特别地有情趣。
至少从沈淮喉咙里突然冒出的沙哑呻吟,就完全值回票了。=.=
“你……有没有搞错?”沈淮哑着嗓音问,“我又不是他!”
苏泽锦心道要真区分你们两个人格才是没事找事玩精分,反正心理医生的人格是这个身体的人格,玄学家的人格也是这个身体的人格,那就无所谓,干脆利落点,一起推掉了事。
沈淮显然还没有修炼出读心能力,所以他一边大声呻吟,一边断断续续地斥道:“嗯——啊……不要碰那里,你够了没有!?说了不要——啊嗯……老子烦你!松手……嗯——”
苏泽锦已经把沈淮压到游泳池的楼梯上律动了,他凑到对方耳边说:“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怎么——嗯——不知道——”
“那你现在什么感觉呢?你具体说说,我好改进。”苏泽锦此刻完全化身成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
沈淮第一次被这么压着做,还真的小红帽了一把:“后面涨得厉害,唔——胸前也跟针扎一样——你没事捏它干什么——”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好像要射出来了,嗯——”
苏泽锦捏住了对方的欲望,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频繁地射不太好。”
沈淮:“……”他终于醒悟过来了,跟着智商也回来了。接着他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苏泽锦还凑到对方眼前笑:“怎么不继续说呢?要不换我对你形容一下我此刻的感觉?”
沈淮:“敢不敢正经点?”
苏泽锦很爽快:“不敢。”
沈淮:“敢不敢找张床?在正确的位置上再做正确的事情?”
苏泽锦差点笑出了身来,他伏在沈淮身上,感觉到身体与内心汹涌的欲望,但它们又一起出奇的平静。
他凑到沈淮的耳边,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对方的耳朵,片刻后又探进去卷了一下。
仿佛直接在脑海内响起的水声让沈淮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苏泽锦这时候才说:“你这个主意挺好的,我们确实可以在正确的位置再做正确的事情……不过你觉得,我们该怎么上去呢?”
“当然是走上去……”沈淮的脑海完全被苏泽锦搅乱了,没多想就接了口。
苏泽锦立刻赞叹沈淮的想法:“说得对!”然后他就抱起楼梯上的人,肩并着肩,胸膛贴着胸膛,一起向前走了一步。
振颤从两个人相连的地方传来,欲望一波一波地冲刷心灵,沈淮完全懵了,接着他又被苏泽锦带着走了第二步,第三步。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开始在身体蔓延,力量仿佛在这一瞬间完全从两个人交合的位置流失了,沈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苏泽锦带上楼的,他只知道,在最开头还没有碰到楼梯的时候,他的双脚就完全没有了力道,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苏泽锦的身上。身上的衣服还是他在早上换的那一件,被水沾湿之后,衣服牢牢地贴在皮肤上,胸前立起的两点似乎已经不会消退下去了,就这样一下一下地与衣物摩擦,他的欲望也始终挺立着,因为走动而随着上下摇动,感觉特别奇怪,每一次它仿佛要平息下去了,又因为另一只适时而到的手再次兴奋起来,大概它对于那只手已经真爱了……
沈淮的脑海迷迷糊糊的。
他还在继续想着: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停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那个东西一动一动地、进去又出来,沈淮感觉每一次的抽插都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流出来……也许是水?毕竟刚才两个人都在水里转了一圈才出来……
等他终于从欲望的沉浮中稍微挣脱的时候,他看见正午的阳光从玫瑰窗中散成千瓣撒到自己的罗汉床上。
苏泽锦正在亲吻他的面孔。
沈淮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暧昧。
他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但好像又有其他更微妙的感觉。
这个感觉就类似于……他在小时候,将苏泽锦敲晕然后绑起来想和他聊聊天那样?
苏泽锦亲吻到了他的嘴唇。
他顿了一下,然后张开嘴接纳对方的舌头。
这样的感觉果然有点无法拒绝呢……
第四十八章
林美君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浑噩。
白色的天花板与绿色的墙壁先后映入她的眼底,但她想着的还是自家浴室里的蜂蜜瓷砖;她跟着又转头看见了连在自己胳膊上的吊针和守在床边的蒋容旭与蒋军国,可她想着的还是自己放好了热水的浴缸与刚刚喝下的那杯柠檬水。
刚刚喝下的那杯柠檬水……
林美君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目光惶急地在病房内来回逡巡着,目光在掠过蒋容旭的时候稍稍安心,但在碰触到蒋军国的时候,又如同被烫着一样立刻就闪开了!
这个时候,她听见蒋容旭高兴的声音:“爸,你看,妈妈醒来了!”
她仿佛听见了“砰!”的一声,跟着又听见了自己牙关微微的打颤声。
而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蒋军国已经倾身向前,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声音前所未有地温和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美君的目光又掠过了蒋容旭。
她忽然镇定了下来。
她费力地牵动唇角,麻木的脸上做不出太过动人的表情,但眼底的惊喜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人看得清楚明白。
她用暗哑的声音,叫着:“军国……军国……我怎么,在这里?……”
苏泽锦刚刚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沈淮一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衬衫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现在几点了?”
“刚过八点,你要再睡的话可以再睡一会。”沈淮一说。
苏泽锦揉了一下脸:“那就差不多起来了,你等下要出去吗?”
“不,等下有人要过来咨询。”沈淮一说。
“嗯?”苏泽锦奇怪说,“今天不是你的休息日吗?”
“来咨询的客人比较特殊,大概一个小时候后会到。”沈淮一说,跟着他又说,“既然不想睡了,那就起来吧?”
“嗯……”苏泽锦又揉了一下脸,“总觉得第二天要被你叫起来有点伤自尊……”
确确实实被做到逃避了很伤自尊的沈淮一:“……”
他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照着苏泽锦的方向一丢,衬衫砸到了苏泽锦的脸上,苏泽锦抬手一按住衬衫,看着走出房间的沈淮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差不多在苏泽锦和沈淮一刚刚吃好早餐收拾完饭桌,一辆看上去很普通的奥迪已经停在了沈淮一的房子外边。
……不,那可一点都不普通呢。
苏泽锦的目光在奥迪的车牌上溜过一圈收回来,再接着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两个男人后,那是瞬间什么就懂了。
要说起来,其中一个他还认识。
沈淮一已经打开门,和进来的两个人握了握手:“顾先生,贺先生。”
苏泽锦也跟着过来,和顾沉舟握了一下手:“顾先生。”他外公和对方的外公是好朋友,他小时候也有跟顾沉舟玩过,但顾沉舟那是连自己外家的表兄弟都不怎么垂眼一看的人,再加上两个人长大后所处的圈子相差太多,苏泽锦算是知道这么一个人,但和对方毫无交情。
顾沉舟看上去也记得苏泽锦,他礼貌地笑了一下:“苏爷爷的孙子?”
“外孙。”苏泽锦笑着说,跟着又对站在顾沉舟身旁的男人点点头。
贺海楼眼神漫不经心地转过苏泽锦,问顾沉舟:“你认识?”
“我外公朋友的外孙。”顾沉舟对着贺海楼解释了两句。
这个时候,沈淮一已经说话了:“贺先生,我们去里面坐坐?”
贺海楼扬了扬唇,也没有说话,直接跟沈淮一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苏泽锦对站在客厅的顾沉舟说:“坐,我们喝喝茶吧。里头估计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顾沉舟刚刚点头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苏泽锦说:“抱歉。”
“不,自便。”苏泽锦回了一句,接着按部就班地将茶泡好,就不去管对方了,自己也拿了笔记本来打开邮件一封一封地处理过去。
一直到闭合的房间门打开,贺海楼和沈淮一一起出来为止,苏泽锦和顾沉舟才从座位上抬起头来。当然一个看的是沈淮一,另一个看的是贺海楼。
来咨询的两个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苏泽锦拍拍身旁的座位,让沈淮一坐下:“喝杯茶,还顺利吗?”
“你说刚才那位客人?”沈淮一问,跟着平淡说,“差不多,不是什么有趣的问题。他的意志力也很坚定,只要愿意,会成功的。”
这么久相处,几次的世界观刷新,苏泽锦算是终于能从沈淮一的话里提取真正的关键词了,就比如他现在说‘不是什么有趣的问题’,那就代表着沈淮一真的觉得对方的问题没有什么挑战性和趣味。
按照正常的世界观来说……真是感谢上帝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苏泽锦想了想:“顾沉舟怎么会和那个男人一起来?他们是那种关系?”
沈淮一只微微笑了笑:“你难道就不会和你的朋友一起去什么地方?”
“这倒也是。”苏泽锦说,丢开这个问题不再深究。
这个时候,医院高级病房中的林美君也正和蒋容旭说话。
本来站在旁边的蒋军国终于因为一通来自公司的电话离开了,林美君在病房里眼睁睁地看着蒋军国消失在走廊里,就迫不及待地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
蒋容旭对妈妈说:“妈,爸这几天都守着你呢,你可以放心了,说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们关系不怎么好,果然一个人怎么样还是要出事了才能看出来……”
林美君的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看着蒋容旭,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蒋容旭微微一怔:“刚才说过了啊,你是在浴室滑倒撞晕的时候手臂撞到烛台上的尖角,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又落到热水中不能愈合,差点没命。医生说你体内残留着安眠药的痕迹,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对各方面的检查都有影响……妈,你以后还是少吃点安眠药吧,换着吃吃安神的中药或者熏香什么的。”
林美君说:“我是说……你怎么会回家……看见我……”
蒋容旭‘哦’了一声:“那天晚上我本来没准备回去的。爸爸让公司里的老人给我拿来了一点文件看着……”
林美君的心脏一直沉到肚子里面。
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没有看过,在最后那一刻,出现在浴室里的黑影绝对是蒋军国,蒋军国要杀死她!这是为什么?
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还没有为自己和容旭争取到大笔的股份遗产,甚至刚刚被苏泽锦和蒋军国连摆了一道让苏泽锦掌握了这么多钱……
难道这是苏泽锦的主意?他恨她逼死了他妈妈——
“要不是苏泽锦打电话过来,我也不会想到要回来……”蒋容旭又说。
林美君呆了一下:“苏泽锦……打电话过来?”
蒋容旭拧着眉点点头:“我有点不明白,苏泽锦为什么会给打这个电话,还有妈你,怎么就赶着在这个时候出事?”他顿了顿,“是不是苏泽锦做了什么,良心不安,所以……我看还是应该将事情告诉爸爸,苏泽锦太奇怪了……”
“你告诉你爸爸了,没有?”林美君追问。
“还没有。妈你昏迷了一整天,爸爸倒是有问过我为什么回去,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地没有说苏泽锦……”
“不要告诉你爸爸!”林美君压着声音,厉声说。
蒋容旭吃了一惊:“妈?”
林美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事情,来回交替地在她脑海里出现。
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给苏泽锦的那些录音——她朝苏泽锦暗示的谎言——那不是谎言,是她不知道的事实!
蒋军国真的杀了苏夏曦!
现在蒋军国因为她录了音,又要来杀她!
她跟坠入了冰窟那样全身发寒。
她和一个杀人犯同床共枕二十六年之久!
蒋军国在二十六年前就杀了苏夏曦,苏泽锦又在刚刚回国的时候发生车祸。
因为她知道自己从没有动过手脚,所以一直以为苏泽锦是被害妄想症或者在外边得罪了什么人,可是看现在的情况,明明是蒋军国在苏泽锦刚回国的时候就动了手……
而现在,蒋军国又要对她动手了……
“……电话。”林美君对蒋容旭说。
蒋容旭刚刚“嗯?”了一声。
林美君就厉声说:“电话拿给我!打给苏泽锦!”
医院外头,刚刚离开病房,坐在专车上往苏氏企业赶的蒋军国按了一下耳朵中的窃听器,唇角划出一个刻薄的弧度。
苏泽锦接到林美君电话的时候,也正好是坐在轿车上的。
开车的人是陈简,他接起电话懒懒地‘喂’了一声。
“是我。”林美君在电话里说。
“蒋夫人脱离危险了?”苏泽锦笑道。
但林美君没有和苏泽锦说笑的心思,她淡淡说:“我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出庭作证。”
苏泽锦哂笑一声:“在蒋夫人大喇喇地跟我说‘只要你满足我我就出庭作证’之前,先想想蒋军国有没有监听你的通讯吧。蒋夫人,明白地告诉你,我一个条件都不会答应你。其实我很期待你早点下去当着我妈妈的面忏悔自己的过错和愚蠢。”
他直接挂了电话,对旁边的陈简说:“真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