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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凤凰——by珠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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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我还有事要见魅萝娘娘,先走——唔!”乐砚话未说完,眼前一花,人就被冲撞倒地,痛得他闷哼,随即下半身一紧,像是被什么一圈一圈地缠住了似的。

他睁眼一看,鸢尾正压在自己身上,“鸢尾?!你这——”

鸢尾趁机捏住了乐砚的下巴,力道之大根本不像个小姑娘,长长的散发变得如同粗绳缠上他的双臂紧紧地绑住,另一边藏在袖中的手也露了出来,拿着一个细颈小白瓶。

乐砚下意识地挣扎,然而越缠越紧,这才看到鸢尾的两条腿变回了蛇身绞在自己身上,他弓起身子,下半身骤然激痛,像是骨头都快要被勒断,内脏都快要被挤出,“呃!……啊——”乐砚痛苦地叫了一声,却又因强烈窒息带来的恶心而无力,与此同时凤焱迸发,熊熊燃烧的暗红火焰很快暴起变为张牙舞爪得狰狞的黑色火焰袭向鸢尾。

“哼。”鸢尾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周身弥漫出厚重的水汽,完全抵御住了乐砚的灵火,她眼明手快地拔去瓶塞就往他嘴里戳,这一下狠得把乐砚的唇舌给弄破,药汁碰到伤口有如刀割一般剧痛。鸢尾不为所动,继续灌他药汁,见乐砚咳得直往外喷,又用手死死捂住,“给我喝!喝下去!”

呼吸渐渐困难,视线渐渐模糊,乐砚已分不清是因为痛出的眼泪还是因为自己快要不行,眼前万花筒一样旋转摇晃什么都看不清,全身上下只剩下窒息的感觉,还有一点被呛到时而条件反射地咳嗽颤抖的力气。

药汁倒尽,鸢尾放开手拔出边沿鲜血淋漓的小白瓶,伸直两指凑近乐砚的眼睛。

……从见到那人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再也……

那么只要看不见不就好了。

思量一番后,鸢尾没有下手,她恢复完整的人形站起身,拍了拍衣裳沾到泥土,丝毫不在意被煞气染到而发凉的身体,无动于衷地俯视脸色青紫全身抽搐得像垂死挣扎的乐砚:“想见的人不在那就去见他,不愿想念那就忘掉,口是心非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乐砚哥哥你好虚伪,真是令人作呕。忘却之水我做出来了,就送给乐砚哥哥当见面礼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

留下的乐砚倒在地上,鸢尾的话在耳中断断续续,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反胃的恶心和身体的疼痛交织在一起,是生不如死的难受,抽颤地咳出许多都是血的唾沫,意识渐渐远去,他还想拼命撑着,“……银……湖……”他还想抠自己的喉咙以吐出所有的药汁,却已是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鸢尾要他忘了他。

纵然银湖心心念念的是六黛,银湖眼中看的是六黛,银湖想要的人是六黛。纵然他让他生气起来会火到想移开抱钰环的银铃爆出煞气,纵然他让他难过起来会绝望到失去一切反抗挣扎的意志,纵然他是除了爹娘以外唯一能让他为之哭泣的人。

他还是不想就这么忘了他。

眼泪一道又一道地滑落,冲淡了脸颊沾到的血沫,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坠,沉入无边黑暗前一瞬,乐砚没了声,微微翕动的嘴唇描摹着“银湖”的音形。

第七十三章

“乐砚……真的没有回来?”银湖眯起迷离光华流转如火的眼眸,毫不客气地瞧着珞环,如果乐砚要他们助他躲藏,这个女人绝对依他的要求去做。

“银七殿下既是施了魅术,可知下官并无隐瞒。”珞环也大大方方地直视他,因为没有说谎而未中魅术。

“……我知道了,谢珞环姑娘告知。”银湖起身就走,打算去凤鸣谣木那里找一找,背后又传来珞环的声音:“银七殿下请留步,若不介意,不知银七殿下可需要下官帮忙。”

银湖站住脚顿了一顿,回头坐了下来,简要地说了自己醒来发现乐砚全无踪影的情形,珞环听完露出疑惑茫然的神色。依照银湖所言,他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乐砚就突然不告而别,找到现在为止,他也仅仅能卜算出乐砚还活着,但人在何处却是毫无头绪。珞环心忖良久,以她对乐砚的了解,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会好好地让重要的人知道他没事,珞环隐隐有种猜测,她最不愿细想的猜测。

要不是愤怒或伤心到了极致,要不是不想见到银湖,乐砚怎么会这样离开。

尽管犹豫再三,珞环也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并谨慎地提醒道:“银七殿下是不是无意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令砚儿失望而去……”

一语犹似惊醒梦中人,银湖没能马上弄明缘由,也当即开始往这个方向寻思。珞环望着银湖陷入沉思的样子,不再多言,为他续满了茶,静静地坐在一旁。银湖看起来憔悴许多,气色有如大病初愈那般还残留着之前的惨淡,且眉间都是焦虑之色,更别说眼底浓郁厚重的忧惶,然而他们不说,她也什么都不会问,但如果乐砚回来向她寻援,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管他是王族还是谁。

细细忆起来,乐砚除了起初因自己的戏弄而羞恼外,都只有在听到关于六黛的事或看到关于她的东西才会变脸,且是真真切切的大发雷霆——银湖蓦然想到乐砚离去的前晚自己所做的梦,他在梦里不断地呼唤着远去的六黛,直到气竭声嘶。

难道说,他不仅仅是在梦里,而是真正地喊出了声?

银湖猛地站起来,心中百般滋味,珞环看他复杂的神情,“银七殿下?”

“珞环姑娘,告辞!”

“银七殿下?!”

“一有乐砚的消息,我会派人给你捎口信。”

“银七殿下,还有个地方。”

即便明白了乐砚很有可能是因此而走,他到底去了何处还是不得而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他人再说。银湖跟着珞环出了重明宫,往重明城中飞去,却扑了个空,乐砚并没有回到他破壳前的家。

紧接着他火速赶到凤鸣谣木所在之处,仍然一无所获,回到重明城在上空环绕几圈,银湖便要向珞环告辞,她看了看他因辨寻乐砚妖气而妖力大量消耗所致的疲态,默默长叹,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朝他行礼,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才回身。

望境几乎寻了个遍,除了绝无可能的四神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人界那些他们去过的地方也都找过,乐砚厌黑也断不会去鬼界,剩下人界他们没去过的地方和妖界;站在界泉边上的银湖还是无法冷静下来,恐惧不安尚在啃噬他的理智,一时也茫然地不知从何找起。

第七十四章

就在银湖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试试去求太曦借水镜之时,他突然因想到太曦而想到玉炩,如果能躲藏在四界封印之处,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问题只在如何找到那里。银湖寻思再三,一个不知是否行得通的办法在脑中成形,他缓缓深吸一口气,调理了会内息,然后打开鬼门。

进了鬼界,待鬼门完全关闭,又依葫芦画瓢地打开仙界入口,回到望境后再开鬼门,如此反复在鬼界和仙界往返数次,在第不知多少回走进鬼门后,银湖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黑天狂沙。在压制一切灵气的荒无之地,妖力本就所剩无几的银湖既无法放出傀狐也无法使用飞天之术,他就这样顶着风沙一步一拖踉踉跄跄地朝四界客栈走去,每一下都是一个深深的脚印,然而很快被吹来的黑沙填满。

好不容易撑到客栈前院的银湖精疲力尽,身子一歪碰到棵桃树顺势滑坐在地,再也起不来,桃花瓣被撞落了些,片片淡粉飘落在身,他拈起一瓣看了看,又握进手心里。他们本该在似锦如云的花树下赏花。

听到外边动静的季程开门走出来,发现一个雪白的身影坐在树下,“这位客官——银公子?!”看清银湖转过来的脸时,他着实惊了一惊:与第一次见面差得远去,此时的银湖气度全无,独独衣饰还一如既往的华美讲究,像个落魄狼狈的贵公子,更像个虚弱病患。季程冲出两步,又后知后觉地回房中提了茶壶和茶碗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银湖身边。

“银公子,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乐公子呢?你是不是受伤了……”季程心急地连声问道,手上倒茶也没停。

银湖不答,只一碗接一碗地将茶汤灌进肚里。

“小程,进屋再说吧。”景其出现在门口,双手环抱斜斜地倚着门边,似笑非笑地来回打量着银湖,“你还起得来么,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一壶益气通脉的香茶倒尽,银湖的喘息平稳许多,他紧靠树干两手撑地想站起来,却全身颤抖,季程见了赶紧去扶,却不得要领纹丝不动;景其轻笑出声,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用自己的灵力将银湖逼出原形并变成猫儿大小,伸手捞进怀里。银湖无力挣扎,任由景其把自己抱回屋里,季程睁大了眼,直到在桌旁坐下,目光还是不离景其怀中那团白毛。

景其把银湖放在软垫上,在它周身摸了几处,毫不留情地嘲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死撑,恢复原形调气自修是很丢脸的事?”

重新泡了壶茶过来的季程重新坐下,又直勾勾地盯着趴在软垫上的银湖不动了,待回过神,一只手离它还半寸距离,惊觉有所冒犯,他讪讪地收手,一抬头对上景其笑得诡异的脸,季程当成没看到地移开脸,端正坐好。

“还不能开口?你来找我,总不会是为了要让我给你医病吧?太曦呢?胤凰呢?她又怎会坐视不理?”景其抚上银湖的脑门开始给它渡气,同时也发现了它劳损之下的真正异样,“你这是……”他没有说完,开始专注地为它调理。

半晌,景其收了手,“现在的我也只能助你恢复到这样,至于要如何完全祛邪——”

“谢过道长。”银湖转向景其伏下身,垂下九尾低着头开口,然后跳到一旁的椅子上变了人。

第七十五章

见银湖精神许多,景其又换上调笑的脸:“你不断地在鬼界和仙界之间往来,如此孜孜不倦地要见我是为哪般,话先说在前头,我已有小程,劝你还是——”

“景其!”

“道长,我来找乐砚,不知他有没有来过或是……就在此地?”

“哦呀?告诉你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银湖皱了一下眉,这种如同被迫自揭伤疤的事让他有苦难言,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出,中途停下来的时候,景其不耐,再度伸手向他,探取了他的记忆。

“银湖,我且问你,你究竟如何看待六黛,又如何看待乐砚。”

“六黛……”银湖怔怔,“不就是乐砚,乐砚不就是六黛,若有朝一日,乐砚的前世记忆恢复过来,那就不再有任何遗憾。”

“放下六黛,正视乐砚,如何。”

“……道长别说笑,我方才说了乐砚是……”

“乐砚真的是六黛?他身上有多少跟六黛丝毫不差之处?”

银湖语塞,动了动唇没有发声,除了银铃脚环和红莲胎记,也仅此而已。

景其摇摇头道:“你可知道六黛眉心那朵倒红莲是双死印?有一只赤狐对她用了双死印,两人便是同生同死,如果不是同时死去,其中一方遭遇不测时则不会有性命之危,她会死,只会因为那只赤狐也在同一时刻身亡,这要多大的巧合才能让两个人同时死去?所以说,六黛注定要死。你若再迷惘至此,总有一天连乐砚也会失去。”

他一直以来都是如何对待乐砚的?银湖在回去的路上还沉思于这个问题,他自以为把亏欠六黛的一切都用更多的情意来偿还了,殊不知他对乐砚的那些一心一意,那些无微不至,那些如水温情,到头了却都成了对他的最大伤害。

六黛已经离去。而乐砚会用恋慕着迷的眼神望着自己,会即便再别扭也伸出双手抱住自己,会羞耻到了极点仍颤颤巍巍地接受自己,会像自己关心他一样地关心自己,会……那是无关六黛,全依凭他自己的心情。

他为什么此时此刻经由玉炩大人提点明了才醒悟过来,银湖懊悔不已,直想给自己一爪子流点血痛一痛,是不是才会更清醒。

火急火燎地赶回钥华宫画莲居书斋,银湖在一室帛画中站了片刻,扬袖全数卷落在地,然后一轴一轴地卷好装了两大箱,用傀狐运到园中,找到朝向诛神台的一处空地开始刨土。

走过的守卫侍女等都上前询问,银湖都一一挥开,很快一个深坑挖成,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依次放下,填了几抔土停住,定定地望了片刻,抬手取下发簪和从灰衣那里拿过来的羽毛,郑重地轻轻置于箱上,才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六黛已然安息,从今往后,他心间关于过去的遗憾和痛苦,一切的一切,也就此安息。

亲手埋葬完与六黛有关之物,银湖掏出景其给的玉牌放入水盆,果见上边的蝶形图化出一只蓝绿纹黄蝶翩翩而起,他赶紧跟了上去。

他是活该,他咎由自取,但不是现在,待乐砚回到了身边,要他怎么被惩罚受折磨都可以。

第七十六章

进入妖界后在不知距离药神谷还有多远的某时刻,银湖终于感觉到乐砚的气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见到他,无奈没有进过药神谷的人若无宿蝶引路就无法进入,宿蝶偏还悠然自得地飞得缓慢,走走停停,到得谷口,一踏入药神谷地界,银湖终于忍不住,撇下宿蝶就往乐砚所在的方向冲去,无心欣赏药神谷奇花异草的秀美景色。

“银七殿下留步,娘娘有请。”

银湖半路硬生生煞住,克制再克制,忍耐又忍耐,还是折身跟随突然出现的两名侍女先去见药神。

待夜色完全笼罩药神谷,银湖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带乐砚回去。魅萝欲宴饯银湖,瞧见他的神色犹豫不再,已是一脸坚定,了然道:“银七殿下可是现要去见乐砚?我便让他们将晚膳送过去好了。”

银湖摇头:“岂好拂了魅萝大人之意。”到了这时,他反而冷静下来了,且听完魅萝所述,他却在想着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琐碎。只是不知道离了那床火红羽纹锦被,记忆中没有他的乐砚是如何入睡。

宴后银湖告诉魅萝,他们要走,魅萝点点头:“乐砚的解药和银七殿下的病情皆非我所能保证,既然你们不愿在此久留,我便派人领二位出谷,若回黄开花,或解药制成,再告知二位。”银湖再三谢过魅萝,起身朝乐砚的方向走去。

晚上的药神谷也是奇丽非凡,檐下灯笼和墙上壁灯不多,每一盏之间都隔得很远,不少地方都没有照到,然而药神谷有不少闪着淡淡光芒的花草树木,不管近看还是远观,都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路行来没有遇上什么人,深幽静谧。

在这朦胧的如画美景中,有一抹纤纤白影立于开满花的槐树下,远远望见他专注安静的侧脸,银湖都要不忍心惊扰了这幅画。

乐砚还穿着成亲以来他吩咐钥华宫裁衣匠师制作的九尾狐式样衣裳,是否表明他还可以期待些什么?银湖双手握拳,微微颤抖,兴许是因为这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重获至宝的欣喜之情。他缓步上前,用同样颤抖的声音开口。

“乐砚!”

乐砚侧过头来,愣愣地望向来人,一身与自己穿着制式相同的雪白锦缎华裳,与其分不出彼此的白发垂在身上,没有什么发饰只除了一支黑翎羽,竟是自己的羽毛;斜飞剑眉星子明眸,挺鼻薄唇五官如刻,从未见过的容貌却叫他看得有种异样的心悸,以至明知不该这么直勾勾地瞧着别人他也还是不想移开目光。凉风吹过,那人的白发一下一下的,飘飘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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