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扯远了，你继续。”
“后来实在很累再加上药效我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头很痛，直到看到旁边的他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吵架了，吵的很厉害。我摔了门就出去了，那时候心里很乱，在‘宠物之家’看到cara的时候，我觉得充满了罪恶感，我觉得自己很脏。”说到这儿，小森很难过，对他来说韩俊彦就像弟弟，那时候他觉得跟他做了那档子事，简直就是乱伦。
看到这样的小森，江辰也很难过，尤其听到顾凌森说觉得自己很脏的时候，想到当初他也这么跟自己说过，便很心疼的揉揉他的头：“不脏，小森一点都不脏。在我看来你是那么纯粹。”纯粹到让人心疼。
“虽然我是有过几段感情，但是对于每段感情我都绝对忠诚。所以当时觉得对不起cara，我就跟她说分手吧。当时cara很吃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胡乱编个理由说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感觉小森整个人都沉浸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中，“那时候真的是太年轻了，什么事情都很少动脑子去想，只是以为逃开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cara肯定很难过吧。”深深知道面前这个人的魅力，所以也知道那些喜欢上他的人最后会被伤的多深。
“嗯。那段时间我没有再去宠物之家，我想就那样从她世界里消失，而且也无法面对俊彦，所以我回了新西兰，想彻底放空自己。没想到很快俊彦来找到我，跟我说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想跟我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当我是兄弟而是一直当我是能陪伴一辈子的伴侣……”小森微微的哽咽了一下，“而且我也低估了‘华青帮’的势力，当晚他们也来找到我。那时候我正因为俊彦的事情在酒吧借酒消愁，喝的很醉，路都走不稳，我知道他一直跟着我，但是我没想到那群人也在酒吧里监视我。他们估计看我醉的不行了，就提着刀和酒瓶过来，那架势就是要砍死我，呵呵。谁知道那傻子就出来跟那些人干架，我还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吧台上醉生梦死。他们起码有十来个人，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任凭俊彦从小学跆拳道也不敌那些人。所以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提着酒瓶从他脑袋上砸下去，当时血直接盖满了他的脸，然后他就倒了下去，还叫我快跑，我吓蒙了，也吓醒了。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不管之前发生过生么，这个人都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可以用命去交换的兄弟。我疯了一样的干掉了那些人，然后警察也到了，医护车也到了。在手术室门口，看到医生进进出出，我却不敢上前问情况。”
江辰不能想象当时的画面，但是也能感觉到那时候小森心里的绝望，他没有想到韩俊彦从那时候起就能爱顾凌森这么深，难怪他质问自己知不知道顾凌森对他有多重要，现在他知道了，韩俊彦可以为了顾凌森去死。江辰坐到小森旁边，挨着他。
“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十多个小时，好像十多个世纪，我已经不恨他了，我觉得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这个人活下来。那时候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也不敢通知叔叔阿姨，我都已经想好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我先去灭了‘华青帮’再去陪他。最后可能上天也被他打动了，他没有死，但是额头上的那条疤却一直抹不掉。”喝了点茶，顿了顿又继续道，“看他没事了我就跟警察回去做了笔录，然后找了爸爸的一个朋友把我保释，跟着我就回了新加坡找到cara.其实我不相信cara会让人来寻仇，但是那时候俊彦一直念叨着要我跟她断绝关系，不然他就觉得我俩永无宁日。所以我去跟cara讲明前因后果，她很吃惊，看她那副模样可能她也不知道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她却说，是我叫人做的，你伤我多深，我就要伤你护着的人那么深，或者远远不够。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真的很累了。”讲完这些，顾凌森深深的看着江辰，“所以，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么？”
江辰也很难过，事情居然是这样的，比起自己想的要严重几百倍。这样难堪的事情又让小森重新回忆了一遍，真的很残忍。
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落魄的顾凌森，他轻轻的抱着他，说：“我喜欢你，就包括了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早在问你这些事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不管你又怎样的过去，我都会去包容。没有过去，你就不是你顾凌森。那是你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我必须接受并且理解的一部分，如果我早点认识你，会不会你就不用那么累？”
听着跟当时自己那句差不多却意思大相径庭的话，小森觉得心里被塞满了阳光。轻轻挣开江辰的怀抱，露出笑容，他说：“谢谢。”
该解释的解释清楚，想了解的也了解到了。江辰觉得很能理解韩俊彦之前那么针对自己的心情了。
辛苦守了那么多年的肉，却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夺走，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任是自己也无法接受吧。
“对他，你还是很愧疚吧？”晚饭的时候，江辰忍不住问道。
小森愣了一下，点点头：“毕竟那时候，那是一条命。”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补偿他？”现在江辰也很同情韩俊彦了。
小森放下筷子，思考了半天才说道：“后来我跟他提过我不可能喜欢男的，所以我跟他只能是兄弟。他本来也答应了，不过也说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了男生，第一个要考虑他。现在，他知道我喜欢你后，就……”
“那就是你的当初对他的承诺？”韩俊彦，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小森点着头说：“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男的，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么简单而已，你知道的。”看着江辰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我唯一想到的法子是，给他介绍个更好的男朋友。”
本来听到前面江辰还觉得这人挺有想法的，但是最后这句彻底让江辰鄙视了一番：“他在你之后也有交过男朋友，你觉得以他的眼光，那些男的会很差劲么？说白了他就是非你不可。”
小森不赞同的摇摇头：“其实我一直很相信缘分，就像我当初一直坚信自己不会喜欢男的但是却对你一见钟情，他也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出现，而我运气比较好而已。”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一直盘旋在江辰的脑海中，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人肖想了那么久！脸皮也够厚的，想到他第一次跟自己表白那都是相处差不多快一年了呢！
21、一辈子的兄弟
看到江辰和顾凌森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韩俊彦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比我意料中快呢。”
“我不是来示威的，有些事情拖了难么久也该好好解决了。”然后转头看着顾凌森说，“你们慢慢聊，我在外面等你。”
“所以，你现在很开心了？”韩俊彦看着江辰离去的背影，问小森。
“就像最早跟你说过的，我没有想到会喜欢男生，江辰是一个例外，而且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允许的例外。我们之间的事情，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跟他坦白清楚了。”
韩俊彦冷笑道：“你这是在回应对我当初的承诺？呵呵，不过江辰这小子，消化能力挺快的嘛。当初就cara那一件我都没办法消化呢，所以你确定他不是敷衍你？”
小森没有生气，而是自嘲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这点我都分不出来的话，也枉当了难么多年‘花花公子’。”
“你知道gay在这个社会的存在有多困难么？你也确定可以跟他一辈子？”韩俊彦依旧不甘心的问道。
“知道。所以我才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保护他保护我们的这段感情。不管别人是否认同，只是我跟他彼此是认可对方的就够了。一辈子，没有哪对真心相爱的人会给一个这么俗的承诺，两个大男人也没必要靠什么承诺来牵扯对方，他能待在我身边多久，我就给他多久的爱。”小森认真的回答着韩俊彦的问题。
韩俊彦紧紧的捏着拳头，却一脸笑意的说：“这么说，你对他的爱，拿得起也能很快放得下了？”
小森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有一天他要走，除非是他不爱我，我就放他走。我不会让我的爱成为他的负担，所以我会让他知道即使分手，我也支持他。”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的爱会是很霸道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潇洒。”想到曾经顾凌森身边的女生，都是最喜欢他那一身不羁的霸气，对喜欢的人的霸气。
“这不是潇洒，这是爱，跟喜欢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喜欢很多个人，但是这里只能爱一个人。”说完指着自己的心，“我是很想对他霸道的占有，但是首先我更会尊重他。江辰这个人，值得每个人好好的爱他。”
韩俊彦拍拍手：“说的我都好感动呢。如果主人公是我，那我一定感动的掉泪了呢。”
看着韩俊彦略显苍白的脸色，但是又带着笑意的嘴角，顾凌森知道他又伤害了他。本来不该说这些的，但是就像对苏妍那样，怕不说清楚以后只会把人伤的体无完肤，而且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能好好说清楚了。
“江辰那小子，我之前很鄙视他，明明喜欢你也喜欢的不得了，却不停的怀疑自己跟怀疑你对他的感情。你知道吗，本来我想的是如果在这学期完结之前他都没有想通要不要跟你在一起，那我就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抢过来。”挥挥手示意顾凌森听他说完，“你要相信，我不是三年前那个只会硬来的傻子了，你也要相信现在的我，想要得到的人还没有说失手过呢。我看他对世事都想的那么简单直白，就以为你过去的‘光辉事迹’会让他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能接受你的过去，包容你。这只能说明，他也真的决定要跟好好在一起了。”
顾凌森没有想到韩俊彦现在居然帮江辰说话，而且好像还在要祝福他们的样子，很是吃惊：“你……你……”
“我不过是想看下，他是否是一个值得你爱你付出那么多的人而已，也想看看您顾大少这次是想换口味还是来真的。现在我确定了，我退出。像你当年说的那样，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韩俊彦笑的很释然，是真的放开了的那种笑容。
“谢谢。”说着顾凌森用手轻轻撩开他额前的头发，“一辈子用命可以换的好兄弟。”
韩俊彦挥开他的手：“我不会像女人一样拿这些来威胁你让你负责，这个伤疤其实还能让我更男人。就算我现在一时不会放下，不过我一定会遇到个让我更倾心的。所以，收起你那同情的表情吧。”
顾凌森跟着韩俊彦走出了寝室，江辰在楼下的板凳上坐着玩儿手机，感觉到有人过来，便抬头看。
那日阳光正好，照耀在他仰起的脸上，微眯着眼，迷茫的看着走来的两人，像刚刚迷路的精灵，让人忍不住想蹂躏一番。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抢不过他，我不如把他占为己有。”韩俊彦看着远处的人对身后的人说道。
顾凌森倒是很自信的说：“不说江辰本不喜欢男的，就算他喜欢，那你也争不过我。”
那日的谈话，江辰没有问，顾凌森也没有说，但是两人都知道，至少他们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
“你们不请吃饭么？”陆少瑞坐在“Dream”的沙发上懒懒的问对面两人。
“是噢，不庆祝一下啊？”即使大三了，沈奕褶依旧喜欢起哄，一点都没有身为学姐的自觉。
对着外人，江辰的心情和表情往往都是单调的乏味：“哦，那你交男朋友的时候怎么没说请客？”
“那可不一样噢，他俩在一起是多干脆，哪像你俩别扭这么久才在一起。所以你们这么难得，是该庆祝呀。”秦熙皑听说他俩在一起后，也相当的高兴。
“最近怎么没有看到尹锦泽？”顾凌森问秦熙皑。
秦熙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嗯？他家出什么事了么？”陆少瑞很好奇的问道。
听秦熙皑那么说，江辰大概就猜到跟那个人有关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因为上次在尹锦泽家过夜，江辰跟顾凌森解释的时候也大概说明过情况，所以顾凌森也知趣的没有问。
“不是家里，是关于EQ的。”秦熙皑也不想多说，“我说你俩也不用这样转移话题，明晚吧，明晚我们去对面的烤肉吃，反正又是周末。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咯~”
顾凌森和江辰对视一笑，无奈的说：“我还说下周请你们去吃海鲜自助呢，既然大家这么愉快，那就那样决定了吧。”
江辰本来就很想请他们吃饭，因为如果不是面前这群人，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应顾凌森的感情。
“为什么要等到下周？”沈奕褶真是迫不及待啊。
“下周可以领到奖金了。”顾凌森悠闲的喝着拿铁。
陆少瑞很震惊的问：“不会……不会是你跟师兄……的那个作品……被认可了？”
“嗯，今早师兄给我打电话说的。要说这个锐思公司的效率还真是高呢，从截止日到现在也就才半个月，就筛选出上万的作品。”
锐思，众人一下就想到那个刚刚在本市立足不久的建筑公司，不由得都一惊。
“你们得到的是几等奖？”
“特等。”
“那那片地将来的建筑用的就是你们的设计方案？！”
“师兄是这么告诉我的，明天下午还要去他们公司开会，好像要签约还是怎么的。”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上心……”沈奕褶想起之前有个学长很想进这个公司，却因为思维不够成熟被拒了，要知道那个学长曾经在学校也是个很不得了的人呢，而面前这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的是气的自己牙痒痒呢。
“那是师兄的作品，我只是个陪衬而已。”其实小森这是谦虚了，那几个礼拜师兄熬多久他也熬多久，而且还有好几个细节问题都是他提出的，才使得最后的作品那么成功。
“你也太谦虚了吧。钟御桐师兄可是一直见人就夸你这个小师弟的，如果不是知道他有个小男朋友，我们还真的以为他暗恋你呢。”
江辰很无力的看着沈奕褶：“当时，你们不是以为他跟蓝翊还是一对的么……真是个搞基的时代么……”
额，哈，哈，沈奕褶好尴尬的笑着说：“那最后我还是觉得小森跟我的小辰辰最配的么。”
众人很默契的打了个颤。
第二天下午顾凌森和钟御桐来到位于市中心最贵的写字楼，直接由等在大厅的总经理亲自领上位于32楼的会议室。
“麻烦总经理了，我是钟御桐，这是我师弟顾凌森。”刚进电梯，钟御桐便很礼貌的道了谢。
“客气了。”李非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那副设计图的设计师，之前一直以为至少是三十多四十岁的中年人，但是没想到却如此年轻，即使西装革履，却仍然掩盖不了那份稚嫩，“你们可以叫我lofi.”
两人也在打量李非，黝黑的肤色，笑起来痞痞的样子，帅气又邪气，像是黑社会的，最多也就二十多的年纪，就已是总经理，看来也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