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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 上+番外篇——by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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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句出,北宫鸦雀无声。

五年前谢琅官与赵雁声的事众人皆知,如今十七身为谢琅官随侍,赵雁声这一敬又是什么意思?

当下朱曼生阮四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苏同生等几个知道内情的却显得凝重。

只见赵雁声行至北宫末座。十七弟子周平还是一脸无波的坐着,似乎赵雁声这一句并没有听入他耳中。

“十七师弟。”

赵雁声立在他身旁,面目在烛光中朦胧不定。

阮四时觉出有些不对,站起来道。

“萍生,你是否与雁声师弟有什么误会?……”

苏同生将酒盏一搁,“夺”的一声,阮四时诧异回望,又望二人。

赵雁声看着他。

“哦?萍生?”

他说。

“江海寄萍生,师弟是盼与何人重逢?”

周平苍白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波动。

“周平,你在这里,我妹妹又在哪里?”

赵雁声道。

“周平……”

“竟是他……”

谢琅官手上的木筷化为碎屑慢慢洒落,他看向谢玲官。

他教他琴棋,教他认字,名为师兄却长兄如父。

五年前他知他爱慕于他,不惜在朝露殿做出那场惨烈的情事,他日后虽渐渐察觉,但也知他是为了自己好,是要不伤他颜面的绝了他的念头。

之后他又让自己找去如意塔,见到赵雁声。

师兄,这是否是你唯一一次失策?你是否时时想杀他,只是怕晏师兄再与你分治十三年?

谢琅官胸口剧痛,强压下肺经里紊乱激荡起来的真气。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将十七派于我,为何总要将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师兄……你早知道对不对……

“这世上有什么你不知道?有什么不在你掌握之中?”

密云殿中,赵雁声想起认出周平时的情景。

远山渺渺,山路边的溪水尚未结得结实,从泉庄有活水从积雪浮冰间涓涓流下来。一个苍白削瘦的男子从谷中行来,默默的行过他身边。

世上万物皆有法度,人事变迁皆如梦幻。

殿中的灯火辉煌,殿外已是沉沉的墨色。赵雁声看着这个少年好友比白日更显瘦削的身材只是问。

“我妹妹在哪里?”

他说。

“如果你在这里,我妹妹又在哪里?”

周平道。

“死了。”

他的声音如同薄冰,说这一句时几乎含笑。

赵雁声再发不出声音。

周平说。

“画娘死了,我赔你一条命。”

赵雁声道。

“有什么用……”

周平听出他的哽咽,竟似一种久违的快意。

赵雁声道。

“你答应过我什么……”

周平笑。

“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他向殿柱撞去。

“周平!”

05.

年少时,他沉稳聪敏,少年老成。

他帮他打架,陪他喝酒,他也投桃报李,不嫌弃他一无所成,与他相交。

直到他要娶他的妹妹。

“你明明并不喜欢她!你要娶她不过是报恩!”

“那又如何?”

“你!”

赵雁声气极。

“你若负了画娘?”

他笑。

“那我便发个誓吧。”

他道。

“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果然画娘死了,他也要死了。

“雁声!”

朱曼生喝了一声,周平已倒在地上。

几个下仆围在他身边。殷红的血流了他满脸。

从前不是这样。从前他的脸虽然白净,也不是这样鬼魂一样的苍白。

贺玉笙见景似乎感叹了什么,又与顾行舟作唏嘘状。

苏同生走去看了伤势,“不妨。”

“先将周师弟带去院中疗养吧。”

却是二师兄李扶的声音。

“扶娑园临时的客居,到底不便。请周师弟去你的院中静养吧。”

他道。

“有什么别来的隐衷,细说清楚。莫要遗憾。”

赵雁声心中一震。

李扶回头却正看到傅囹。“傅师兄意下如何?”

“该当如此。”

众人却都没有说起一只金杯,或是刻意不去说起。刚才正是它从后殿飞出来,将周平撞偏了一点,保住他性命。

此时那个掷了这金杯的人却正咬紧下唇,被谢玲官按住手上要穴压制体内真气。

晏琼关不忍相望,长叹一声。

******

冬日的梧桐院比别的院落都萧瑟些,因赵雁声连池塘也不曾有,除了前院两棵光秃秃的梧桐,就是后院两块假山。

周平醒来时房间也正暗着。

“醒了?”

床前一人见他醒了拉开帐子。周平见到他面孔,别过头。

赵雁声看着这位久别重逢的好友。

他少年时的五官明明还在,却奇异的多了份与世隔绝的味道。当年他虽然沉默,至少会怒会笑,现在却如朽木一般。

他默默的看他,床上的人却闭上眼睛。

童子端了粥进来,见他们在黑暗里一躺一坐吃了一惊。

赵雁声见他袍下都湿了才知道又开始下雪,他接过餐盘示意他出去。

“喝一点粥?”

床上的人还是不答。

赵雁声于是问。

“你将画娘葬在何处了?”

这一句却不能不答,周平终于道。

“葬在家中的树下了……”

仍是薄冰一般的声音。

赵雁声道。

“没有立碑?”

周平道。

“无人祭扫,立碑也没有用。”

赵雁声点点头。

两人又不说话。

曾几何时,他们虽然性情相异,总是无话不谈。

当年虽为了婚事决裂,但赵雁声从未想过,再见的一日竟是这样相对无言的一天。

又有人敲门。

是刚才的童子。

“有客到。”

赵雁声站起来,这时会是谁?

“你服侍周公子食粥。”

他顿了顿又问。

“你还是以前那样喝白粥的是么?”

周平再没有回答。

他看着帐顶,没有睡过去。额头的伤很痛,因为很痛,倒能把其他的事再不去想。

他希望赵雁声再不要回来。

06.

谢琅官端坐在窗下的榻上,白袍金冠,在翻一本批过的旧书。

发黄的书页在他指尖掠过,如同轻薄的枯叶。

赵雁声进到书房,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只听谢琅官语调自然的说。

“你每年去岭南,就是去搬这种东西回来的?”

他丢下书看向他。

“只是笔力不济……倒是个有情有趣的人。”

赵雁声道。

“那都是他十二三岁时做的注,作不得真。”

谢琅官微笑,“你倒护着他。”

赵雁声也笑。

“师叔所为何来呢?”

谢琅官淡淡说。

“我真气异动,找你行个房事。”

赵雁声走过去,吻上他的唇。

和往日一样,谢琅官感到他将自己压倒在榻上,缓慢的近乎细致的动作,炽热而缠绵。

“怎么样?”

他总是这样询问,却只是程式中关怀的一声,手中却比刚才更有力了。

唇间尽是湿润的水声。

雪参膏,大致是常备在这里的。

那人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动作着,指节带着药膏有时柔滑的触及到某个部位,有心无心的,谢琅官咬住下唇。

温柔的性事,使他疏解体内真气的滞涩,使他从中得到难以言说的愉悦……可这又是什么?

谢琅官在赵雁声肩上抓出血,感受体内灼热的力道。

一点真心也没有了……

赵雁声握住他的手,亲吻那些血,谢琅官别过头。

待到事毕,谢琅官问。

“你可知道十七的事?”

赵雁声停顿一瞬回答。

“不知。”

谢琅官沉默一会儿。

“他……没有与你说起他身上的伤?”

他这样问道。

赵雁声想起药童与他换衣时露出的伤痕。

“没有。”

谢琅官坐在榻上,垂下眼帘。

“他科举不中,被崇清王招入王府做事。”

他终于说道。

这些赵雁声其实都知道。

苏同生与他说,崇清王府收了他做掌笔侍从,王爷爱他文才,十分礼遇。

谢琅官道。

“那王爷是个好色无耻的人……,他夫妻受他侮辱凌虐,直到十七得了机会逃出来。”

他道。

“我师兄正好经过,才救了他。”

赵雁声沉默细听。

谢琅官说。

“那时他妻子已经死了。”

赵雁声忽而笑,恩了一声。

他披衣坐起来。谢琅官看他穿上衣物。

“她是你的妹妹?”

赵雁声说,“是啊。”

谢琅官再说不出什么来。

赵雁声转身与他穿衣,又蹲下与他穿鞋。

他的眉目一向清晰,这时看上去更是艳丽,眉骨深刻如一条弧线。

谢琅官看了一会儿,忽而厌倦,闭上眼睛。

院外柳西楼侍立。谢琅官错身出去,柳西楼道。

“师叔现在这样瞒他,十七师弟若说出实情,师叔要如何是好?”

谢琅官停住,语音冷冽。

“我说了什么骗他的话?”

他语气生硬,一触即发。

柳西楼苦笑。

“一些要紧的关节,到底不是实话。”

他躬身。

“十七师弟当年受芳菲尽之毒,师尊要用他的精血制药,才收归门下。师叔那时病体沉重,只可以近侍之人抒发郁积,十七师弟不通武学,才有那许多外伤。”

谢琅官细眉倒竖。

柳西楼又道。

“十七师弟是受师尊旨意随侍师叔,并非师叔的缘故。如今落下残疾,师叔若觉得亏欠,用灵药也罢,请师尊恩准十七师弟返乡也罢,都是恩德。何需亲自探望,与赵师弟有什么纠缠?”

谢琅官恼羞成怒。

柳西楼一躬到底。

“师叔久症未愈,有些事应早做了断。”

章三:少年时

01.

周平第一次见到赵雁声,是在董家宅子后面的池塘边上。

那天他替母亲给父亲的同僚赵文书送东西,才下过雨的天明爽干净,地上却泥泞,周平怕弄脏母亲做的新鞋,绕了点道,路过那个小池塘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十一、二的孩子在玩。

女孩子看见周平来了大约是害羞,扭捏了一下要走,那男孩子拉住她。

“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来不来?”

女孩子“恩”了一声,又看了眼周平,便向小路另一头跑开了。

她穿了一件红短袄,辫子一跳一跳的,周平看的楞了神。

“已经走啦,要不要追上去?”

周平一看是那男孩子正揶揄的瞧着他笑,不觉僵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红。

男孩子见他不好意思了,倒也没再笑他,只说。

“你是到哪里去的?要不要和我玩?今天树上有新叶子长出来了,你要不要看?”

周平想新叶子有什么希奇,下了雨,总会有新芽冒出来的。

但看那男孩子盯着他等他回话,他倒有些呐呐。

“我替我娘送东西。改天吧。”

男孩子便笑。

“改天便是没有了。去吧去吧,别叫你娘亲等急了。”

他转身又拿一根树枝去撩浮萍。

周平看他很专注的样子想,这有什么好玩的,真是怪人。

到了赵文书家里已经有点晚了,但赵文书很客气,说本来应该留下来一起吃饭,但叫你娘等急了不好。说了叫一个小女孩子拿了许多干果糕饼出来给他带走,周平说不能要,赵常看着他微微笑。

“我与你父亲共事七年,你就像我亲侄子一样。”

他打开周平拿来的包裹,里面是一方砚台。他沉吟了一会儿说。

“你娘亲的意思我已明白……你请她放心便是,我定不负霁明兄所托。”

霁明是周平父亲的字,周平有些不明白了,这砚台是父亲的遗物,母亲说爹既去世,用不着它了,叫他送给赵文书做个念想。可现在赵文书却又将它包好了还给他,说定不负他父亲临终所托。

他看向这位赵伯父,脸有点长,嘴角有点紧,抿成一条直线,便显得有些严肃古板。但他将包裹还给他的时候,眼神是暖的。

周平自从父亲年前去世,在丧事上见过不少叔伯父辈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但赵伯父有些不同,他眼里有一种关爱,周平顿时也不觉得他不好相处了。

赵常对旁边的小女孩子说。

“画娘,这是你周叔叔家的孩子,以后会常来,和你一起念书。”

周平讶异。

赵常转头向他道。

“你父亲也教过你一些吧?明日起你就这个时候来这里吃饭,晚间跟着我读书。”

他指着那小女孩子。

“这是我女儿画娘,也在学字,你们一起也作个伴儿。”

他看着周平。

“努力读书,不要辜负你父亲期待。”

周平了然,他顿时鼻子一酸,向赵常跪下去。

周平母亲眼盲,父亲生前也只是个衙门里的抄写,无有积蓄。父亲一死,家里就再无可能供他上学。这位赵伯父不过是父亲的同僚之一,平时也不太走动,却自愿担了这个重担,周平感动之余竟是无言。

赵常受了他一礼就叫他起来,指了一旁的椅子要他坐下,问他从前都学过些什么,周平一一道来,心情仍不能平复。

这时天也黑了,赵常让在家里帮佣的一个黄妈去周平家说一声,还是留了周平晚饭。

周平见赵家虽然起居朴实却用得起煮饭打扫的佣人,不禁想起邻居大嫂有时会与娘说,赵家娘子定是有钱人家私奔来的,才娇生惯养,也不做家事。

周平正胡思乱想着,这时赵画娘软软喊了声。

“哥哥回来了。”

周平这才想起赵家确实还有个儿子。

那男孩子看到他却先吃了一惊。

“诶?你是来我们家的么?”

周平楞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原来就是池塘边上那个人。

这时赵常已经在饭桌上端坐,赵娘子果然没有出来,只赵画娘一个人进进出出摆放碗筷。赵雁声向赵常行了一礼,赵常也不说话,赵雁声自去后头厨房将一锅热汤端上来。

赵画娘要帮忙,赵雁声赶她道。

“走开走开,别碰烫了手。”

赵画娘嘻嘻一笑,还是等哥哥坐下来才挨着他坐下。

周平没有兄弟姐妹,见他们亲密很是羡慕。

02.

那以后周平白天帮母亲做事,晚上就来跟赵常念书。他始终不肯来这里吃饭,赵常也不勉强,只叫他早点来便是。

只是周平有时来得早了,就能看见赵雁声回家。周平常疑惑他总是天黑才进家门,但想大概是和那女孩子玩,奇怪赵伯父竟从不说他。

周平听赵常讲书时,赵画娘就在一边的桌子上练字,赵雁声却不在。

周平本以为赵雁声或许是在外头学堂上学,画娘却说是哥哥不喜欢才不学的。周平诧异,赵伯父竟这样宠儿子,赵雁声不喜欢,他也不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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