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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不渝+番外篇——by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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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真的太过可怕,陷的越深,就越难以自拔。然而尽管它如何的使人恐惧,却总还是会有人奋而不顾的坠入,最后发出一声又一声,无法形容的呜咽。

摇摇头又点点头,白枫旋早已泣不成声。“越是幸福,就越是能以承受失去。”他知道,他不能失去杜宁,但一个月后……杜宁还是得跟徐慈完婚。

从此后,太子杜宁身边只会有太子妃徐慈,不会有奴隶白枫旋。

尽管如何痴痴的盼望,失去的,仍是不可能再重回。

这样的痛苦,如何承受?

觉得白枫旋好傻,但白琦又想到,以前迷恋着白蚀的自己,不也是这样?

这般迷恋,那般痛苦,春去秋来,一日度一日,却不知,心在何方。

洛焚丘永远是春天不是大自然的杰作,而是廖褐的所作所为。

“我喜欢春天。”白琦曾在无意中这么说过。

从此后,洛焚邱再也没有夏、秋、冬。有的,只是廖褐眼中的白琦曾说过的春天。

“我喜欢你的笑。”白蚀曾经有意无意中这么对白琦说过。

从此后,白琦只有笑容,没有悲伤,尽管泪水要掉了下来,他也只是笑着哭,这么做,都只是因为白蚀说过喜欢他的笑。

血缘是死的,术法也是死的,但感情终究还是活的。它的萌生……竟是造成往后的痛苦根源。

白琦的心不会再痛,因为他失去了白蚀、黄蓉,更与廖褐反目成仇,这样一波波的冲击已让他的心不再会痛,但白枫旋的眼泪却使他感到灼烧,彷佛以前的自己也曾这么哭过,从而牵扯出自己那一段段不堪但又令人怀念的过去。

“你很爱杜宁吧?”白琦轻轻问道,梧桐的树枝轻轻刮着白枫旋的头发,但因为笨拙而使的发丝零乱。

他……很爱那个霸道又任性的太子吧!不然的话,坚强的白枫旋怎么会哭泣?不然的话,死不认输的白枫旋怎么会害怕起未来?

爱一个人,怎么会使人转变如此之大?

“我……我想,我是很爱他。”想起杜宁深情的吻、给予的承诺以及认真的凝视,白枫旋这才意识到,早在他被杜宁抱着、吻着的时候,他的眼,便一直追逐着那人遥不可及的身影,他的手……会想触碰总是抱住他的那副躯体。

“为了你好,如果他背叛了你或者是你心已死的话,你就忘了他吧!”幽幽的说道,白琦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以你的资质,要想调配出忘去一切的药剂并非难事,如果杜宁真不爱你了,那你就饮它,忘去一切。”

忘了自己是白家最后的血脉、忘了自己曾有段刻骨的爱情、忘了曾有个人叫杜宁……甚至忘了,叫做白枫旋的自己。

重头来过也好,至少心在隐隐作痛的时候,你并不知道它为何会痛;半夜下意识的流泪时,你也不会知道那泪水中所承载的心酸。

“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吗?”他相信杜宁……可这世界,肯给他与他厮守的机会吗?

杜宁将会是冬萦的王,他掌握着百姓的生死,然而这样尊贵的他,并不会因为一个白枫旋而放弃所有吧?有着雄心壮志的杜宁,不可能在十几年后的某天夜里突然想起曾有个叫白枫旋的男人吧?

一切……都会被时间冲淡。

人啊!真的是脆弱而不堪一击。

如果最后的结局真是这样,那他……或许真会舍弃白枫旋这身分也说不定。

所有的爱恨情仇随着忘去而忘去,随着时间而流逝,也罢!只要自己的脑海最深处曾记得……那个男人所给予自己的笑即可。

也罢!不能厮守也罢!今世无缘,来生续缘,若真无法重圆,只能怨叹造化弄人。

“生生世世不分离……”拿着纸的手颤抖着,白枫旋喃喃的念着杜宁给他的承诺。

徐慈的出现不外乎是一种冲击,她使杜宁给了他承诺,却也使白枫旋胆怯了起来。

人……只有在明知不可能时,才会有约定。

他与杜宁的约定,是否也会沦为“不可能”?

见如此旁徨不定的白枫旋,白琦自知自己已是无法点醒他了。“傻孩子,未来是你的,路也是人自己走出来的,尽管伯父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伯父的理论,但套在你身上……未必适合啊!”

而他白琦与白枫旋,又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那我该如何是好?”逃走吗?还是带着鸵鸟心态继续跟杜宁在一起?

白枫旋不懂,他也知道,白琦不懂。

爱一个人,之后呢?后续呢?厮守亦或分开?

白琦只是苦恋,并未相恋,这样的他,怎么会懂那样的苦?明明喜欢彼此却又不能在一起的苦!

问白蚀喜欢白琦吗?没人知道,但……又有谁找得到当初的另外一张纸?

无语中的回答,白蚀对白琦的怜爱,终究不敌对黄蓉的深。

这样的白琦,被廖褐深爱的白琦、寄宿在梧桐的白琦,怎么会懂?

怎么会懂白枫旋心中踌躇不定的心思?

“孩子,逃不过,就面对!敌不过,就离开吧!”杜宁心中有他是无庸置疑的,但若有一天,杜宁心里已没了白枫旋的话,那白枫旋……只能离开了。

“最后一定会到这地步吗?”白枫旋问道。“杜宁跟我,真的会到这地步?”

如果会,那誓言与承诺又算什么?如果会,那厮守终生之说岂不是玄虚?

若真是这样,上天何必让他与他相识?何必……让他遇见贵为太子的杜宁?

相遇简单,离开难舍。

那天、那瞬,杜宁用箭指着他,他没有多说一句,仅仅只是凝视,可他不知道,这样无惧死亡的眼神,竟深深的震撼住杜宁一直以来漂浮不定的心。

“以这张纸为证,生生世世不分离。”

杜宁认真的抱住他,在徐慈出现之后;杜宁深情的吻他,在徐慈出现之后;杜宁给他承诺,在徐慈出现之后。

徐慈啊徐慈!一个年仅十八岁的你啊!早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许多人而不自知。

你让杜宁突然看清了对白枫旋的感觉,你带给了白枫旋既甜蜜又害怕的绝望。

这样的徐慈,你要笑啊!因为你,许多事都回不到从前了、因为你,一个月后的成亲大典中,不会有白枫旋的陪衬。

徐慈,笑起来天真又无邪的女孩,你的笑容中,到底改变了多少、多少本该继续延续下去的事物?

你的出现,是福?是祸?

“枫旋……枫旋?枫旋!”

还在与白琦对话着,白枫旋听到身后传来杜宁的叫唤。

“在这儿呢!”露出最自然的微笑,白枫旋站起身来挥手,试图让杜宁看见自己。

“原来你在这里啊!”杜宁远远的就看见了白枫旋,他朝他奔了过去。

他的嘴角,上扬着。

没有朝杜宁跑去,白枫旋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看着他,看着他朝自己跑来,他无法跨出步伐……彷佛在他一动之下,杜宁,便会转身离去。

“去吧!孩子,如果有天你真的无法再接受现在的样子,那就忘掉一切吧!”白琦用着梧桐树枝推推白枫旋,他柔柔的声音竟多了些悲凄。“不忘也得忘,白枫旋,谨记住啊!忘掉一切的同时,你就不是原来的白枫旋了。”

一个人如果要忘掉所有,就等于舍弃了他现在的身分。

但愿,白枫旋不会为了杜宁而甘愿舍弃身为白家人的荣耀。

但愿……

缓缓的踏出第一步、第两步……白枫旋冲进杜宁怀里。

“怎么了?”温柔的抱紧怀中的人儿,杜宁感到他的颤抖。“发生了什么事?”

就着在杜宁怀中的姿势,白枫旋摇头。“没事……我没事。”

不语的望着白枫旋紧抓自己衣服的手以及他开始湿润的眼,杜宁厉声道:“还说没事!瞧!你又死咬着下唇了。”

用手撬开那几乎被咬出血来的下唇,杜宁用自己的唇瓣覆上那甜美。

“唔……”默默的用手环上杜宁的颈肩,白枫旋无声中落下的泪,只有白琦看见。

暗自叹息,白琦深感心酸。

这样的有情人,怎么终成眷属?

该离开的还是会离开,徐慈会成为太子妃,白枫旋会离开冬萦。

从此,毫无瓜葛。

杜宁与白枫旋,只会是匆匆在对方生命中经过的过客罢了。

杜宁……也只愿你能如枫旋的愿放手了。若不想放手,那就舍弃太子之位,从此彼此不负。

白琦这么在心中说道。

“好了,回去吧!”微微推开杜宁,白枫旋这么说道,他的眼中,有着不曾出现的坚毅。

察觉白枫旋有异,杜宁微微皱起眉。“回去?”

白枫旋望着杜宁,他的眼……清澈如水。“回哪?当然是太子殿下的王宫啊!太子殿下别忘了,一个月后,是您与准太子妃的婚礼大典。”

打定主意了,旁徨的白枫旋打定主意了。

什么生生世世不分离他再也不想相信了,他只想躲开,躲得越远越好,他的世界中不会有杜宁、不会有徐慈。

只有自己……为自己而活。

瞪着白枫旋,杜宁觉得自己有一口气喘不过来。“你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用那么陌生的称呼称呼自己?他为什么要突然用让自己觉得很恐慌的镇定眼神凝视他?为什么?

别过头去。白枫旋觉得喉咙梗了一口腥甜。“我累了,我怕了。”他只说这么一句话。

累了、怕了?就仅仅只是这样?就因为这理由,什么誓言……都不顾了吗?

杜宁突然觉得他要失去了什么,他猛然抱紧白枫旋,他的声音有藏不住的虚弱。“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

连一点念头都不许!白枫旋是他的!是他杜宁的!

彻底的推开杜宁,白枫旋在他面前撕毁了那张自己曾经认为很重要的纸。“生生世世不分离算什么?太子殿下,你只能看徐慈,她是你的妻,生生世世的妻,枫旋……什么都不是!”

强忍着不让泪水溃堤,白枫旋撕碎了那张承载着许多爱意与悲切的纸。

毁了!都毁了!毁在一个不敢相信约定的人手上。

白枫旋不是不相信杜宁,而是他不相信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等待与忍受,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眼睁睁看着徐慈拥有杜宁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夜。

其实,他很明白的!做不到……他做不到!

“你是什么意思!?”见纸被撕毁,杜宁知道,白枫旋此举也代表着绝裂。

他们之中,不再会有承诺。

他会成为当初那个残酷花心的杜宁,而枫旋,则也只是被萨尔静静且默默呵护的奴隶。

可是……他不甘。

他都低声下气的给了白枫旋承诺了,他为什么要践踏他的尊严、他的爱意?这么做……他就快乐了吗?

知道贵为太子的杜宁已经觉得备受污辱而动怒了,白枫旋暗地里握紧双拳,他逼自己露出不在意的笑容。“太子殿下,您跟枫旋玩玩得这宫里人人皆知,请您……请您定下心来好好的准备与准太子妃完婚吧!”

这句话,是伴随着心碎说出口的。

那一刻,白枫旋的心已死。他对杜宁死心了。现在的杜宁是爱他的,可是……未来呢?

或许现在全身而退才是聪明的选择。

“这样……你会快乐吗?”握紧双拳,杜宁冷声道。“离开我……你会快乐吗?”大吼出口,杜宁揍了白枫旋一拳。

跌坐在地,白枫旋刚刚被杜宁吻过的唇流出鲜血来,他抹去血迹,一脸坚决。“对!我会很快乐!只要你不在,我过的比任何人都快乐!”

说谎!他在说谎!

杜宁直觉性的这么断定,但他别过脸,却没有再逼问白枫旋。

白枫旋为什么说谎,他又何尝不懂?

贵为太子的他,怎么给白枫旋一个可靠的臂膀?这样被众人簇拥的未来的王,怎么有资格承诺白枫旋永远?

王……从来就没有自己的意志。

国在、人民在,家……却只能亡。

罢!也罢!就这么放过他吧!现在的自己无法使白枫旋安心、快乐,那就放手吧!

什么山盟海誓,就随时间流逝而忘却吧!

扶起白枫旋,杜宁眼中柔情依旧。“回家吧!从此后,我是太子,你是奴隶。”

所以,回家吧!回被称为华丽的鸟笼的皇宫。回家吧!白枫旋……从此我们形同陌路。

这样……你就会快乐吗?

我用掏心挖肺的承诺与痴情换你一生的自由,仍是太过狂妄吗?

算了!就让一切都去了吧!从此后,我是我,你是你,再也没有关系。

我们之间的承诺……烟消云散。

这样,你真的会快乐吗?你会露出……灿烂的笑靥吗?

凝视着杜宁,白枫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只是默默的含着泪。

他要记下他,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男人……

回归一切,竟是如此的令人恐慌。

硬逼萨尔喝完药汤后,白枫旋没有默默的去凝视远方的景色,而是做着一个“奴隶”会做的工作。

当他回到守奴院时,萨尔面有难色的说准太子妃,也就是徐慈仗着自己的权利与有利的靠山,硬是要守奴院给予白枫旋许多的工作。

本来萨尔打算偷偷减轻工作量,但在白枫玄极力的阻止之下,只好作罢。

擦着汗水,白枫旋身上的衣服已变的肮脏且破烂,甚至……才短短不到几天,他的手上竟有了厚茧。由此可知白枫旋的工作是如此的辛苦。

但比起其他人,算好了。

至少鞭子还是没落到他身上过。

“枫旋哥!”洛荷跑来,身上的衣物也是残破不堪。

“又被打了?”微微抬起头来,白枫旋笑道。

他的笑,是认命且苦涩的。

抬起手来,洛荷的手不是年幼少女该有的细嫩,而是许多斑驳的,被鞭子鞭打后的瘀青与伤痕。“这里!”她像是习惯的说道。

尽管萨尔是如何的想保护所有奴隶,但皇宫中的潜规则就是如此残酷。

奴隶,本来就没有人权可言。

“你又顶嘴啦?”从衣袖里拿出一罐药膏,白枫旋叹息道:“萨尔虽然很想保护你,但你的脾气那么硬,挨打也难怪了!”

帮洛荷大力的推拿那大片的瘀青,白枫旋突然感到感伤。“说起来,你的伤是萨尔受伤之后才出现的吧?”

因为萨尔失明,平时看不惯洛荷的人就会趁机欺负她,而且还看准她不会去跟萨尔打小报告。

其实萨尔也是隐隐约约的知道洛荷的处境,但问题是他现在失明,上头没有撤掉他的职务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若他现在还去维护洛荷……只怕大家的处境会更糟。

只是……ㄧ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手上出现这么多伤痕,看了也不免使人叹息。

“何必呢?”白枫旋这么问道。

用顶嘴来换一身伤,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顽固的脾气也该改改了……这样使自己吃亏的个性必须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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