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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个县令去压寨+番外篇——by苦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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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青辞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把心一横,径自上床就寝,任由他在外面守着,当真不再管他了。

第四十二章:故弄玄虚?蒙人!

“老大,你、你这是怎么了?!”

被吩咐来书房送饭的二狗子,盯着满地的狼藉和一脸墨汁满眼血丝的青天霸,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把饭菜给砸地下去!

这这这……这从来不沾笔墨的老大,竟然、竟然破天荒地在写字?!虽然拿着笔杆的样子,就跟要拿刀子戳人似的,杀气腾腾的……记得昨天那窗框子,明明撞的是下巴,不是脑袋啊……

青天霸强忍住掀桌子的冲动,把刚写出的鬼画符揉成一团,恶狠狠砸向了门边的二狗子,“干!还不都怪你这个臭小子?!昨天老子偷听的好好的,非来打岔瞎嚷嚷,害得老子在门外熬了一宿不说,还、还得在这里耍一天的笔杆子!”

他家大老爷说了,今晚要想进门的话,只有两条路任选——要么去佛堂老老实实地坐着,听一整天的佛经,要么就在书房清清静静地待着,学着把字写到像样为止。

这、这两条都是在要他的命啊!但一想到学写字,会不会就像大哥教宁月那样,年糕也手把手地教他,这样还能身子贴着身子,嗅着身上的香气,然后趁机摸着小手,摸着摸着就……于是就满怀期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写字,结果、结果年糕就扔给他一本字帖,让他自个在书房里慢慢临摹,然后一拂袖,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早晓得这样,还不如去佛堂坐着,好歹还嗡嗡嗡的热闹着哪,哪像现在,这书房静悄悄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青天霸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爽,偏偏那大老爷怀着身子,越发的害喜了,让他不敢再怎么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大小两位祖宗一起给得罪了……只得一边扒着饭菜,一边对二狗子一脸悲怆地说:“二狗子,老子跟你讲,以后说啥也别当人家的倒插门女婿,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人捏扁搓圆,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的命……”

“老大,你、你可算想明白了,后悔啦?”

“后悔个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子这张脸皮,又咋能套得住那死要面子的大老爷?!”

玉青辞刚信手拈起一枚棋子,就突觉一阵凉风穿堂而过,忙掩着嘴打了个喷嚏,连带着腹中也有些翻江倒海,又禁不住干呕了起来。

正与他对弈的宁师爷,不,应该是玉府新来的宁管事,忙起身上前为他抚背拭汗,关切地问道:“怎么?玉大人已经喝过三付药了,还是压不住害喜?”

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玉青辞,有些狼狈地颦着眉,摆手示意他不必挂心,“大约只因昨夜没能安寝,多休息一会便没事了……”

“唉,那当家的总是毛躁沉不住气,是该好生治一治了,但玉大人也要注意自个的身子,如今还是安胎要紧啊……”

宁师爷说着,正要去让人送碗酸梅汤来,却突然有个土匪乔装而成的护院,匆匆跑进来禀报道:“玉大人,师爷!那个什么管家回来了,已经到了院门外,非要亲眼瞧一瞧大公子的病,俺们、俺们都快拦他不住了!”

玉青辞却正中下怀地冷冷道:“拦着做什么?既然他想看,就放他进来好生看看,省得他一天到晚不安分,总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东西!”

说罢便向宁师爷递了一个眼色,宁师爷便心领神会地颔首告退:“那在下先行一步,去准备准备。”

重重锦帐之中,躺在病榻上的玉长揖双目紧闭,脸色晦暗,气息也极其微弱,倘若不仔细去探他的鼻息,还真以为他已然断气。

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的年轻管家,都顾不得向守在病榻旁的玉青辞行礼,一迈进门来,就径直赶向病榻去探视玉长揖,一见此情形,不由得紧锁着浓眉,忙要伸手去为他把脉,却被玉青辞抬手拦住,满怀忧虑地问:“管家刚从外面赶回,可有沐浴更衣熏过艾叶?大哥如今极其虚弱,莫再让他染上外面的病气了……”

管家稍作迟疑,只得勉强收回手,又转而冷声质问道:“敢问二公子,在下临行前大公子还安然无恙,为何突然就发病昏迷?而那些来路不明的护院,又是怎么回事?!”

他半月前奉命筹备筵席,由于时日紧迫,不得不亲自率人出去督促采买,突闻府中传来噩耗,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府来,谁知回来一看,整个玉府都翻天覆地了,尤其是三位公子身边的近侍,全都是陌生的新面孔,而他调教出来的亲信与耳目,要么被打发去了乡下的农庄,要么就正好随其他多馀的仆役一起卖掉了!

如今当家的大公子病危,除了这二公子,还有谁有权做这样的手脚?而且,显然是在针对和提防于他!

受到质问的玉青辞,也不由得颦起了眉心,“如今虽然我暂替大哥当家,但我可不比好脾气的大哥,如何打理家事,本轮不到你这个下人来过问!不过,看你是大哥亲信之人,近日又为筹备筵席之事操劳,就姑且告诉你。其实父亲曾说过,早在大哥出生之时,就有得道的高人曾为他看过相,断定他活不过而立之年,若要度过此劫,就务必要保证大哥的身边,皆为命数相生相辅之人……父亲当年不信,只把它当作笑话来讲与我们听,谁知大哥果然命运多舛,到如今未及而立之年,当真就……眼下各路名医都束手无策,说他恐怕已无力回天了,我别无它法,只能出此下策……”

这般故弄玄虚的说辞,显然令管家难以置信,正欲继续仔细追问,玉青辞却又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这些新来的仆役与护院,我都是一一请高人算过的,皆为金命,大哥五行属水,金生水,土克水……敢问管家,你的生辰八字为几何?倘若属土,那最好也暂时远离玉府,否则大哥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你就难脱干系了!”

管家顿时语塞,隐隐攥紧了双拳,最终还是又往病榻上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咬牙向二公子行礼告退。

玉青辞望着管家那灰颓的背影,和难掩涩滞的脚步,心头竟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反而还莫名地生出一丝同情——看管家那神色,应该是当真在为大哥感到忧心和焦虑,只是不知这份忧心焦虑的背后,除了害怕无法向白杳交代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私心?

如今细细想来,那管家虽然对大哥言语刻薄,但其实都在处处为大哥着想,有意拿家事的忙碌,来扰乱大哥对从前无法自拔的忧思……否则身为白杳的心腹与耳目,对监视的对象显得太过关切或亲近了,难免会受到猜疑……

就这般想着,玉青辞又对病榻上的大哥说:“今夜可要格外当心,看他那放心不下的样子,怕是还要偷偷潜进来确认你的脉象……”

原本双目紧闭的玉长揖睁开双眼,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为兄这脉象,原本也被三弟吓得好不到哪去……不过为兄这里病气重,你还是少作逗留,毕竟你……”

说到此处便生生停住了,二弟为三弟怀胎生子这种事,他这身为兄长的,实在还是……可是如今形势所迫,他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暂时不再追究此事。

番外一:相思杳不见

犹记初见之时,是在一场春暖花开的诗会上。

所谓的诗会,不过是一干闲来无事的世家公子,寻个由头聚在一起,弄些流觞曲水,互相阿谀奉承,附庸风雅地图个热闹罢了。

而一身粗布青衫的白杳,在此显得格格不入。

那时他虽家境贫寒,但也很有几分书生意气,宁愿靠卖字画为生,也不屑去攀附这些坐享祖荫的公子爷。而这些公子爷见他衣着寒酸,也同样懒得与他敷衍。

若不是旧时同窗的盛情难却,他才不愿浪费辰光枯坐于此,遭人冷落与白眼。

正欲起身提前告辞之时,却见同窗正拉着一位姗姗来迟的少年公子,殷切地寒暄着,显然是位备受重视的贵客。

那位贵客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未及弱冠,犹如即将雕琢成的美玉,举手投足之间,却自有超越年龄的风采,端的是温润俊雅,言笑晏晏,也不似寻常世家公子那般锦衣华服,只穿了一袭素淡的石青色衣衫,腰间系了一枚莲纹紫玉,手持一柄未开的折扇,就这般,长身玉立于淡花疏竹之间,恍若一副岁月静好的水墨画卷……

如此素雅亲和的一个人,却令白杳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不敢贸然上前,却又舍不得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就这般离得不近不远,有些尴尬地进退两难……

谈笑风生之间,那同窗突然指向白杳,向那少年公子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少年也随之眼波一转,竟是千树万树桃花开,向他缓缓打开手中的水墨折扇,笑问:“原来你便是白杳白公子?你看这幅扇面,可是白公子的大作?”

于是那一日,原本打算提前告辞的白杳,却不由自主地,一直留到了曲终人散……

少年趁着暮色离开以后,白杳尚在怔怔地回味着那一颦一笑,那位引荐的同窗却酸溜溜地对他说:“白兄真是好运气,想那紫玉公子虽然待人和气,但能真正得到他的赏识,还能称兄道弟的,也唯有白兄一人啊!不过,看在多年同窗的情分上奉劝白兄一句,惦记着他的人多着去了,可惜那是真正的名门之后,家风严谨,早已经订亲了,而且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那断袖之事,就连矜贵的王孙公子,也敢不留情面地当众斥责,更何况我等门第不高的,更是高攀不起啊……”

高攀……不起吗?

不过是两人一起谈古论今,吟诗作画,如何到了旁人眼中,就成他高攀了?

“高攀不起?杳兄莫不是在有意奚落于我?!都说英雄莫问出处,原以为你我乃一见如故的莫逆之交,没想到才华横溢风骨不凡的杳兄,竟也不能免俗!看来杳兄多次称病不见,是嫌弃我与你门第不符,故意不肯见我?!”

“不,长揖,绝无此事!我、我只是……”我只是害怕,见了你以后会越发地难以自拔,生出不该有的痴心妄想!

没想到,长揖数次邀约不成,竟然还突然登门拜访,当这恍若谪仙的身影出现在自家贫寒的陋室之中,更令满身补丁的白杳感到无地自容……

他又怎能告诉长揖,那日诗会上穿的粗布青衫,已是他最好的一件衣裳?更不敢坦白说,自己当真是病了,只是,得的是相思病……

“罢了,看杳兄气色不佳,清减了许多,应是我多心了……其实今日登门叨扰杳兄,除了探病之外,还有一事相求——舍弟的西席近日病退,而他又不肯去书院,我已然禀明家父,欲请杳兄赏脸入府,担任西席,不知杳兄意下如何?”

“这……白杳才疏学浅,资历尚轻,恐误人子弟……”

“杳兄何必妄自菲薄?谁不知你博古通今,才学出众,定能担此重任,且舍弟聪颖好学,过目不忘,也是个最省心的学生,定不会让杳兄太过伤神。杳兄不肯去,莫不是还在嫌弃我家的门第?”

“不、不是,我去,我去便是……”

眼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修眉如远山青黛,俊眼似天幕星光,忽嗔忽喜之间,竟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少年特有的灵秀与娇憨,比起诗会上的清雅端方,更令人心念恍惚……白杳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心头却暗自下定决心——

即使高攀又如何?

有朝一日,定要让这高攀,化为理所应当地在一起!

由此,白杳便正式入了玉府,担任二公子玉青辞的西席。

从此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时常在一起,长揖抚琴他吹笛,执手游园话诗棋,年少的时光总是甘美而又轻狂,就连一个眼神,一缕微笑,不经意的指尖相触,都能令他喜不自禁地回味半晌,许久难忘。

心头的思慕,也随着日月滋长,却始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一时冲动,偷鸡不成赊把米,就连这种君子之交也成为幻影。

唯有趁长揖睡卧花间,四下无人之时,痴痴地望着他,偷吻一下他的唇角……

与此同时,另一种情绪,也在悄然滋长着,并且渐渐付诸于行动……

“杳兄,方才那人满脑肥肠,浮夸自大,你为何还巴巴地附和于他?你以前的文士风骨都到哪去了?!”

“长揖……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人的父亲便是此次秋闱的主考官,所以我……”

“就算他自己就是考官又如何?自古邪不压正,我就不信,以你的真才实学,会拼不过那些人的浑水摸鱼!秋闱在即,你不好生温书,却钻营起这种旁门左道,现在这般,简直都不像你了,与那些……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又有何区别?!”

“够了!长揖,你们这种生来就坐享其成不谙世事的公子爷,又岂能懂得我的艰辛?!”

倘若真能邪不压正,为何他寒窗苦读却屡考不中?为何本该属于他的功名,却总是凑巧被某位靠山强硬的二世祖给挤下去?!倘若仅凭真才实学,那恐怕直到此生终老,也依然只能落得“高攀不起”那四个字!

咬牙屏弃这一身风骨,甘愿沦为趋炎附势之徒,还不都是为了能早日出人头地,为了能……配得上你?!

“杳兄……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坐享其成不谙世事的公子爷?”

“不、不是!长揖,是我方才喝多了,一着急说错了话,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什么说错了话?我看倒像是酒后吐真言,你我相交多年,可算是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长揖,你等等,长揖……”

眼看着他就要拂袖而去,白杳情急之下,藉着酒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几番推搡之下,竟把他抱在怀里,按在墙上吻了下去!

番外二:经年长相忆

带着一丝醉意的灼热唇舌,一旦触到那渴求已久的柔软与甘甜,就再也不愿分开。

长揖……长揖……他想要这唇、这舌、这眉眼,还有这怀里的整个身子,都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别人连看都不准看,更不准放在心里惦念!

在白杳心里,长揖的确是个坐享其成不谙世事的公子爷,但他就爱这样的坐享其成,就巴望着长揖能永远不谙世事,这才是他爱的长揖,他爱的长揖就该是这样!永远,永远都该像初见时那般,十七八岁的年华,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

倘若能够如愿,那这世间的一切污秽,他宁愿一人来承担!

冷风吹灭了烛火,黑暗令人愈加恣意地交缠,看不清彼此的眉眼,唯有那衣衫与肌肤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和温凉如玉的触感,迷乱中只听长揖在惊慌失措的喘息:“杳兄……别……不要……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长揖没有推开他,没有狠狠给他一巴掌,更没有厌恶地痛斥和唾弃,而是在他的怀里无力挣扎,颤抖低吟?这是否意味着,长揖也对他……

白杳欣喜若狂,什么也顾不得了,越发得寸进尺地侵占着怀里的身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怀里思慕多年的人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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