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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个县令去压寨+番外篇——by苦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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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揖哪里的话,本相与青辞师徒一场,与你又是多年旧友,曾蒙不弃多番接济,若说是大恩大德,理应是本相鼎力相报才是。”白杳唇角淡淡噙笑,眼底却依旧深若幽潭,未起一丝波澜。

昏迷不醒的玉青辞,在大哥的悉心安抚与照料下,终于还是渐渐恢复了神智。

虽然身体尚且虚弱,但还是不顾大哥的劝阻,执意亲自去城楼下看那匪头的首级,可惜不知是谁抢先了一步,将那首级取走了,连最后一眼也没能让他瞧见……

失魂落魄之下,唯有在深夜里遣走所有的仆从,将三弟留下的那块白玉佩,独自亲手埋葬在了别苑深处,书房的轩窗之下。摆上一块年糕,斟上一碗好酒,烧了些香烛纸钱,又移植了几株莘草为碑,芳草凄凄,碧叶亭亭,从此相依相伴,终日都能相见。

做完这一切的祭奠,玉青辞似乎已然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倚着墙根缓缓跪坐于坟前,用那沾满泥土的手,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下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嫋嫋青烟,将原本皎洁的月色晕染。

恍然又看见,那个蛮横粗鲁的匪头,仰头咕噜咕噜饮尽烈酒,然后将酒碗一摔,抹着长满胡茬的下巴,哈哈大笑:“痛快,痛快!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如今想起来,那快意恩仇的土匪生活,也不失为另一种无拘无束的选择……还有那古铜色的肌肤,粗糙的手掌,虬结的肌肉,坚实的臂膀……都是那样鲜活,又带着点不合时宜的率真……原来伏龙山的土匪窝给他留下的记忆,并非只是痛苦和屈辱……

年莘……失散多年又好不容易找到的三弟年莘,当他开始想念的时候,却已经,死了?

年莘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传宗接代?

而他的腹中,如今正珠胎暗结……是与亲兄弟媾和乱伦后的孽种?!

但,既然是年莘生前的遗愿,既然自己曾亲口允诺过,就算是乱伦的孽种,也要为年莘达成所愿!

所以,他如今已无暇哀痛,亟需解决的最大麻烦,就是如何能在白杳的严密掌控之中,顺利地将这不该出世的孩子生下来……

还有那白杳,从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夜在坟前对月立誓,愿不惜一切代价,有朝一日,定要他如数偿还!

第十六章:师徒情深?假相!

青龙县县衙的后堂书房,花木繁深,残阳夕照,玉青辞仍身着官服坐于案前,埋首查看堆积已久的公文。而随侍的墨殊则悄然立于一旁,研墨掌灯,奉茶添水。

这时突然有衙役来报:“大人,盐运司知事吴大人在熙悦楼设宴,说要为大人压惊洗尘,恭请大人前去赴宴。”

玉青辞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不去。去回了吴大人,就说本官公务缠身,身体不适也不宜饮酒,改日再亲自设宴小聚。”

“可是大人,吴大人已经专程派来马车在门外候着,还说白丞相已经前去赴宴,莫要让丞相久候……”

白杳?

一想到这个名字,玉青辞就不由得颦起修眉,拿着公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沉吟片刻之后,啪的一声合上公文,蓦然起身,自言自语般地冷冷道:“也罢,本官归来多日,还未来得及与恩师好生叙旧呢……”

马车一路颠簸,虽然车内铺着软缎与锦枕,仍令腹中不适的玉青辞吃了不少苦头。捱到熙悦楼下车之时,已是面色煞白,满头冷汗。

想来他二十余年来,身体虽称不上多么健旺,但也少有病灾,可自从被三弟劫上伏龙山以后,竟像犯冲一般,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竟然连马车也坐不得了……

前来亲自迎接的熙悦楼掌柜见状,便乖觉地将他先迎到一处偏僻清净的小厅,又让人奉上茶点,请他先稍作休憩,缓口气再上楼去赴宴。

墨殊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下,一边拿出手巾为他拭汗,一边关切地劝道:“公子若实在撑不住,不如咱们还是回去罢?大公子特意交代过,千万不能放任公子太过逞强了,有任何事他来替您担着……”

玉青辞微微颦眉摇头,忍着腹中的不适靠在椅背上,低声叹道:“他来替我担着?那才是逞强罢?你还嫌他不够操劳不成?”

墨殊闻言只得噤了声,默默地在一旁伺候着。虽然大公子终于不再深居简出,重新出来打理家事,但很明显,事事果断决绝的二公子,如今才是能真正支撑起整个玉家的主心骨。因此,听二公子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这小厅布置得清净雅致,只可惜不够隔音,总能听见隔墙的风吹草动,窃窃私语。后来又恰好是两位嗓门洪亮的宾客,即使极力压低声音,那言谈的内容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余兄,小弟上回特意送去驿馆的珠宝与美婢,竟都被丞相给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哇?”

“咳,林弟,这就是你唐突了……不先弄清丞相的状况,又怎能投其所好呢?你有所不知,丞相的夫人,可是当朝大司马的掌上明珠,大司马是谁?那可是手握兵权的前朝元老,就连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即使夫人婚后多年不育,四处寻求能生子的秘方,也没见丞相敢因此而纳妾啊……再说丞相向来自诩廉洁,又怎会公然收下你的厚礼呢?”

“原、原来如此,恕小弟孤陋寡闻,浅薄无知,恳请余兄为小弟指点一二,日后定当重谢……”

“呵,俗话说得好,蛇打七寸,攻其要害。丞相此番衣锦还乡,可不是省亲这般简单,而是专为助咱县太爷剿匪来的……足见这玉大人与丞相交情匪浅,师徒之恩并非谣传,林弟不如转而从玉家下手……”

墨殊越听越不爽,他家公子清正廉洁,才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辈,这些家伙费尽心机想巴结丞相也就罢了,可别把他家公子也给搅进去!

正想弄出点响动,打断那俩人的密谈,他家公子已然掌着扶手缓缓起身,微启薄唇,低不可闻地丢下一句:“走罢,赴宴之前,先回玉府取点东西。”

那神情看上去,不似愠怒或气结,反倒像是……冷笑之中带着些恍然大悟的通透,似乎咬牙下定了什么决心?

所谓宴席,无非也就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笑脸与恭维的堆砌。

由于狄将军有要事没有出席,身为白丞相的“爱徒”,玉青辞自然是被特意安排着,在丞相的右下首落座。今夜他虽精神不济,却一改平日的孤傲冷清,礼数周全地与众人敷衍周旋得滴水不漏,对“恩师”更是恭敬有加,端方有礼。

众人敬完丞相以后,又欲向玉青辞劝酒,丞相却开口替他回绝道:“青辞本就不胜酒力,又大病未愈,诸位今夜就不要为难他了。”

既然丞相都开了金口,又有谁敢再劝?只能暗叹这丞相与玉大人果然是师徒情深,非同一般。

倒是玉青辞眼波微转,主动向丞相举杯致意:“多谢恩师顾念。学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茶代酒,先敬恩师三杯。”说着,便施然起身,容姿清绝,如青莲冉冉,声音清朗,似碎玉锵锵,“第一杯,多谢恩师昔日教诲之恩。”

丞相嘴角噙笑,眸光幽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举杯饮尽杯中美酒。

玉青辞继续道:“第二杯,多谢恩师关爱顾念之恩。”

丞相的笑意更深,颇有些玩味,但还是缓缓饮尽了第二杯。

“第三杯,多谢恩师相助剿匪,不惜血洗龙脉之恩。”

此言一出,举座心惊,虽然众人最近都对那有关龙脉的谣言有所耳闻,但谁都三缄其口,不敢对此妄加非议。不管那龙脉是否属实,在尚未查明之前就擅自下令血洗,无论如何,都难逃欺君灭国之嫌!

这玉大人,竟敢当着丞相的面,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在虎嘴上拔须,好大的胆!

而那白丞相,却依旧云深雾罩,面不改色地笑道:“哦,龙脉?何来的龙脉?为师可不曾听闻过。”

玉青辞也依旧恭敬地垂眼回道:“恩师终日为国事操劳,久未走访民间,也难怪不曾耳闻了。民间传说,那伏龙山终年祥云笼罩,呈游龙腾云之势,学生深入伏龙山之时,亲眼所见,果不其然,正像传说中的龙脉之相。据说山里还有一眼神泉,聚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饮此泉水,不仅能治妇人不育,就连男子,也有可能受孕……”

“什么?男子也能受孕?”众人哗然,皆目瞪口呆,议论纷纷,“那岂不是扰乱阴阳,颠倒乾坤了?”

“非也非也,倘若服用得当,此乃求之不得的宝物啊,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家都在为子嗣发愁啊……”

唯有那白丞相,仍不为所动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眸中幽深飘渺的笑意中带着一丝讥讽,审视着曾经的“爱徒”,多年不见,那清傲得像出尘青莲般的少年,没想到,如今也学会面不改色的信口开河了,这可算是,孺子可教也?

不过,看他脸色虽然稍嫌苍白,倒显得唇上那一抹淡绯色尤为鲜艳,颇有些……长揖当年初次被吻时的媚态……丞相渐渐有些心神恍惚,嘴上还是漫不经心地应着:“哦?真有如此神泉?那为师定当遣人去好生查探。”

“回恩师,当然只是无稽之谈,当不得真。无论龙脉还是神泉,都不过是作为酒后余兴,只为博恩师一笑罢了。”玉青辞镇定地回道,尔后又抬眼略略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抱歉,是玉某贻笑大方,让诸位受惊了。玉某自罚一杯,向诸位赔罪。”

说罢便以袖掩口,缓缓饮尽杯中的茶水,尔后若无其事地落座,再对此事绝口不提,仿佛方才当真只是随口讲了一个笑话。其他人尴尬之余,只得赶紧强颜欢笑,频频向丞相劝酒致意,以期能借酒掩盖方才的插曲。

即使丞相酒量不错,渐渐的也有些招架不住,眸光愈加朦胧,索性赶在烂醉失态之前一一推辞,摇摇欲坠地起身,让随身侍从扶他去偏厅休息。

玉青辞见状,忙起身过去,关切扶住他的手臂,又状似无意地对侍从吩咐道:“还是本官来罢,你去弄点热水过来,本官好为恩师擦脸。”

丞相醉眼微转,倒也没有计较,如紫竹墨松般的颀长身躯,有些无力地半靠在“爱徒”那并不宽厚的肩上,由着他一步一步,将自己扶向了无人的偏厅。

第十七章:毒药媚药?迷药!

极力支撑着这副身躯,思量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玉青辞的额角与手心都不免有些发汗……他让跟来的墨殊守在门外,又拉上厅门,正欲扶醉酒的“恩师”去软榻上坐下,不料却突然被反手一推,措不及防地踉跄着倒在了榻上。

白杳覆身将他压在身下,钳住了他的手腕,幽深的眸中似乎还带着三分醉意,嗓音低沉暗哑:“好徒儿,你带为师单独来此处,定不会是想私下叙旧罢?让为师猜猜,莫不是想勾引为师,抑或是,想替你那匪头报仇,嗯?”

玉青辞心头一凛,却还是微微垂眼,极力镇定道:“恩师喝醉了,在说胡话不成?学生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那……你告诉为师,这又是何物?”白杳暗哑地低笑着,从他宽大的袖中抽出了一柄小巧的匕首,将寒冽的刀锋轻抵于他的喉间。

“这、这不过是学生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

“防身之物?不愧为吾之爱徒,居安思危,乃君子之风……”白杳双眼微眯,在灯火花影之中看着他那略显惊慌的脸,松开他的手腕,隔着官服缓缓摸索着,将他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最后竟欲将手滑入了他官服的衣襟之中……

但见他似有挣扎之意,便用匕首的刀锋轻挑起他那线条精致的下颌,带着些许酒气与冷香的嘴,几乎快要贴上他那血色渐消的薄唇,“好徒儿,莫乱动,如此冰肌玉骨的一张脸,为师可不愿看它再被毁一次!”

再……被毁一次?玉青辞听得心惊,难道……那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大哥,当年容颜被毁,竟与白杳有关?

短暂的怔忡间,白杳火热修长的指尖,已然蛇行一般地探入他的衣襟,在那因薄汗而显得更加柔润的肌肤上流连摩挲,甚至还抚上他胸前柔嫩的茱萸,轻揉慢捻,直至他浑身轻颤着,气息紊乱,眸中浮起了屈辱而又愤恨的水光,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他的茱萸,从他怀中,掂出一小包药粉。

白杳将药包拿到鼻下轻嗅,唇角勾起一丝捉狭的冷笑:“毒药?媚药?不如你先替为师尝尝?”

眼看着他的俊脸又白了几分,丞相笑意更深:“你放心,你我师徒一场,为师定然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你说,为师对你这具,早已被匪头糟污过的身子,该如何处置?”

想当年,他白杳还在玉府担任西席之时,这位玉家二公子正是初长成的俊秀少年,有礼而冷淡,貌美却带刺,后来金榜题名中了状元,更是丰神秀骨,意气风发,始终都似一株只可远观遥不可及的天山冰莲……可谁又曾料到,如今竟会沦落到被人压制于身下,恣意亵玩?

说来他还得感谢那色胆包天的土匪,否则这株宁折不弯的冰莲,又怎会自己送上门来?而且,这一向清心寡欲的身子,似乎已被调教得风流动人,情致盎然……

思及此处,再看着那与某人相似的修眉俊眼,如远山青黛,天幕星光,丞相的气息也不由得渐渐急促,酒醺神迷,用刀刃缓缓划过那修长的颈脖,挑开了石青色的官服与里面的白色亵衣,用冰寒的刀尖,在那微微起伏的玉白胸膛和鲜嫩茱萸上流连。

犹记初见之时,那人也是穿了一袭石青色的衣衫,手持一柄未开的折扇,长身玉立于淡花疏竹之间,温润俊雅,言笑晏晏,但不经意地眼波一转,竟是千树万树桃花开……虽然一个是冷月,一个是暖阳,但衣衫褪尽之后,想必都是这般的活色生香,不知情动之后,又将是何等模样?

正要动手去扯官服上的玉带,却听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丞相,属下狄夜长,有要事相报!”

趁白杳一分神,玉青辞趁机咬牙,一把钳住他拿着匕首的手,又去夺他手上的药包!白杳正欲反击,但纸包在拉扯间散开,刹那间粉末飞洒,弥漫出一股扑鼻的异香,转眼又消散于酒气和衣香之中……

白杳顿觉头脑昏沈,四肢无力,张嘴要唤门外的狄夜长,却身不由己地陷入了一片混沌,如烂醉一般地瘫倒在玉青辞的身上。

原来这药粉,并非毒药,也非媚药,而是遇酒则迷的迷药,只会令人神智不清,不会昏死过去。是以,滴酒未沾的玉青辞,依旧呼吸顺畅,神志清醒。

但他只来得及将匕首收回袖中,门外的狄夜长就已然警觉地破门而入,原本势不可挡,正欲拔剑相向,待看清榻上的情形之后,却又怔住了——

但见那软榻上,绛紫与石青的官袍凌乱交叠在一起,头戴玉冠的丞相正将头深埋于玉青辞的颈窝,似已烂醉如泥,手还不安分地扯着身下人的玉带……

原本他一听说玉青辞执意单独扶醉酒的丞相去休息,就意识到玉青辞可能图谋不轨,恐对丞相不利,没想到,闯进门后看到的,竟是这番情景……

而被丞相压在身下的玉青辞,眼中还残留着仓惶的水光,忙低喘着向狄夜长求助道:“狄、狄将军来得正好,恩师他……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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