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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外桃源上——by风吹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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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你受伤一次,倒懂事许多。”园主接过茶,状似感慨的瞅着我。

我呐呐不语,有些尴尬,现在的我已然不是当初年少不懂事的我,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心境早已沧桑许多,自然显得比之前懂事不少。

“园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咱们戏班真的被当枪子使了?”我听来听去,总是觉得不对头,不管是被大少收买也好,跟二爷勾结也好,戏班都脱不了关系。

“所以我才说来了麻烦。”园主轻蹙着眉,缓缓开口:“青衣,你可知晓我为何不让你登台?”

“青衣不知。”我回道,不过心里是有些猜测的,想来我上一世遇见梁仲伯时,还能保持清白之身,定是园主费了不少心力。

“你年岁也不小了,有些事总该说与你知道,不过现下不是好时机,待得回到北京城,我再细说。”园主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低低叹息一声。

“园主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我也想尽快离开天津,离开袁府,尤其是那梁仲伯也在袁府。

“今晚就走,再迟就怕走不成了。”园主淡淡开口,既然能离开了,我便收起疑惑,待得回到北京,再问也不迟。

园主带着我离开包厢,院中的护院跟了上来,园主停下脚步,对他们颔首:“还请劳烦诸位带我二人回到小院。”

护院其中一人躬身答道:“万班主客气了,请随我们来。”接着领我们踏出院门,院门外一条小径,护院走在前后,将我二人护在中间。

小径穿过许多道拱门,最后来到一座院落,我们一行人从院落穿过,整座院落静悄悄的,连走动的奴仆都没有,我有些好奇,这里不知道是谁的院落。

穿过院落后院来到前院,只见前方袁祈等在院门口,待我们来到面前时,袁祈向园主颔首示意,然后转身面对我:“杜公子,二爷让我向你致歉,没想到会耽误时间,让你昨夜久等了。”

“不碍事,二爷太客气了,请代我转达谢意。”我有些不知所措,这袁二爷和印象中大不相同,又对我这般礼遇客气,让我实在受宠若惊。

“时间不早了,二位请随我来。”说完袁祈带头踏出院门,领着我们走在卍字长廊上,这时远远的迎来另一群人,带头的竟是袁大少。

“站住,这人面生的很,袁祈,二弟从哪弄来的?”就在双方人马正要擦肩而过时,袁大少淡淡的叫住了袁祈。

“回大少的话,二爷的事,做奴才的怎么敢打探。”袁祈低首,不卑不亢的回答。

“疑……大少!”这时大少身后一人惊呼出声,随即靠到大少耳边嘀咕一阵。

我心里咯噔一下,出声那人竟是梁仲伯,我悄悄挪动步伐,将自己隐在园主和护院身后,试图躲避对面袁大少打探的眼神。

“袁祈,跟二弟说,这人我看着讨喜,我要了。”袁大少一出口便让我差点惊跳起来,我紧张的攥着衣袖,越发不敢抬头。

“回大少的话,这恐怕不妥……”袁祈话还未说完,大少身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怒斥:“袁祈!大少面前休得放肆!”

“袁祈,别让我说第二遍。”袁大少缓缓开口,我几乎能感觉到他阴鸷的眼神,狠狠的穿透而来。

“大少,恕难从命!”没想袁祈竟敢反抗,他话一说完,护院便将我和园主护在身后,大少的人马见二爷护院如此,也纷纷护在大少面前,一时之间长廊上壁垒分明。

“袁祈!你什么意思!”那名老者破口大骂,袁祈仍旧不卑不亢的回答:“大总管,二爷有令,袁祈莫敢不从,大少所言实是强人所难。”

“这倒新奇,二弟竟会这样护着一个人,我今天还就要强人所难了!把人给我带回院中!”袁大少冷冷开口,一声令下,对面的人便朝我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混乱,两方人马在狭小的长廊上缠斗,袁大少抱着手臂冷眼旁观,袁祈又要护着我,又要护着园主,有些分身乏术。

这时大少的手下瞅着一个空档,伸手一捉,就将我扯了过去,袁祈一见,转身扑了过来,却被大少人马拦住,这时袁大少抬起一手:“停手。”

双方人马都停了下来,袁祈脸色难看的收手,园主也一副着急的望着我,袁大少踱步到我身旁,伸出一手箝住我下巴,力道之大痛得我微微皱眉。

“倒是生的好模样,莫怪二弟金屋藏娇了。”袁大少一使力,我便迫不得已的抬首,大少看清我面容后,轻挑的笑着,箝住我下巴的拇指微微磨搓着。

“告诉二弟,人我收下了。”袁大少说完,立马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捉住我手臂,便将我往大少院子拖去。

“大少!”袁祈气急败坏,但无奈大少人马拦在面前,他和园主只能焦急的看着我被带走。

一路上我踉踉跄跄的被架着走,我不停挣扎,却丝毫没有用,眼见大少的院落就在眼前,我更是焦急,刚刚大少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心惊,如果我进了他的院子,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14、身陷险境

不管我怎么挣扎,还是被带进了大少的院落,奴仆将我架到一间偏僻的厢房,打开门就将我推进去,我一个趔趄,险些朝地面扑去。

我连忙稳住身子,这时大少带着人也进了厢房,我连连后退一脸戒备,与他们拉开距离,缩在厢房一角,脑中不断寻思着逃脱的办法。

“出去守着。”除了梁仲伯之外,大少将其他下人都挥退了,大少微撩下摆,迤迤然坐在桌旁。

“仲伯。”大少淡淡开口,梁仲伯便朝我走过来,攥住我手腕便将我拖向桌边,硬是将我按坐在大少身旁。

“现在,该说说你是谁了吧?”梁仲伯替大少斟了盏茶,大少轻吹茶面,啜了一口后才开口道。

我僵硬的坐在大少身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说也行,仲伯。”大少放下茶盏,语气平和的开口,谁知梁仲伯却伸手就要解我衣衫,我惊惶的奋力阻挡着。

“啪!啪!”梁仲伯似是不耐我的抵抗,反手便甩了我两巴掌,力道之大让我头晕目眩,并且耳内嗡嗡作响。

“轻点儿,别打坏了。”大少不冷不热的开口,梁仲伯便将我拽了起来,往床榻拖过去。

“放开我!”我惊惧不已,越加奋力挣扎起来,梁仲伯被我弄得手忙脚乱,几乎就要被我挣脱开来。

“阿!——”这时袁大少似是不耐烦了,走过来握住我右臂,一使力就将我的手臂给折了,我痛呼出声,瞬间满脸苍白,冷汗不断。

“敬酒不吃吃罚酒。”袁大少冷哼,又将我另一只手臂也废了,我双手垂在身边,被梁仲伯一推,便软倒在床榻上。

“美人蹙眉,别有一番风味阿。”袁大少挥手让梁仲伯退开,抬起我下巴戏谑道。

就在袁大少正要宽衣时,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大少,老爷那边来人了。”

“啧,扫兴。”袁大少顿住正要解开衣衫的手,悻悻然的低咒了一声,梁仲伯随即上前帮大少打开房门。

“看好他。”袁大少带着梁仲伯离开,并且吩咐守在门外的奴仆,接着我就听到落锁声,大少竟将我锁在这厢房中。

待得脚步声消失后,我才暂时放下心来,适才我几乎忍不住就要躲进世外桃源,要是来禀报的下人再晚一步,我就会不顾一切,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时脸颊传来阵阵火辣,想来应是肿了,我努力的蹭下床榻,跌坐在地,双臂疼得不行,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紧咬着下唇,背抵着床榻,费力的站起身来。

我在房中急得团团转,该怎么脱身?门外有人守着,我双手又暂且不能动了,难道除了躲进去,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可是躲进去之后呢?我又能躲多久?出来还是在这间厢房,还是在大少的院落阿。

脸颊的刺痛和手臂椎心的痛,让我没办法冷静下来,尤其刚刚梁仲伯一脸凶神恶煞,和上一世他欲断我双腿时如出一辄,两张脸重迭在一起,让我惊慌失措。

这时我感到一阵晕眩,随即停住脚步,不敢再乱走动,我慢慢踱步到墙边,身子一软,就滑坐在地,我缩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我真的无计可施,想要不管不顾的躲进桃花源时,门外渐渐传来吵杂声,我心下一惊,莫不是那袁大少回来了?

我神色惊惶,正欲默念‘进去’,门外传来一声喝斥:“闪开!”音色清冽如泉,冷冷淡淡没有一丝温度,却不是那袁大少。

“二爷,大少有令,谁都不可以进去。”我听见门外奴仆的告罪,来人竟是袁二爷吗?

“袁祈。”二爷冷淡开口,门外便传来不小的动静,待得动静消失,门“碰!”地一声被二爷用力踹开。

二爷逆着光让我看不清楚面容,只见他扫视房内一圈,看见缩在角落的我时,快步朝我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轻轻的开口:“青衣,我来晚了。”

我费力的想看清楚他的模样,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接着我脑袋一歪,在他的惊呼声中,眼睛一闭,彻底的晕了过去。

原来是我伤势初愈一夜未眠,本来就有些虚弱,后来又心里过度紧绷,再加上手臂的伤,让我一放松下来,便发起高烧,高烧来势汹汹,我这一闭眼,竟是烧了整整三日。

待我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却已是园中的厢房,我眨了眨眼,有些迷糊,不甚清醒的脑袋显然无法理解,怎么睁开眼就回到北京城了?

“青衣!你终于醒了。”这时一声惊呼,小冬子扑到我床前,热泪盈眶的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场景似曾相识,好似又回到了我重生的那一日,我迷迷糊糊的想,莫不是这一阵子的经历,都只是梦一场吧?

“我睡了多久?”我缓缓开口,声音干涩低哑,小冬子连忙倒了杯茶,让我润润喉。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好在昨夜高烧退了,否则就要像园主说的,要烧坏脑子了。”小冬子显然很高兴我醒了,一直喳喳呼呼没有停过。

“我是怎么了?”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我低声开口问道。

“我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二爷把你救出来时,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小冬子仔细观察我的神色,小心的说道。

二爷?!我一愣,这时才渐渐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我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双臂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青衣你别乱动,大夫说了,这伤要养足三个月,不然会落下毛病的。”小冬子看我挣扎着想起身,连忙上前搀扶我,让我坐起上身,倚在床边。

“我们怎么回来的?其他人都没事吧?”我赶紧问小冬子,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别着急,大伙都没事,是二爷派人护送大伙到车站,让我们离开天津的。”小冬子拿了床被褥,垫在我背后,让我能够靠的舒服些。

“那总督大人的事解决了?”我疑惑,这件事我们戏班怎么都脱不了干系,二爷如何能放人离开?

“嗯,你别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小冬子支吾两句,便闭口不谈,看来肯定出了什么事。

“小冬子,青衣醒了吗?”这时我听见园主的叩门声,小冬子连忙上前开门,将园主迎了进来:“园主来得正好,青衣刚醒呢。”

“嗯,你去准备今晚的演出。”园主将小冬子支了开,然后转身掩上门,来到床畔边坐下。

“青衣,你受苦了。”园主盯着我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艰涩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这样的伤势已经算轻的了,我不敢想象,要是当时没有奴仆叫走袁大少,或是二爷没有赶到,我会遭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许芳留在袁府了。”过了一会,园主低低开口,嗓音中难掩一丝悲切,其实我知道,在园主眼中,许芳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总是有一份感情在。

“园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园主上门,还遣走小冬子,定然是有事要说与我听,现下又听闻许芳不在了,我越发肯定,这件事与我脱不了干系。

******

“大夫怎么说?”二少满脸阴郁,望着窗外冷冷的问。

“大夫说要养足三个月,否则恐怕落下病根。”袁祈低垂着头,满头大汗。

“让你护送个人,都可以把人给弄丢了,我留你有何用!”二少闻言一声怒喝,举掌拍向桌面,转头目光如炬的瞪着袁祈。

“二爷息怒!袁祈有负二爷所托,还望二爷责罚。”袁祈立刻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自去领五十棍,领完给我滚到北京城去。”二少脸色铁青,挥退了袁祈,只要一想到三日前,那人无声无息倒在自己怀里,二少就不禁怒火中烧,大哥,这笔帐我会跟你算的!

15、远离天津

“小六,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园主静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十五年了。”许久没听见园主喊我小六,乍听下来,令我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真快。”园主感慨,然后盯着我正色的问道:“小六,你知道为什么我把你带到天津吗?”

我摇了摇头,这一点让我有些疑惑,园主不让我上台,又为何带着我上天津?按理说,我伤势初愈,留在北京城养伤是再好不过的。

“我不放心留你一个在北京城。”园主低声说道,随即又愤恨的说:“但是没想到天津有个袁大少!”

“为什么不放心?”我开口问道,园主抬眼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久久,他才开口:“小六……我多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还记得两年前的林公子吗?”园主不等我反应过来,继续问道。

“林公子?递帖子请我们出堂会那位?”我一愣,仔细想了想,久远的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

“小六,你说说,什么是出堂会?”园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悲哀。

“到府上唱戏。”我呐呐的回答,其实我怎么不知道,说好听些是出堂会,说白了,还不就是送上门任人糟蹋。

“做我们这一行的,如若没有一个靠山,要生存谈何容易。”园主突然感叹,话锋一转,遂又开口:“青衣,如今你年岁已是十五,又是园中大师兄,有些事总该让你知晓了。”

“园主请说。”

“双庆班在我手上,没有什么规矩,除却一点,双庆班的戏子,不唱堂会。”园主神色漠然,眼神却闪过一丝坚决。

“园主……”他就是一直这样在背后,默默的费心力保护我们,但是我知道,这个规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艰难万分。

“或许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答应总督府的堂会?”园主以为我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那袁世凯势力如日中天,万不得已,切莫得罪他的好。”园主低低开口,似是对袁世凯忌惮的很。

我仔细回想上一世的记忆,照时间来看,去年袁世凯应已开始编练新军,将原本的定武军收编入武卫军,后改名为常备军,在今年常备军扩编,应是又改名了。

据说军队中主要军官由袁世凯亲友,或是淮军旧部担任。这支军队也称北洋军——就是那日后因袁世凯去世,群龙无守分裂成北洋军阀的北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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