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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今晨 上——by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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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狱警出现了,隔着铁门的栏杆冲里面的严洛晨问:“洛晨你们怎么回事?在打架吗?”

看来是刚刚的动静太大了点,狱警听到了声音赶过来。

“我……”严洛晨心下一跳,下意识看向周淮,刚刚只顾着一时痛快,倒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在监狱里打架挑事,搞不好要受罚的,别冤屈没机会洗干净,又在牢里惹事加重罪孽。

周淮听到狱警喊出新进犯人的名字时睁开眼睛,有些意外地望向严洛晨——两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周淮,你怎么了?”不同于之前那个领严洛晨进监牢的警察,这个狱警显然是认识周淮的,他看向周淮,发现他胸口沾着鲜血,躺在床上很不对劲,当即就掏出钥匙打开监牢的铁门,大步跨进来瞧了一眼周淮的情况,脸色顿时变了,指着严洛晨吼道:“操,你他妈果然是个麻烦。”说着伸手就给了严洛晨一拳,登时将他打得后退数步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周淮见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捂着肚子喊住狱警,“跟他没关系,我胃疼,可能是胃出血。”

严洛晨一怔。

狱警讪讪地骂了一句:“操,早说清楚啊。”转头不甘地瞪着严洛晨,“赶紧收拾,马上要到操场上集合了,监狱长要训话,赶紧的。”又走近一步对周淮说:“你还行吧?要不要送你到医务室去看看?”

周淮摇头,“不去。”

“操,你干脆自杀得了。”狱警似乎是很想不通啐了一口,“我看你刚进来那会儿就不要命地跟黑道上进来的亡命徒打架,谁歹毒就惹谁,要不是你家里人走关系把你隔在一边儿,我怕你早死了好几回了。我说你有什么心结打不开啊?让你跑到监狱来自杀。”

这番话听得严洛晨又是一阵惊疑。

周淮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狱警指了他几下,恨铁不成钢地说:“行,老子还不愿意搭理你这种变态呢。爱去不去。”说完,关了铁门离开。

严洛晨拿毛巾捂着鼻子,眼圈发红,瓮声瓮气道:“你干嘛包庇我?直接告发我就得了,不过是挨顿打而已。”

“挨顿打?你以为监狱是什么地方?别以为警察都是好东西。”周淮从听到这人的名字时就开始关注他,又回想了下刚刚他刚刚莫名其妙的暴行,心中忽然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你叫洛晨?”

严洛晨从地上爬起来,瘫坐到木板床上,毛巾的一面已经粘满血迹,他换了另一面继续捂着鼻子,“你不是听见那家伙喊我了么。”狠狠揍了周淮一顿,被狱警一阵恐吓,他的暴躁和冲动已经熄灭,纵然还心有不甘,却也难得能平静下来,跟周淮对上几句话。

周淮咳嗽了几声,惹来严洛晨略略歉意的斜睨,他是不是下手重了点?

周淮缓过气,低声说了一句:“你的名字很好听!”跟他一样,只是没有“严”字。

严洛晨注视着对面虚弱的周淮,他说他的名字好听,该不会是联想到了“严洛晨”吧?不知为何,他又觉得生气了,明明这家伙就不是真心爱他,明明背着他连孩子都有了,还欺骗他隐瞒他四年之久,现在干嘛露出一副怀念故人的表情?

“你为什么来坐牢?”

周淮微微抬头看他一下,也许是体力不支,他又躺回床上,侧头望着他,“我现在才觉得你很奇怪,在此之前,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为什么你一见面就对我露出那种与生俱来一样的怨恨?为什么想知道我坐牢的原因?你认识我吗?”

严洛晨的心一紧,下意识揪住洗得泛黄的床单,蛮横道:“我是被人陷害才坐牢的,我满腔怒火没处发泄,故意找你茬行不行?”

周淮愣了下,他倒是没想到洛晨当时的心态是这样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呢,他也是这样,受了委屈的时候就特别暴躁,横冲直撞像头小蛮牛,骂人也只会骂‘你妈的’……”

17

严洛晨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他自然是知道周淮有多了解自己的个性,可他没有慎密玲珑的心思,从来都看不到事物的多面性,目光和思维都很片面单纯,刚刚只顾着发泄,却没想过自己的一言一行会不会引起周淮的好奇。他现在变了样子,不怕他联想到“严洛晨”身上去,可如果他给周淮的感觉太接近原来的严洛晨,难保不会引起他心境上的变化。

周淮看洛晨不说话,垂头按着鼻子似乎在发呆,肩膀的弧度和身体的状态都呈现出一种防备和逃避的气场,像龟速在自己的壳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缺少安全感的惶惶不安,心中越发感到怪异,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之前沉一味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导致周淮从一开始就在忽略严洛晨,直到狱警喊出他的名字,他才有了点意识,才对这个人上了心,开始注意。

这个男人,哦不,应该还是个男孩吧,顶多二十岁出头,个子看起来不算很高,有些单薄,眉眼很秀气,看着并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也不像市井混混,可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露出那么怨恨的表情呢?这不该是两个陌生人见面该有的表现,除非对方是个精神病。

显然这个叫洛晨的并不是精神病,所以,周淮才觉得疑惑。

而且,他发脾气时浑身是刺像吃了枪药一般的个性,安静下来后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沉默气场,看着自己时躲闪的目光,说话的腔调,真是莫名其妙的让他觉得熟悉啊!

“你是姓洛吗?”

严洛晨抬起头愣愣地眨两下眼,点头。

“洛晨……”周淮动了动头部,视线涣散地注视着低矮的天花板,“我有个爱人,名字也叫洛晨,不过他不姓洛,他姓严,叫严洛晨。跟你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严洛晨垂下头,发现鼻子已经止住血了,他没理睬周淮,起身到厕所里的洗毛巾,顺便洗脸。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逃避。

看着镜子里与过去完全不一样的脸,严洛晨忍不住抬手抚摸,这是平凡的一张面孔,微微透着秀气,不再是过去那般明艳照人,精致如画。他恍惚地想,如果从前的他不是那般漂亮,没有那张魅惑人的脸,周淮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他……

万森源伤好后果然跟他的父母离开了X市,酒吧转让给了别人,严洛晨去看的时候,里面正在重新装修,可能是新任的老板不喜欢原有的设计风格。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酒吧,不知为何,严洛晨居然隐约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回到公寓的时候,周淮正在家里做饭。

生活一下子跳入了婚后的模式,就像一个90°直角,忽然间就折过来了,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与周淮的关系在一夜间就从朋友、兄弟直接跨到了夫妻?夫夫?中间没有表白和交往——这么突然的变化,多少都应该让人无所适从吧,可严洛晨却感觉不出什么,没有很喜悦,也没有很反感。反而是周淮很不对劲,眼中明明有兴奋的光芒,可行为上却小心翼翼、犹豫懵懂。俩人同居之后,周淮居然没碰过,每次吻他吻得热血喷张之时都会紧急刹车,他宁愿去冲冷水澡也不碰他。

严洛晨不明白,周淮不是一直渴望着自己吗?没得到的时候倒是能跟他相处自如,跟他谈条件的时候都能化身为饿狼强占自己,怎么在一起之后反而束手束脚、犹豫不前?

也许对周淮来说,这关系的改变真的只是一场单纯交易还好点吧,那么他就不必顾忌严洛晨的情感和心理感受,只要肉、体上愉悦即可,可他偏偏对他无比认真和投入,他是以过一辈子为条件来跟他做的交换。而得到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严洛晨爱上自己。他就像个初恋爱的青涩少年般患得患失,除了迁就讨好,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小晨你回来了,饭马上就好,先看看电视吧,你昨晚没看完的后半场NBA球赛我已经帮你录下来了,你自己打开看。”

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站在客厅就能清楚地看见身穿蓝色围裙的周淮在忙忙碌碌。严洛晨没有出声,只是安静且细致地注视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

为了讨好他,堂堂一个公司老总去学了做饭。

周淮做的饭真心不太好吃,可严洛晨没忍心说“不好吃”或者“一般般”等打击他信心的话,他说了“很好吃”,周淮果然开心极了,像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孩。

晚饭后俩人出去溜了一圈消食,回家后严洛晨对周淮说:“好热,我去洗澡,浴巾在阳台上晾着,你帮我拿到卧室吧。”说完,也不看周淮是什么表情,低着头走进自己的卧室。

严洛晨很认真的清洗身体,他今天到医院买了灌、肠器和灌、肠、液,在成、人用品店买了润、滑、剂和避、孕、套,做足了准备。他是个直肠子,不喜欢这种吊着不进不退的状态,如果周淮只是在给自己时间来适应这种转变,那他认为其实是不必要的。

又不是女人,哪来这么多忸怩和矫情。

给自己灌、肠真不舒服,严洛晨按照网上看过的步骤自己弄,忍着疼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一遍排泄出清澈的水时,他才觉得可以了,关掉花洒,有些虚脱地撑在浴室门边,对外面喊道:“周淮你还在吗?”

其实周淮一直守在外面,他之前送了浴巾进来就出去了,等他自己也洗完澡之后再来看,严洛晨竟然还在浴室没出来。他担心地敲敲门问他有没有怎么样,听到“没事”后,还是不放心,就擅自留下来。现在,水声终于停了,严洛晨问他还在不在。

“在的,你没事吧小晨?”

听到外面的回答,严洛晨深吸了一口气,哗的拉开磨砂玻璃门,赤、裸、裸地走向周淮。

由于周淮也刚洗完澡,因此他只穿了一件丝质的睡袍,腰间系着带子,露着一片麦色的结实胸膛。严洛晨忽略了周淮的惊愕,自顾自靠近他,唰的拉开他腰上的带子,带着一身水汽,轻而热的抱住他的腰身。

“小、小晨!”周淮猛地抓住严洛晨的肩膀,泛红的眼神里奔腾着欲望的火焰,不敢相信所以说话开始结巴:“你、你已经想好了吗?”

严洛晨笑了笑,重新偎进周淮火热的胸膛里,“这句话应该问你,你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我。”

周淮紧紧拥抱住严洛晨,声音都兴奋得发抖了,“要,要,怎么可能不要,我都想了好久了,想这么抱你,想得太久太久了。”

严洛晨抚摸他的后背,“那你还等什么?我只差把自己煮熟分肢喂你吃了。”

周淮这才注意到严洛晨苍白的脸色,他难以置信地说:“难道你刚刚……”

严洛晨踮起脚尖亲亲他的嘴角,低声说:“已经很干净了。”

周淮来不及心疼他的傻小晨,勃发的欲望促使他迫不及待地抱起严洛晨将他压倒在柔软的床上。严洛晨承受着周淮的身躯和热度,感受他雨点一样急促而杂乱的吻,看着他将属于他的印记布满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周淮冲进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放下了一切,终于承认了对周淮那埋藏已久的情感……

“洛晨,集合了,赶快出来。”

狱警的叫嚷打断回忆,严洛晨低头往脸上扑了一捧冷水。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周淮已经睡着了。

监狱里的操场很宽广,光秃秃的,新进的几十个犯人分成排站在一起,四十几岁的黝黑监狱长背着双手站立,虎目如炬,训话时的样子威武又霸气,可实际上,所谓的训话,也不过是警察用来恐吓犯人的一种方式,诸如“到了这里,你们就得老老实实的,不管你们在外面是龙是虎,都给我规矩着点。是龙你盘着,是虎你卧着。如果哪个不怕死的敢罔顾监规纪律,那么枪打出头鸟,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手铐、电警棍,监狱的一角还有禁闭室,更严重还要加刑……”等等。

训完话,监狱长又开始号召犯人们主动交出身上的违禁品,并威胁,不主动者,等他们来搜的时候,就不会客气。

严洛晨漫不经心地听着,心中想的却是自己蒙冤的遭遇,以及怎么样才能昭雪冤情。

当一个人拥有很多时才会膨胀和自大,才会有余力去想如何报复得罪伤害过自己的人,而此时的严洛晨什么都没有,尽管周淮的背叛让他对他充满怨恨,可现实如此残酷,遭人陷害入狱,不要说奋发上进,连最基本的自由他都失去了。经历这些后,心都已经干涸,哪还有那么多激情愤慨去思考怎么报复周淮?现在他迫切想要的,是自由。

18

听完训话,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在狱警的维持下,上百名犯人排着队在食堂窗口打饭打菜,秩序还算井然。

严洛晨回到他所在的监牢拿饭盒的时候,看到周淮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熟睡,他浓黑的眉毛紧紧蹙着,仿佛很痛苦,不知道他是因为受伤的关系还是因为做了噩梦。他站在他床边看了一会儿才离开。他想,连医务室都不想去,大概是真的想死。闭上眼睛,内心无比唾弃自己,刚刚盯着他看,是不是时间太久了一点。

犯人的伙食差得要命,油星都看不见几滴。严洛晨看着盒子里的饭菜,眉头都没皱一下,操起筷子大口吃起来,狠狠地咽着——他要活着,他要离开这儿。

吃饭时还算平静,没有谁来搭讪,只是中途当一个脸上有刀疤、肩膀上有着雄鹰纹身的魁梧男人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引起一阵骚动,很多坐在靠角落位置的犯人都自觉起身离开,坐到别处去,把整张桌子都空出来让给那人坐了,原本还算有点喧哗的食堂一下子安静不少。

严洛晨学乖了,不再对这种事情抱有任何好奇心,只低头吃他的饭,饭后规规矩矩地跟随队伍到外面活动一会儿,回到号子里蹲着。

惊异地听到周淮粗沉的呼吸声,严洛晨忍不住走过去看他,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额上布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嘴唇白得像纸,而且睡得很不安稳,不时扭动脑袋,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严洛晨凑过去仔细听,听到他在喊“小晨”,声音又轻又虚弱,游丝一般。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烧得很厉害。

严洛晨咬着发抖的嘴唇,呼吸声忽然颤抖起来。他愤恨地抹了一把眼睛,起身大步走到门边,大叫:“长官,长官在吗?”

那个认识周淮的狱警很快过来,沉着脸问:“什么事?”

“快把周淮带去医务室吧,他在发烧,已经不省人事了。”

严洛晨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周淮虽然人在监牢,可待遇却比普通人要好,这肯定与他那庞大的人脉网和用钱喂过上面的人有很大关系。果然这狱警一听说周淮病的不轻,脸色当场就变了,立刻打开牢门。

狱警身高跟严洛晨差不多,一个人扶起瘫软如泥、187的周淮还是有些不好弄,于是他招呼严洛晨,命令他过来搭把手。

严洛晨拉起周淮的右手架在自己的肩上,发现这家伙的体温高得实在有些吓人。去医务室的路上,周淮一直在呢喃小晨,狱警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些同情,还叹了一口气。

严洛晨心里一阵阵的难受,那一声一声要断气般的呼喊就在他耳边,像涂着毒药的刀刃,一下一下直往他心窝子上捅,疼得他几乎想把周淮狠狠掐死。

既然还这么想念、还这么忘不了,当初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

到了医务室,周淮被确诊为胃溃疡,要做胃镜。监狱的医务室没有这种精密设备,得送医院才行。看来周淮的家里人把监狱里上下都打点得很周到,一听说要送医院,什么手续都不用办,那狱警直接就把周淮送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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