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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今晨 下——by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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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却苦笑着很肯定地说:“不,你不快乐!”

“我看得出来,你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你总是向往着什么,渴望着什么,总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悲哀着。我其实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做不到放手,我只要一想到我一旦放手,你就会立刻跑回去找万森源,我的心就疼得受不了。”

“等一下!”严洛晨越听越不对劲了,“你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我跑回去找万森源?这关他什么事?”

上次也是,说着说着就提到万森源了,明明跟他一点关系也扯不上。

周淮一怔,“你不是一直忘不了万森源吗?我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强行把你抢过来,你心里难道不是一直没有放下芥蒂吗?”

严洛晨气得一头栽进被子里,无力地说:“周淮,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每天都在想什么。”重新坐起来,认真地看他,“我严洛晨是那种三心两意的人吗?是那种看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人吗?我如果不喜欢谁,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不喜欢还是不喜欢。你怎么会认为我在跟着你的同时,心里还想着万森源呢?”

周淮一瞬间愕然了,呆呆地说:“因为你那是经常一个人发呆,眼神里总有一种我看不太明白的渴望,我以为,你是因为忘不了万森源才……”

严洛晨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出去工作,每次跟你提,你都会左弯右拐的给我驳回,加上你的家人一直看不起我,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我那是自卑你懂吗?”顿了一下,他的眼神晦暗下去,“因为你那么优秀,那么好,而我一无是处,就像个女人一样被你圈养在家里,我觉得跟你根本无法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72

周淮无比错愕,他以为的事实却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在他自卑的同时,严洛晨也处在没有自信的状态,他不知道,原来他也跟他一样忐忑着。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还想着他,所以我不敢让你出去做事,我怕你什么时候会逃走,会离开我,所以我想尽办法困住你,不仅不让你出去工作,还让别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为的就是有一天,如果你要离开我,我就可以用孩子来牵制你,不让你走!可是我没想到……”周淮猛地抱住严洛晨,无比愧疚,“对不起小晨,我真的没想到……”

严洛晨震惊的无以复加,推开他的拥抱:“原来你让蒋婷婷怀我的孩子是为了防止我离开你!”真是再没有比这个男人更蠢的人了,“你怎么能这么蠢啊?我跟你在一起五年,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竟然还会认为我心里一直想着万森源!”

“因为我用了那样的手段才得到你的,是我硬生生把你跟万森源分开的,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不是吗?五年来你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我,我很没自信、很自卑、很愧疚你知道吗?”

“我……”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样。在一起五年,严洛晨从未说过一句有关“爱”和“喜欢”的话,就连在床上,情动十分,也不曾说过一个字。

他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彼此心里明白就好,不必成天挂在嘴上说,尤其是两个男人,都不矫情,也不装逼,爱了就是爱了,身体最为坦诚。他以为他明白的,他都那样顺着他了……

可没想到,就因为没说过一句“我爱你”,弄得周淮误会了他这么多年,自卑了这么多年。

“对不起!”严洛晨倾身抱住周淮,心疼地抚着他的后背,“我以为两个男人不需要那些肉麻的东西,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我以为你会明白。真的对不起!”

就算是相爱的两人,也需要多沟通,如果严洛晨那时不是这么自以为是,不是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如果他能多理解一下周淮,后来那么多的事情,大概就不会发生。

从这一晚之后,严洛晨变得更细致,对周淮体贴的同时,对孩子也更加宠爱,一家三口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光。

每天一张开眼都会看到严洛晨熟睡在身边,偶尔俩人一起刷牙洗脸,互相刮胡子。吃过早点,严洛晨会送孩子上学,回来会买周淮爱吃的菜。下午周淮上班前做一顿饭,两个人坐在一起,你帮我夹菜我帮你盛汤,吃完后,周淮上班,严洛晨去接孩子放学,在家辅导小家伙的作业。入夜后,孩子睡觉了,严洛晨会给周淮等门,不管多晚。

这不正是人生最安宁的生活了吗?

可周淮还是会怀疑,他总是会对着严洛晨恬淡的笑容想,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那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还是没说出来。

他知道,严洛晨也知道,只是都没有说穿,他们都懂,一旦说穿了,这段感情也就真的到头了。

周淮的母亲死后,现在就剩下他爸爸独自一人,严洛晨当然知道,但他没问起有关老人的生活状况,也没提起要周淮多回去看看他爸。时间就这么慢慢向前滑着,一直滑到下半年的农历十月。

周淮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梦见自己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无法呼吸,无法看清周围的东西,身体不断向下坠落,仿佛没有尽头,窒息感让他感到死亡前那一瞬间的恐慌。

然后他醒了。

但是,这次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严洛晨熟睡的脸。

双人床还是老样子,但是另一边却没有温度,冷冰冰的,仿佛根本没有人睡过。

周淮侧着头,怔愣地看着另外那个枕头,呆了好久,才慢慢坐起身,伸手抱起那个枕头,抚摸了一下后,他下床去。

时间还很早,凌晨五点,外面一片漆黑。

周淮记得他昨晚是一点半回来的,严洛晨为了等他,裹着一床毛毯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还是周淮把他抱回卧室的床上。

那个时候,就跟每一个深夜一样。

周淮赤着脚打开浴室的门,里面干干净净的,一切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上没有一滴水渍。只是,洗手台上一直放着两把牙刷的杯子里,现在只剩下一把。架子上的毛巾,洗脸和洗澡的分开,分别只剩下一条。

周淮看了很久,然后回转身打开衣柜的门,里面的衣物,全部只剩下周淮一个人的。

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熟门熟路地走到大门边打开开关,客厅里的一切跟之前没有两样,只是摆在电视柜架子上的一张照片不见了。

孩子在好好的睡在他自己的卧室里,被子规规矩矩盖得很严实,以前,他总是喜欢蹬被子,每天半夜,他都要起来给他盖一次,后来小晨回来了,这种事就是他在做。

周淮看着孩子睡熟的脸,出身地站了很久,直到脚心传来刺骨的寒意。

关上孩子的房门,周淮赤脚走到大门口,打开门,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叫他生生打了个寒噤。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初冬的深夜,气温只有摄氏几度。

但是,这样的夜里,已经没有了那个让他感到温暖的人。

“你真是狠心啊!”

周淮站在大门外,屋里的光射出来,照亮他脚下一小片地方,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只受伤的兽,孤独寂寞地舔舐着胸口那已经无法愈合的伤口。

“爸爸,你在干什么?”周严揉着眼睛站在大门口,“外面好冷,爸爸你快点进来。”

周淮回过头看着孩子,不由悲从心来。

即使有这个孩子,也没能留住你吗?

周严拖着周淮回到卧室,奇怪地看看周围,“洛叔叔呢?他去哪儿了?你们大人真是的,老是说要我乖乖的,可你们自己却一点也不听话,大半夜的还往外面跑。”

周严见他爸爸毫无生气地坐在床上,洛叔叔也不在,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靠近周淮,坐到他身边,“爸爸,你是不是跟叔叔吵架了?”

周淮闻言,转过头笑了,把孩子揽进怀里,“没有的事,叔叔出去散心了。”

“那他还会回来吗?”

“……”周淮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也不知道啊,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可他以为,他离开的时候,至少会跟他说穿一切的,但是他没有。

“爸爸,你饿了吗?”

周严指着床头柜上的一块蛋糕问。

周淮奇怪地看了一眼,然后,发现蛋糕盘子下面露出一角浅蓝色。一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赶紧将盘子底下的纸抽出来,几乎是抖着手打开。

上面只有聊聊几个字,是周淮最为熟悉的娟秀端正的笔记——

如果你还能包容我,请等我回来!

那一刹那,周淮的眼泪泉涌而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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