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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by阿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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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让习惯了翻新花样玩闹折腾的容大少非常不习惯。陈均不在他身边更是叫他越想越愤怒。可想来想去最想的还是那个人本身。他真的不明白陈均为什么要离开。

以陈均的能力,说没发现过他的小情人是不可能的。十年都没什么特别反应,现在折腾得是哪门子脾气?

容涛想了几天几夜,都没有想清楚。他想再见陈均,陈均却不见他,也不来容氏大楼。打电话过去是席禹泽接的,自然又是一顿冷嘲热讽,令人火大。

这时候他才真的觉出来陈均对他有多重要,重要到心上生生剜掉一块。但世上后悔药最稀缺有价无市,他到哪里去追回从前?

逐渐冷静下来的容涛终于开始理智思考,也恢复了几分容大少的从容风采。这一次老金的暴起发难和他无关,但容涛很了解陈均的性格,陈均不可能向席禹泽求助,更何况席禹泽也并未在A市站稳脚跟。这两方对上,胜负难料。

虽说追男人和追女人不一样,可若是他在适当时候出手压制老金的攻势,反而能给自己加点分数,至少也在陈均心里赢回一点好感。

桌上的雪茄盒已经彻底空了,他再去摸扑了个空,怅然收回手。陈均只抽烈性烟,生活习惯也与从小锦衣玉食的容涛不同,二人在一起也是磨合着过来的。到如今文艺矫情点,还真只有一句话四个字:物是人非。

容涛不甘心。

办公室大门被敲响,刘助理低着头恭谨进来,说是有人送了封知名不具的神秘信。信封雪白,里面薄薄一张折好的A4复印纸,几个数字打印的端端正正,是一个电话号码。

拨打过去,是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容老大,兄弟我只想讨个活路……是不是可以合作合作了?”

容涛手上慢慢握紧手机,声线平淡毫无起伏:“说吧。”

******

尤姐失踪了。

陈均叼着烟一脚踹开大门,房间里一股子久未住人的尘埃味道,桌子上也是薄薄一层灰,看样子尤姐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他皱着眉还是进屋子巡视一圈,发现东西大概都在,女人衣柜里衣服太多,一时半会看不出拿了什么走。翻箱倒柜搜寻了一会儿,手机充电器不在,可以确定是本人自己离开而不是有外界因素。

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很小的相框,照片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很多年前的陈均。那时候倒还有几分青涩,和尤姐勾肩搭背偶然照了张相。看到这张照片,陈均心头模模糊糊闪过了几个念头,又压下来皱眉不语。

席禹泽照例硬跟着过来,在不大的屋子里团团转,一眼瞅见小照片,立刻扑上来询问:“这是什么?”

“照片而已。”陈均轻描淡写的回答,这照片仅此一张,一直放在尤姐手里保存着,他似乎记得尤姐很看重这东西,没想到这次并没有带走。

席禹泽一脸妒色:“陈陈宝贝儿,我们也拍两张艳照吧!”

“可以。”陈均居然点了点头,勾唇轻笑:“听说现在遗照也允许做的花哨一点了。”

席禹泽哀怨败退,眼睛仍然盯着小小相框不放。陈均随手把它放回抽屉,席禹泽就又拿出来,偷偷塞进怀里。

陈均假装没看到他的傻头傻脑,又环顾四周没什么线索,当即跨出了房门。阿光站在门口擦汗,一边刚把电话挂断:“陈哥,下面……快压不住了,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对症下药、直捣黄龙。谁指示人来捣乱的,就到谁那里去把问题解决掉。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陈均叫阿光打听下老金最近下落却毫无踪迹,席禹泽有心帮忙亦是白忙活一场。偌大的A市一时之间竟想找谁便找不到谁,全无消息。

陈均脸色也难看了,虽还压制得住自己的脾气不至于流露出什么,对着巴着不放的席禹泽也颇为冷淡,连续几日都在四处救火,稍微挽回一点情势之后他倍感抑郁——什么时候他也要被逼成这样了?

连林林被容涛送走的事情传来,也没能让他心情好转,不过点了个头,叫阿光出去买烟。

他只是顺带着想起了容涛,早就做好了与这人完全撇清关系的打算,事到临头,倒是真的惊讶容涛一点也没有出手。以陈均对容涛的了解,容涛不至于会这么轻易放手。

若是按兵不动,便是必有后招。陈均慢慢的思考着,舒展了身体摊平在柔软沙发上。如果能这样相忘江湖未尝不好,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认识容涛不是二三天,实在清楚他的性格……

自小到大没有受过挫折的人一旦被拒绝,就会引起强烈的反弹。陈均自觉很有容忍度,可只要他下了决定,那就是难以挽回。容涛如何,都只能算是最后的反扑,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结局——话是这么说,能够减少损失还是尽量减少损失的好。

罗罗嗦嗦又想了这许多,陈均怀疑自己真的是要步入中年,没了年轻时候的激情朝气。席禹泽被他丢出去买吃的不在,阿光还未回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更显得思路清晰些。

烟雾缭绕,房门再次被打开。阿光急冲冲撞进来,劈头盖脸的震惊:“陈哥,尤姐给我发了条短信!”

比起他的慌里慌张,陈均无疑镇定多了,实际上他心里也早有几分底,此刻捻灭了烟头淡淡反问:“说什么了?”

阿光把手机重新摸出来,困惑眨眼:“说……说她在外地旅游?”

“……旅游?”

陈均面上还维持着自若,一双狭长的凤眸却已经眯了起来,手指情不自禁摩挲那根灭了的烟头,短短的小截在手指尖颇有存在感。阿光开了手机锁找到那条短信念起来:“……我在B市和一个朋友玩几天,最晚下周日回来……替我向陈哥问好……”

完全是普通朋友随意交代的口气,阿光忍不住揣测道:“陈哥,会不会是别人拿她手机发的短信?”

陈均嗤笑一声:“谁发的?”

“挟持的人啊!”阿光呆呆回答着,看陈均反应又发了下愣,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陈哥,难道不是?”

陈均脑海里的想法逐渐明晰,他放下茶几上的脚,直起身来站在阿光面前,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面无表情乃至于深沉莫测:“既然你这么想了,不妨再想一想。”

“谁会劫持她?劫持她做什么?劫持了她……有什么用?”

阿光开始苦思冥想,十分钟后他再一次确定自己的脑子还是比不过陈均的,宣告独立思考失败,讨好笑道:“陈哥,我……我觉得尤姐不是那种撂下摊子的人……这事挺突然的……”

陈均眼中阴沉起来,微微颔首:“这是常识推断。”

“那……”阿光又抓耳挠腮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了。要是没人劫持,尤姐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到了这么忘乎所以的地步?”

他还没等到陈均的答案,手机又滴答滴答响起来,又是一条短信,发信人不是别人,还是尤姐。

这一次的短信,是说在外遇到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原话是有点麻烦又不想让陈均知道,所以叫阿光帮忙汇款救急,数额也并不大,只是两万块。

阿光这回睁大了眼睛叫起来:“陈哥!这不是骗子短信么?尤姐手机被偷了?”

陈均哭笑不得,作势要踹,叫阿光前去调查那汇款账号。席禹泽正巧小心翼翼捧着饭盒奔进来,脸上笑逐颜开十分欢喜:“陈陈宝贝儿,刚出炉的驴肉火烧!”

走得近了,空气里顿时弥漫开一股香喷味道,惹得阿光明显吞咽口水,一步三回头离开办事了去。席禹泽伺候陈均吃了东西,又兴冲冲献宝似的拿出自家鼓囊囊的钱包。

大抵钱包里都有放照片的地方,陈均余光一扫,瞧见那张小小照片上自己年轻样子非常熟悉,就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席禹泽照过相。半响他猛地恢复回忆,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见到过这东西——这不就是他和尤姐多年前的那一张么?!

席禹泽得意炫耀:“陈陈宝贝儿,看席氏广告部的设计总监PS技术不错吧?”

席氏设计总监是干这个的?陈均也被席二少层出不穷的白痴行为镇住了。“原来那张呢?”

“啊?”席禹泽茫然无辜状:“好像落在公司里……这个时间点的话,已经被清洁工打扫了?”

陈均忍不住一脚踹上去:“滚蛋!”

——席禹泽不肯滚,磨蹭不走跟着进了卧室,陈均洗了澡上了床,他就趴在床头眼巴巴的看他,第二次换了态度询问:“陈陈宝贝儿……”

陈均没说话,不过回望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讲。席禹泽凑过来毛茸短发的脑袋,带了几分委屈兮兮,口气倒很正经:“陈均,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陈均心中一动,不置可否瞥了个眼神,似笑非笑头一次半正式的回应:“现在这样不好么?”

席禹泽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有什么沉重的情绪一闪而逝。他成熟男人的面容上却显露出孩子一般的诚挚,慢吞吞然咬字清晰:“你知道我的意思……”

陈均挑眉仍是不在意的模样:“你不知道我的意思。”

“我当然不知道……”席禹泽幽怨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说出来的话有大部分在给自己打气:“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要是第三次还……”

陈均扬起下巴,那高傲神情真是迷人的要死。“你就怎么样?”

“我……”席禹泽斩钉截铁道:“我就进行第四次!”

第五章

时间转到第二天,尤姐的电话仍然打不通,也再没别的消息。老金那边却越发的咄咄逼人起来,不但如此,更联系了几家小组织,一连踢了陈均三个场子。

这三个场子是他手底下最赚钱的买卖,这一举动何止是打脸,更可直接视之为宣战声明。陈均一方面叫阿光调兵遣将,一边继续深思这群人身后阴谋。单只老金一个人,是不敢如此挑衅的。

然而,对方这次来势汹汹,星期六的晚上,陈均连阿光也联系不上了。席禹泽命人多方打听,发现阿光被老金抓走了。

他跃跃欲试想要帮忙,陈均再次拦住了他,只是脸色已经很难堪。手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房间里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半响,他冷着脸开了口:“我不用你的人。”

席禹泽不知怀了什么心思,眼神颇为诡秘难测,嘴上带了几分不真不假的劝慰:“陈陈宝贝儿,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尽管用!”

陈均没说话,席禹泽笑眯眯凑过来,舔着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像只想要主人注意的宠物。“好吧好吧,既然这样,我总可以借这个机会拓展自己的地盘吧?”

“我家老爷子都不耐烦了,叫我赶紧在这边自己过日子。”席禹泽无奈耸了耸肩小声嘀咕:“我大哥也是,打电话来玩咆哮体……不就是走的时候多跟他们要了点启动资金么。”

气氛一下子就换了,陈均忍俊不禁的看着席禹泽一张俊脸摆出苦哈哈的样子,又任由对方贴近喃喃:“陈陈宝贝儿,你包养我吧!”

陈均似笑非笑略抬狭长凤眸,眼波流转,瞥过去一眼。

“我自带干粮成么?”席禹泽丝毫不以为尴尬,眨巴眼越说越不像话,两个人亲密闲聊了几句,竟然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陈均恍惚觉察出来,不由得心中一动,若无其事把话题回转回来:“若说是帮我,我倒是有件事要叫你去做。”

席禹泽自然应好,陈均勾唇笑道:“老金抓了阿光,不过是要逼我。不会对阿光做什么。我要你做中间人,约老金出来喝茶。”

所谓喝茶,当然不是普通的喝茶,而是找一家老字号的茶楼包场,双方管事领头的坐下来文谈,也是道上的规矩。再谈不拢的,那就是全面开战。

席禹泽的身份,也担得起这个中间人。席家在这边势力不过刚刚铺开,但是底子地位摆在那里,不会涉及太多本市纠葛。陈均料到席禹泽也不会老老实实等在家里叫自己一个人去喝茶,因此干脆直白把他也邀请了来。

这么多年来,陈均还是第一次觉得如此束手束脚,施展不开。而事到临头,只可这么继续走下去了。

席禹泽办事也快,不到两天,就约在城东的天祥茶楼。然而条件却变了,改成不要席禹泽这个中间人,双方各带上些人,小弟们留在一楼,老大们在二楼详谈。

为了救出阿光,陈均思索过后还是同意。老金若是还想在道上混下去,是不能再使出什么下作手段的。大早上八点陈均就到了地方,一双长腿慢悠悠走上楼去,看清二楼布置,瞳孔猛地收缩。

老金没有来,阿光也没有被带来。空旷的二楼大厅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正端了茶杯啜饮一口。听见动静,直接抬起一张普普通通的男人脸,咧嘴一笑。

“陈哥,近来可好?”

陈均面无表情走过去,径自拉开椅子,眯了眸抱臂而坐,一字一顿吐出那人名字:“原来老金背后的是你,丁元。”

“陈哥好记性!”那男人扯了扯面皮,故作吹捧,入耳怎么听怎么猥琐。手中茶杯放下,冲着陈均半笑不笑的道出实情:“大难不死,在您手上逃出去,怎么着也得有些后福不是?”

丁元原来是容家在A市的几个二把手之一,几个月前因不满容家洗白放弃地下势力,又欲趁机单干分一杯羹,三四个月前找准机会,在容涛外出、陈均没能反应过来之际带了手下人造反,声称容家放弃的,他要全部夺取。

——即使容家不要的,也容不得从前的狗东西嚣张了去。故此陈均一力承担自己的失误,半个月内将丁元实力逼得缩水,迅速平叛不说,还把他与最后几个冥顽不灵的叛徒堵在了废旧工厂里,几天几夜连续抗衡打垮了丁元手下的最后一点心思。丁元在最后一刻逃出生天,抛弃了其他人。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多方打探丁元下落,却只得到丁元出国的消息。现在看来,不过是故布疑阵,实际上仍然停留在附近,另有想法。而世事变幻得比计划快,没过几天,陈均与容涛竟就这么分手了。

这件事不仅给了老金他们机会,也让丁元这家伙得以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A市,还兴风作浪,成了气候。

今天茶楼一叙,想必会是场硬仗。

陈均冷眼旁观没有再开口,丁元不以为意,带了几分得意洋洋的神情笑道:“陈哥,不想知道我许诺了老金他们多少好处么?”

陈均仍然保持安静,眼中古井不波,似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丁元顿了一顿,维持笑脸,夸张举起大么指:“陈哥真是好架势!沈得住气!连分手也与别人与众不同,当真心性坚定!”

“不知陈哥面对容大少的时候,也是这么副冷冰冰的样子么?”丁元神态隐约轻蔑:“容氏已经洗白,不会再下水。你又和容家那个败家子儿分了手……A市正是要换个人把局势稳定下来的时候。”

“如今风水轮流转,咱们先不提从前那些事。陈哥是道上的老人,小弟愿意卖您个面子,把手上东西出个价,我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养老——怎么样?”

他倒也爽快,直接全盘托出,陈均默默听完,顿觉啼笑皆非。要说是创意,丁元这也算是独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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