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睡着的……”裴文的声音依然倦懒。
“你……！”陈洛这下完全闹起了别扭。
裴文的身子贴着陈洛的后背，环抱着他。他用身子挤了挤陈洛，“生气了？”
陈洛嘴一闭，不与裴文说话。
他听到裴文轻笑一声，愈发别扭，一拉被子，遮住脸。
“别生气。”裴文又在身后撞撞他。
“你连说梦话都装！”陈洛闷在被子里，气咻咻地嗫嚅着。
“哪里有装。”裴文淡然说道。
陈洛倏地拉下了被子，气呼呼回过头，鼻尖几乎碰到裴文的鼻尖。
“你一开始那个梦话不是装的？！”
裴文一头雾水。
“算了……”陈洛心里又升起一股委屈来，闷闷回过头，背对着裴文。
看来一开始的梦话是真的。只不过那厮后来醒了，还继续装糊涂而已。
他感觉到裴文的手从他的睡衣下摆里探进来，搭在他的小腹上。
“你想知道？”裴文问道。
陈洛心里一动，“……想知道什么啊……”
“不记得了？那算了……”
“我想知道！”陈洛急忙回过头辩白道。
“什么？”
“你……你和那个人……你是不是还想着他……”陈洛越说越轻。
“我和他之间没故事。这是实话。”裴文低声说着，声音就在陈洛的耳边。
陈洛迟疑着，还是决定问出口。
“……那个打火机，他送的？”
“……嗯。”
“我就猜到。你老是轻拿轻放的……”
“你吃醋？”
陈洛被戳到痛处，吸了口气，没说话。
“他已经走了。”黑夜中，裴文的声音显得柔和，“为了给我做生日礼物，特地在手术前上台唱歌。最后在舞台上走了。
“我把打工赚来的钱给他治病，跟他说是我问妈借的。他要强的很，把钱摔在我脸上。你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洛默默地听着。
“他说银行取出来的钱，怎么可能这么皱巴巴的。”裴文轻笑了一声，“他其实怕的很。但是那个时候我什么也做不到。
“那些年，我们就跟现在的你一样，既年轻又冲动。为了喜欢的人，可以做很多不计后果的事。”
“现在呢……”陈洛打断道，话语里不禁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
“现在？”裴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现在，已经不可能再不计后果地做事了。”
陈洛心里一凉，嘴角不禁泛起了苦涩。这话要是不问就好了，叫你犯贱。他默默地想着。
裴文环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额头贴着陈洛的后脑勺。困意重新涌了上来，他闭起了眼睛。
“我会对你负责。所以，你可以去闯，可以不计后果。只要有能力，我就帮你收拾着。”
陈洛心里一怔。
“早晚有一天，你要踏上社会。但是在我面前，你可以不长大。”
……烂好人。裴文这家伙，果然没得救了。
陈洛在心里说了一句。
那个人，总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感动。却又忍不住想骂他一句白痴。
“……那……我求你个事，你满足我。”陈洛说道。
“嗯？”
陈洛翻了个身，面对着裴文。他吸了口气，定定看着裴文，认真道，“你让我拔一根睫毛，量量看有多长。”
“……”
“真的，我已经好奇很久了！”
裴文帮陈洛拢了拢被子。
“……睡吧……你困了。”
“狗爸爸——”
“我也困了……”
“狗爸爸——”
裴文的手绕到陈洛脑后，朝枕头里压了压，“……睡。”
“哎呀呀你倒是给不给拔啊？”陈洛给裴文的手压着，笑着问道。
“不给。”裴文干脆地说。
陈洛嬉笑着，伸到脑后捏住裴文的手，拉到面前，吻了一口他的手心，豪气道，“大不了我也给你拔一根！”
“不要。”
裴文刚才那一番表白，说得陈洛心情大好。他恨不得起身翻两个跟头，又哪里睡得着。
“两根换一根？”他循循善诱地问道。
裴文捏住陈洛软软的面颊，前后摇了摇。
“别吵。睡觉。”
“小气——”陈洛被捏着脸，有些漏风地说着。
“嗯……”裴文轻哼着，又轻捏了两下陈洛的脸。陈洛的脸软得很，掐下去水水嫩嫩，像是小婴儿的面颊。虽然不肥，也能捏起一坨来。
陈洛眨巴着狗眼，看着黑夜里，裴文闭着眼的模样。
“狗爸。”他漏风着叫了一声。裴文松了手。
“嗯。”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裴文微微睁开眼，借着月光看着陈洛精神的模样。
陈洛嫌热，将被子往下拉了些。
“几个字。几个来着……我数数——嗯，三个。”
“？”
裴文不解。
“没有吗？三个字啊……”陈洛有些失望地看着裴文一脸的茫然。
“快睡吧。”
“不对！”陈洛愤愤说。
“……不让拔。”
“屁！”
裴文露出一丝无奈，沉吟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你……真棒。”
陈洛气急败坏道，“棒你妹啊！”
裴文哭笑不得，不知陈洛想要他说什么。
“提示一下。”
陈洛撇撇嘴，随口道，“……就是你想睡某个人的时候用来催情的话。”
才说出口，他就发现自己说了蠢话。
“嗯……”裴文恍然大悟，“你好大。”
“！”
陈洛刚要发作，就被裴文拥入了怀里。
裴文轻笑了一声，在他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我爱你。”
他在陈洛的耳边柔声道。
92.小狗的自觉
作者有话要说：那一晚的真相是，裴文睡梦中听到陈洛在耳边说话，朦胧醒了过来。渐渐听清，陈洛在问，“是不是……你以前喜欢过的那个大学男生？因为他死掉了的事情？”
裴文心里一怔，稍许清醒了些。喉间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响。陈洛的问题便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等他慢慢回过神，陈洛已经闹起了别扭，还气呼呼背对着他。裴文虽然困得很，却觉得不哄一下的话，明天会更棘手。
这一哄，就哄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句“我爱你”。
裴文是实用主义者。觉得做什么远比说什么来的重要。不想，原本觉得无须挂在嘴边的话语，竟惹得怀里的人身子一颤。
陈洛说的是对的，这三个字是一剂催情剂，刚刚吹进陈洛耳朵里，裴文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顶到了，和他的胯间贴于一处。
陈洛嗅着裴文身上年轻男性的，干净清爽的气息，不觉情动。本来思索着，劝裴文看病的事也噎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是得干正经事。
他在裴文身上摸了一阵，倏地支起身子，半个身子探到床的右边，肚子压在裴文腹部。他伸长手臂够到裴文床头柜里的润滑液，挤了一坨在手心里，就缩回被子里。
“嘿嘿……狗爸，行不？”
他说着拉开了裴文的内裤。
“嘶——”裴文被胶状的润滑液冰到，身子颤了一下。
“……带套。”
“……”
陈洛语塞。
蹦跶进陈洛狗头里的第一句话是——被嫌弃了！
虽然陈洛说过，做？爱这事不急，可以等裴文到病好。不过刚才的氛围怎么看都你情我愿，陈洛便动了心思。没想到被裴文嫌弃了，他顿时受了打击，气势消磨了个干净。然而润滑液都抹好了，再打退堂鼓更没面子。陈洛只好轻叹了口气，悻悻伸手，又开始在裴文的抽屉里摸。一边在心里想，套子不是很早以前就用完了嘛……
隐约记得自己的抽屉里还藏着两个，陈洛不愿去取。
陈洛胡乱翻找了半天，感觉到胳膊被裴文拉住，顺势被拉回了他身边。裴文的另一只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两人的胸口便贴在了一处。
裴文在他的下巴上轻啃了一口，又吻上他的唇。两片薄唇吻得温柔细密，像是春天的融雪。裴文的舌不紧不慢在他嘴里搅着，指尖在陈洛的背上撩拨，时而抚摸，时而流连地轻捏一下。手法极为煽情，简直让陈洛觉得，自己平时做的那些像是在帮裴文挠痒一般。陈洛舒服地趴在裴文身上，背脊酥酥麻麻，传到头顶。他头脑里琼花翻飞，身子没了力气。想象了无数次的，让他面红耳赤流鼻血的香艳镜头一个一个在脑中冒泡泡。
“带套。”裴文又说了一遍，“晚了。待会儿不想去洗。”
陈洛一听到这解释，痴痴盯着裴文瞅着。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裴文的鼻息温暖着他的鼻尖。
好像……不是被嫌弃了？
看到陈洛的神情，裴文只以为他在为难，补充道，“……实在没就算了。”
“嘿嘿，没了，我摸不到。”陈洛咧嘴一笑，一边说一边想，抽屉里那两个套得藏藏好，被裴文发现的话保准会被骂。
“嘶——”裴文轻抽了口冷气，疼的。
“嘶——”陈洛也抽了口冷气。裴文已经很久没有做下面那一方，后面很紧。他插在里面不敢动，怕一动就破功。他还耿耿于怀自己那次“一分钟”的丢人经历。这回再在裴文面前丢人，他宁愿一头撞死。
当……当然，憋到两分钟，就算我胜利了。陈洛悄悄想着。
猜到了陈洛的心思，裴文的手在他的腰和背上抚摸着，让他俯下身子。陈洛一趴下来，裴文便在他软软的面颊上一路轻吻，用舌尖描绘着他耳朵的轮廓。他将陈洛同样柔软的耳垂抿入口中，用牙轻轻磨着。只几下，陈洛便面红耳赤。
“……狗爸……”陈洛喘息着，露出一丝笑，“下次我们别买KY了，换大宝试试。”
裴文柔声道，“听你的。”
“……不对，你应该问为什么……”陈洛稍抬起身子，小幅度地动了起来。
“为什么？”
陈洛扑哧笑了一声。
“因为那句广告语啊，大宝，天天见！”
裴文也笑了一声。感觉到陈洛渐渐放松了，裴文开始专心配合他，不易察觉地引导他。他摸到了陈洛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着。
不过多久，陈洛的额角便渗出汗来，背上也汗涔涔的。两分钟的指标早就做满了，现在的可都是提成，嘿咻嘿咻——
相握的手已是汗津津的，陈洛抽回一只手，在裴文腿间摸了摸。那里已经硬了几分。一摸到，陈洛只觉得心里跳得更乱。
总算，不止是他一个人有感觉。
他的手摩挲到了裴文的小腹，胸口，锁骨。身下一用力，裴文突然闷闷地呻吟了一声。
那一声压抑在喉间，带出几声喘息。似是痛苦又夹杂着愉悦。陈洛感觉到裴文那只还牵着他的手捏紧了一下，几乎是同时，陈洛身子一颤，泄了出来。
他浑身紧绷的弦顿时松了下来，软软瘫到裴文身上，不住喘息。
一时陈洛的脑袋空了，只有快感的余温在全身慢慢扩散。他精疲力竭，费力抬起身子，在裴文的唇上吻了一下，又软了下来，吻在裴文的脖子上。
这样休息了许久，陈洛才懒懒爬起来。
“帮你洗？”他坐在一边问道。
“自己来。”裴文坐起了身，下了床。
陈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家伙叫床真是……又湿又欠操。刚才要不是他突然叫一声，估计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
他蹦跶下了床，光着脚丫跟到了卫生间里。裴文进了淋浴棚，陈洛便坐到了马桶盖子上，色迷迷盯着他看。要说死也不肯带套，不就是为了把儿子射在里面，看他们一点点流出来么……唔，能帮他洗就更好了……
陈洛叉开腿坐着，手闲搭在膝盖上。等裴文清理完了，陈洛也走过去，将身上粘糊糊的润滑液冲了个干净。出来的时候，裴文将一条干净的浴巾抖开了，将他裹住。
陈洛看着镜子倒影出的两人，裹着浴巾的自己，浑身赤裸的裴文。和一年前的他比起来，裴文瘦了很多，锁骨明显得很。肩上没有什么肉，显得身子薄了些。
陈洛回过身，和他吻在一起。裴文的身子刚刚冲过水，凉凉的，嘴里却温暖而又湿润。
“别睡了，咱们再干一次。”陈洛亢奋地说。
“困了。”裴文手指习惯地蹂躏着陈洛柔软的面颊。
“别玩，再来一次。”陈洛拉开裴文的手，在他腰上臀上乱摸。
半夜被吵醒，又折腾了一回，裴文现在累得要命。见陈洛不肯安生，只好摸摸他的后脑勺，“好了好了，别闹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房间走。
“狗爸——我睡不着！”陈洛抱着他的腰，屁颠屁颠跟进房里。
裴文腰上拖着陈洛，艰难走到床边，将落在地板上的内裤捡起来准备穿上。陈洛见状一把抢过来，用手指着说，“你干不干，不干我撕票了！”
裴文那根神经就快崩溃，低声道，“干，干你妹。”
陈洛不服地说，“我妹没我好看，干我！”话音刚落，他的眼倏地睁大，怔怔看着裴文。内裤还被挟持在陈洛手里，裴文只能一丝不挂，又躺倒了床上。
“狗爸……你说粗话了啊！”陈洛反应过来，一个鱼跃跳到床上，小狗似的蹲坐在他面前。
“嗯……”裴文鼻子里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第一次听到裴文说粗话，陈洛愈发觉得有意思。他的狗爸是潜力无限的闷骚股，会讲故事会讲冷笑话，今天他又找到了一种新的玩法。他笑嘻嘻跟着钻进被子里，贴到裴文身边。
“那我帮你穿上。”
“……睡。”裴文闭上了眼，一手搭到陈洛的腰上。
“别，小弟弟着凉了不好。”陈洛的两脚丫子跟裴文的脚缠在一起，用两只脚趾夹了裴文一下。
以后半夜里就算醒了，也不能被这只小狗发现……裴文痛定思痛地想着，现在，我对他怎么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了呢……
裴文的手揽着陈洛的腰，在他腰眼上不紧不慢地揉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