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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by狼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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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乱葬岗做什么?」

「小杨说紫鸳公子去那是见见朋友。」

见朋友?有人会住在乱葬岗里?还是其实紫鸳所谓的朋友……是鬼魂?

想到这里,柳上玄突然看见一个模糊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那看来像是一个穿紫衣的小小孩,大约三四岁,一个人独自坐在坟场里——周围都是残破的墓碑——对空无一人的地方笑得很高兴……

为什么他看见这么个情景,竟然不是觉得诡异,而是好奇?他想知道那个紫衣孩子一个人在坟场里做什么、为什么笑得这么高兴……

「爷?」

柳上玄回过神来,看着护院卫统领疑惑地看着他,挥挥手,「没事了,谢谢,你可以下去了。」

护院卫统领点点头,离开了柳上玄的书房。

揉了揉眉心,柳上玄丢下手中的书卷,闭上眼向后靠躺在椅背上,任由脑中的画面一一显现。

那些画面里都有那个穿紫衣的孩子,总是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的方向,还有在一棵大桃花树下,他似乎亲吻了那孩子,几乎可以感觉到唇办柔软的触感……

那孩子到底是谁?他们认识吗?为什么看到这些画面他的心就这么痛?

「爷?怎么就在书房睡着了呢……」柳上玄听见姬景梅的声音,「这样容易染上风寒的呀……」

柳上玄睁开眼,对姬景梅露出浅笑,「没睡着呢,有什么事吗,景梅?」

姬景梅哎呀了一声,对柳上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爷,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的……」

「没事。」柳上玄挥挥手要姬景眉不用在意,而后他指了指姬景梅抱在怀中的东西,「那是什么?」

「哦,这个呀。」姬景梅把手中的东西摊放到桌案上,那是一幅画,「这是我在整理书库的时候发现到的,这个穿黑衣的男孩子是爷对吧?」

那是一幅人像画,画中有两个孩子,看着估摸只有七、八岁,小手紧紧相握,笑得很灿烂,一看就知道感情很要好。

而穿黑衣的男孩子神韵看着就像柳上玄,所以姬景梅才如此猜测。

「不过……爷,这个穿紫衣的男孩子是谁呀?长得很漂亮呢。」姬景梅指着画中另一个男孩问,好奇地看着这个长得比女孩子漂亮得多,又有种温柔的感觉,看着就像个小小仙女的男孩。

柳上玄也凑过来仔细瞧瞧,随即瞪大了眼,「这不是……」

这不就是一直出现在他脑里的那个紫衣男孩吗!原来自己跟这男孩是认识的?可是他对这幅画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爷?」

「这……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最近一直出现在我的脑中……」柳上玄又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焦躁。

「这样啊……」姬景梅拿起画端详,「爷小时候一定是个温柔的孩子吧。」

而后他转头对柳上玄笑了笑,又回头继续看画,没注意到柳上玄有些呆愣的神情。

景梅的笑容……好像那个孩子啊……真的、好像……

「这次我让你跟,你可别再吓哭了啊。」站在乱葬岗残破的竹篱前,买齐了要给妹妹们的小食,紫鸳转头瞥了硬要跟来的大狗一眼。

小杨点点头,虽然还是害怕地紧紧揪着紫鸳的衣袖,却非常勇敢地忍住泪水,强自镇定地跟着紫鸳座到那座四人墓前面。

紫鸳摆好了小食,像上次一样抽着烟馆等待黑夜的降临。

「嘿、这次你这胆小鬼不怕我们了?」一样第一个出现的蓝兰看见小杨直直地盯着他,便戳了戳他的额头打趣。

忍住额头上冰冷触感,小杨愣愣地看着眼前宛如活人搬真实的美丽少年,朝他露出了个狡诘的可爱笑容。

「哼,哪里不怕了?瞧他手抖的。」另一个清丽少年随之出现,有些不屑地睨了小杨一眼,「紫鸳姊姊怎么又带他来了?上次他哭得吵死了。」

「小杨说因为他是我的护院,所以坚持要跟,我说不过他。」紫鸳抽了一口烟,拍拍小杨发抖的手。

「我、我……我不是因为害怕才抖的……」

「噗哧、」第三个有着灵动活泼大眼的俏丽少年哈哈大笑,「紫鸳姊姊,这人可真逗呀,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发抖呀?」

「我……我……我、紧张……」

俏丽的少年一听,又大笑了好一阵。

「别欺负他了,静夏。」最后一个皮肤白皙若雪的文静美人淡淡地笑劝,「人家是紫鸳姊姊带来的,也是客人呀。」

「他是自己硬要跟的,才不是紫鸳姊姊带来的呢。」清丽少年也戳了戳小杨的额头,「侑雪,你就是心地太好了。」

「我挺喜欢他的,他好有趣。」俏丽少年笑嘻嘻地说。

听着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小杨胀红了脸,急忙向身旁的紫鸳求助。

「好啦,小杨是个单纯的孩子,别闹他了。」紫鸳挥了挥手,要妹妹们都入座。

「他们就是侑雪、静夏、修缎跟蓝兰,我的好妹妹们。」在所有人都入座了之后,紫鸳分别指着文静美人、俏丽少年、清丽少年和可爱少年为小杨介绍,而后又指了指小杨,「这是小杨,柳家负责我住的院落的护院,是只呆呆的大狗。」

小杨本来想辩解自己是人不是狗,但是在见到紫鸳调笑的眼神之后又放弃了。

侑雪四人听了这么贴切的形容,纷纷笑了起来,笑的小杨羞窘地脸色胀红。

「那个……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好不容易大家笑够了,小杨怯怯地举手发问,「为什么你们都互相称为姊妹呢?景梅公子都叫紫鸳哥哥呀。」

「相称姊妹,是我们红倌的习惯。」侑雪很轻很淡地笑着说,「我们不被允许将自己视为男人,甚至没有人会将我们视为个人,以姊妹相称,至少让我们彼此有个慰藉,知道世上还是有人把我们当人看,即使是假装当个女人,也无妨。」

修缎哼了一声,「只有清倌会称兄弟,因为他们有他娘的尊严,都沦为倌人了还讲尊严,他们不知羞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杨噎着讲不出话,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修缎似乎真的对清倌很有怨恨。

「本来我应该要让他改掉这称呼的。」紫鸳淡淡地说,小杨觉得他是故意不说景梅公子的名字,「但是我曾经真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看待,可显然他从不曾把我放在相同的位置上。」

小杨听了,伸出手轻轻握住紫鸳空出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他想要替景梅公子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柳家最近稍稍忙碌了起来,原因是柳上玄的表妹——当朝圣上后宫三品妃子的甄妃——回家探亲了。

为此,视从小丧父丧母的甄妃为亲女儿的柳家老爷和夫人高兴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身为柳少当家,和甄妃从小一起长大的柳上玄也不免俗地担任这场接风宴的主持,与来参宴的各路宾客把酒寒暄。

只是他的心绪根本没办法集中在宴会上,这几天来一直频繁出现在他脑中的紫衣男孩让他越来越觉得烦躁,头痛得要命。

「爷,别在喝了。」姬景梅上前抢走已经摇摇欲坠的柳上玄手中的酒杯,他已经看着柳上玄从接风宴开始的午时一直喝到现在都卯时了,「您喝醉了,我让人送您回房休息吧。」

柳上玄胡乱地摇头,拒绝了家仆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走了。

离开宴会的柳上玄越走越偏僻,浑然不觉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只知道自己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个穿紫衣的人坐在凉亭里。

「……是你吗……?」柳上玄茫然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那人愣了愣,随即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些微情欲的沙哑。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是啊,我喝醉了……」柳上玄低低地笑了起来,扑靠在紫衣人的身旁,「可是一直有个穿紫衣的男孩……出现在我的脑里……就连喝醉了、他也一直都在……」

「我好想知道他是谁……可是又无从查起……他是谁……」

柳上玄有些哀求地看向紫衣人,「呐……你告诉我他是谁好不好?」

然后他听见紫衣人叹了口气,「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是啊……我爹说在我十二岁发了场高烧,把所有事都烧忘了……」柳上玄把头靠在紫衣人意外细瘦的肩膀上,闻着他和声音一样清冷的味道,却让他觉得放松,「……可是自从紫鸳那个红倌出现之后……我就一直看见穿紫衣的小男孩出现在我脑中……」

紫衣人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柳上玄疑惑地抬头,眯着眼看见他死死咬着淡粉色的下唇,像是在隐忍什么。

「怎么了?不要咬嘴唇啊……」柳上玄迷迷糊糊地捧着紫衣人的脸,凑上去舔着他的唇想让他松开牙齿,「都要咬伤了……」

接着他尝到了苦涩的咸味,「为什么哭了……」

紫衣人没有回答他,柳上玄也没有等他回答。他把人托抱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里,压躺在床榻上。

「不要哭……不要哭……」柳上玄不断地舔去滑落的泪水。他觉得心好痛好痛,痛的他受不了,「不要哭……」

而后他退去紫衣人身上单薄的云锦,心疼地摩娑着他苍白的肌肤,「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

身下的人儿摇了摇头,没有阻止柳上玄亲吻上他的胸前,只是颤抖着扯住柳上玄的衣袖。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柳上玄用鼻尖亲腻地蹭了蹭人儿的胸口,「让我觉得好放松……」

人儿叹息着,修长的双腿主动地靠上柳上玄的腰侧,轻轻磨蹭,双手也攀上柳上玄的腰带,解下了下身的束缚。

柳上玄唔了一声,把人儿的双腿分得更开,一路向下亲吻,而后张口含住疲软的男根,不轻不重地吸吮。

「……唔、嗯嗯……」人儿绷着身子,似乎很不习惯地去推柳上玄的头,「……不要、……嗯、嗯嗯嗯……」

「乖……我想让你舒服……」柳上玄爬起身亲了亲人儿的唇,人儿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让他轻轻地笑了笑,「你如果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人儿侧过头亲吻着柳上玄的耳廓,一只手带着柳上玄的来到自己的股间,摸上细细收缩的皱摺,「这里……哈啊、嗯嗯……进来……」

「真心急……」柳上玄调笑地亲了人儿小巧的鼻尖,按压着穴口皱摺的手指探了两只进去。

人儿埋在柳上玄耳边呻吟着,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柳上玄有些奇怪,手指感觉内壁吸吮着把手指吞得更深,显然是熟悉此道的人,可是人儿身子的反应却很生涩,好似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他一样。

「……痛不痛?」柳上玄在人儿的催促下又探进两根手指,他亲了亲人儿沾着泪珠的浓密羽睫问。

人儿啜泣着摇头,身子随着体内的手指揉按敏感触而一颤一颤的,腰部款摆。

直到柔软的穴内发出湿润的水声,柳上玄才抽出手指,换上自己硬挺的硕大缓缓地顶入,「唔……」

被湿热的内壁绵密包裹住让柳上玄忍不住发出舒服的低吟,扶着人儿的腰部深入浅出,一边不停亲吻着人儿溢出低喘、微张的唇瓣。

人儿有意无意地缩着腿,不让柳上玄碰他一直都没反应的欲望中心,用亲吻来分散柳上玄的注意力。

落在脸上、胸膛上的亲吻很舒服,柳上玄轻哼着。被醉意侵蚀脑袋渐渐不能思考,他抓着人儿的窄腰用力顶刺,最后精关一松,全数发泄在人儿的体内。

柳上玄疲累地趴躺在人儿身上,昏昏欲睡,人儿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奇异地让他连日的头痛都消失了,他懒懒一笑,稍稍抬头看向人儿的面容。

他看见人儿好温柔好温柔的微笑。

「好像……」

人儿的笑容好像那个画中的紫衣孩子……

听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呼吸渐缓,紫鸳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捞起掉到地上的衣袍草草地穿上,走出门。

紫鸳来到庭院中央,那儿有条小溪潺潺流过。他用顺到拿来的布巾浸了冰凉的溪水,擦拭身上的痕迹。

整理好自己之后,紫鸳拿着洗净的布巾回房,把睡得很熟的男人仔细地擦拭一遍,系上他的衣带,确定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才叹了口气,坐到床边看着男人的脸。

你明天大概就会全忘了吧,又或者你刚才根本就醉到认不出是我了。

也是,如果你还认得出我,八成就会一脸嫌恶地离开,而不是来抱我。

紫鸳毫无情绪地看着自己仍然深爱着的男人,伸手拨了拨他挡在脸上的发。

你说你想去找那个穿紫衣的男孩,那找到之后呢?在发现他就是在你家寄人篱下的低贱红倌之后呢?还会对他好吗?还是巴不得赶快敢他离开,巴不得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他?

你变了,阿玄,变了好多,要不是我确信你就是我的阿玄,我都觉得你是个陌生人。

事已如此,我还能相信你吗?

紫鸳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睡着之后显得平静的俊容,而后起身打算去找家仆来把他带回他自己的房间。

「……小英……」床上的男人轻轻地唤。

紫鸳浑身一僵,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一定是听错了。

「爷,下次别再那么喝了。」姬景梅皱着细眉,帮正撑着头痛吟的柳上玄倒第四杯醒酒茶,「到时候喝坏了身子我可不管。」

「……我昨天喝醉之后做了什么?」柳上玄用力按着太阳穴问。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什么,可是不管怎么回想,昨晚的记忆就是一片模糊,什么都记不起来。

「爷昨晚喝醉之后就自己离开了接风宴,后来被小杨背回来,说是倒在紫鸳哥哥的院落门前。」

柳上玄沉默着,直觉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应该没这么简单,可一片模糊不清的记忆让他也没辙,只好接受这种说法。

也许昨晚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哥,你昨晚怎么自己先走了呢?我还想找你聊几句呢。」一位穿着宫服的纤丽美女推门入内,娉娉婷婷地在柳上玄身边落坐。

「爷,您今儿就在府里好好休息吧,生意让洛程大哥和我帮您看着。」姬景梅对表兄妹俩敬了礼,准备离开,「甄妃娘娘,小的先告退了。」

甄妃高傲地挥了挥手,示意姬景梅可以离去,俨然把他当成了宫里伺候她的侍官。

平常柳上玄还会语气严厉地纠正她这种轻视,可今天他头痛的没心力去告诫,也就只好放任甄妃了。

「哥你还醉酒啊?」甄妃勾着柳上玄的手臂娇滴滴地说,「要不我让人煮一碗醒神汤吧。」

「谢谢你,小甄,不用了。」柳上玄懒懒地挥挥手,「怎么没看到樊真?」

这樊真是甄妃的亲弟弟,柳上玄最小的表弟,今年虚岁十三。小小年纪就仗着受宠到处为非作歹,个性顽劣,姊姊入宫为妃之后更严重,霸道恶劣不知悔改。

柳上玄很不待见这个小表弟,只是因为自己父母很宠爱樊真,所以他也只能多多少少管教他。

「不知道呢,一早就没见着他了。」听到柳上玄问起弟弟,甄妃摇摇头。她平时不太管束小弟的,小弟要做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可以,其他就不用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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