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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 中——by逆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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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的女人。其实我知道她比我可怜得多,她在这个家里真的就只是一个摆设,爸爸也没有给她戒指。”

“戒指?”

“对,在我们家历代传承的一枚戒指。”艾瑞克伸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是给家里的女主人的,和继承人一样,一代

只有一个人,只有这个女人生的孩子才有对这个家族的继承权。我妈妈过世后那枚戒指就被爸爸收了起来,爸爸从来没

给过她,也没让她生孩子。其实她在这个家里,什么都没有。”

维克多沉默地听着,他下意识知道,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除了单纯地聆听,没有更好的方式。

“我真的不嫌弃她的出身,刚才我也说过,士兵努力了同样可以翻身成为贵族。”艾瑞克仰起脸把头发拨开,向后靠去

,“但是我真的克制不住,我看到她就开心不起来,总觉得被一个不相干的人莫名其妙占去了母亲的身份。所以我不想

留在浮云城堡,这里够冷清了,唯一能经常看到的人还是她。我知道我的态度一直让爸爸很为难,爸爸也是为了我和这

个家族的稳定才对她这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把她当作妈妈。”

“我知道的,我知道。”维克多转过去,抱了抱他的肩,“我明白的。”

“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事?”他在他耳旁私语一般很轻地说,“因为别人都只觉得我不懂事,想方设

法劝我。他们从来没体会过,但你不一样,至少你不会一提起这个话题就让我心情很糟。”

“别去想这些了,”维克多只能再次轻柔地抱了抱他,“谢谢你信任我。”

“听说你琴弹得不错?”艾瑞克却果断地转移了话题,重又微笑,“我有这个荣幸欣赏么?”

“何必说得那么客套呢?”维克多从椅子上跳下来,金发像阳光一般洒在他灿烂焚城的笑容上,明亮如灯。

旋律跃动着赴向终止,黑与白交替弹跳,空间大幅度凝聚在音符里,空气也随之震荡起来,逐渐抽象成黑与白的两面图

腾,扩散开去,声音晶莹清脆。

最后一小节在白键的猛然下沉中归于尘埃落定,维克多克制住抬手抹去汗珠的冲动。其实对他而言,《La Campanella》

这样的曲子还难度太高,不够熟练。他也不清楚是怎样的虚荣心推动他选择了这首,但他确实想在艾瑞克面前展现出自

己所能最高超的技艺。

“真的很棒,”他身后的黑发男孩轻轻鼓了鼓掌,为维克多的钢琴喝彩的人很多,他却是第一个不矫情吹捧的,“我一

直觉得《La Campanella》太难了。不过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弹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我很喜欢这首啊。”维克多用一个笑容掩饰了再次被看穿的尴尬,“这架琴对我来说好象还有点重,但音质太好了。

“一八五四年的贝森道夫。”艾瑞克似乎并不在意这点,“确实不错,但琴再好,若是不能遇见与它匹配的演奏者,也

是浪费而已。”

维克多点点头,准备从对他而言太高的呢绒琴凳上下来。

然后就如同注定似的,他踏空的瞬间径直从侧面摔下来,撞上了几个白键,勾起一阵狂躁的音律。

很多年以后他也不明白,艾瑞克如何瞬间出现在他坠落的位置上。

艾瑞克虽然接住他,却也被撞到地上,仍护着他。一时间两个孩子躺在琴凳和钢琴间动弹不得。维克多看见自己的影子

倒映在黑色汪洋里,背景是苍茫的宇宙。

“你在看什么呢?”

他猛得回过神,为自己不知所谓的失神羞愧不已,赶忙挺起身。然而他身下的人却没有动,眼角弯起,对于一个孩子而

言,笑得颇有深意。

“我…我……”

“好了,”艾瑞克撑起身体,笑着拨开他眼前的金发,“你在我面前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也很可爱啊。”

维克多无言以对,只能垂下眼,没有看见对方笑得波光潋滟。

彼时风景正好。

最后一支华尔兹响起的时候,梅利弗伦子爵终于从威瑟斯朋夫人的死缠烂打中抽身出来,在对一位师长应尽的礼节范围

内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她女儿们的毫无兴趣。面前的酒已基本空了,杯盘狼藉了一桌。然而舞场中心的男女们依旧不知

疲倦地旋转,旋转,逐渐凝成大片的抽象色块。颓靡的灯光从绚丽的玫瑰吊灯里淌出来,呈濒死的姿态在他光洁如月的

皮肤上蜿蜒而过。

他忽然对一切都感到极其厌倦,于是闭上眼睛,准备稍作休息。

“累了的话,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一会儿?”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却发现丹佛家的主人已经坐到了他边上。

他们本是身份接近的贵族,彼此间只需必要的礼节。但他还是向对方点头示意,接过了丹佛族长手中的葡萄酒。

“其实连我都没想到你愿意来。”丹佛族长把自己的那杯放在了两个横在桌上的空高脚杯中间,“你不是对所有这些事

情都没有兴趣了么?”

“彼此彼此。”梅利弗伦子爵却把视线转了回去,望向色彩斑斓的舞场中心,“不过,是不是真的像你一样,找个女人

放在身边当摆设比较好呢?”

“也许对你来说不错,”丹佛族长苦闷地笑笑,“至少你儿子不会在几乎所有的场合都给继母脸色看。但他或许会埋在

心里独自伤神,所以你还是省心点好,你也不是忍心让你儿子那样的人。”

两个英年丧妻的男人举杯相敬,葡萄酒面明晃晃地闪烁着妖冶的紫光,映得容颜分外苦涩。

51.天平

然后便是生活。

在那些被时光熨平的绵长青春里,他们的生活在种种巧合和必然的庇护下,呈现出与寻常少年无异的,温和而磕磕绊绊

的姿态。而所谓青春被人们冠以各种形容词而镶嵌在褒贬不一的镜框里,置于之后很多年生命的案头上评判感慨,往往

是因为心灵受到亲情和友谊的隆重荫蔽,而又年轻地不自知殊荣,从而将一些细小的音符当作时空断裂的巨大声响,直

至知晓了自己的年少轻狂之后,仍不自觉地受那时生命中一些微弱灯光的指引。

灯火不是太阳,它的意义不在于照亮世界,却能够指引黑暗中行进的路人。

维克多·梅利弗伦那原本有着先天缺陷的青春岁月,却因一次巧遇而得到了令人艳羡的阳光,从而比起一般的十一岁少

年更加丰盈并灿灿生辉。母亲角色的空缺被一位优秀,自信而与他内心契合的朋友所带来的巨大满足和安慰掩在美丽的

表象之下,似乎真的不再影响他那过于剔透的灵魂。

四年前结识艾瑞克·丹佛之后,两个志趣相投的孩子以惊人的速度熟络起来。整个暑假的鸿雁纷飞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开学后维克多的精神状况迅速好转,并成为了丹佛少主所在班级的常客。梅利弗伦的光辉名姓在他日渐开朗起来后,也

成为他快速融入学生间小范围权力圈子的有力后盾,一切似乎都沿着可喜的方向,一帆风顺地朝皆大欢喜的泛滥结局大

步行进。

他生命深处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潜力在艾瑞克·丹佛的扶持□现地淋漓尽致。他身世尊贵,成绩优秀,思维敏捷,为人

谦和,他是那个时代穷途末路的魔法师中少数不觉未来窘迫的佼佼者,是高贵的星辰,是蔷薇教团的希望,亦是老梅利

弗伦子爵所能感受到的,世间唯一能称之为有意义的存在。

然而维克多却在这些足以冲昏任何一个优秀少年的光环里,多年来深入骨血地明白,他不是星辰,只是一轮表面凹凸不

平的月亮,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然后被诸多星星拥着,苍凉地注视着自己不经意流露在人间的银白光线,一如浮云城堡

里那些银器般耀眼而毫无生色。

诗人耗费毕生才情来勾勒的月光,从一开始就只甘愿溶解太阳灼人的灰烬。

但至少从旁人的角度看来,维克多·梅利弗伦身上突然展现出的惊寰才能搭配上他原先便具有的,尊贵而温和,善待周

围所有人的优秀品格,不仅仅能让他父亲放下心来而重新回到蔷薇教团,而且也足以掩盖青春中偶然出现的曲笔。那些

故事带有少年时代的固有色彩,俗套而意义深重,并在漫漫命途中逐渐沉淀下去,散落在道路两旁,陪伴着朝生暮死的

悲喜。并在主人公体会到这些在青春的墓碑上刻下刀痕的插曲像其他少年时发生的标志事件一样,在延续一生的起伏经

历中对他们产生着怎样持久的影响之前,始终保持着忍耐和沉默。

那是罗斯查尔德一个不值得特别记在日历上的日期,一个厚重窗框上洒满馥郁光斑的上午。那是青春天平上格外不经意

而格外沉痛的一笔,那年维克多十一岁。

南英格兰最不缺的是雨,那个秋天的天气却相当好,砖房上的乳金色阳光跃成一连串绚烂温暖的连方花纹,在浮雕的凹

面里勾出一个新月形的斑。窗帘大大拉开,烟尘如同某种效果般轻盈而姿态柔和地飞舞,漆成深红色的桌椅从木纹的缝

隙里渗出馥郁的香味。

在一个门第观念盛行的社会集团里,世家子弟们云集的尖子班级理应享受到一切方面的最高待遇。维克多走进他往来五

年的漂亮教室,却不认为此刻的背景声衬得上任何富丽优雅的场景。

准确点说,那些比他更早到的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虽然已经在艾瑞克的指点下开始接触泛泛的嘈杂人群

,却始终没有习惯这一点。何况这种状况并不多见,少爷小姐们的生活中很少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这样放□段,如同市

井小民一样私下议论纷纷。

他感到心烦,于是快步过去,坐到了查理·贝肯斯身旁。虽然贝肯斯始终对维克多新交的朋友带有某种原始的抗拒,却

也终究是个心地不差的孩子,四年来依然平静地与维克多维持着友谊,并且不再找他下棋了。

“怎么了?”他有些不安地问,那种淡漠而在人前的不适感并没有彻底从维克多骨子里被剔干净,“大家在议论什么?

“烦透了的事。”贝肯斯厌恶地扫了一眼四周交头接耳的人群,“听说这个班级要来新成员了。”

“新成员?”他感到不解,按照学校的惯例,如他们那样的学生会被聚集起来组成班级,这个班级的人员极少变动。

连坐在他后座,一直沉默着看书的米诺斯·莱维因和欧文·海默尔也凑过来听,他们同样是维克多在学校最好的几个朋

友。

“你还不知道吧,维克多?!不过也难怪,你是学生会主席嘛!”前面的女生却突然回过身来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在说

到后一句时双眼发出奇异的光,“大家都在说,教团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小孩,要把他插进我们班。据说那人天赋很高

,所以要重点培养,但是他以前做什么实验的时候失控过,还受了伤,好象能力很不稳定。”

五年级是基础学部的最后一年,也是罗斯查尔德的学生在求学期间第一次接触学生权力机构的机会。罗斯查尔德每个学

部都有各自独立的学生会,而基础学部的学生会高层干部传统上都由这个学部年龄最长的五年级学生担任。在艾瑞克·

丹佛升入初等学部之后,各方面几乎都无懈可击的维克多担任学生会主席就几乎是铁板钉钉了。

之前维克多是作为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去校长室听校长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事务,才比班上其他人都更晚到了教室。

“真不知道学校在想点什么。”另一个女生也转过来,“弄这么个定时炸弹跟我们成天在一起,简直是疯了。我一定要

告诉我爸爸,让他们把他赶走。贱民做了个失败实验就能跟我们呆在一起,我才不答应呢!”

“既然他们都决定了,你抱怨也没用啊。”贝肯斯伸了伸懒腰。

“别这么说别人,”维克多皱了皱眉,“贱民”一词让他无端烦恼起来,“既然他能想到做出这样的实验,说明他至少

还是有点天赋的。”

“谁知道他做了什么实验。”那女生显着地脸红了一下,却还不想就此认输,“说不定还是禁止的呢!那种没有规矩的

家…”

她的话被卡在某个难堪的当口,曳然而止。贝肯斯和莱维因他们都坐直起来,向后望去。维克多顺着他们的目光转过身

,花了很久才在林立的桌椅后面发现了一个大而破旧的书包,瘦小的人影与其说是背着书包,不如说是被笨拙地捆在书

包上,几乎被椅子完全挡住。

拉塔托斯克第一次进入罗斯查尔德的教室,距离他做的那件——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已经有相当一

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但是骨骼受了伤,再也不会生长。

他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可以抵御一切变故,毕竟连那么勇敢而危险的事都经历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被一些无聊的舆论

动摇。但是他错了,他高估了自己,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仅仅十一岁的孩子,忘记了这个本与他无关的世界从未停止过

继续把他排除在外的努力。整个教室齐刷刷的目光里饱含着伤人的力量,在他的意识层面上浓缩成黑压压的箭,以他为

圆心分布开来,蓄势待发。

没有人说话,整个班级的学生们都看着他。他在那种目光里看到最温和的情绪是不赞同。

其实他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样满不在乎,事实上,这种场面他以前从未经历过。他自小在下层民众中生活,对权威的理

解和蔑视都停留在道听途说和自己的猜想上。他在工厂附近漆黑的小河边扔石子玩的时候,在旧报纸上画各种图案的时

候,乃至溜进停尸间去偷尸体的时候,没有人嘲笑他。但现在他的世界里那些真正的权力拥有者就那样俯视着他,如同

看着一只在阳光下手足无措的老鼠。他们同他仿佛并非同种生物。

他拼命克制着,想掩饰自己打颤的腿。火辣辣的耻辱灼烧着他,他想哭。

然后奇迹就降临在他身上,他生命中第一个,也是最短暂,却影响最深远的神明从椅子上站起来,和他一样顶着所有人

的目光来到他面前。那段距离不长,但他记得那个过程中的每个动作,如同一卷质量平平的胶片。

发育正常的十一岁孩子比起他来已经要高出不少。那个高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微微俯□,却不含丝毫屈尊的意味。

灿若信仰的纯金色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在少年的半侧轮廓上,暖意氤氲。阳光浓缩成金云,垂到他眼前,在他心底激起

了永久的震撼。

那个少年皮肤比女孩子还细腻,月光一般皎洁,笑容勾起时皮肤的纹路从近处煞是好看。蓝色瞳孔深处漾着清澈的微澜

,一望便可见底。

“你好,”少年向他伸出手,“我是维克多·梅利弗伦,这个班的班长,欢迎你加入我们。”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很多年以后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男人可以这么美,尽管他不愿承认,他却从骨子里认为,没有

什么事物比他更美。

“现在,请你找一个你喜欢的位置坐下,好么?”

拉塔托斯克当时并不明白,之所以维克多·梅利弗伦当时的寥寥数语就可以给予他如此温暖的力量,是因为对方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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