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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建成 下——by云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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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李渊果然召见要臣决议,李建成主动请缨时,他还颇有些意外。他其实是十分宠爱李建成的,不全是因为他是长子,而是因为李建成的性情是最像他与窦夫人的了,沉稳仁厚,若是为君,必能体恤百姓,可他若想坐上皇帝的位置,还少了些许魄力与果敢。

很多时候,李渊都很矛盾,一方面觉得李建成应上战场锻炼立功,另一方又怕他上了战场下不来,后者的成分居上,又考虑到李世民作战确实锐利难挡,便选择让李建成留在宫内处理政务。

李渊不是不知道朝中的分化与倒戈,他面上不表态,实则是偏向李建成这边的,若李世民真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现下的情形很是怪异,两大派别的头领不着急,幕下的人马倒是斗成一片了。

“既然建成主动请缨,便让你去罢。”李渊道。

李世民当即一挑凌厉的凤目,道:“我也去。”

李建成睨了他一眼,道:“你就停歇几天罢,元吉陪我去便好。”

李世民刚想争辩几句,李元吉当即打断他的话,“元吉愿意陪同大哥前往。”

“就这么定了,”李渊发话了道:“择日起程罢。”

李建成应了,出了太极殿骑马回东宫,李世民亦远远地跟在后面,刚踏进门口,就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扑过来抱住他的脚,他低头一看,竟是李承乾。

“大伯,”李承乾眨着一双灵气的圆眼,神态与少时的李世民如出一辙,糯糯道:“承乾好想你呀。”

李建成将他抱起来,捏捏他柔软的面颊,笑道:“想我也不多来看看我?”

李承乾面团一般的脸立即皱起来,双手紧紧地捏成拳道:“承乾每日都要听夫子讲学,母亲说学不好便不能来见大伯,今个儿还是我央求父亲带我来的呢。”

一转眼李承乾都五岁了,时间不可谓不快,五岁的李承乾与五岁的李世民真是太相像了,不光长相,连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以至于李建成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一般。这也是李建成待李承乾如同亲子一般的原因。

“大伯你在想什么,都不理承干了。”李承乾嘟着双颊道。

李建成揉揉他的头,道:“大伯在想要怎样才能多跟承乾待在一起。”

李承干的眼睛立即亮起来,“那大伯想到了吗?”他说不清楚为何如此亲近李建成,好似李建成身上有特别能吸引人的地方一般。

“暂时还没呢。”李建成笑道。

李承乾本想再撒一会儿娇,可是看到李世民阴郁的脸之后,立即瘪瘪嘴,乖顺地伏在李建成的怀里。即便大伯真能想出办法来让他多在东宫待些时间,只怕父亲这关就过不去,更别说母亲那关了,他愤愤地想。

“承乾,你先去别处玩,我和大伯有事讲。”李世民道,语气里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李承乾不满地从李建成怀里下来,由宫人领着到别处玩儿去了,为了表达内心的不满,一双小短腿用力地踏着地面。

李建成轻声笑起来,琥珀眸子里流露出的光彩叫李世民很是迷恋。

“大哥,为何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李世民问道,语气里尽是不满。

“只想让你休息一下罢了。”李建成如此说道。

李世民愣住了,他原先还以为李建成是为了避开他,才要求同李元吉一起去的,却原来只是那么单纯的理由,他心中的不满一下子消散了。

“那你可要小心些。”

“嗯。”李建成淡淡应道,伸出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李建成、李元吉与刘黑闼在昌乐对峙不下,李建成倒是不急着攻进去,反正刘黑闼城中粮草有限,要么饿死城中,要么出来拼一场。

“太子殿下此计甚妙,但是这城中的百姓到底是无辜的……”魏征道,他心中系着百姓,因为来找李建成商量对策。

李建成略一思付,道:“不若我们释放军中俘虏罢。”

魏征想了一会儿,拍案道:“此乃妙计。”

只有李元吉还是一头雾水,不解道:“俘虏可是好不容易抓来的,说放就放岂不是损失太大。”

“刘黑闼军队的粮草几乎要耗尽,此时释放俘虏回去,透露唐军招安的消息,自然会有人蠢蠢欲动。”李建成解释道。

既然李建成这么说,李元吉没有意义,便当真释放了俘虏。

没想到此计真有妙用,刘黑闼手下的部分将士被诱惑,意欲投靠李唐,城中视力分崩离析,再加上李建成自始自终待百姓宽厚,令手下将士不准屠杀无辜百姓,赢得盛名,刘黑闼因而兵败势竭,败走馆陶。唐军在其身后步步紧逼,至最后羊城降唐,刘黑闼及其弟被送往洺州。

“将刘黑闼斩首示众,首级挂于城门之上不得取下。”李建成冷声道。

李元吉一怔,随即明白李建成这是在为李秀宁报仇,便领了命令将刘黑闼的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

李建成站在远处看着刘黑闼的头颅,不知怎地,对于秀宁的死,心中还有一丝放不下。

61.凭空诬陷

“母亲,听说大伯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大伯。”李承乾执着笔,一脸期待地望着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坐在他身旁,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书卷,取出锦帕拭去他脸颊上的墨渍,“这几日你还是莫要去找大伯了。”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威严。

李承乾捏紧手中的笔,紧紧一抿唇,又道:“前些天承道还邀我一同放风筝,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违信了?”

长孙无垢没有说话,重新执起书卷,逐字逐句地看着,周身的冰冷叫人再难以亲近。鸢儿本垂首侍立在一旁,微微抬首望了她一眼,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便道:“世子,那些个侍妾的孩子,能不亲近,就不亲近罢,没个好处。”

李承乾听了她的话,却是当着长孙无垢的面不好训斥,毕竟鸢儿是老资历的丫鬟了,平日见着也是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有一张狠毒的妇人嘴。他不悦地瞪了鸢儿一眼,本想着长孙无垢能训斥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丫鬟,然而长孙无垢却没半句责备。

这叫他有些意外,长孙无垢也算是饱读诗书的女子了,平日里待下人温和,并不甚在意尊卑之类,就连偏房的几个孩子,她也是一样喜欢,怎地对待李承道就沉默了,更何况李承道还是大伯的孩子,虽是偏室,然而没有大伯没有正妻,说不准以后就扶正了。

或许她并不是讨厌李承道罢……

李承乾隐隐地猜出什么,只是不敢深入想,便岔开话题道:“我听闻父亲又出征了。”

“前往庆州平定叛乱了。”长孙无忌淡淡道。

李世民对她没多少感情,李承乾是知道的,只是长孙无垢似乎也并没为此计较,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思索了一会儿,终是鼓起勇气道:“母亲,你上回说,只要承乾乖乖的,就让承乾去见大伯的。”

“鸢儿,带世子下去。”长孙无垢命令道。

鸢儿便要领李承乾下去,李承乾虽是不愿意,却也不想顶撞长孙无垢,只得乖乖地退下。

他出去后不久,长孙无垢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书卷狠狠地掷在地上,又将案上的笔墨一并扫落,丝毫不见平日温婉的模样。

李世民向着李建成也就罢了,李承乾明明是她的孩子呀,她每日悉心待他,怎地连他也……长孙无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复又整理好折皱的衣服坐下,平静地叫人害怕。

李建成看到魏征令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大吃一惊,迅速从洺州回来,只不过换身衣服的时间,东宫已叫士兵包围了。

“太子殿下,有人向主上密报,说您与庆州总管杨文干勾结意图造反。”邓武道。

李建成倒吸一口冷气,道:“是何人告密?”

“暂时还未查出,不过,”他顿了顿,道:“应是秦王府那边的人无疑。秦王殿下已带兵前往庆州平乱,这又是一大功绩。”

魏征信上说的明白,庆州总管杨文干从东宫私运铠甲,告密之人说太子嫉妒秦王功高,害怕主上会废了他另立秦王做太子,因而连同杨文干准备起兵造反,况东宫是李建成的地盘,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会怀疑他头上。李渊便叫士兵围了东宫,叫他一步也出不得,等候发落。

这本是莫须有的罪名,清者自清,李建成不畏惧李渊深查,然而若有人刻意栽赃与他,他只怕难逃干系。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原先风平浪静一点动静都没有,敏锐如魏征者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李建成先前并未遇过此事,凭白又生出一件事情来,他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平静下心来,慢慢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他的长睫稍稍一动,道:“邓武,你且出去,告知元吉稍安勿躁莫要轻举妄动。再者查明兵甲一事,前来向我禀报。”

邓武领命下去。

李建成唤宫人抬出卧榻放在树荫下,反正宫外围着士兵,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就趁着时机好好休憩一下。他悠闲地躺着卧榻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打在他的脸上。

按理说,李渊是不可能相信这种低劣的谎言。他本是太子,李渊又宠爱他,虽无功绩,政绩却是颇为丰厚的,朝中大臣对他亦是赞誉有加,若要登基为帝,绝对能站得住脚,又何苦冒着危险连同杨文干造反呢。

既然李渊轻信告密之人,说明那人对李渊来讲并不陌生,很可能就是亲密的人,李世民幕下同李渊很亲密的人,约摸是几位起义时就跟在身边的老臣。李建成将那些人挨个想了个遍,一一排除。

那会是谁呢?依照平时的表现来看,那人既是如此告密,同李世民的关系匪浅,并且觉得李世民时常受到很大的威胁,对李世民同他在一起很是不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人,只怕只有一个了。

李建成勾了勾嘴角——那人这是何苦呢?他敛着眸子想,难道那人知道他与李世民的关系,因此来报复?不,那人应该只是想保护李世民的安全,故而想除掉他罢。

哎,是他太粗心了罢,日后定要加强防范。李建成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有些事,也应当要开始筹备了。

李元吉从邓武的口中得知李建成被围困在东宫的消息哪里还坐的住,当即骑马赶往宫中去找李渊,在半道上遇到了韦挺和杜淹。

“齐王殿下也要进宫找主上吗?一同去罢。”韦挺微笑道。

李元吉心中疑惑,韦挺明明是李建成幕下的人,怎地李建成落入这般境况他还笑的出来,而杜淹是李世民的人吧?怎么他俩会在一起,难道韦挺就是告密之人?然而他不想再拖延,便点点头。

李渊仿佛知道李元吉一定会来,早已经在太极殿等着了。

“父亲是最了解大哥的人,怎地会相信这等低劣的谣言。”李元吉也顾不得礼数,劈头盖脸就一句。

李渊冷哼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他将东宫的铠甲私运给杨文干,杨文干便带兵谋反,你要作何解释?”

“杨文干之所以会谋反,是因私运铠甲的事情被发现,心中惧怕才起兵,根本不干大哥的事。大哥与我在洺州讨伐刘黑闼,哪有什么时间再去管杨文干。”李元吉道,阴测测的眸子望向李渊。

“微臣可以作证,太子确是不知情。”韦挺道。

李渊不好朝着李元吉发火,对着韦挺的口气越发不好,“你如何作证?”

韦挺撩开袍子下摆跪在地上,平静道:“此事乃微臣所为,微臣害怕秦王会对太子不利,因而自作主张想要联合杨文干,太子并不知情。这点执礼可为我作证。”

李元吉委实震惊了,他了解韦挺,他虽关心李建成,但绝不会不通过李建成便擅自做出这等让李建成陷入危险境地的决定。韦挺这么做,不过是想为李建成开脱罢了。

杜淹跪在韦挺身旁,道:“这其中,也有微臣的一份,是微臣为子文出的主意。”

韦挺不解地望着杜淹,只是说好请他来作证,怎地他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不,主上,这跟执礼也毫不相干。”韦挺急忙辩解道。

“子文,你莫要多说,主上心中自是明白的。”杜淹深深地望了一眼韦挺,他对韦挺很是愧疚,韦挺待他亲如兄长,而他却为了权贵将他陷入这般不义的境地,若不能弥补,只怕到死都不能安生。

且不说杜淹的话里存在多大的漏洞,他本是李世民幕下,为何要为韦挺出这样的馊主意,明摆着要陷害太子,而韦挺是个聪明人,若是真为了李建成着想,又怎会采纳一个对立阵营的人的主意。

李渊可不管这些,他原本就不想处罚李建成,现在出来两个替罪羊可是好事,给他们两个按个勾结反贼的名头,那人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何况杜淹还是李世民那边的人呢。

“既然如此,先将你们二人关入大牢再做处决罢。”

62.解释与否

待李建成得到消息时,杜淹韦挺二人已然被押入牢中。赶来通报消息的李元吉阴着脸坐在一旁,道:“大哥,杜淹且不论,韦祭酒为东宫幕僚,大哥看,是不是到父亲面前说两句?”

李建成微阖着眼,细碎阳光在他白皙光洁的脸颊上打上一层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神情平静,闻言只是低声道:“不必。”

李元吉怔了怔,他晓得韦挺是大哥自小的好友,大哥又是素来心肠软和的,让好友背负冤情定然不愿,故而才提出这么一个建议,现下被大哥否决了,他也只当是大哥也涉足其中,不好在父亲面前开口,便道:“大哥不方便的话,便由我来说吧。”说罢,便站起身来,急火火地往外走。

李建成忙直起身来,拉住了李元吉,即便在夏日依旧冰凉的指尖擦过李元吉的手背,叫他不自然地缩了缩,耳根处隐隐泛了红,一时便恍了神,过了片刻方才道:“大哥,怎么了?”

“你不能去。”李建成见他傻乎乎地立着,便松了手,他原先一直半靠在卧榻上,此时便起了身,到一旁小几上取了一碗酸梅汤塞给李元吉,道:“先消消火,这事至此已告一段落,万不能在父亲面前多嘴了……只是,委屈了子文和杜参军,是我疏忽了,连累了他们。”

李元吉接过汤碗,他性子阴狠,但这等子政治文章却是半分不通,李建成见他不明不白,便叹了口气,耐心道:“父亲一向信任我,若是等闲人向他告发,怕是头一个死得便是自己,故而此番陷害定是亲近得宠之人所为,加上证据确凿,父亲不得不信,方才大怒。然而我毕竟是一国太子,父亲心中总是偏向我的,子文和杜参军自揽罪责,便给了父亲一个台阶,好将我从这污糟事儿里摘出去,若是再向父亲求情,便枉费了子文和杜参军的一片苦心了。”

李元吉坐下来,他虽明白了,心里还是有股气在,想了想便道:“那陷害之人,大哥可有计较?”

“左右不过就是那些罢了。”李建成淡淡道,却是不打算同李元吉细说,只是叮嘱道:“你这些日子且忍耐些,别到处找秦王府麻烦,以往我和父亲都由着你,今后可不许了。”

李元吉听他口气像是把自己仍当做一个孩子,便有些忿忿,“我也是为了大哥你,既然大哥这么说了,也罢,今后我必不会再花这等力气了。”

李建成有些苦笑不得地摇摇头,他身子一直不大好,过了午后便有些困倦,李元吉见状便放下碗,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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