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该不会被楚麦奇给骗了吧？
叶席瑞并不知道唐泽在跟踪他。不过楚麦奇经验丰富，过了一条街后就发现后头有人跟着。原本以为是仇家，没想到竟是唐泽。
“我说叶少爷啊，后面那条尾巴跟着，我们不好就这样去A码头。”楚麦奇叼了一根烟，纳闷着，“你和唐泽住一块儿，是不是让他发现了什么？”
“最好不是。”叶席瑞听楚麦奇这么说，也觉得不妙。唐泽是彭璐的儿子，难保他们串通一气。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楚麦奇在调查彭璐时，发现她和老林联系时，都特地用了另一个号码打，时间还不集中，老林的号码也经常变动。要不是他通过特殊渠道而知道此事，恐怕连彭璐的亲儿子唐泽都不能发现这一秘密。
所以唐泽跟过来绝不是因为彭璐的指示。
那他跟过来干什么？
23.游戏的胜负
“该死，他怎么就跟过来了！”叶席瑞气急败坏，只因这块凭空而来的绊脚石，“今天你就一人行动吧。小心行事，不要被别人看见。”
“好吧，叶少爷，那我先走咯。”楚麦奇临走时还不忘偷吃叶席瑞的豆腐，脸凑到他耳边，语气轻佻，动作又暧昧，趁叶席瑞反应过来前，快步走远，一副不正经的流氓样。
这一切自然被唐泽看在眼里。
唐泽替叶席瑞担忧，便一直跟在他身后。谁想到和楚麦奇分别后，叶席瑞打车就回尚北小区。他不得其解，心中疑虑也越来越深。如果“叶亦”和楚麦奇真是那种关系，那该怎么办？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被那种花心男玩弄。
等叶席瑞上楼后，唐泽在小区公园里转了一圈才回去。见眼前少年正开着电视，翘着二郎腿吃零食，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没多犹豫，就直接问道：“叶亦，刚刚吃完饭，你去哪了？我……”
“没啊，我就见个人。”叶席瑞直接打断唐泽的话，“那你呢，不是叫你先回来吗？”
唐泽有些尴尬，好在掩饰得及时。他说：“我去散步了，就想吹吹风。”
叶席瑞自然知道唐泽一路尾随在他后边，绝对不是为了“散步”、“吹风”。他也不想拆穿唐泽，免得那人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把他见楚麦奇的事给揭了。
“哦，这样啊。”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再次看向电视。
唐泽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再多说。
这一夜，他们俩都格外默契地选择沉默。各自回房，仿佛真的只是同在屋檐下的陌生人。
叶席瑞以为唐泽跟踪自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唐泽觉得“叶亦”不再是那个默默在背后帮他的朋友了。
一堵墙隔着两种心思，他们真正地开始互相猜忌。
叶席瑞本想在原定计划前一天，和楚麦奇去踩点。谁知半路杀出个唐泽，逼他回去装个傻瓜，在房间里等待楚麦奇的消息。
一想到那个关键人物老林就快要抓到手了，叶席瑞就十分兴奋。隔天一早，他正准备偷偷溜出门，和楚麦奇会合，就收到一条左司玥发来的短信。
哈，在叶席瑞准备利用他来报复唐泽之后，那男人终于主动联系他了。
反正时间还早，可以先会会左司玥。叶席瑞很快就回了短信，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也不忘往唐泽的卧室瞄一眼。很好，那人没起来，利于自己行动。
那话怎么说来着，先得把鱼养肥了才能捞。如果这么快就被唐泽发现自己和左司玥有关系，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次他们约在外头，在一家装潢不错的咖啡厅见面。说实话，这种场合怪别扭的。他们两个大男人一早上来喝咖啡，旁边也没什么人。虽然适合谈话，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他俩之间的不对劲。
“这么急着叫我出来？不要跟我说你想我了。”叶席瑞开门见山，学了昨晚楚麦奇用过的眼神，自以为比较勾人。
可看在左司玥眼里，那就像是一个还没睡醒的男孩正在……发春。那小眼神真是勾不了人，没惹他发笑就很不容易了！
“今天我9点上班，中午还要赶一份文件，晚上又要陪着一群同事通宵。我想，还是现在这个时候约你比较好。”
叶席瑞满脸黑线。这男人有这么忙吗？相当初，他在KINGING，从来都是去的比别人晚，回来的比别人早，根本就不辛苦。哦，忘了……当时他是老大，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吧。
“好，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叶席瑞等左司玥的答案。如果他说看上自己，那就事半功倍了。
“当然，我想了很久。”左司玥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之前我说对你有点意思，那都是逗你玩的。”
……
玩你妹啊逗你玩！叶席瑞气极了，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太冲动。可自尊心上说不过去，他竟然被左司玥耍了！
“你当我狗还是猫，能随便逗着玩吗？你这是误人子弟啊！”叶席瑞不乐意，口气也冲了起来。
左司玥听出叶席瑞话中的意思，弯起嘴角，既有些不厚道地高兴，可心里头还是冒出一丝怅然。他突然觉得，自己该说实话。
“我只是看你被吓到的样子挺好玩的，再说你真的很像我的弟弟。”
“那你有弟弟吗？”
“没有……”
“我就说了，谁会跟自己的弟弟开那种玩笑？”叶席瑞白了他一眼。
左司玥知道对面的男孩正在生闷气。虽然不清楚这个少年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但他恐怕还不能这么早从失恋的阴影里挣脱出来。他对“叶亦”的确有兴趣，可那只是停留在好感这个层面上罢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爱唐泽，可依旧无法忘却那些美好的日子。左司玥不想利用叶亦，也不敢再好好爱一场。这几天来，忙着做L3的策划，调查KINGING谋杀案的内幕，他只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重心从爱情转移到工作上。
“抱歉，我只是不想骗你……”
叶席瑞看左司玥一副为难的表情，心情烦闷。最重要的是，他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乱了！
他看着左司玥，突然心生一计，直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说：“你是不是忘不了先前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才不愿和我在一起？”
“可以这样说吧。”他的确忘不了唐泽的好。
“呵，那这个理由你可以收回去了。我并不介意你心里还有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会拒绝我吗？”
左司玥笑得无奈，回答道：“这是件不公平的事，你难道不明白？现在问题并不出在我是否要答应你上面，而是我无法对爱情不忠诚，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不答应？
叶席瑞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对唐泽说的那些话。当时他也是做出百般姿态，而唐泽也以相似的理由把他给拒绝了。
真可笑！他们两个人都分手了还忠贞个什么劲儿？！
好，这是他们逼得自己要跳火坑。没办法，只能再次使出必杀技了。
他犹豫了片刻，看着左司玥的眼睛，牙一咬，紧绷着脸直接凑到那人跟前，一鼓作气吻了上去。哎，他就豁出去了！刚好这是公共场合，人虽不多，但至少有人盯着。哈，这种情况下，那个左司玥还会风雨不动么？他可不信。
果不其然，左司玥愣在那了。
反正刚刚是个浅吻，叶席瑞心里虽有不适，但一看左司玥的反应——哟，达到预期效果了，便暗自得意。
这下他倒要看看，左司玥还想用什么借口推脱。
“你又何必这样做？”他突然间有些恍然。少年的吻很单纯，却很美好。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要从胸膛里挣脱出来。这感觉多么像爱，可那又太像一个幻觉。
“我这不是亲自证明了嘛，我无所谓你心里面是否还有别人，也不懂你说的什么爱的忠贞。依我看，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难道不是吗？既然你都和那个人分手了，恰好又在这个时候碰上我。那重新一段新的恋情，又有何不可？”
左司玥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但他又无法及时地反驳。
本来叶亦说的也没错，自己都曾经被那种可笑的、爱的忠贞给打败过，那他现在又扯上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你可别再找借口。”
“没有。”左司玥终于缓过神来，“听了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可能我对原先的那个恋人抱以期望，总是下意识在心里给他腾出一个空位。我虽然喜欢你，但还达不到爱的程度。刚刚我的确心动了，可是……”
叶席瑞赶紧打断他的话，只钻那个空子。
“少说废话了，都心动了还想狡辩什么？你先别急着给结论，我们就先交往一段时间看看吧。你把我当试用品，我也不介意。”他笑眯眯地看着左司玥，说得格外轻松，仿佛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左司玥觉得有些头疼。“你太冲动了。”
“也许。”叶席瑞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放心吧，我坚强得很。即使你不需要我了，我都能笑得很开心地离开你。这样行了吗？”
叶席瑞见左司玥还是不开口，有些烦，耐心都快磨光了。
他希望左司玥能够上钩。鱼饵都抛下去几次了，再不上钩就真的太丢人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远处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了。果然，八卦不分白日夜晚，时时刻刻都有人传播。
如果这个男人再不答应他，那么他就要继续死缠烂打，上下其手了。
既然选择了这个开始，为什么要提早结束？游戏必须得玩得狠一点才能赢。
24.案情的进展
爱情存在试用品吗？左司玥哭笑不得，又见少年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点点头，佯装答应，先把事情应付过去。
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这几天，左司玥和贾云轩开始把目光移向彭璐。“叶亦”说的没错，彭璐的嫌疑很大。但贾云轩得到的资料上显示，这个女人当天有不在场的证明，因此被排除在犯罪嫌疑人的之外。他们要想再多探取一些信息，实在是难上加难，无从下手。
现在只能求她自己露出马脚。
贾云轩尝试接近元警官，试着翻看档案，获取一些具体信息。
她听说元冬带的小组近期抓获了一个走私团伙。说来也巧，那天晚上，元冬正带着几个人守在彭璐家楼下，准备通宵蹲点。
前些日子，他们把KINGING谋杀案的嫌疑人转移至公司上层。彭璐是KINGING中拥有较多股份的一个股东。据调查，她和叶席瑞曾经有过多次冲突。公司内部也经常传出他们关系不好，经常在办公室里吵架。
元冬翻看当时给彭璐做的笔录，发现叶席瑞被谋杀的当天，彭璐在另一座城市开会。她这次出差来得十分突然，当时旁人也未特别在意。可现在回过头想想，实在是巧的可疑。
“元警官，我们实在太幸运了，能接到那通电话！这个走私团伙，就是个长期未被铲除的毒瘤。这次真是大快人心啊。”
“老钟，你先别开心。”元冬沉吟片刻，翻看手上的资料，“那通电话来得突然，对方声音明显被处理过。号码是新的，可等我们再打过去竟然成了空号。”
“说的也是……正常人怎么可能用这样复杂的方式，来提醒我们去抓那个团伙？依我看，这个通风报信的人要么是这个团伙里已经叛变的内部成员，要么就是不愿被人关注的高人。”老钟仔细想下去，才发现疑点诸多。
元冬同意老钟的猜测，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前往彭璐所住的小区。可还没出门，就被贾云轩给截在门口了。
这个小姑娘花样还真多。
“元警官，恭喜你啦！我一看报纸，发现你最近又干了件大事，佩服啊实在佩服！”贾云轩笑的傻气，一副天真无邪毫无防备的模样。
元冬知道她心眼多，又爱装傻，自然明白这个小姑娘来他们这的用意。不过他没道破，只是笑着等贾云轩把话说完。
“对了，我……我能看一眼档案吗？就一眼，我只是好奇。报纸上说的不完整，没说清楚那个团伙究竟是干什么的……”她做出可怜兮兮的姿态，没让元冬产生什么怜惜，反倒被这种表情给逗乐了。
“好奇心会害了你，档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的。”贾云轩以为元冬拒绝她了，十分沮丧，正想默默退散，又听元冬在后头补了一句：“如果你愿意重新回我们这帮忙，那些档案可以让你看一眼。”
“帮忙？也就是说，我可以回来继续……”贾云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当初求着元冬，说要去看看犯罪现场，元冬都坚决不答应。可这次怎么就那样大方？
元冬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
“难道你想一直待在杂志社，只是做一个八卦的民间侦探？快跟上吧，我们正准备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贾云轩觉得自己的人生来了一个峰回路转。她成功探听到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关于彭璐，关于KINGING上层的一些内幕！她兴奋极了，得到资料后，找了个借口出去，立刻到L3找左司玥，想把搜集到的资料与发现的线索说给他听。
可她太过着急了，连门都忘了敲，直接冲进去，话还没开口，脸先羞红了。
这、这……
左司玥竟然和“叶亦”抱在一块儿，两人不仅姿势暧昧，连脸都快贴到一块儿！天啊，要甜蜜恩爱也要找对场合吧！
“司玥，你们——现在是不是不方便？”贾云轩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她只见左司玥的手停留在叶亦的腹部上。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抚摸吧？
“没事儿，刚刚叶亦说他肚子疼，叫我帮忙看一下。他这是耍我呢，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一脸轻松，仿佛方才做了件好玩的事。
叶席瑞铁青着脸，听到左司玥一语说破自己的动机，真是又尴尬又不服输。他为了钓左司玥上钩，回去还做了不少功课。现在他已经没有心理上的不适了，觉得两个男人之间做那种事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只要感觉对了又有何不可。
虽然叶席瑞已经没了原先的歧视与偏见，可先前他只喜欢曼妙女郎，一下子要改变，真是太难了。他只想利用左司玥，并不意味着为了复仇计划就可以牺牲自己，活生生把自己给掰弯了！
他思前想后，还是找了楚麦奇。
楚麦奇很“好心”地带他去Gay Bar，说什么要在第一线上亲身感受，才能学到真功夫。结果他忍着想吐的心情赶走了几个秃头的大叔，骂走几个笑容猥琐、直接就上咸猪手的无赖。楚麦奇存心看他笑话，他到最后才知道。
可就在他想要掀桌子走人时，楚麦奇终于说了句人话。
“叶少爷，别这么冲动嘛。左司玥那个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你需智取，不可强攻。”
“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哎，你是不知道。当初他和唐泽在一起时，可是心甘情愿位居下方呢。”楚麦奇露出一抹堪称诡异的笑容，“这不明摆着吗，他喜欢的是高大健硕的男人。叶少爷你白白嫩嫩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叶席瑞要吐血了。“你说我没有吸引力？那刚刚那几个渣滓怎么死命往我这儿贴！”
“以为你是零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