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里的几人全都无语的闷住,原本以为他二哥这次合谋他大哥搞出来的事,必定会叫他父皇生气异常,那知道就因为他二哥打死了木卿然肚里孩子而不用受罚,这样的福利,可是会助长歪风的啊。
站在一旁的那人得言,无奈的失笑出声:“可要去看看他们?”
“华重胥也在吗?”他抬眸,淡淡蹩了眉。
“嗯”那人点头:“卿然出了这般事,他们自然也在。”
眉宇紧拧一份,也不知他可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转,看了看这四周的厅堂,他忽而扭头对那一边的左恒矽吩咐道:“你把这里布置一下,弄喜气一点”话音落,扯了身旁人的手腕,就要朝外走去。
左恒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眸色不解:“父皇是何意?”
脚下步子一顿,他扭头看向左恒矽,淡淡勾了嘴角:“让木卿然嫁入我左家。”当年左顼城出生之时,他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现在时机成熟,刚刚好。
咯吱的声响,是有人开门进来,那个据说已经驾崩死掉的人,此时却满脸的担忧之色,守在木卿然的床榻边上,听了动静,一扭头,当下就惊的立马起身,朝那门外踏来的两人而去:“儿臣见过父皇,父亲。 ”
门外进来的人淡淡蹩眉,墨玉的眸光一错,看了床榻上那还没醒来得人,微微一勾的嘴角,本该是让人心旷神怡,偏偏左顼城却瞧得一身冷汗。
“你行呐,我才离开不过几年,你就够胆子玩弄这全国上下。”听他父皇这分明就不带什么怒意的话,他眉宇一拧却是低低轻笑:“我这全是跟父皇所学,完事当前私为首啊”想他父皇当年还说不是为了能跟他父亲逍遥,就将皇位传给了才刚满十岁的自己,然后一挥手连句交代都没有就不见了踪迹。他这招虽然损了些,但他可是还有交代后续的!擦!比他父皇当年管事多了。
这话,让他父皇淡淡蹩了眉,一双墨玉般的眸珠里面隐有不悦闪越,一旁的男人看他们一眼,摇了摇头,举步朝床榻边上走去,见木卿然这苍白的脸色不见几分血迹,微微蹩了眉,开口问道:“你没有喂他吃药吗?”
“刚刚才吃了,只是他小产加上身体又惹了寒症,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左顼城话音才落,房门边却突然传来个女娃那懦的腻人的声音:“爹爹……”
屋里的三人一惊,扭头看去,就瞧见那站门外的小人儿,睁着一双闪亮墨玉眸子,在看见床榻上的人影之后,竟是走不跑了进去:“爹爹?爹爹你醒醒啊,归暖回来了爹爹你醒醒啊”
榻上的人,被这女孩抓着肩膀一直摇个不停,原本送展眉头一拧,喉间却是出了呓语的声响。左顼城瞧着心头一紧,忙错步上前阻止女孩的动作:“你别摇他,让他好好休息。”
小女孩一愣,抬头朝左顼城看去:“你是谁啊?”
“我……”左顼城蹩眉,刚开了口,那躺在榻上一直没醒来的人却是忽而拧了眉:“归……归暖……”
“爹爹!”听见自己爹爹开口了,小归暖一喜,伸手一把将他抱住:“爹爹你醒了就好,我听祖爷爷说爹爹你病了,眼睛看不见了,我好怕爹爹以后都看不见归暖了……”带着几分奶气的撒娇,话音落下,她伸手将躺在榻上的人抱住:“爹爹快快好起来,归暖这次会乖乖的留在这里等爹爹康复”
站在床榻边上的人,听这女孩这话,又见他抱着木卿然那乖巧撒娇的摸样,眉宇一拧,眸低的颜色却是暗淡下来。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左顼城心里有这疑问,那站在一旁的两人心里也起了疑问,而就当那边的两人看着那个将木卿然抱住的女孩拧眉之时,身后脚步移动,两人扭头,就瞧见那一身长袍的华重胥踏步进来。
“宫弈棋?”看着那一身白衣青衫的人,华重胥微微挑眉轻笑:“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来是提亲的。”
“提亲?”听得宫弈棋的话,华重胥微微挑眉,音才落,却又见得宫弈棋淡淡蹩了眉:“不过看来不用了。”音落,错眸看向床榻边上的女孩,眸低神色狐疑。
“重胥,那孩子是怎么回事?”那与宫弈棋一起之人,便是当年左府灭门之后的唯一血脉左羽少,先如今这左顼城他
蹩眉看他二人一眼,华重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副商量的口气看着两人:“这样吧,看在咱两相识多年的份上,算你便宜点,一万两买一送一,要不要?”
这无厘头的话让那边的左顼城眸色不解,可左羽少却是有些怔住,宫弈棋微微挑眉,想都不想就吐了两字:“一万!”
华重胥皱眉:“一万!”
“六千!”
华重胥眉宇紧拧了:“一万!”
“四千!”
得这数字越减越少了:“一万!!”
“两千!”
“……”
看华重胥闷住的样子,左羽少摇头轻笑:“我看折个中吧五千怎么样?”
宫弈棋淡淡蹩眉看他一眼,眸光一错,又看向床榻边的三人,这才点头松了口:“那就五千吧。”
华重胥彻底无奈只得长叹,左羽少开口还能折个中,要不开口估计四百都该给这宫弈棋喊出来了。
“你们两就是个大奸商!”意思是他点头了。
见了此,宫弈棋淡淡一勾嘴角:“口说无凭签字画押,把他们两的卖身契给我,以后顼城在哪,他们就得在哪。”
“卖身契?”华重胥挑眉。
一听这此,左羽少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挂了笑的看向华重胥:“这是为了他们好,没了一纸契约,下次若是卿然在惹了什么事来,可谁都护不住他”有契约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他左家的人,说不定过后就算木卿然把左顼城往死里面揍,他宫弈棋看见了也只是蹩蹩眉而已。
懂了左羽少的忠告,华重胥头疼的只有长叹,心里想着宫弈棋曾经的所作所为,只能举旗投降,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别亏在这狐狸手上,不然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成交!”
于是乎就这么滴,木卿然和那女娃子被他父亲以五千两的银子卖给宫弈棋。一大一小人儿的卖身契都捏在宫弈棋的手上。以后搓圆涅盘随他高兴了去。
想当然,木卿然清醒过来,听见左顼城说他父亲把自己给买了之后,半天楞在榻上回不了神。
不是虎毒不食子的吗?可为什么他父亲还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给卖了出去?
床榻边上,左顼城端着手里的药碗,看他那诧异的难以相信的样子,嘴角掩不住的皆是笑意:“那些正确来说,应该是礼金才对,至于卖身契那是我父皇的要求”
“礼金?”等等这叫什么事?
看他皱眉,左顼城点头:“嗯礼金,我父皇打算等你好了以后就在这里,为我们把事给办了?”
办……什么事?
心里一惊,木卿然双颊一热,当下竟是怒了:“左顼城!父亲他们的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你故技重施两次骗我,这帐咱都还没算算清楚,你现在居然也跟着他们瞎起哄?”那几日他虽然昏迷着,可晕晕乎乎的脑袋多少也摸清楚了一些状况。身边的这个人当真是故技重施,他不但骗了自己,还联合着他兄弟来蒙骗天下人!弄明白这点之后他心里怒意难消,可那时候醒不过来,等他有精力了,睁开双眼了,心里的怒意早已消去大半。
“我不觉得这是瞎起哄,说来这一纸卖身契?呵我觉得父皇这办法很不错,有朝一日你若是突然间跟我闹崩了,我就将这东西拿出去抄他个千八百遍昭告天下,你邪医鬼郎中其实是我左顼城的夫人!”
听这威胁,木卿然恨恨咬牙:“你‘左顼城’不是死了吗?你拿什么昭告天下?就不怕引发朝乱?”
“有何好怕”左顼城挑眉看他,嘴角挂着趣味的笑:“左顼城已死以后我便是你的夫君,归暖的父亲左旭,朝堂之事从此与我再无半点关系”有他三弟管着,那些事现在跟他屁关系都没有。话说回来,不闹一个诈死,他还真脱不了身。
听他口中吐出的名字,木卿然微微一愣,眸色透着几分意外:“你……知道了……”是他父亲说的吧。
提到这个,左顼城无奈长叹:“我没想到归暖的事你居然瞒了我五年”提到归暖,左顼城将手里的汤碗放下拧眉看他:“为什么不叫我知道?当初你既然不想与我有何纠葛事后为什么又要产下归暖?”
“就是诚心的想要让你二人天涯分隔,等将来我西去之后在叫归暖寻你,告知一切,这样才能更好的报复你当日所做的一切。”
“你……!”听他这老实的回答,左顼城微微一怔,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木卿然蹩眉不悦的神情,他低低一叹,伸手将人抱住:“你不喜欢朝廷,那我就来陪你游荡江湖,你不喜欢拘束我就陪你四海为家,没了那些约束我不用回去,也不会在勉强你跟我回去,只是这一次你别在用什么借口来搪塞我了,那些都不起用”不退去君王的枷锁,这人不会随他,可无子无嗣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百官也不允许他突然禅位,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诈死驾崩,一来可以让三弟没有拒绝的理由答应接下皇位让群臣没有反对的权利,二来他也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留与宫外,三来就是眼前的这人,唯有将他逼得紧了,他才知道要抓住自己的手。
垂下的眼帘遮盖住了眸低的光滑,放在榻上的手,五指微微一动,终究还是抬了起来,将人环住:“江湖的水很深,你不怕吗?”一点小小的恩怨都可以引出几代的纠葛,想想他姥爷,就是最好的列子。
“不怕,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陪你一起走。”
这话,让他收紧了自己双臂的力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失去一次的痛,这辈子忘不掉了,若有朝一日这个人真因为他而没了,那时候木卿然会恨自己一辈子。
分明就可以抓在手里的幸福,却偏偏要将他推开,他不愿依从的幸福,如今反过来依从他,到了这时若还执迷不悟,那一切都是自找的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