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的女人。当初只是觉得她很强悍，没有想到，她还很能干，让她当营销部经理算是对了。
“是助理找我过来的吗？”末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看她那么紧张我只好找其它话题缓解下气氛。“
那天之后，阿东有没有再来找麻烦？”
“有是有。”末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现在卖场一切恢复正常了。全部说出来感觉有些邀功的意味。我示意她说
下去她才继续开口，道：“阿东又来了一次，带的人更多，扬言谁敢报警就先把哪个手给剁了……”哦？看蛊惑仔看多了
，以为自己是陈浩南不成？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人，走过去说了几句。说什么我没清楚，隔太远了，只听到什么‘秦先生’之类的。然后，他
们就散了，再也没来过。”
看来，姓秦的还算讲信用。阿东也不是什么正宗的黑社会，不过是个街头小混混罢了，最多也就仗着人多吓吓人，十足的
色厉内荏的角色，遇到真正的黑社会自然只有有多远躲多远的份了。
末不知道什么“秦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阿东他们会散。
她不知道没有关系，我知道就可以了。末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走上去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没事
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就不去想它。重要的是一切都恢复了，这就好了。末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缓下神来。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吗？”看她不再紧张，于是，我指了周围的货架问道。
“是的。”末显然对自己的这种布置很是满意。
“干得不错。”我很喜欢她的自信，同时，自信过头也不是一件好事。“明天我们要开会，讨论新联下一步发展计划。你
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要发言的。”
得到末肯定的答复，我返回了Seven那里。秘书Alice坐在一旁的办公尖里，我推门走了进去。“麻烦把上个月卖场的销售
情况给我打印出来，下午我要看到。通知各部门，明天上午开会讨论新联发展状况。”按道理说，召开各部门会议，只有
总经理才有那权力，Alice居然什么也没有多说，低头把所有事情记了下来。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事情该
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想来，在我和Seven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末一心提高卖场销售状况以外，Alice的功劳绝对不在她
之下，要知道平时的那些日常办公事物，我看了都头疼。一边琢磨Alice只当个秘书是不是屈才了，一边往外走。拉开门
，正好隔着玻璃，看到Seven坐在对门的办公室里认真地对着什么本子写什么。绝对不会是什么文件，从没有瞧见过他对
什么文件有这么大的兴趣。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转身，道：“Alice，把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窗改成单面的。
”我可不喜欢把自己像只猴子似的关办公室里给走道上的人参观，而且，透明玻璃窗也不怎么方便。
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Seven身后，我倒很感兴趣，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Seven这么投入。趁着他不注意，我从后面
一下子抽走纸张。他这下才回过神来，发现我在办公室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伸手就要把纸抢回去。“把那东西还我。
”
“不还。”我躲开他的手，十足流氓像地说道，“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们的总经理大人那么投入。”
“别看……Eleven！”天啊，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不顾一切地向我扑过来？
“是谁迷茫了我的眼睛？
是谁让我的羽翼无力飞翔？
在那名为‘爱恋’的泥沼里，
我不去挣扎。……”
怎么？难道我是Seven的迷茫，Seven的泥沼吗？我不想折断他的翅膀啊……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他的
羽翼，让他在天空自由地飞翔。我抬起他的脸蛋，看着那对清澈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道：“如果，如果我成为了你的负
担，请告诉我，我会离开的……”话还没有说完，Seven猛地醒悟过来，打断了我的言语：“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Eleven，你真的很厉害，新联在你手上治理地很好。”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实在太好了，好到……我怕，
我怕自己会成为你的负担啊。”
怎么会呢？你又怎么可能成为我的负担呢？你是我的阳光啊。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你啊。我再怎么好，没有遇到你，我
现在还只会在金海岸里当MB。没有你，我会以为自己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你才是我的全部啊。
接过他手上的笔，沙沙地在纸片上写着：
“月亮升起在静海之边
我亲吻你紧闭的双眼
那时候 你一定会听见
我胸口的潮汐涌起的声音。”
随着字句在白色的纸上呈现，Seven的脸跟着红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把纸片抽了过去，却被我半途中截了下来，径直朝
我的胸口上按上去。“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心跳？那都是为了你啊……”
Seven 才要开口，Alice站在门口，隔着窗户把里面的情形看地一清二楚。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礼貌地敲了敲门。
Seven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好在凭借以前当MB的厚脸皮，我还不至于惊慌失措成Seven那样。我和Alice很默契地一笑，我
知道她不是个多嘴的人。要是其他人在那里，问题就很严重了。
“Alice，单面玻璃什么时候能给Seven安上。”
“我马上去安排。”Alice推了推眼睛，一副知性女性的样子看着东张西望始终不敢和她对视的Seven，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容。“我会尽快地为你们装上的。”故意在“你们”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Seven背着脸看不清他的样子，可他连脖子
都红透了。我撑着保持笑容，看来Alice当秘书实在屈才了，那张伶牙利嘴与其在新联里发挥作用，还不如对外加强火力
。当下就决定，把Alice派公关科去，让她对付那些可以成精的商人去。
这个提议，在第二天的部门会议上提了出来。大家没有什么异议，想必Alice的水平都很了解。象征性地走走过场，接着
开始了整个会议的重头戏——新联未来的发展策略。和预期的一样，末毫不谦让地站起来，那自己的提案放在了眼前。
第二十五章
说实话，我越来越欣赏末了。大概，末要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开心的。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孩“欣赏”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情。可是，欣赏就是欣赏。她具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卖场上个月销售的几万种商品中，热销商品一一被她点出，建议以后
对它们进行重点销售。还借鉴了南京其它几个大卖场的经营模式，提出引进大量知名品牌来提高销售。她站在位子上神采
飞扬地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阐述出来，一定准备了不少时间。除了热情以外，我最欣赏的就是她的认真负责。有她负责的项
目无须担心，她自然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的。可惜的是，“欣赏”无法成为“崇拜”。原因很简单，有些事情并不是
像想象的那么容易。
等她说完以后，我清清嗓子，示意大家提点意见。等半天没人站起来，只好让我自己当黑脸了。
“末经理刚刚提出的几个建议都很好。这些是新联在新的一年之中需要提高的地方。”末听了我的话，更加兴奋起来。“
但是，”这个词很让人讨厌，可惜，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委婉的话了。“有几个问题我想请教下末经理。”
末才要站起来，却被我阻止了。“引进一些大品牌是不错，可是，引进那些大品牌所需要的资金又从什么地方来？”
“可以向银行贷款啊。”
“银行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它不会雪中送炭，只会锦上添花。”到底是聪明人，话才说完，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其他
人还有些不明白，我继续解释道，“新联现在的市场份额并不高，很难说服银行给我们贷款。只有我们把业绩做上去以后
，才有这个可能。所以，向银行贷款来进货的提议无法行得通。”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人气。末经理自己也说过了，上个月的销售额中，很大部分是由于圣诞节的缘故。这就意味着
上个月看似不错的业绩具有一定的偶然性，那么如何去聚拢人气，让偶然成为必然？”
“可以试着请些明星来捧场……”
“还是那话，钱呢？还有，明星走了以后，人气还是会下降啊。”说实话，末的idea很好，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
也是开会的好处。末心高气傲，往往高瞻远瞩有余，而实际问题不足，让众人一起集思广益，正好弥补她的不足，还可以
顺带打消打消她的傲气。
在我的一番话以后，末安静了下来，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我的问题。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给她时间她也能想出来
。不过，没时间给她，那会让她更嚣张的。“我们可以借鸡生蛋。不用我们的资金，让厂家把商品给我们进行销售，其中
提取入场费。很多卖场都是这么做的。”
“那又怎么让他们愿意进场呢？”
“人气。人气好了，然后适当的宣传，自然有人上门。”估量着末又要把我的问题踢过来，趁她没开口我把实现准备好的
PPT文件投影到屏幕上去。上面的图片显示了新联附近的建筑、居民点、车站、医院还有学校。就人流量来看，周遍的环
境相当不错。但是，缺少的是一个能让这些人停下来，进到新联里面，然后购物的东西。“我们完全可以把一楼卖场出租
出去，租给咖啡店，肯德基，服饰店等等。利用它们来吸引人群进来休息，在休息的时候，顺便进入卖场购物。在租金方
面，我们完全可以降低价格。毕竟，我们不是要在租金上赚钱，是要在卖场上赚钱的。”
“怎么让那些人来租赁呢？”
呃……末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我也只是属于圣西门的空想社会主义，具体操作……我望了望Alice，露出最迷人的笑容。
Ken要是看到我的这个笑容，寒毛八成会竖起来，他知道，我每次露出那笑容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趁着Alice被我莫名
其妙的微笑弄得云里雾里的时候，我拖着Seven离开会议室，临出门的时候叮嘱道：“招租问题，交给公关部的Alice处理
了。”
事实证明一件事情，女人的报复心理很严重。等了将近一个多星期，Alice才在我和Seven的催促下把单面玻璃装上去。还
没来得及体会单面玻璃的好处的时候，Alice抱着堆文案跑了进来。虽然她满脸堆笑，可是潜意识里感觉来者不善。当时
就后悔，应该在办公室里在安道后门。问题是，现在安也来不及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她把和个供货商的谈判的case丢
给我了。本来这是公关部的事情，我一提起来，Alice涂着兰寇口红的嘴唇上翘起15度，让人想起神话里的吸血鬼。
“那还不是拜某个伟大的经理助理所赐，现在公关部的人24小时加班在那里想办法招租。如果Eleven不想帮忙的话，公关
部的所有员工还想请您去我们组里转转，提高提高士气。”
士气也许会得到提高，但是我的生气怎么办？我可不打算伤好了没几天，再跑去找清。没有好气地接过Alice手里的资料
，琢磨着招惹在这个女魔头是不是有些亏大发了？
其实，这个case很简单的。龙跃和新联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年末理所当然地要把上年份的和约续约，顺道看看有什么地
方需要修改的。大概是欺负Seven接手没有多长时间，这次借口说国外的原材料涨价，水涨船高地要求提价。生意人想赚
钱也无可厚非，不过一下子把价格提高了68%也太夸张了。更得寸进尺的是，在最后，还要挟，如果不同意加价，他们要
从新联扯柜。
丫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当下就上网查询下信息，原材料的涨幅绝对不超过8%，狮子大开口地要了68%，也
不怕吃噎到哪里。叫秘书去联络他们的代理商，下午来新联谈谈。
第二十六章
钟上的指针已经移向约定的时间了，我播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才接通，秘书就引着人进来了。我示意他等会，径自地打
着电话。
“喂，是萨得奇公司吗？我是新联。”瞅了瞅进来的人，是个很老实的中年人，一丝不苟地把口子一直扣到领口。和我家
老爷子一个德行。
“今年我们超市很有兴趣与贵方合作……”故意把声音放大，让一边的代理商可以听得很清楚。“呵呵，贵方今年的价格
并没有什么变动，我们很有诚意地……”眼角的余光隐隐看到中年男人不安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他会怎么和龙跃
的人说。我只要他把一个讯息传达就可以了——货不是你们一家才有的。像萨得奇就是一家和龙跃展开竞争的公司，龙跃
不行的话，新联还可以找他们。
通了15分钟的电话，用不到5分钟把代理商打发走。一方面是想让他们产生一种新联无意与龙跃合作，转而找萨得奇的情
形，另一方面也确实没必要和他多作纠缠，他只是一个代理商，根本没有权限谈判。我只有让他尽快回去向高层汇报，然
后安排谈判时间。
人走了以后，懒懒地在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Alice还真会整人。今天打发代理是很容易，谈判的话就很头疼了。又不知
道要熬多少日子才能把资料整理完啊。算了，趁晚上的时候和Seven一起出去吃法国菜好了。上次路过瑞金路的时候，正
好看到一家新开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闲闲地翻着资料，琢磨着晚上要怎么度过。一脸惬意的表情在目光接触到封底的
瞬间凝固了。
封底很简朴，通通的红色，相当的醒目。相对于这么醒目的色彩，最下端的几行灰色小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和大多数的
报告一样，在最后附着公司网站，地址，电话，传真……盯着公司的地址“浙江省杭州市……”几个小字，只觉得灰色的
字体逐渐变大变大，慢慢盖过封底的鲜红，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额头的冷汗顺着眉毛流到眼角，眼睛一激，这才让我缓过神来。伸手擦去冷汗，拿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龙井，浓浓的
苦涩让紧张的神经舒缓了下来。放轻松点，Eleven，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就是浙江杭州嘛，有什么关系啊。
可是，那是他在的城市啊。
没关系的，龙跃不会和他有关的。
要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绝对没有什么“万一”。时间已经过了3年，什么都已经over了。现在的Eleven绝对不是三年前的
Eleven了。以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是新联的助理Eleven，Seven的Eleven。除了这个以外，其它什么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