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为自己的忍耐能力已经可以说是超凡脱俗了，没有料到，岚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我打回原形。他哪里是来
谈判的，根本就是来找茬的。一堆的分析资料他连看都没看，我侃侃而谈了半天，他只冲着我傻笑。话说不打笑脸人，我
真想跳上桌子把他揍上一顿。我越这么想他笑得越开心，我也只好继续和他装傻，微笑。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暗示要和萨
得奇合作，他摆出悉听尊便的模样，就差点没安排我们和萨得奇会谈了。
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他们有什么条件，我们慢慢谈。结果他看了我半天以后，丢下句让我差点噎死的话。
“你不够格，叫你们老板来。”
腹诽了他了一万句，外加用N种方式狠狠虐他——当然，也是想象。看样子也谈不下去了，推开桌子鸣金收兵。安排人给
他们游览，四处看看。故意把他们晾着，估量着他们远道而来，不谈出点结果来就回去实在不象话。
更不象话的是，在游览了3天以后，岚带着秘书，拍拍屁股走人了。只丢下下次谈判的时间，顺带要直接和Seven谈。当下
我就无比怀念起本？拉登，真希望他把岚的飞机给炸了。
没有迎来对我来说如同圣母玛利亚的拉登，却等来了一脸玛利亚微笑的末。自从上次开会以来，末也学会低调了，加上能
力不错，在营销部已经站稳脚跟，经常可以听到下面人对她赞不绝口。可惜的是，她现在已经被我列为和Alice不相上下
的危险人口。不是说她和Alice一样会整人，而是她的热情让人有些吃不消。最近Alice忙着招租，倒也让我清净了不少，
末就推开门和我谈起企划了。
第三十章
才对付完岚那个瘟神，末神采飞扬地跑我这里，讨论起春节企划了。翻了下桌子旁边的台历，已经1月的中旬了，2月初就
是春节，也的确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了。末看我一个劲地盯着台历，似乎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有些生气地说
道：“Eleven，你有没有听我说？”
听末的口气不善，连忙收回眼睛，展露出最迷人的笑容迎上末气呼呼的脸蛋。“听了啊，我有在听。”不过，好象末并不
吃我这套，居然面对我的笑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真是有够强硬的啊。“我对我们的营销部经理相当自信，对于这个case
交给你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的确，春节是所有商家必争的销售旺季。有人甚至说，春节的人花钱就好象钱不是自己似的
。这种花钱态度估计也只有这个时候了。也正是因为商家都很注意，所以这也成了大家都很熟悉的促销季节。对于末这样
的老手，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末也不会被我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打发的了。拿起末放在桌子上的策划书，也就是普通的降价促销。普通，但是很有效。
平头老百姓讲究的就是省钱，没有什么比这招更管用的了。又给末提供了点建议，这才让末回去。
真没有想到，又是一个春节了。日子过得还真快，转眼就过了三年。三年以来春节是怎么过的呢？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了。好象春节时间，金海岸的生意都很冷淡，年三十服务生都回家过年了，索性Ken就把酒吧给关了。毕竟，春节的时候
，平时再怎么糜烂，也要回家做一个好父亲，孝顺儿子。但是，这两个名词似乎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好父亲”……且
不说我还小，就算当上了父亲，估计我的子女也很倒霉。至于“孝顺儿子”，我想有人会代我做得很好的，我就不用操那
份心思了。
春节的时候，Ken总会拉着我一起过。礼貌性地一起吃个饭，然后就回公寓。毕竟，Joe不喜欢我和Ken靠得太近。然后，
看着春节晚会直到自己犯困。困了以后就睡觉。那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我冬眠的时间。每天除了睡觉以外，就是看电视
。说实话，春节期间的电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翻来覆去的都是各种晚会，那种喜气的场景怎么看都和我无关。所以，春
节我都会跑楼下的碟子屋租上一打的碟子。什么言情，恐怖，科幻，战争……我都看，很杂，目的只有一个——消磨时间
。时间很好打发，肚子不好打发。平时很少开火，通常都是跑餐馆随便吃点。春节很麻烦，餐馆歇业。只好跑超市买面包
。有个毛病，不吃方便面。说实话，上学的时候，我还很喜欢吃方便面的。每天晚上都拿它当消夜。可惜，自从和那人一
起以后，他就禁止我吃那玩意。原因很简单，不营养。拜他所赐，我和方便面告别了。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他做的菜，即使
离开以后，无论在外面吃上多么精致的大餐，我还是很怀念他的手艺。
面包他没有禁止，春节啃面包几乎成了我的惯例。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碟子，累了就睡觉。这就是我的春节。大概，没有
人会相信，一向活跃的我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度过春节。但是，这的确是事实。我讨厌春节上街，我会经常遇到一些甜蜜的
情侣，那份恩爱的样子刺得我眼睛痛。再怎么无所谓，我还是不想在春节的时候让自己不高兴。还是在家啃面包好。
今年的春节应该不用啃面包了吧。Seven的手艺和那人有的一拼。说不定还要更好些。也许，Seven不开超市去开个餐馆效
果会更好些。他当厨师一定比总经理强。可惜，我估计只能当门潼了。做大厨，做的菜会出人命；当服务生，可能工钱还
不够当我赔偿弄碎碗碟的钱。站门口迎宾……也惨了点。
又想哪里了？呵呵，无论如何，今年的春节是不会孤单了。有Seven在身边，管它怎么过都好。
第三十一章
和秦宫大酒楼不一样，莱茵河是一所经营西餐的酒店。在南京这块，也只有这里最正宗了。据说，里面的大厨还是个法国
聘请过来的呢。当然，优质的菜肴，带动得价格的上升。南京人向来都把出入莱茵河视为身份的象征。它高昂的价格自然
而然地就把一般群众排斥在外。
来南京三年，莱茵河还真的没有去过。接的客人中似乎有不少去过那里，但是还没有人胆敢带个MB往莱茵河里带。毕竟，
在那里遇到熟人，相当尴尬。好在这下总算有机会进了。
上次和秦老板的太太Lee打过照面以后，她对我的印象不错。前几天寄了封邀请函来，说是秦老板的女儿珏过20岁生日，
要我和Seven一起去。于是，莱茵河的大门向我们打开了。
到底不愧是秦老板，给女儿办个party也在莱茵河。除了说炫耀以外，真不知道，他对于莱茵河的整个建筑风格了解多少
。
莱茵河也称得上是南京的一个景点了。有意避开繁华的城区，在绿意昂然的东郊，仿佛是神仙的手笔一般，一座西式风格
的建筑跃然进入眼帘。不向德国的歌特风格，有着法国浪漫的洛可可，圆润的好象是富豪的私人别墅，秀气中隐含着富贵
。不说别的，光是莱茵河前面绿地上的雕像喷泉，就是请来国内著名雕塑大师按照圣经故事塑造的。不能说是“白玉为堂
金做马”，也要说是富贵逼人来。
穿过喷泉，在门厅处交了请柬，服务生把我和Seven带进大厅。Seven紧紧抓住我的手，这很平常。当初第一次参加这类宴
会的时候，我也是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Seven已经比我好上很多了。
推开厚厚的橡木大门，一个200多坪的大厅出现在我们面前。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穹顶水晶吊灯的光线，整个大厅里
映得晃如白昼。四周墙壁附近散放着一些桌子来盛各色菜肴，服务生穿梭在人群里，及时地给客人门添加着酒水。穿着华
丽的男男女女，在乐队的演奏下，纷纷翩翩起舞。
Seven好象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拉着我说道：“他们好象都有女伴，我们忘了带，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走？”说完
，他逃也似的就要抬腿就走。
先走？怎么可能？正主还没看到就走，那还来干什么？我拉下Seven，让他安静下来。再说，我们不是忘了带，而是我根
本不想带。
“这是在干什么？”
听了我的问话，Seven奇怪地看着我。“舞会啊。怎么了？”
“你去酒吧还带酒吗？”
“不带啊。”Seven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那来参加舞会还带什么舞伴啊？”我笑呵呵地指着不远处谈天说地的女士们。Seven明白了我的意思，暗地里拧了我一
下。我一吃痛，原先的笑容冷了下来。转头看着Seven，他的脸比我还要冷。呵呵，他吃味了。
“放心，我的伴只有你一个。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有我以外的其他人做伴啊。”低头在他的耳边说道，他害羞得脸一红。
接着，好象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把我一推，装作在给我打领带的样子。尽管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还是乖乖地让他把我
的领带拆了重新打上。
就在Seven打领带的时候，一个有如噩梦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leven好福气啊，新联老板亲自给你打领带啊。”
整个身体不禁战栗起来，加诸在身体上的伤痛，仿佛又被点燃。Seven也意识到我的异样，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要把自
己的力量借予我一般。真是的，又让Seven为我担心了。我露出一个笑容，让Seven放心。在公众场合，他就算有通天的本
事，也不敢贸然出手的。
转身向来人迎了过去，好象好友见面一般亲热，Seven很惊讶看着我的变化，前一秒战栗，下一秒微笑，我又在打着什么
算盘？
算盘不敢打，只会打哈哈。“哪比得上秦老板呢，女儿才从法国回来，可谓是‘虎父无犬女’啊。”两人手握在了一起，
秦老板大概不会料到，我居然认识他从未露面的女儿。这也算是他打探Seven底细的回礼吧。毕竟，除了那次在金海岸为
我较劲以外，他们两个根本没见过面，Seven不知道我面前的人什么来头，只是那次，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带走，相当气
恼。秦老板却知道Seven的来头，看样子私下也调查过不少。
虽然有些暗暗吃惊，很快，秦老板就恢复了原先了谈笑自若。握住我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分毫没有要放手的样子。抬
起另外一只手，假装要双手一起握住他的手以示郑重，其实是要推开他的手，秦老板自然也察觉出我的手劲，微微一笑，
小声说道：“那家伙青涩得很，一定满足不了你吧。”
“这就无须秦先生关心了。”有些庆幸离Seven不是太近，要是给他听到，他脸皮那么薄，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子。
周围的人的目光开始往这里看了，被秦先生如此“热情”招待，人们纷纷猜测起我的身份了，其中的一些人瞥了我一眼，
转头就走。世界真是小，在这里都能遇到以前的客人。
一边在推着，另一边紧紧不放。很快，我就放弃推了。秦老板注意我没有拒绝，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我还琢磨着，我们的秦老板跑那里去了。原来在这里啊。”Lee的声音懒洋洋得从后面传了过来，秦老板脸色一变，慌
忙丢开我的手，好象刚刚握住的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切，拿我的手当山芋？怎么样也是葱白啊。
“你怎么来了？”秦老板赶忙走了过去。Lee倒没有理会，径自拢了拢罩在肩膀上的披肩。女人到40岁还能保持Lee那么好
的身材也着实不容易。一套V领的范思哲礼服，外加一条皮草的披肩，完全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周围尚未成熟的果实
在她身边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越过秦老板的肩膀，Lee看到是我，眉毛一抬，道：“原来是Eleven啊。想来，也只有你能让我家秦老板如此赏识了。”
何止赏识啊，都宠幸了。她注意到我身后的Seven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原以为，新联的助理这么年轻，老板
可能要老道点。没想到竟然比Eleven更年轻。真的是长江后浪退前浪，我家老秦真的老了哦。”话语的确是在称赞，
Seven鼓着个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呵呵，谁叫他长个娃娃脸，明明比我大，却被以为比我小。要是女生被人家这么
一说，大抵回高兴上一阵子，可惜，Seven是男生。
Seven才想说些什么，整个大厅突然暗了下来。原先喧闹的人群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该不会是停电了吧？印象中，南京
还没有停过电啊。不过，又好象不会是那样。Lee不慌不忙地靠在秦老板身上，后者抱着个膀子，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
子。
有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一向引以为至理名言。但我发现，有的时候，名言未必是对的。
第三十二章
清澈。这是我见到珏的第一印象。镁光灯打在她身上，年轻的面庞不像Lee那样浓妆艳抹，几乎看不出什么化妆的痕迹。
精致的五官洋溢着清新的气息。纵看整个大厅，珏绝对算不上“漂亮”，姿色最多只能算是中上。可是，简单一套淡蓝色
礼服，生生给她穿出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好象一个刚从森林中走出来的妖精。
我瞥了眼身旁的秦老板和Lee，真弄不懂这对夫妻怎么能养出珏那样的妙人儿。
面对大厅里一百多号人，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场，很从容地款款走下楼梯，仿佛自己天生就应该接受众人的注目礼似的
。接过一边服务生端来的红酒，想起以前老师说的话，在台上，就把底下的人全当成大白菜。呷了口酒，琢磨着，我在她
眼里是大白菜还是萝卜？
大厅里的灯并没有随着珏的走下楼而点起，站在墙边的服务生配合着珏的每一步，慢慢点起蜡烛。等珏走到秦老板夫妇面
前的时候，整个大厅已经全部笼罩在一片昏黄的烛光下。秦老板得意洋洋地牵起珏的手，扯起嗓子向大家介绍道：“这就
是秦某人的宝贝女儿，珏。先前一直在法国居住，这个月才回国，对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还要请大家多多照顾哦。”
难怪，一直没在自己身边养着，估计也只有法兰西才能熏出这样的女子吧。秦老板话才说完，阴影里的乐队会意地奏起了
华尔兹。
音乐才一响起。珏的周围立刻蜂拥上一群人，纷纷邀请她跳舞。秦老板搂着Lee，玩味地站在一旁，看着珏站在人群里应
接不暇。那神态就像给商品待价而沽一样。
可怜珏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完全与世隔绝，到头来还是成为秦老板拓展事业的工具。本来打算推Seven去那里的，好
歹也要混了眼熟。无奈他紧张得几乎连路走不会走了。叹了口起，把他拉到一边，陪着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没想到
一向在舞会里如鱼得水的Eleven，也会有沦为壁草的这么一天。
树欲静而风不止，想当壁草也没那么容易。Lee好象对我很感兴趣，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又不好得罪女主人，又不想丢下
Seven一个人。好在Seven体贴地冲我点点头，示意我，他没事的。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和Lee跳上一曲。
没想到，一支跳下来以后。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脱身了。似乎觉得，我这个受到女主人青睐的人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女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围在我身边要和我跳舞。一时间，大厅里出现了两的焦点：男士们众星拱月般地围着珏，女士们趋
之若骛地簇拥着我。
手里的女士如走马灯一般一晃而过。不知道她们要是知道，这个和它们跳舞的男人不过是个低贱的MB会有什么表情？想来